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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惡毒女配不洗白(穿書)在線閱讀 - 第17節(jié)

第17節(jié)

    謝家女與先廢后謝元一樣,善妒不容人,丁氏剛生下老三李承瑛,便得了快癥死了,老三也險些喪命,他的母親怕老三再出意外,便把老三抱在自己膝下養(yǎng)著。

    出了這樣的事,吳氏便如驚弓之鳥一般,剛懷孕時,怕遭到謝家女的謀害,便偷偷服用墮胎藥。

    服藥當晚,她夢到自己吞食太陽,這樣的夢持續(xù)好幾次,她便沒了墮胎的念頭,只用綢布纏住肚子,又用雞血充當月信,這才瞞下了謝家女。

    轉(zhuǎn)眼快到生產(chǎn)的日子,正巧吳氏的父親新喪,她便以這為理由還家,在家中生下李承璋,又尋了給父親守孝的借口,求謝家女讓她在家中多待一段時日。

    謝家女巴不得她一輩子不回來,便允了她。

    吳氏在家待了三年,三年再回來,李承璋已經(jīng)很大了,謝家女不好再下手,她與李承璋這才保住了命。

    可盡管如此,她也落下了病根,此后再不能有孕。

    往事涌上心頭,李泓長嘆一聲,太傅崔莘海趁機奪去他手中佩劍,丟給一旁的衛(wèi)士。

    李泓把吳皇后扶起來,道:“我知道老四是你的命根子,可他做事實在糊涂?!?/br>
    吳皇后哽咽道:“他終歸是陛下的兒子,他若不是,陛下只管打罵,妾絕無怨言,妾只求陛下莫傷他性命。”

    正月的華京仍在飄雪,吳皇后跪了許久,身上帶著寒氣,她話說得又可憐,李泓有些不忍,拂去她鬂間雪花,握了握她的手,牽她進殿。

    吳皇后有些猶豫,看了一眼仍跪著的李承璋。

    他身上落了一層雪,發(fā)間結著薄薄的霜。

    李泓冷哼一聲,道:“讓他跪一跪冷靜冷靜也好。”

    吳皇后只得跟著李泓進殿。

    崔莘海向周圍立著的小內(nèi)侍使了一個眼色。

    小內(nèi)侍們忙去給李承璋掃雪,給他加上一件厚厚大氅,還將準備好的小暖爐塞到他手中。

    崔莘海這才走進大殿,向李泓道:“陛下,太子與安寧翁主的婚事只能作罷?!?/br>
    李泓不悅皺眉。

    若沒有jiejie,他現(xiàn)在還是一個處境凄慘,連自己的女人孩子都護不住,只能在謝家女的監(jiān)視下茍延殘喘的皇子。

    jiejie雖然殺了他和謝家女的兩個孩子,可他不恨jiejie的——死在謝家女手中的侍妾孩子,何止兩個?

    他的皇位是jiejie替他掙來的,他登基那日便說過,天下與jiejie共坐,jiejie之女,必是大夏皇后。如今他皇位穩(wěn)固,便要解除太子與程彥的婚事,實在太過薄情。

    崔莘海覲言道:“臣聽聞上元燈節(jié)之際,太子推了與安寧翁主的約,同謝家姑娘一起逛花燈,卻被安寧翁主撞見,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此事已傷及太子殿下與翁主的情分,今日太子又長跪不起哀求,只怕此舉已傳入翁主之耳,翁主素來得您與太后歡心,性子驕矜,何曾受過這等委屈?”

    “以翁主之脾氣,必將這兩事視為奇恥大辱,此時縱然強行為翁主與太子舉行婚禮,只怕也難成佳偶?!?/br>
    李泓聽崔莘海說程彥驕縱,有些不滿。

    縱然程彥果真驕縱,那也是他寵的,他都不覺得程彥跋扈,旁人有甚么資格說她?

    李泓道:“阿彥年齡小,脾氣壞些也無妨,老四大她幾歲,本就該讓著她?!?/br>
    他雖然有些被崔莘海說動,但長姐助他登基,他不能沒有良心,負了長姐。

    “阿彥是什么脾氣,朕比你們更清楚,她一貫懂事,不是記仇之人,讓老四好好向她賠不是,朕也哄哄她,此事就算過了。至于那個謝什么的,朕不是早就說過,華京城不許出現(xiàn)謝家人嗎?”

    李泓話里話外護著程彥,崔莘海與吳皇后交視一眼,吳皇后會意,上前柔聲道:“陛下素來最珍愛彥兒,怎么這次偏就不疼她了呢?”

    “此話怎講?”

    吳皇后道:“彥兒是陛下看著長大的,她什么性子,沒有人比您更清楚,您想一想,自從她與璋兒定了親,他倆的關系,是不是越發(fā)疏遠了?”

    “這......”李泓猶豫,吳皇后道:“彥兒自小便是個有主意的,她若對璋兒有意,怎會在紅梅山莊幫璋兒納妾?這天底下的女子,哪個愿意與旁人分享丈夫?”

    說到這,吳皇后眼底閃過一抹幽怨。

    她也是做了李泓的正妻,才明白謝家女在世時對李泓侍妾們的嚴防死打。

    吳皇后見李泓面有松動之色,便繼續(xù)說道:“上元燈節(jié),看著像彥兒吃醋發(fā)脾氣,可是妾瞧著,更像是彥兒故意為之,借此解除與璋兒的婚約?!?/br>
    李泓擰眉,想了片刻,道:“不對,若她不喜歡老四,大可直接跟朕講,犯不著繞這么大的圈子?!?/br>
    崔莘海道:“長公主手握兵權,翁主若嫁給太子以外的人,對國本便是一種威脅。陛下,您說翁主素來懂事,最知分寸,她怎好主動向您提退婚之事?”

    吳皇后跟著附和。

    她雖然沒有強勢的母家給璋兒做靠山,但璋兒做事勤勉,在朝中素有賢名,其他皇子不是不著調(diào),便是太文弱太小,李泓不至于為了程彥,便把璋兒這個太子給廢了。

    至于長公主手中的兵權,長公主只有程彥一個女兒,程彥不知兵,長公主不會把兵權交到程彥手里的,只要她與璋兒面上好好待程彥,那些兵權,遲早都會落到他們手里。

    而程彥若是嫁了璋兒,長公主的兵權便會交給程彥生的孩子,這樣一來,外戚權重,璋兒的皇位始終不穩(wěn),倒不如現(xiàn)在便退了婚,日后慢慢再圖兵權。

    吳皇后這般想著,忽然有一個小黃門進來道:“陛下,長公主回來了?!?/br>
    李泓一驚,道:“長姐現(xiàn)在走到哪了?朕親自去迎她?!?/br>
    此時的長公主李淑,正在程彥給謝詩蘊母女置辦的宅子里。

    程明素領著丫鬟婆子跪了一地,瑟瑟發(fā)抖不敢言。

    玄月哆哆嗦嗦捧來茶,李淑漫不經(jīng)心飲了一口,放下了茶杯,俯身挑起跪在她面前的謝詩蘊。

    謝詩蘊顫抖不已,哀求道:“長公主饒命?!?/br>
    捏著她下巴的手指微涼,略帶薄繭,渾然不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手。

    那是一雙手刃自己嫡母、殺死無數(shù)個兄弟姐妹、甚至灌了自己父親一杯毒酒的習武之人的手。

    她甚至能夠聞得到,這指腹上揮之不去的淡淡血腥味。

    李淑鳳目微挑,淡淡道:“像你父親多一些。”

    謝詩蘊一怔,李淑又道:“七年前我兵逼皇城之際,凌虛子曾言,天命在謝不在李,縱然我今日屠戮謝家滿門,十年后,謝家依舊主天下。”

    說到這,李淑聲音微頓,鳳目微瞇,上下打量著謝詩蘊,道:“如今看來,他似乎說對了?!?/br>
    李淑手指微微用力,謝詩蘊痛呼出聲。

    程明素瞳孔驟然收縮,不住叩頭道:“長公主饒命!您曾答應過我二哥的,不會殺紹安和蘊兒的——”

    屋外傳來一陣嘈雜聲,程仲卿闖了進來,李淑松了謝詩蘊的下巴,程明素連忙把謝詩蘊摟在懷里,哭聲甚是可憐。

    程仲卿眉頭微蹙,聲音溫潤:“阿淑,你何時回來的?竟也不與我說一聲?!?/br>
    李淑起身往外走,理也未理程仲卿。

    街道上已經(jīng)被京兆尹肅清,三皇子李承瑛帶著眾多皇子與朝臣親迎李淑。

    李承瑛見李淑走出來,朗聲笑道:“一年未見,姑姑越□□亮了?!?/br>
    李淑淡笑道:“你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br>
    李承瑾牽來馬,溫和道:“三哥說姑姑才不會耐煩做鸞轎,特意讓我牽了姑姑的破軍來。”

    破軍是李淑在華京時看上的馬,她離京時還是一個小馬駒,如今已經(jīng)長成膘肥體壯的大馬了,通身赤紅如火,仰天長嘯,有騰云御海之相。

    李淑點頭,翻身上馬。

    李泓帶著程彥等眾多公主宮妃在西陽門下焦急地等待著。

    閶闔門是皇城正門,一門三道,平時不開,只有帝王登基或者接受朝賀的時候才會打開。

    大夏以左為尊,西陽門是閶闔門左邊的門。

    李淑高挑的身影越來越近,李泓不顧帝王身份迎了上去,歡喜道:“長姐,你總算回來了?!?/br>
    程彥笑道:“娘,我好想你。”

    李淑鳳目掃過李泓身后的公主宮妃。

    許是怕她看了心煩,吳皇后與吳皇后交好的公主宮妃們都不曾出現(xiàn)。

    李淑頷首,與李泓一同進殿。

    進殿之后,李淑殿里伺候的人全部退下,程彥撒嬌不肯走,李淑道:“我與你舅舅說正事?!?/br>
    程彥只得出了殿。

    李泓給李淑斟了一杯茶,苦笑著忐忑道:“長姐是為了老四與阿彥的事情回來的?”

    李淑常年在塞外,甚少回華京,甚至母親過壽她都不曾回來,此次突然還朝,必然是為了阿彥。

    哪曾想,李淑搖頭道:“是,也不是。”

    李泓微微一怔,李淑抿了一口茶,道:“當年你初登基,承璋年幼,我怕旁人生了不該生的心思,才讓阿彥與承璋訂婚。如今他倆年歲漸長,也該取消婚事了。”

    “他倆婚事作廢后,無論承瑛承瑾心思如何,朝中都會再起奪嫡之亂。而塞外北狄休養(yǎng)生息十年,必會趁勢南下。”

    “泓弟,這些才是你該擔心的事情?!?/br>
    第20章

    程彥與李承瑛李承瑾在偏殿飲茶,時不時往殿外張望著。

    李承瑛嗤笑,道:“至于這般擔心嗎?”

    “姑姑只有你這么一個女兒,難道還會讓你受了委屈不成?”

    程彥道:“你懂什么?!?/br>
    她與李承璋的婚約,原本為的是穩(wěn)固李承璋的儲君地位,同時也會為了保護李承瑛與李承瑾。

    大夏奪嫡之慘烈,遠超歷史上的任何一個朝代,她的母親掌兵權,把她定給李承璋,旁人便不敢生出什么心思來,可她與李承璋的婚約一旦解除,很多危機便會接踵而來。

    比如說李承瑛與李承瑾的外祖家,再比如說蠢蠢欲動的世家,哪怕李承瑛與李承瑾無意皇位,他們身后的人也會把他們推到那個位置。

    李承瑛懶懶道:“對,我不懂,我除了吃喝玩樂,剩下什么都不想管。”

    說到這,李承瑛聲音微頓,放下手中茶杯,身體微微向程彥傾去,笑著說道:“前幾日表弟獵了一只鹿,讓我去吃酒,我一個人去沒甚么意思,要不你陪我去?順便把你jiejie也帶上,承恩侯府的風水不好,我瞧著她瘦了一圈?!?/br>
    程彥道:“你想見我大jiejie,讓丁家給她下帖子便是,別拿我當幌子。”

    她與李承璋退婚便與李承瑛來往過密,朝臣與世家們怕是又能腦補出一場宮廷奪嫡大戲,繼而紛紛站隊,把她推上風水浪尖。

    為了少給自己惹麻煩,她以后也要避著李承瑛。

    李承瑛撇了撇嘴,道:“小沒良心的,虧我?guī)湍氵@么大的忙?!?/br>
    李承瑾笑道:“三哥可是怕程大姑娘起疑,不愿意赴約?這倒也好辦,年前底下的人孝敬我舅舅幾盆花,這幾日正巧開了,程大姑娘是風雅之人,想來也是愛花的。我讓舅母給程大姑娘下帖子,不單請她,將與她交好的崔家姑娘、鄭家姑娘和許家姑娘一同請上,如此一來,她總該赴約了吧?”

    李承瑛不住點頭:“這個主意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