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謹(jǐn)裕說我們每次來送每人六塊火鍋底料，”李壯舉起舉杯，“祝我們合作愉快，一起買四合院?！?/br>
    有便宜不占是孫子，四人瞎起哄，猛灌錢謹(jǐn)裕酒，打著把錢謹(jǐn)裕灌醉的主意，最后他們大舌頭：“不能喝了，你嫂子知道我喝醉了，讓我睡地板?！?/br>
    “下午還要陪你嫂子去看電影，千萬不能在電影院里打呼嚕。”

    “下午回岳家，晚上還要喝?！?/br>
    “我媳婦懷孕了，喝醉酒鬧出人命就糟了?！薄?/br>
    錢謹(jǐn)裕趕緊把酒藏起來，靠在門框上叫妹子：“邱芳，熬幾碗醒酒湯?！?/br>
    “熬好了，在鍋里你自己盛。”還是嫂子神機(jī)妙算，提前讓她熬醒酒湯。剛剛嫂子給她一塊花布，讓她做一件喜氣的棉襖，沒時間搭理三哥。

    錢謹(jǐn)裕貼著墻根走到邱芳的房前，透過門縫往里看，小姑娘裁布做棉襖，桃兒根據(jù)他描述的嬰兒被，給小孩做小被子。得嘞，兩個人都忙，他伺候四位大爺。

    錢謹(jǐn)裕來回兩次端四碗醒酒湯，他們喝完醒酒湯沒有露出醉態(tài)，他才安心。下次喝酒一定要把握一個度，小酌怡情。

    下午兩點(diǎn)鐘，他們拿了火鍋底料，蹬著自行車朝錢謹(jǐn)裕擺手。壞小子中間停頓一下，賣的多，后面沒有說出來的話應(yīng)該是給他們的回扣也多，這小子每次不老實(shí)。

    冬天吃火鍋的確讓人上癮，偷偷摸摸在熟人中間傳播火鍋底料，一定會成為相鄰整個冬天必不可少的大菜。

    李壯沒有回家，騎著自行車找叔叔、弟弟們，把火鍋底料送給他們嘗嘗鮮，讓他們欲罷不能愛上吃火鍋，并且把這道美食介紹給其他吃貨，他從中賺取一些小錢。

    不止李壯這么想，其他人也打著把家人拉下水的主意，紛紛掉頭到爸媽、兄弟的廠子。他們這些人精著呢，知道哪些人可以賣，哪些人不可以賣，不會讓自己陷入困境。

    錢謹(jǐn)裕到房間里查看做火鍋的配料，在入冬之前，他讓顧軍幾人有多少收多少，準(zhǔn)備在這個冬天大賺一筆錢?？v橫巷子里的銷量已經(jīng)穩(wěn)定，現(xiàn)在靠顧軍幾人擴(kuò)展業(yè)務(wù)。

    “桃兒、邱芳，我到鄉(xiāng)下收母雞了?！卞X謹(jǐn)裕敲了敲門。

    鄭桃兒抬頭囑咐道：“柜子里有一條藍(lán)色圍巾，還有一副手套，你戴上再走?！?/br>
    “嗯，你和邱芳待在房間里，下午風(fēng)變大了?！卞X謹(jǐn)?？此齻凕c(diǎn)頭應(yīng)下，才回到房間，拿出圍巾和手套，邊往外走邊圍上圍巾、戴上手套，騎自行車到陸大舅家。

    農(nóng)村沒有遮擋物，風(fēng)更大，吹的人臉皮疼。

    陸傳軍偷偷藏了一個雞蛋，趁著媽找人閑聊，他往村尾走去。

    “傳軍，巧芳的哥哥等會就來了，你別亂跑，小心人家找不到人，不樂意把妹子嫁給你?！?/br>
    “傳軍，你最近怎么回事，老是往村尾跑？”

    “去散心?！标憘鬈娢站o拳頭，險些喊出不喜歡錢邱芳。

    一個村民離的老遠(yuǎn)招手高喊：“傳軍，邱芳哥哥來了?！?/br>
    大家催促不情不愿的陸傳軍快趕到村頭，農(nóng)閑無事，他們也跟著去看熱鬧。

    小伙子長相斯文，衣著得體，圍著珍貴的圍巾，用一個字形容：氣派。村民們圍上前和他說話，攀扯關(guān)系。

    聽到有人喊他外甥來了，聚在墻根下和人聊天的陸大舅、陸大舅媽跟著大家前往村頭。

    “謹(jǐn)裕來了?！标懘缶藡屴D(zhuǎn)動眼珠子，外甥到舅舅家，有規(guī)矩的晚輩都會送一些禮品給長輩。

    錢謹(jǐn)裕冷淡回應(yīng)：“來了?！边€沒等陸大舅媽擺長輩架子，他說出陸大舅媽換貨物干的缺德事，“大舅，我們家被大舅媽害死了…我爸媽和爺奶、叔伯?dāng)嘟^關(guān)系，我回老家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親人。陸傳軍讓大舅媽做媒人求娶邱芳，錢家的親戚沒有一個出席邱芳的婚禮?！?/br>
    周圍村民對陸大舅媽指指點(diǎn)點(diǎn)，陸大舅媽太缺德了，“怪不得邱芳舅媽每天去錢家，邱芳爸每回說等等，人家埋怨邱芳大舅媽，肯定不愿意應(yīng)下這門婚事。”

    “傳軍媽，總算找到根源，不是錢家故意給你們家難堪，你找錯媒婆了！”

    陸大舅惱羞成怒捶打老婆娘，陸大舅媽嗚嗚辯解：“小姑子硬塞給我，給爸媽、侄子們補(bǔ)補(bǔ)身體?！?/br>
    “你回家怎么不和我提這件事，我們買些東西回禮，你看看你做的荒唐事…”陸大舅義正言辭指責(zé)陸大舅媽做的不對。

    陸母眼神淬毒，隱晦的用陰狠地眼神盯著她。耍了他們，還想讓丈夫推薦她大兒子當(dāng)會計，她臉上寫著好欺負(fù)兩個字嘛！

    陸大舅媽這邊亂成一團(tuán)，錢謹(jǐn)裕沒心情管，他對著陸傳軍點(diǎn)頭，示意陸傳軍給他找到雞呢！

    村民們推陸傳軍，錯過這么好的機(jī)會，他以后難娶到媳婦。

    陸傳軍掩飾不耐煩，盡量用平緩地口氣說道：“母雞精貴，大家留著下蛋，沒有人愿意賣。”

    “到供銷社買東西的老鄉(xiāng)說你天天在村子里轉(zhuǎn)悠，不用猜就知道你為母雞的事憂心，不管以后能不能成為親家，我記住這份人情。”還沒等陸傳軍松口氣，錢謹(jǐn)裕掏出十幾張布票，對著村民們喊道，“年底有好多人結(jié)婚，新娘子穿一身新衣服結(jié)婚，給你們家招來一輩子好福氣。誰家缺少布票，可以用母雞和我交換。”

    “我換！”一個長相英武的漢子站出來，略顯拘束道，“我年底結(jié)婚，想要一塊紅布，你看要多少只母雞?！?/br>
    他想讓媳婦穿上紅色嫁衣，風(fēng)風(fēng)光光嫁給他，雞沒了可以重新養(yǎng)。

    錢謹(jǐn)裕淺笑道：“不需要立刻結(jié)清雞，從現(xiàn)在到孩子斷奶，我妻子都要喝雞湯養(yǎng)身體。我算了一下，大家可以在一年之內(nèi)結(jié)清雞?！?/br>
    村民們十分心動，開春不耽誤母雞孵小雞，給他們緩沖的時間，“我家開春兒子娶媳婦，給我來一塊花布?！薄?/br>
    “好嘞，我記下賣雞的嬸子，我來拿一只雞，劃掉一只雞?！卞X謹(jǐn)裕掏出本子，挨個記賣雞人的名字。大家自覺按下手印，錢謹(jǐn)裕把布票發(fā)給他們。

    有五戶人家各拎一只雞給錢謹(jǐn)裕，他們自己拿著筆劃掉一只雞。

    “感謝大伙兒互相理解，我都讓大舅媽和陸傳軍說了，用布票、rou票換雞，他沒跟你們說嗎？”錢謹(jǐn)裕拍了拍扎在袋子里的母雞，想不通他為什么能成功，陸傳軍不成功。

    陸傳軍偷瞄溫綿綿，一點(diǎn)點(diǎn)靠近她，聽到錢謹(jǐn)裕的聲音，身體猛然僵硬。

    “傳軍沒找我提買雞的事?！?/br>
    “也沒找我！”…

    “得咧，我明白了?！卞X謹(jǐn)裕沖陸傳軍點(diǎn)頭，蹬著自行車離開村子。

    作者有話要說：想寫出故事的完整性，字?jǐn)?shù)會多些。

    第30章 第一世界

    “傳軍，你每天在路上來回溜達(dá)好幾趟，你不收雞，干啥的？”也不見傳軍找其他小年輕玩，每次獨(dú)來獨(dú)往，他們還以為傳軍為邱芳哥的事憂心，看來不是這么回事。

    有些心眼子多的人拍手‘哎呦’一聲：“傳軍，邱芳舅媽到錢家說媒，已經(jīng)得罪你未來岳母；你又沒把邱芳哥的事放在心上，你得罪了邱芳哥。我看這門親事懸嘍，還不趕緊追錢邱芳哥，好好跟他解釋一下！”

    “剃頭擔(dān)子一頭熱，錢邱芳本來不太中意你，你又搞出這些事，想娶邱芳，難嘍！”

    “邱芳舅媽一直想把邱芳嫁到我們家，想方設(shè)法撮合我和邱芳。她故意安排邱芳和我單獨(dú)見面，不巧被邱芳哥撞見了…”陸傳軍厭惡村民們抬高村姑，貶低他。事情已經(jīng)鬧成這樣，他鐵定不會娶錢邱芳回家膈應(yīng)自己，趕緊把錢邱芳甩了。

    他眼神暗沉，離綿綿收到父母回信已經(jīng)過去三個多星期，綿綿父母那邊再也沒有來任何書信，父親沒有收到把知青調(diào)回大城市的通知，是不是綿綿不能回大城市了！

    溫綿綿的腰背始終挺得筆直，絲毫不怯弱正視前方，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向任何人彎腰低頭。她收到父母給她寄信的時間間隔不會超過兩個星期，離最后一次收到父母的書信已經(jīng)過去這么長時間，這幾天她老是心慌，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陸母見兒子和溫綿綿在人前沒有眉來眼去，心里稍微好受些。但只要想到錢邱芳，她像吞了老鼠屎一樣難受，大家抬錢邱芳踩兒子，這種女人娶回家給兒子添堵？兒子是十里八村有名的俊小伙，還愁找不到門當(dāng)戶對的媳婦！

    她隱晦地朝兒子點(diǎn)頭：“我們家傳軍心地善良，認(rèn)為污了邱芳清白，堅持娶邱芳。邱芳舅媽抓住傳軍的弱點(diǎn)，努力撮合傳軍和邱芳?！?/br>
    “傳軍媽，你…”陸大舅媽想上前和陸母掰扯清楚，明明是傳軍死皮賴臉求娶邱芳。

    陸大舅捂著老婆子的嘴，用眼神兇狠的警告她，亂說話，小心陸支書給他們穿小鞋。陸支書給他們安排最累、工分最少的活，只要陸支書想要挑錯，一定能挑到錯誤，他們一家老小等著喝西北風(fēng)。

    陸大舅媽懵了，坐在地上放聲大哭，眼淚鼻涕往下流，雙手捶打地，哭自己命苦，小畜生攪黃了大兒子會計的工作，她趴在地上掩飾狠毒的眼神。

    大家心里有一桿秤，性格潑辣的邱芳大舅媽吃啞巴虧，竟然沒有鬧事，其中沒有鬼才怪。陸傳軍有陸支書護(hù)著，他們不敢繼續(xù)起哄。嘴里不說，心里一直嘀咕陸傳軍不喜歡錢邱芳，買女士護(hù)膚品、好吃的送給jiejie們，真當(dāng)他們是傻子，好糊弄！真送，傳軍媽不拿著大喇叭到處宣傳兒子有良心！

    陸傳軍沒了錢邱芳打掩護(hù)，村民們又把目光繞回護(hù)膚品上。大冬天，村民們不用上工，天氣晴朗無風(fēng)，聚在墻根下聊天，每天都能看到陸傳軍來去匆匆的身影…

    把錢邱芳喪門星徹底甩了，陸母神采奕奕幫兒子物色屁股大的媳婦，她把兒子的條件往外說，等著媒婆踏破她家的門檻給兒子介紹對象，等了幾天，沒有人進(jìn)她家的門，她等不及了，親自去找媒婆。

    媒婆少說也配對成功幾十對小年輕，有腦子的人聽陸傳軍的事，知道其中藏著貓膩。攬下陸傳軍的婚事，搞不好砸了自己的招牌，與人結(jié)怨，她們想辦法推了給陸傳軍說親的事。

    要說一直沒能給兒子找到對象，真怨陸母。她把選兒媳婦的目光放在大隊長、村支書家姑娘身上，兒子低娶，村民們不自覺拿兒媳婦和錢邱芳對比，兒媳婦娘家比不過錢邱芳縣里工作的哥哥，會讓兒子蒙羞。

    陸母整天為兒子的婚事焦心，親自到她看中的姑娘家提兩家結(jié)親的事，沒時間管兒子。陸傳軍有更多的時間偷偷約溫綿綿見面，見綿綿的態(tài)度逐漸軟化，他臉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燦爛。

    ***

    女兒在一月初生，十二月中旬，鄭母趁著兒子、兒媳回娘家，孫子交給老頭子帶，她拎一包紅糖和一提兜柑橘看望女兒。

    “不錯?！编嵞缸屑?xì)打量女兒的新家，院子里養(yǎng)幾只母雞，房梁上掛幾塊咸rou。她到廚房看一眼，不缺米面，聽女兒小姑子說后院地窖里儲存好多白菜、蘿卜、紅薯，知道餓不著女兒，她放心了。

    “親家嬸子，晚上留在家里吃飯，我去做飯?！庇H家嬸子一直拉著嫂子說‘不錯’，顯然有話想單獨(dú)和嫂子說。邱芳放下手中的針線活，貼心的關(guān)上門，出去張羅飯菜。

    鄭母聽到腳步聲走遠(yuǎn)了，拉著女兒的手：“女婿meimei有沒有和你鬧矛盾，女婿向著誰？”見女兒皺眉頭，她點(diǎn)著女兒的額頭，“你長點(diǎn)心，我坐一會兒，女婿meimei給你端茶倒水伺候你，你也不客氣一聲。”

    “媽，我和邱芳沒鬧過別扭，誰有理，你女婿向著誰?！蹦赣H能來看她，她心里別提多開心了。但是母親說的這番話聽起來有些別扭，她和小姑子像親姐妹一樣的相處模式不好嗎？小姑子對她的好，她從其他地方報答小姑子，兩人之間沒有生出齷蹉的事，她非常滿意當(dāng)前的相處模式。

    “你小姑子打算在這里住多久？”鄭母掰正女兒的身體，“問你話呢，好好回答?！?/br>
    “邱芳特意來伺候我坐月子，幫我?guī)Ш⒆??！编嵦覂宏_母親的手，“媽，你是來看我的，能別老是聊邱芳，好嗎？”

    鄭母失落地說道：“你婆婆不來伺候你坐月子，沒結(jié)婚的小姑娘沒有耐心，能伺候你坐月子嗎？”她唉聲嘆氣重新握住女兒的手，“當(dāng)初你自己跪下選的路，過的好還是差，怨不得別人。你生的時候讓女婿去通知我和你爸，媽伺候你一個星期。”

    “好?！编嵦覂喊研」米訉W(xué)好如何照顧孕婦的事說出來，讓母親安心。

    鄭母搖頭，女婿讓沒結(jié)婚的丫頭照顧女兒，太兒戲了。她苦口婆心勸道：“你婆婆生了四個孩子，怎么照顧產(chǎn)婦，她的經(jīng)驗(yàn)不比媽少。你多準(zhǔn)備點(diǎn)禮物讓女婿帶給你婆婆，最好請親家母到縣里照顧你一個月。這段時間媽會經(jīng)常來看你，送些東西給你婆婆，讓你婆婆認(rèn)真服侍你坐月子。”

    鄭桃兒痛苦地擠出笑容，如果不是知道母親為她好，臉色早就黑如鍋底。她敷衍道：“知道了！”

    得了，看樣子女兒沒聽進(jìn)去，她等會和女婿提一提。女人坐月子十分重要，怎么這么兒戲，選一個黃花大閨女幫女兒坐月子。除了女兒坐月子，女婿不上心，其他方面鄭母還算滿意。

    想到女兒不讓她省心，兒子惹她生氣，鄭母連連嘆氣：“自從你搬到縣里，你哥你嫂一分錢伙食費(fèi)也沒交。我和你爸提伙食費(fèi)的事，你嫂子說讓孫女姓呂，她就交伙食費(fèi)。你哥也不吭聲，還張口問我們要錢，給你嫂子買補(bǔ)品。他們一家三口做衣服，還問我要布票…桃兒，媽把你哥養(yǎng)大，圖什么！”老頭子不喜歡聽她嘮叨，見到女兒，她把心中的苦水全吐出來，“媽剛想來看你，你嫂子就躺在床上喊肚子疼，你哥只知道沖我咋呼，誒！天底下這么多好兒媳婦，媽瞎了眼給你哥找這么個媳婦?！?/br>
    “你生了兒子，我讓你哥掏錢給大外甥買最好的滿月禮，你別跟在媽后面拖后腿，這話不讓你說，媽和你哥提?！编嵞笢厝岬孛畠旱亩瞧ぃ宦曇宦暯兄酝鈱O’，“你出生，外婆在你小鞋子里塞大紅包，可別像你大舅，有了媳婦忘了娘…”

    鄭桃兒艱難地擠出笑容，想說什么，張開嘴…她低頭皺著眉頭捧著大肚子：“媽?。?！謹(jǐn)裕喜歡閨女?！?/br>
    鄭母突然意識到什么，呸了幾聲：“生女兒也好，先開花再結(jié)果?！彼娇磁畠捍蠖亲釉较矚g，扶著女兒站起來走幾步。

    錢謹(jǐn)裕剛鎖好自行車，邱芳拽著三哥到一旁說話，她伸頭看一眼嫂子的房間，趴在哥哥耳邊小聲說道：“親家嬸子在屋里，把嫂子惹生氣了，晚上你哄哄?！?/br>
    邱芳在廚房給嫂子燉香菇、山藥雞湯喝，聽到嫂子尖銳的喊一聲‘媽’，知道向來溫言細(xì)語的嫂子生氣了。她想進(jìn)去看看，又怕別人誤會她，還好三哥回來了。

    錢謹(jǐn)裕清了清嗓子喊道：“邱芳，做什么了，這么香！”

    “親家嬸子來了，我燉一鍋雞湯下面吃，正在搟面皮?！鼻穹忌熘弊咏?，跑回廚房繼續(xù)搟面皮。

    房間里的人磨蹭兩分鐘，鄭母打開門爽利的叫道：“謹(jǐn)裕，桃兒馬上要生了，要給孩子上戶口，戶口能遷到縣里嗎？…”

    鄭桃兒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扯著母親的袖子，阻止母親繼續(xù)往下說：“謹(jǐn)裕已經(jīng)向上面遞交成為正式工的申請書，孩子出生前戶口能轉(zhuǎn)到縣里。”

    “媽，主任找我談?wù)絾T工的事，回來晚半個小時。我沒要社里分配房子，手續(xù)要快些，最遲下個星期能把戶口遷到縣里?！卞X謹(jǐn)裕一臉喜氣，往前走幾步扶著桃兒在院子里散步。

    “好，轉(zhuǎn)成縣里戶口，我和你爸不用瞎cao心了。”女兒、女婿周身縈繞著溫馨的氣氛，小兩口子笑顏談話，鄭母滿意地點(diǎn)頭，院子里沒她的事，走進(jìn)廚房幫女兒小姑子做飯。

    邱芳扭頭看到一個人，嚇了一大跳：“親家嬸子，面條搟好了，下到鍋里煮開就能吃?！?/br>
    女兒小姑子做事利落，面條搟的薄厚均勻。鄭母收回視線沖邱芳笑了笑，坐在灶臺下添火，和邱芳聊天。

    親家嬸子問什么，邱芳回答什么。面條總算可以吃了，邱芳盛出四大碗面條，把面條端進(jìn)堂屋，叫大家吃飯。

    照顧到孕婦的情緒，錢謹(jǐn)裕努力調(diào)節(jié)氛圍。鄭桃兒趴在丈夫肩膀上笑，吃了幾口，她把飯推給丈夫：“小東西頂?shù)奈鸽y受，餓了再吃?！?/br>
    臨近生產(chǎn)，小爐子上熬著高湯，餓了下兩口面皮子吃，她半夜要起來吃兩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