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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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不是那天才改了主意不殺孔得意,是那天,他才命令給收回來。畢竟這個時代通訊不像以前那樣容易。 “孔得意死了會有什么后果?他是知非子選定的繼承人。如果孔得意死了,雜策被毀,清水觀就沒了?!睖拐f:“歷史不可能被更改的嗎?那他黎川為什么不殺孔得意,他在怕什么?” 只有一個可能:“這句是假話?!蔽磥聿皇菬o法被改變,是不能去改變它。 如果關(guān)鍵點發(fā)生變化,那么可能會引發(fā)巨大的波瀾,導(dǎo)致未來的一切都面目全非,他怕的是——自己的存在會被抹去。 “可能嗎?”席文文拿不準(zhǔn)。 “他比我們所有人知道的都多?!睖估渎曊f:“他這么小心,也就足以說明這件事是真的。” “如果真的成功,我們將人類都實體化,并且關(guān)掉了門,那歷史改變,我們也就不存在了嗎?”席文文愣住。 “也許不,但也許會。不過肯定不會有災(zāi)難,不會有居住區(qū)域,雖然我們不會認識?!睖拐f“但你會和爸爸mama一起,生活在更好的地方。這才是最重要的?!?/br> 每一個人都過得非常幸福,繼續(xù)普通而寧靜的生活。 “但我覺得,跟你認識也很重要?!毕奈男÷曕止?。 可她也明白,這就是兩個人必須要去做的事。 “一定會成功的!”她說。 湯豆想起爸爸的話:“人必然會受到挫敗,但有的人,會一直躺在地上,而有的人會在挫敗中找到成功機會?!?/br> 第77章 巨變 次日湯豆一大早就起來,先去大公子那邊吃早飯,兩個人像沒事的人一樣,坐在一桌 吃完了飯,大公子又被請到宮里去了。 湯豆有些心煩,試了試往門口去,果然劍士們不放她出門。但下午席文文從公良府里過來,也和以前一樣并不受阻攔。 席文文帶來了老嫫托來的那些她胡亂寫畫的書稿。席文文昨日就幫湯豆往徐娘子那里告狀。本意是想叫徐娘子把湯豆接回家去。 結(jié)果出人意料地是,徐娘子卻反而讓湯豆靜心些就家在大公子府:“那大公子哪里就像你們說的這么壞。他就是擔(dān)心著阿豆的身體,不肯放任你們亂來罷了。到惹得你們講他壞話。如今阿豆身子差,看著是好的,其實也就吊著那一口氣。怎么好亂來!” 又說宮里的娘娘也再三地傳話來了“你病得厲害,又性子跳脫,不肯好好養(yǎng)病是自然的,一再叫我不要在這件事上縱容了你。一定要聽大公子的話?!?/br> 自然這也是大公子做得好事?,F(xiàn)在他名聲正旺。都當(dāng)他是活菩薩。 “看這情景,咱們是別想去蓬萊洲封禪地了?!毕奈膽崙嵉卣f。 此次不能去,下次再封禪就得是新帝三十來歲時了。起碼十幾二十年。 席文文能力有限,用不了大術(shù)法,湯豆也不知道為什么,使不出頌言。孔得意更是不行了,三個人實在沒辦法從鐵筒一樣的大公子府里逃出去。 什么法子都想了。十天下來,撞得滿頭是包。沒有一次成功。 大公子看到也只是笑,每天一起用飯,就問她:“今日如何?可想到出去的法子沒有?你看,事間的事,是不是并不像想的那么簡單呢。有時候也就只是不算高的一面墻而??删褪沁@一面墻,你怎么也翻不過去。走不出去。就這樣被困住了。” 有點循循善誘的意思。但身邊的劍士手里的劍卻是隨時準(zhǔn)備出鞘的樣子。 大概還是覺得湯豆氣急了要動手,雖然湯豆不死他也不會死,可到底還是會痛的不想受罪,湯豆只當(dāng)不知道。 反而大公子對于孔得意的看管還是很松,他跑到花園里曬太陽,劍士也只是一步不離地看著了他,并沒有拿他如何。只是 眼看封禪在及。 三個人也實在毫無辦法。 席文文急得都開始掉頭發(fā)了。 湯豆卻還鎮(zhèn)定,反而閑著也是閑著,開始看那些手札。 這些手機,是在真正的公良豆死了之后,大和尚塞在徐娘子身邊的西貝貨所寫的。 不出意料,手札果然用的是龐郎人的文字。其實也并沒有寫什么大事,只是每天記了些閑事。想必是打算,在大和尚來接自己的時候,將他不在的時間發(fā)生了什么講給他聽。 這些‘日記’過一段時間就嘀咕,大光頭什么時候來接自己啊?之類的話。 有時候還會畫些并不太熟練的水墨畫,無法就是些山山水水,小雞小鴨之類的東西。 這些流水帳一樣的日記,是湯豆在這個身軀上醒來之中后,才嘎然而止的。 湯豆猜測,既然自己一直受燈保護,那么自己的身軀根本無法被復(fù)制,但她之所以成現(xiàn)在這樣。要么,她穿過門時,身軀被意識體化之后,這個意識體被投回了本來就屬于她的身軀之中。 要么……也許她的意識根本就沒有被投回。 現(xiàn)在的一切,只是一段未來的記憶,因為燈的緣故,這段記憶覆蓋了原有的記憶。誤以為自己就是活在未來的人。 真正親歷了未來的那個‘湯豆’,也許早在從出門來的時候,就消失、灰飛煙滅。她只是以為,自己是那個湯豆而已。 想到這些,她立刻打住,讓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下去。現(xiàn)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完成的事。 在手札上,她又找到了一些別的線索。 比如手札上很多次都在惦記著大和尚會不會病了,擔(dān)憂沒有人照顧他怎么辦。很顯然,大和尚哪怕不是孤身一個人,也并沒有很多親人或者朋友。 如果大和尚就是水家的人,那么很可能他和他身邊的那一些,已經(jīng)是水家的最后一批人。 水家人把鹿家人封印之后,沒有再在世俗中逗留,更沒有和皇室再有往來。不然鹿家的人早就找到他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不需要在清水觀設(shè)什么陷阱,想依靠七人小隊的力量幫助自己找尋水家人的線索。 水家人材凋零,是因為他們在更改門的設(shè)置這件事上元氣大傷,還是因為封印鹿氏損失了太多人口。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難猜測。 湯豆把這些手札全收攏起來。放在銅盆里付之一炬。 望著蓬勃的火光,湯豆想,雖然自己從這些稚氣的手札中,并沒有得到什么更多的消息,但起碼確定了自己的設(shè)想——真正的公良豆真的早就死了。 而自己也是真的像大公子所說的那樣,確實借用身份,寄居在別人的家里。水氏也確實有專門的人,來保證整個保護她的計劃正常運行。 雖然只是再次核實這些真相,并不是第一次知道,但湯豆心中還是感到震撼。 水氏這么長的歲月之中,一直在堅持做這件事?! 在距離封禪還有一天的時候,湯豆做了最后的努力,向徐娘子求助。但徐娘子只把她當(dāng)成太過于不知輕重的小孩子,騙她:“等你養(yǎng)好了病,哪里都去得。不就是想去封禪嗎?好了去也不遲?!贝蠊釉谒闹械男蜗髮嵲谑翘茫闶菧乖僬f,也只被視為想達成愿望的胡鬧。 入了夜,席文文沒有回到公良府,她和孔得意還有湯豆三個人,坐在院子里望月。 孔得意吃著東西,長吁短嘆“怎么會這樣呢?”大公子固然是沒殺他,但他現(xiàn)在身中隱言頌文,如果再有別人知道他的孔得意,就會立刻暴體而亡,爆得一跟毛也不剩下。所以每天也過得心驚膽寒。再加上逃出無望,很是悲觀。 原本之前,席文文還建議,告知徐娘子大公子囚禁同門師兄弟的事,來打破僵局,可大公子比她們想得周全得多。現(xiàn)在是不用想了的。 如今怎么看事情都已經(jīng)沒有轉(zhuǎn)機。 個個興致不高。愁云慘淡。 好不容易深夜快睡著,但沒一會兒,就被驚醒來。 外面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一開始有人大聲喝止:“是什么人?” 可很快,這聲音就沒了。只是有人來去走動。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并且院外燈光四起,超得和白夜一樣 不多時便有人來敲門,湯豆側(cè)耳聽,是有些耳熟的聲音。 立刻將席文文推醒,叫她趕快把衣裳穿上,高聲問:“是什么人?” 外頭人說:“奴是娘娘座下內(nèi)官。有急事來請五姑娘入宮去?!?/br> 湯豆看看時間,按現(xiàn)代的算法,已經(jīng)是凌晨二三點了。 這個時候叫她入宮? 但心里立刻狂喜。可以離開了。 席文文穿好了衣裳過去,人家已經(jīng)不知道怎么打開院門進來了。外面幾排穿著胄甲的軍士,身上黑色的鐵甲泛著寒光。臉上帶著可怖的金屬面具。 “這是鐵衛(wèi)。是皇帝的人?!笨椎靡膺吇优苓^來,在湯豆身邊小聲說。 見湯豆一臉警惕,內(nèi)官到也還是和氣的,只上前來,說:“是有大事。但姑娘別怕。于您是好事?,F(xiàn)在徐娘子已經(jīng)先一步入宮去了。我是與人分頭出來接五姑娘的?!?/br> 席文文還要問。 湯豆攔住她,對內(nèi)官說:“請大人引路。”還問什么,能離開這里是最好的。有什么走了再說。 內(nèi)官見她順從,立刻帶著她往外去。 湯豆在前面走,示意席文文跟緊些。一隊人走出了院落便看到外面已經(jīng)備著車,但這時候,大公子也匆匆地被人請了出來。 他臉色并不太好,似乎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吹綔顾齻?,雖然想要說什么,但忌于在場這么多軍士又是娘娘懿旨,并沒有多說。表情甚至也稱得上鎮(zhèn)定。 內(nèi)官叫上他,大概是怕湯豆真的像大公子所說的那樣重病不治,還請他在車子上施展頌言,大公子施完頌文之后,說必須要同車一路護送著湯豆才行。 湯豆立刻想反對,但內(nèi)官卻點頭答應(yīng)了。 湯豆上了車,回頭冷冷看了一眼大公子,對方到并沒有因為她的挑釁而怒火,只不動聲色也上車來。 席文文看著他上來,如臨大敵,一時也不敢亂說話。 湯豆坐定后車子便要啟動。 但正要走,卻聽到身后吵鬧,湯豆伸頭看,是孔得意非要登上車來,可軍士卻攔住他不讓。 他便叫嚷起來,不敢說自己是孔得意,只大叫:“我是五姑娘的貼身下仆!” 得意洋洋地上了車,一看到大公子端坐在車中,冷眼看著自己,立刻轉(zhuǎn)身就要走??墒擒囎右呀?jīng)發(fā)動了。他只得低頭垂眸地縮到角落坐下,恨不得自己能變得無限小。 大公子沒有理會。閉目養(yǎng)神起來。但眉頭微微皺著,大概現(xiàn)在一切的發(fā)展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對于湯豆一行人已經(jīng)脫離了自己的力量范圍還是感到有些不安。 但湯豆沒有任何動作。 車子駕駛得飛快,車子里的氣氛格外詭異。 席文文忍不?。骸澳憔筒慌掳⒍垢姘l(fā)你嗎?” 大公子沒有理她,只轉(zhuǎn)眼看著湯豆說:“還不是怪我把你管得太嚴所以你大放厥詞。你自去告發(fā),我請罪便是。你看最后她們是信誰?” 說著表情似乎有些厭惡:“人有時候很聰明,可有時候,總愛把人想得太好。我不過數(shù)近一月的時間,就救了這么多人,誰見我都要稱一仙師。當(dāng)我是個大好人,你又有什么資本,來攀誣仙師呢?” 席文文氣結(jié)。 但也無法反駁。 一個人,一但有大善人的光環(huán),就很難被只言片語所傷。除非是所犯大jian大惡的滔天罪行,并且證據(jù)確鑿得如銅墻鐵壁,不然就別想了??尚幔烤秃孟裰灰銐蚨嗟摹菩小?,就能成為罪惡道路的通行證。 不過只安靜 了一會兒席文文就忍不住了,小聲問湯豆:“你說是什么事啊?” 湯豆小聲說:“大概是皇帝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