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手里有沒有錢，別人不知道，鄭濤和芳芳不知道嗎？”鄭父攥著分票、毛票搖頭。孫子上小學、孫女上幼兒園，學費他們出，兩個孩子每次上學要買幾樣好吃的，也是他們出錢，衣服書包全是他們出錢；兒媳婦隔三差五喝魚湯補身體，偶爾喝老母雞湯…縱使他工齡長，工資高，也僅夠維持花錢如流水的兒子一家四口日常開支。

    “…我去找女婿借錢?！编嵞改闷鹄项^子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捂牢，一直對老頭子點頭，“兒子兩口子想闖闖是好事，親家比我們能，兒媳婦娘家親戚一個比一個聰明，兩個哥哥也是人精，不會讓鄭濤吃虧?！?/br>
    鄭父抽回手，把錢重新裝進鐵盒子里：“我們一開始支持芳芳辦最好的喜宴，怎么也沒想到他們一分錢也不出。芳芳娘家那邊的親戚全通知喜宴的規(guī)格，如果喜宴辦的不像樣子，我們這邊親戚沒臉，你再多問女婿借五百塊錢，最好讓女婿把老宅子借給我們用一天?！?/br>
    “錢我們不能白借給兒子，跟他提出錢養(yǎng)家的事?！编嵞鸽y受的腰往后仰，等兒子開的商鋪掙錢，她退下來專心帶孩子。

    鄭父把鐵皮盒子藏在柜子里，轉(zhuǎn)身打開門：“到時候讓兒子寫保證書，我們才把借給他?！?/br>
    鄭父、鄭母一同走到院子里，抬頭看艷陽藍空，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壓在心里的石頭突然消失。兩人臉上不由自主浮現(xiàn)出開心的笑容，家里就他們兩口子，待在家里沒意思，兩人十分有默契去找老街坊聊天。他們腳下的青石板記錄了一百多年的歷史，又經(jīng)受一代代人踩踏，最終一塊塊青石板斷成了幾塊，用石頭堆砌成的院子上長滿青苔，合抱粗的大樹為住在周邊的人們提供納涼的場所。

    街坊拿著一把扇子坐在大樹下聊天，看到鄭家父母，遠遠的和他們打招呼。

    “老鄭，你女婿又上報紙了！”一個鄰居舉著報紙，用手指點上面身著西裝革履，精神抖擻的小伙子。

    “你女婿要修建一條文明商業(yè)街，更好的展示咱們縣里的文化風貌。”…

    大家都在夸贊女婿，鄭父覺得臉上有光，樂呵呵接過報紙看新聞。上面說修建十字型縱橫走向商業(yè)街，修建四排兩層樓房，優(yōu)厚的拆遷補償款，等等。

    “咱們縣政府鼎力支持他，大家都在討論謹裕在哪一個方位修建商業(yè)街?！?/br>
    “肯定在縣中心修建商業(yè)街，我們住的地方有些偏離縣中心，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建到我們這里！”

    “我侄子在政府里工作，他和我透露商業(yè)街占用居民住宅，你可以問謹裕要房子，也可以要錢自己買房子?！?/br>
    大家七嘴八舌討論，商業(yè)街要是修建到他們這里，他們拿到補償款換一套好房子，說不定手里還能剩點錢。四合院住夠了，年輕人想要住兩層尖塔斜聳的樓房，這次拆遷正好可以換理想中的房子。報紙上說還沒有最終確定補償款的事，大家猜想一定不會差。

    “老鄭，謹裕向你透露在哪里修建商業(yè)街了嗎？”一個街坊問道。

    一雙雙目光齊齊盯著鄭父，鄭父手捏著報紙和他們打哈哈，女婿沒和他說，他編都編不出內(nèi)容和街坊解釋商業(yè)街的事。他和街坊聊了兩句，沖老婆子使眼色道：“老伴，我們?nèi)ゴ蟾缂液痛蟾缟塘拷o聰聰剃小辮子的事?！?/br>
    “大哥該等急了，趕緊走。”鄭母匆匆回家鎖上院門，跟老頭子朝大哥家的方向走去。

    逃離一群窮追不舍的街坊，鄭父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女婿沒有和他們提修建商業(yè)街的事，是忘了，還是真的和他們生分了。他敢摸著良心說沒有做一件對不起女婿的事，為女婿的事忙前忙后，從來沒在女婿面前提過自己的難處，也沒有在女婿面前抱怨過。他為了女兒著想，當初沒把女婿工作的事辦利落，等到女婿認清親人是什么樣的人，他立刻就把女婿提成正式工，他不認為自己虧欠女婿。

    鄭母連連苦笑：“剛決定找女婿借錢給兒子買門面房，女婿就要修建商業(yè)街?，F(xiàn)在兒子買門面房也沒有用，大部分顧客去逛商業(yè)街，誰來兒子的店里買東西?！?/br>
    得了，她不用找女婿用自己的名義給兒子借錢。

    “謹裕要是早和我們透底，我們不會這么糾結(jié)借不借給兒子錢，也能早點攔住鄭濤和芳芳去找門面房，省得鄭濤和芳芳浪費時間看門面房。”鄭父緊蹙眉頭，不想談女婿的事，帶著老婆子一路奔到大哥家，找大哥說說他這些年受的委屈。

    “你說在縣里修建商業(yè)街？”鄭桃兒熨西裝的手停頓一下，把熨斗放到桌子上，轉(zhuǎn)身盯著丈夫。

    “嗯，”錢謹裕扯開領(lǐng)帶，拉著她坐到沙發(fā)上，疲憊地開口道，“錢掙多了，總有人會眼紅，他們暗中使絆子想搞倒我們，我們防不勝防，這時候我們必須和政府打好關(guān)系，有政府護著廠子，壞心眼的人想搞倒我們就不容易了。所以我和壯子哥他們商量建立商業(yè)街向政府示好，商業(yè)街的繁在一定程度上能帶動縣里經(jīng)濟發(fā)展，官員的業(yè)績好看，必定會向著我們?！?/br>
    鄭桃兒起身繞道丈夫背后替他疏松筋骨，見他眉頭舒展才問道：“去沿海城市的計劃有沒有變動？”

    “我們在群眾面前保持正面形象，掙錢的過程中不忘給群眾謀福利，給政府修飾面子。到那時我們帶著積極正面的形象去南方沿海城市開拓市場，路會好走一些?！卞X謹裕后背靠在沙發(fā)上，閉上眼睛抓住她的手放在頭上。

    鄭桃兒指尖輕重合適按壓丈夫太陽xue，眉眼彎彎。前兩年丈夫鋒芒畢露，最近一年他收斂好多，變成一個儒雅的商人。她知道丈夫只是給自己帶上了面具，他心中藏著一把利劍，出其不意斬殺前進道路上的擋路人。

    作者有話要說：求原諒，這一章沒有完結(jié)，今晚23：40還有一章。還有，我在18：00左右發(fā)表新章節(jié)，如果大家在14：00之前看到更新，是晉江系統(tǒng)出錯了，我沒有能力把發(fā)過的章節(jié)重新設(shè)成更新章節(jié)，只可以修改章節(jié)。

    第39章 第一世界

    鄭桃兒見丈夫眉頭舒展，從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塞到他懷里。錢謹裕把睡衣搭在肩膀上，站起來左右搖晃脖子，在妻子催促下走進浴室，等他洗好澡，桃兒像往常一樣把他明天穿的衣服熨燙好，并且掛起來。

    錢謹裕斜身靠在衣柜上，眼底含著化不開的甜蜜笑容。

    “你腰沒事了嗎？”鄭桃兒漫不經(jīng)心擺弄衣柜里的衣服，隱晦的用眼尾余光打量丈夫的老腰。孩子都幾歲了，丈夫還和毛頭小子一樣，一個星期前被她一句‘短了’刺激地苦戰(zhàn)到半夜，次日起床丈夫光榮的擰巴腰走路。

    “…試一試不就知道了么?。?！”

    被翻紅浪***

    第二天一家三口在客廳吃早飯，鄭桃兒憋紅了臉連咳幾聲，當著兒子的面悄悄伸手給丈夫揉老腰。

    錢謹裕不動神色小心側(cè)身：“照顧點另一邊?！编嵦覂阂粭l胳膊環(huán)住他的腰揉另一邊，他喟嘆一聲，鄭桃兒忍不住掐他腰上的軟rou。

    安安嘴巴咬著碗，眼睛上翻瞅著作妖的爸爸，搞不懂爸爸為什么每隔幾天都會向mama撒嬌。

    錢謹裕喝完最后一口紅豆粥，握住桃兒的手繞到兒子身邊，彈小家伙的腦袋道：“跟上。”

    安安快速把碗里最后一粒米摳進嘴里，火燒屁股似的滑下椅子追爸爸mama。

    錢謹裕開車載著母子倆沿縣城主干道行駛，他眼睛一直環(huán)顧四周，注意周邊環(huán)境。商業(yè)街設(shè)計組選了三處修建商業(yè)街的區(qū)域，各有利弊，還沒有最終決定在哪里修建商業(yè)街。

    “商業(yè)街最好選在交通四通八達，人口密集的地方，選在這樣的地方保證有密集的消費者，也帶動周邊經(jīng)濟發(fā)展。根據(jù)這兩個條件，桃兒，你仔細看看周邊環(huán)境，如果是你，你會選擇在哪個地方修建商業(yè)街？”錢謹裕調(diào)轉(zhuǎn)車頭，重新繞主干道行駛。

    聞言，鄭桃兒目不轉(zhuǎn)睛注意道路兩旁房屋、道路、人群流動量等。當丈夫又重新掉頭開車行駛一遍，離娘家比較近的區(qū)域第一個被她排除，因為娘家住的區(qū)域雖然人口密集，但是交通不發(fā)達。相比較而言，大伯家住的區(qū)域道路寬闊，道路縱橫交錯，處在縣城到市里的十字路口。

    有兩個縣到市里必須經(jīng)過十字路口，如果把商業(yè)街建在十字路旁邊，路過的車輛會看到醒目的商業(yè)街，讓他們欣賞本縣商業(yè)街的風采。這樣一來給縣政府裝了門面，政府官員心會向著食閣坊。

    “謹裕，”當丈夫開車路過大伯家所在的區(qū)域，鄭桃兒指著十字路口，詳細說出剛剛分析的內(nèi)容，“…所以把商業(yè)街修建在這里最合適。”

    錢謹裕把車停在路邊，含笑點頭：“我們想到一起了?！?/br>
    每次丈夫已經(jīng)有了主意，偏偏非要聽她的意見。鄭桃兒兩排牙齒左右移動，扭頭不想理丈夫。

    錢謹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開車到廠里召集主要骨干成員開會。會上討論商業(yè)街選址問題，他客觀分析商業(yè)街修建在十字路口的優(yōu)劣。聽完錢謹裕的闡述，大家總結(jié)出和其他兩個地方相比，在十字路口修建商業(yè)街的劣勢無足輕重，所以大家一致認同錢謹裕的說法。

    既然已經(jīng)選好修建商業(yè)街的地址，他們請工程修建專家以及熟悉項目書方面的人員一起撰寫項目書，向政府申報修建商業(yè)街。

    商業(yè)繁榮一定程度上代表這個地區(qū)的經(jīng)濟繁榮，把縣里最繁榮的商業(yè)街修建在交通樞紐處，途徑縣里的車輛一眼就能瞧見本縣風采?？h長樂呵呵跟秘書夸贊錢謹裕給他長臉，和相關(guān)部門通風，很快批準修建商業(yè)街項目。

    呂芳芳拽著丈夫的袖子，下巴對準和三個伯伯聊天的公婆。自從知道修建商業(yè)街的事都過去好幾天了，公婆待在家里張羅聰聰剃小辮子的事，也不知道去打探錢謹裕的口風，萬一錢謹裕不念公婆對他的厚待，把商業(yè)街修建在別的地方，他們這個區(qū)域只會更窮。

    鄭濤握住媳婦的手湊上前：“爸，借錢謹裕宅子用一天，你找他商量了嗎？”

    “…”街坊見到他，拉住他打聽修建商業(yè)街的事，女婿從頭到尾也沒有露面，鄭父心中的氣一日一日增加，疏都疏不通，憋得他難受。

    “爸媽。”錢謹裕一雙手拎貴重的禮品站在大門前，鄭桃兒拉著孩子站在丈夫身邊。

    院子里的人呆愣幾秒鐘，鄭濤被媳婦推一下，他疏離中暗含能夠察覺到親切，說道：“怎么著，一家三口站在大門前，還不準備進來嗎？”

    “桃兒、謹裕來了，快進來?！编嵞复笙策^望快走幾步，一把握住女婿的手，拉女婿進院子。

    鄭桃兒牽著兒子跟在丈夫身后，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環(huán)視熟悉的院子。

    鄭母把女婿按坐在老頭子身邊，自己搬個凳子也湊過來，慈祥地看著女婿道：“謹裕，媽和你商量一件事，聰聰剃小辮子我們家地方不夠用，能在你家老宅子里擺酒席嗎？”

    錢謹裕把禮品放在地上，見桃兒半個凳子和幾位嬸娘說法，他才收回視線，回答道：“可以啊！”

    鄭母連連說了好幾聲：“好、好…”她看女婿的眼神越發(fā)慈祥，女婿肯踏進院子里，說明和兒子冰釋前嫌，以后兒子、女婿還能像幾年前女婿住在她家一樣相處。

    “你小子這身派頭真貴氣！”桃兒大伯臉上笑出褶子，雖然侄女婿沒有穿照片里的西裝，只是簡單穿襯衫、休閑褲，但強大氣場讓人無法忽視。

    “大伯呦，你可別取笑我了，我在你們面前還是小輩，哪敢擺架子呀！”錢謹裕從衣兜里掏出一盒煙，挨個給幾位長輩點上，順勢坐在幾個伯伯中間。

    桃兒三伯看不下去推老四一把，這幾天老四經(jīng)常叨念謹裕，如今謹裕來了，老四倒好，翻小破本子不知道看什么呢。

    鄭父合上本子，抬頭見女婿和幾年前一樣笑笑吟吟看著他，勾起他對往昔的懷念。想到女婿和兒子回到以前親如兄弟的狀態(tài)，他關(guān)切地問道：“聽你媽說你和桃兒到東南沿海城市，確定下來什么時候走了嗎？”

    “等辦完商業(yè)街的事才能走?！卞X謹裕如實說道。

    鄭濤和呂芳芳緊張地看著鄭父，期待鄭父繼續(xù)問下去，在哪里修建商業(yè)街呀！

    他做為岳父追問女婿在哪里修建商業(yè)街，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找女婿通融關(guān)系，把商業(yè)街修建在他們這片區(qū)域，其他區(qū)域的人知道了肯定有意見，還不知道怎么編排他呢！

    “商業(yè)街修建好了，不僅方便了縣里的人，也方便鄉(xiāng)下人，大家買東西有一個固定去處，點子好?！编嵏柑魭藿ㄉ虡I(yè)街的好處說，忽略兒子抽搐的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怪我弟，說來做飯給我吃，結(jié)果一直找我聊天，所以沒完成三千字...不過飯做得挺好吃，明天吃火鍋哦！

    第40章 第一世界

    “是啊，爸，無論是縣里的人，還是農(nóng)村的人想要買東西，一定會選擇逛商業(yè)街，我現(xiàn)在都能想象出商業(yè)街建成后繁榮的景象?！编崫醾€凳子走到父親身邊坐下。這一刻仿佛回到多年前的傍晚，父親拉著妹夫聊天，他搬個凳子湊上前參與其中。那時桃兒還在鄉(xiāng)下生活，爸媽終于把視線轉(zhuǎn)移到他們一家三口身上，他和媳婦的感情更甚新婚，他也不用夾在媳婦、母親、桃兒之間左右為難。

    鄭濤想到這里，唇角不由自主上揚。他懷念以前一家人上班前、下班后的生活，猛然回頭想想，才驚覺這段記憶成為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那時，雖然他們也會因為生活瑣事吵吵鬧鬧，但每個人臉上都會洋溢開心的笑容。

    “爸、大哥，你們說的對極了。建商業(yè)街的地方，一定要方便大多數(shù)人?！卞X謹裕目光從鄭濤喜悅的臉上轉(zhuǎn)移到桃兒淺笑的臉上，他垂眸幾秒鐘，再次睜開眼睛引導大家以顧全大局為主題，討論修建商業(yè)街的意義。

    國家已經(jīng)實行改革開放政策，人們不會因為說一兩個敏感的詞就會被抓起來拉去批d，所以人們漸漸的解放被禁錮的思想，會看新聞?wù)務(wù)撜隆Ｒ虼隋X謹裕引入話題，男人們開始暢所欲言談?wù)撔藿ㄉ虡I(yè)街對縣城的政治、經(jīng)濟意義。

    一群男人聊得熱火朝天，場面異常溫馨，鄭母臉上堆滿了笑容。她的目光忙不停歇的在女婿和兒子之間徘徊，聽到女婿喊兒子‘大哥’，兒子積極回應(yīng)，她知道兩人之間的恩怨糾葛正式煙消云散。

    她瞥見女兒一直把外孫拘在身邊，無奈嘆一口氣道：“小孩子哪有耐心聽大人講話，我?guī)О舶踩フ衣斅敽玩面猛妗！?/br>
    鄭桃兒還沒來得及說話，安安已經(jīng)被母親牽走。她盯著空空如也的掌心，淺笑抬頭繼續(xù)和嬸娘們聊天。

    鄭母把外孫交到孫子手中，和街坊聊幾句回到院子里，朝院子里的人喊道：“大家中午別走了，都留下來吃飯。”

    桃兒大伯指著謹裕拎過來的禮品，有用禮盒裝的好酒，還帶來蔬菜、海鮮、豬頭rou等下酒菜，對鄭母說道：“四弟妹，謹裕備好了下酒菜，你在鍋里熱一下，我們四兄弟和謹裕碰兩杯。”

    “我天天給老的、少的、小的做飯，謹裕知道我辛苦心疼我呢，這不自備熟食走親戚。”鄭母心情舒暢，感慨還是女婿貼心。

    剛剛她光顧著聽大家伙聊天，都沒注意女婿帶了什么東西。鄭母走上前打開袋子一看，立刻笑的合不攏嘴，有好幾道菜她活了這么久都沒見過，光聞味道就流哈喇子，今天大家有口福嘍。連平時只在吃飯時拿起碗碟的兒媳婦也伸手幫她拎菜，可見女婿帶來的菜多么誘人。

    她只在電視上見過鮑魚、霸王蟹、霸王蝦等海鮮，對她來說一輩子都不可能吃到的食物，恐怕在某些人眼中是最普通不過的食物。想到這里呂芳芳嘴角微勾，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不由想起母親對她的勸誡，有一個念頭在腦海里生根發(fā)芽。

    “媽，等我和鄭濤賺了錢，也像妹夫一樣請一個保姆，保證不讓你做飯，讓你和爸過上幾年舒心生活?！眳畏挤甲焯鸬馈?/br>
    “好，你們說的每一句話媽都記著呢!”子女關(guān)系和睦，又理解且孝順老人，鄭母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

    鄭濤小幅度朝媳婦眨眼，示意媳婦別急。他眉頭打結(jié)看向母親：“媽，兒子知道這么多年你拉扯我和桃兒長大不容易，我們兄妹成人后你又為我們的婚姻cao心，自打我們兄妹出生你就沒有過一天舒心的生活，兒子明白你心里的苦。所以我和芳芳生意做起來，家務(wù)事全交給保姆做，你辭去工作專心在家里帶你孫子、孫女，享清福。”

    等了這么多年，兒子、兒媳終于能理解她，鄭母覺得以前受的苦都值得，她用手背擦濕潤的眼眶，開開心心和兒媳婦到廚房熱菜。

    桃兒大伯不著痕跡拽住老四的衣服，他聽鄭濤兩口子說話，咋這么別扭呢！聽鄭濤兩口子的意思，似乎斷定在腳下這片區(qū)域修建商業(yè)街。桃兒大伯想要說服自己想多了，都不說服不了自己，他將目光移到謹裕身上，發(fā)現(xiàn)謹裕一直溫潤地注視大家。

    鄭父慈祥地看著兒子，并沒有理會大哥，女婿和兒子冰釋前嫌，兒子終于懂事了，以后他們不用夾在兒子、女婿之間左右為難。

    正當大家都沉浸在歡愉的世界里，桃兒大伯的大兒子氣喘吁吁闖進院子里，手舞足蹈比劃半天，一直重復一個字：“爸…爸…”

    “別一直喊爸，沒事到旁邊待著?！碧覂捍蟛ゎ^和人說話，懶得用正眼看兒子傻氣的模樣。

    “爸，工程隊到我們家丈量土地，正在巷子里統(tǒng)計誰家不愿意拆遷，工程隊規(guī)劃商業(yè)街盡量繞開不愿意拆遷的房子?！贝筇酶缫豢跉庹f了一大段話，喘一口氣繼續(xù)說，“爸媽，你們趕緊跟我回去。咱家的戶主是你，我和大弟、二弟說要拆遷，工程隊不給統(tǒng)計，說是要戶主拿房產(chǎn)證親自去登記?！?/br>
    桃兒大伯的二兒子讓老三留在現(xiàn)場注意情況，緊追大哥來到四叔家，喘幾口粗氣，聲音顫抖道：“爸媽…快點跟我回家，工程隊說凡是自愿拆遷要房子的戶主，按家中成年男性的人頭數(shù)分配房子，爺、爸、加上三兄弟，我們家一共有五個成年男性，能分配到五套三室一廳的房子…快點啊，如果房子被分完了，后面自愿拆遷的戶主只能拿錢，錢哪有房子劃算。分的房子在商業(yè)街后面，聽說站在窗戶前能看到商業(yè)街的情況呢，街坊們都議論房子的位置特別好，都搶著去簽合同，現(xiàn)在隊伍排的隊特別長，老三在那里排隊呢！”

    “最近爺身體不舒服，說自己九十歲了，該入土找閻王報道，死活不肯到醫(yī)院看病。大哥跟爺說爺也能分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在家里念叨要去醫(yī)院看病，必須多活兩年，不拿到房子不甘心?！碧覂捍蟛鹤诱f起老爺子的事，讓三個叔叔們放心，爺只要肯配合到醫(yī)院看病，再活幾年不成問題。

    院子里的人被消息砸懵了，一個成年男性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老爺子也有房子?。?！拆遷福利已經(jīng)超過他們的想象范圍。

    桃兒大伯從來沒有想過商業(yè)街會建在他們家，昨晚還跟老婆子說商業(yè)街十有**修建在老四家所在的區(qū)域，哪能想到天下會掉下五塊特別大的餡餅。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大兒子架起他的胳膊往家里趕，二兒子背老婆子跟在他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