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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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處曠野平坦,在滿地黃沙的盡處,如星矢入野,人馬密密集集涌出來,朝他們奔來…… 馬蹄飛揚(yáng),叫聲嘶鳴,霍都從馬背上跳下,一路狂奔到文旌面前,神色緊張:“少……丞相,你沒事吧?” 身后廝殺愈加慘烈,霍都帶來的人和殘余的神策軍匯集,朝黑衣人反攻,對方被逼得步步后退,終于支撐不住,奪路而逃。 文旌沖霍都道:“放心吧,我沒事。”又留心著戰(zhàn)局,見血?dú)夥絼偟姆鲲L(fēng)領(lǐng)了人要去追,忙道:“窮寇莫追,先回來,照顧受傷的兄弟?!?/br> 扶風(fēng)瞠目圓瞪,惡狠狠地盯著潰散逃跑的黑衣人,不甘心地將劍霍得插回劍鞘,領(lǐng)著剩余的人回來了。 任瑾展開臂膀?qū)⑷芜b緊護(hù)在懷里,慢慢踱到文旌身邊,顯然他心有余悸,生怕會再有危險襲來,哪怕黑衣人已跑得沒了影,他還是頗為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 文旌從他手里將任遙接過來,關(guān)切地問:“你們都還好吧?”一邊問,一邊仔細(xì)地上下打量他們,想看看他們有沒有受傷。 任瑾道:“放心吧,我們躲得快,都沒事?!?/br> 身后猛地傳來一陣哀嚎。 回頭看去,見神策軍將阿史那因身體放平抬起來,他掉了一只靴子,小腿上滿是血漬,洇透了綢褲,血珠兒一滴滴地往下落。 文旌微微皺起了眉。 他將江憐叫到跟前,囑咐:“讓軍醫(yī)快給阿史那因治傷,治好了趕緊送回長安,他是烏勒王子,絕不能有半分差池?!?/br> 江憐應(yīng)下,一路小跑開去找軍醫(yī)。 手頭事暫且安排妥當(dāng),文旌將任遙緊緊擁入懷里,捏著她的手腕,低聲道:“阿遙,你怕嗎?” 這些黑衣人來勢洶洶,招招狠戾,大有要將他們?nèi)繑貧⒉涣艋羁诘募軇荨麄儎偟交拇?,正要去見舒城,殺手便來了,足可見對方的消息靈通和心狠手辣。 這些倒都在其次,只是由此可見對方不想讓他們繼續(xù)查的決心十分堅定,若要繼續(xù)走下去,可見必定艱難重重。 任遙在他的臂彎里凝視著遠(yuǎn)方,輕輕地,卻又十分堅定地?fù)u了搖頭。 搖完了,她又輕輕嘆了口氣:“可我沒有想到,會下這樣的狠手……”她看向那遍地傷者,雙眸暗淡下去,流露出憐憫內(nèi)疚之色:“不管是誰下的毒手,終歸是被我們引來的,是我們連累了他們?!?/br> 她低頭思忖了一番,仰頭看向文旌,道:“你可以讓人統(tǒng)計出傷亡數(shù)量,這些士兵的家在何處,家里有幾口人,我算一個數(shù)目出來,補(bǔ)償給他們家人銀子。”她見文旌凝視著自己,眼睛一眨不眨,不好意思地又低了頭:“錢有時候是無力的,可有總比沒有好,對不對?” 文旌默然。 此時安頓好了阿史那因的江憐正好回來,沖任遙道:“小姐不要太多心了,護(hù)衛(wèi)大人這本就是他們的職責(zé)所在,再者說了,傷亡撫恤自有兵部發(fā)放,不會少了……” “多謝小姐!”還未等他說完,扶風(fēng)搶先打斷了。 他剛幫著搬送傷員回來,淡青的錦衫上沾了一大片血,十分觸目驚心的暈染在胸口。他一改往日的冷言冷語,難得的沖任遙堆出幾分笑,湊到她跟前道:“都是些苦出身,好幾個家里都揭不開鍋了,全指著他們的俸祿,錢對他們再有用不過了。” 文旌看著在一邊拉拉扯扯的江憐和扶風(fēng),輕咳了一聲,沖扶風(fēng)道:“那這事兒就交給你辦了,統(tǒng)計個數(shù)目出來,回去交給曾曦?!?/br> 扶風(fēng)樂呵呵地應(yīng)下,還不忘得意地眄了江憐一眼。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任遙,眼神親切了許多,仿佛在看一只金光閃閃的大金豬…… 經(jīng)此一役,算是被人傷了元?dú)?,只得停下腳步,暫且安營。 文旌將任遙安頓在剛搭起的營帳里,撩開簾子出來,見霍都獨(dú)自站在樹影下,正歪著頭遙遙地往這邊看。 見他出來,霍都快步走了過來,神色凝重,道:“少主不讓追黑衣人,是不是猜出來是誰了?” 文旌淡若清風(fēng)地掃了他一眼:“是誰,難道不好猜嗎?” 霍都咬牙恨道:“這女人還是這么心狠手辣,連自己的兒子都能下狠手?!?/br> 文旌眺望向遠(yuǎn)方,神色極淡:“她不知道我是她的兒子,我也未見得非要有這么個母親。”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來濰坊考試了,明天我回去加更哈~~ 第37章 婚約 霍都陪著文旌在風(fēng)口里站了一會兒,見醫(yī)官不停歇地進(jìn)出各個帳篷,皺著眉道:“現(xiàn)在怎么辦?舒城那邊……不會出意外吧。” 文旌道:“我一早就派了人暗中保護(hù)舒城,且驛館跟別的地方不同,若是有事不可能一直風(fēng)平浪靜。” 霍都嘆道:“饒是這樣,口供還是早日拿到得好,避免夜長夢多?!?/br> 文旌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奇怪。 他看向他剛從里面出來的帳篷,其后夕陽燦然,掛在暗藍(lán)色的天幕上,緩緩下墜。 “霍叔叔……”文旌試探道:“我想獨(dú)自去一趟驛館。” “什么!”霍都以為自己聽錯了,錯愕地盯著文旌,卻聽他平靜道:“神策軍太過招眼,走到哪里都躲不過有心人的耳目。而那些黑衣人又剛剛被我們打退,眼下應(yīng)當(dāng)沒有卷土重來的本事,這是最好的時機(jī),我騎一匹快馬獨(dú)自去驛館見舒城,神不知鬼不覺?!?/br> “這怎么能行!”霍都嗓音嘶?。骸叭f一路上遭遇不測,你孤身一人那不是給對方送上門去了嗎?” 文旌一直等著他說完了,耐心道:“萬一遭遇不測,我獨(dú)自一人行動便利,跑也跑得快?!彼娀舳歼€想勸,忙道:“我們費(fèi)了這么多周折,死傷了這么多神策軍,就是為了從舒城那里得知十三年前的真相,已然打草驚蛇了,若是無功而返,只怕將來會更加艱難?!?/br>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有時候該冒的險還是要冒的。” 霍都仍舊不放心,他提議:“我可以代少主去?!?/br> 文旌搖頭:“你去,舒城不會信你。他過去十多年不知替魏太后辦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心里清楚得很,終究逃不過被滅口的命運(yùn),所以想要一道保命符。我,再加上陛下的手諭,足以令他打消疑慮,而若是霍叔叔你去——你之前不是已經(jīng)見過舒城了嗎?他信你嗎?” 霍都一噎,卻是無話可說了。 他終究是拗不過文旌,只能依了他,避開眾人視線偷偷將文旌的馬牽了出來…… …… 任遙縮在帳篷里睡了一覺,醒來時才驚覺天已經(jīng)黑透了,帳篷外夜色沉釅,寒風(fēng)刺骨,舉目望去一片寧謐。 她轉(zhuǎn)了一圈,沒看見文旌,卻正遇見江憐親自端了湯藥進(jìn)帳篷,忙問他文旌去哪兒了,誰知江憐也是一臉茫然,搖了搖頭,又看看自己手里的湯藥,生怕涼了損藥效,忙給阿史那因送進(jìn)去。 任遙跟著他進(jìn)去了。 阿史那因正在床榻上平躺著,手捏著個紫砂小茶壺,咕咚咕咚喝水,一條腿被紗布纏得跟粽子似得,優(yōu)哉游哉地翹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 他歪眼一看任遙進(jìn)來,登時就好像又活不了了。 “哎呦,可疼死我了,哪里來的催命鬼,下手真他媽重,我招誰惹誰了,要大老遠(yuǎn)的來遭這份罪……” 連向來溫和儒雅的江憐都沒忍住,默默地朝他翻了個白眼。 阿史那因向來臉皮厚,全當(dāng)沒看見,只扒著任遙的胳膊,繼續(xù)哀戚戚道:“阿遙,這兒太危險了,我覺得很不適合我,咱們快回去吧?!?/br> ‘哐當(dāng)’一聲,江憐把藥碗放到桌上,瞥了阿史那因一眼,一言不發(fā)地出去了。 任遙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沒好氣地斜睨他:“行了,別演戲了,你皮糙rou厚的,這點(diǎn)傷算什么?!?/br> 阿史那因立刻捧心,幽怨輕嘆:“你好狠的心啊,竟就這么翻臉無情,當(dāng)真是……” 任遙瞪他:“什么?” “始亂終棄!朝三暮四!” 任遙徹底不能忍了,質(zhì)問:“我什么時候?qū)δ闶紒y終棄了?我怎么就朝三暮四了?” 阿史那因梗著脖子控訴:“別當(dāng)我沒看見,你這一路跟那文旌眉來眼去,柔情脈脈,簡直了,跟在長安簡直兩個樣兒?!?/br> 被說中了,任遙不由得臉頰一燙,在他目光炯炯的注視下竟有些心虛的感覺……真是的,她憑什么心虛! “我跟南弦怎么樣又關(guān)你什么事?” 阿史那因低頭,把塊彎月玉佩扒拉出來,舉起來:“咱們是有婚約的!” 任遙癟了癟嘴,對上阿史那因那幽怨可憐的小眼神,眼珠兒轉(zhuǎn)了轉(zhuǎn),決心耍賴:“這婚約不算!又不是我定的——再說了,南弦都說了,當(dāng)初你們家是想跟哥舒家結(jié)親的,硬把這婚事按在咱們兩個人的身上本來就牽強(qiáng)。再者……” 她慢慢放低了聲音,目光中透露出怨恨:“殷家早就不認(rèn)我娘了,憑什么我還要認(rèn)他們給定下的婚約?要是當(dāng)初……”要是當(dāng)初殷家不把母親掃地出門,她就不至于要孤身一人去長安求救而就此殞命。 一提到母親,任遙就悲傷滿溢,只覺喉嚨里像壓了塊石頭,發(fā)澀,好些話都說不出來。 阿史那因卻陡然斂去了笑意,寧肅起來。 他翹著那條傷腿往任遙身邊挪了挪,道:“我實話跟你說,我這次來長安是受了殷家老太爺?shù)膰谕?,也就是你外公……”他覷看了下任遙的臉色,忙道:“不管你想不想認(rèn)他,我都得跟你說一句,殷家老太爺怕是不行了,他生前就這么一個心愿,想查明白殷姑姑是怎么死的,想給她報仇?!?/br> 任遙心中積怨難消,沒好氣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嗎?兇手就是太極宮里那位尊貴的魏太后,你現(xiàn)在回去說,我等著我這位好外公來給母親報仇?!?/br> 阿史那因不受她的激將,只格外平靜地坐起來,正視著任遙,道:“若是殷家為了十幾年前的舊案而跟朝廷翻臉,甚至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挑動草原與大端再起戰(zhàn)亂,到時尸橫遍野,烽火硝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 任遙低下了頭。 她眼前仿佛又浮現(xiàn)出了方才神策軍傷亡慘重的畫面,仿佛有什么揪了一下她的心,陣陣發(fā)顫。 逝者的冤屈要伸,可不能以活人的性命為代價。 帳篷外忽然喧鬧起來,一陣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緊接著是許多人圍上去說話的聲音。 任遙挑開簾子出去。 扶風(fēng)牽著文旌的那匹紫鬃駿馬,正從帳篷前走過。 任遙忙迎上去,擠到文旌跟前,見他衣披寒霜,一身涼意,忙問:“你去哪兒了?” 文旌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柔雋,面容澹靜,像是了了一樁極大的心事。 這里圍著的人只有霍都知道內(nèi)情,他心焦難耐,極想快速得到一個結(jié)果,但看文旌沉定自若的神情,猜度一切應(yīng)是盡如人意的,便默默地退了出去,心情復(fù)雜地朝自己帳篷去了。 他走了之后,江憐也甚是伶俐地領(lǐng)著其余人走了。 文旌將任遙的手?jǐn)R在自己心口處,那里放著剛從驛館取回來的舒城簽字畫押的口供,正想一訴衷腸,驀得,他突然想起什么:“……阿遙,別的先放放,剛才……你是不是從阿史那因的帳篷里出來的?” 任遙:……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但是我得改改,要是改好了我就今晚放出來,要是沒改好就明天早上放,反正熬夜對身體不好,大家明天早上再看哈~~ 第38章 求親 任遙的心思在那一瞬間轉(zhuǎn)過十八道彎,徘徊于老實認(rèn)和耍賴就是不認(rèn)之間,最終在文旌那銳利透著精光的視線熠熠注視下,耷拉下腦袋,老實交代:“我就是去看看他的傷怎么樣了,說了沒幾句話就出來了。” 文旌看向她的目光滿是懷疑。 “那個……你去哪兒了?” 文旌面容緊繃:“他都跟你說什么了?這小子看上去鬼心眼很多,好容易逮到跟你獨(dú)處的機(jī)會,應(yīng)當(dāng)不會放過,會跟你說些什么吧?!?/br> 唉…… 任遙在心底哀嘆一聲,心道轉(zhuǎn)移話題失敗了。 “我們沒有獨(dú)處?!比芜b抿了抿唇,道:“之前江憐進(jìn)去送藥,一直在里面,他出來沒多久,我聽到外面有動靜也跟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