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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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林修然被李承瑛刺到了胳膊,他一時吃痛,后面的話便頓了頓。 李承瑛道:“阿彥,你跟他這種良心壞透的人有什么好說的?快起來,讓我殺了他,以泄心頭之恨!” 林修然受了傷,動作不似剛才那便敏捷,可程彥的態(tài)度不明,他只能忍著痛,向程彥分析利弊。 程彥聽了,眉頭輕動,對李承瑛道:“三哥,他的話有一定道理,你先把劍放回去?!?/br> 戲看到這,便差不多了,再不收場,林修然怕是真要被李承瑛殺死了。 林修然若是死了,她去哪給大軍弄糧草? “他的話有屁的道理!” 李承瑛仍在氣頭上,說的話也粗俗得很,手上的動作更是不曾停,一心要殺林修然。 程彥秀眉微蹙,道:“三哥,你再這樣,我就惱了。” 李承瑛見程彥動了怒,猶豫片刻,不敢再繼續(xù),動作停了下來,氣哼哼地把劍丟在地上,往邊上一站,雙手環(huán)胸,背對著程彥道:“再這樣下去,我才是真的惱了?!?/br> “你沒有上過戰(zhàn)場,根本不知道糧草對戰(zhàn)士的重要性——” “我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你才不能殺林修然。” 程彥打斷了李承瑛的話,道:“旁人不知道我,你難道還不知道,我何時與你一樣,做過不靠譜的事情?” 這句話雖有變相貶低李承瑛之嫌,但卻是大實話。 天子那么多的兒子,數(shù)李承瑛最不著調(diào),要不然,程彥也不會放著與王爺結(jié)親的機會不要,一直阻止李承瑛與程怡莊的來往。 李承瑛也知道程彥說的是事實,冷哼一聲,把臉偏向一旁,不再說話了。 程叔平有些忍俊不禁。 李承瑛為了博得程家人的好感,在程家人面前,一直是努力保持著端莊持重的天潢貴胄模樣的,可到了程彥這里,便滿滿都是孩子氣。 至于程彥呢,連說帶諷,將他堵得說不出話來,二人吵吵鬧鬧的模樣,委實有些逗人。 可轉(zhuǎn)念一想,二人的年齡都不大,程彥不是十四五,李承瑛才過完十八歲的生日,正是青春年少、喜怒由心的時候。 倆人又是一同長大的,關(guān)系比親兄妹還要好,有此行徑,實在正常。 程叔平走上前去,曲拳輕咳,斂去面上極淡的笑意——眼下劍拔弩張,他的笑有些不合時宜。 程叔平道:“殿下,翁主擔(dān)心軍糧的心情與您一樣,若林家能補齊這次的損失,那也不失一種解決之策?!?/br> 說到這,他看了一眼捂著胳膊傷口的林修然。 到底是他看走了眼,林家家風(fēng)清正,竟也做出這種令人不齒的事情。 李承瑛小聲嘟囔了幾句,沒再與程彥爭論。 程叔平是程怡莊的親三叔,他半個岳父,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再說了,論嘴皮子,他也遠(yuǎn)遠(yuǎn)不是程彥的對手。 從小到大,哪一次吵架,不是以他被程彥罵得狗血淋頭收場。 李承瑛不再喊打喊殺,林修然這才敢從程彥身后走出來。 胳膊上的傷口還再不住往外流血,林修然多年不曾受過這種傷,一時間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虛:“翁主,您清算一下今日的番薯,一月之內(nèi),林家將翁主的損失盡數(shù)補上。” 程彥挑眉:“一月之內(nèi)?” “大司農(nóng),您掌管天下賦稅,北伐大軍的糧草究竟能支撐多長時間,沒有人比您更清楚?!?/br> 這只老狐貍,現(xiàn)在還有心思跟她打太極。 世家們的糧食都是現(xiàn)成的,林家又是剛做的喜事,糧食什么的都往華京調(diào)動,十日的時間,便足夠湊齊軍糧了。 林修然跟她說一個月,其實不過想拖延時間罷了。 打著籌集糧草的事情拖時間,主要的精力放在徹查林家酒宴上面,等一月過去了,林修然送給她的,多半不是糧草,而是楊奇文對林家下手的把柄了。 這樣一來,林家不僅省了糧草,還落了一個頗為委屈的受害人形象,而她,就是那種威逼利誘坑害林家的惡人,臟水罵名潑在她身上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大軍斷糧,北伐無功而返,邊關(guān)又要受北狄的侵害。 這便是這個時代世家們的心理了,任你洪水滔天,只要不損害我的利益,那便與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世家們占據(jù)著肥沃的土地,享受極地的賦稅,把持著朝政,在官場上一路晉升無阻,他們享受了大夏這么多的便利,卻不愿意承擔(dān)自己應(yīng)該盡的責(zé)任,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才是大夏最大的蛀蟲。 故而她坑林修然,一點心理壓力也沒——林家如今的富甲一方,是偷了大夏,肥了自己,那些東西,原本都是要上交國庫的,她如今只是想了有些損的方式拿回來而已。 不止是林家,如今這些中飽私囊的世家們,她一個一個都要收拾。 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用滿口仁義道德,規(guī)規(guī)矩矩做事。 程彥挑眉道:“您籌集糧草需要一個月,再送至北地,又要花費一個月,等您的糧草送過去了,大軍只怕早就斷了糧,餓得上氣不接下氣。” 林修然眸光輕閃。 看來他還是小瞧了這位安寧翁主,他打的什么主意,竟被她猜得一清二楚。 那么多的糧食,他怎么可能不rou疼? 程彥道:“罷了,我還是覺得三哥的提議甚好,除了林家,我有的是時間清查林家的糧食與銀兩?!?/br> 林修然臉色微變,道:“翁主且慢?!?/br> 他雖然心疼糧食,可更不想讓林家就此覆滅。 林修然道:“十五日可好?” 程彥道:“十日。” “十日內(nèi),糧食若不送到,我的衛(wèi)士便到林家拿人。” 程彥的話說的果斷,林修然沒敢再與她討價還價,咬了咬牙,道:“好,就十日?!?/br> 程叔平見二人達成一致,讓衛(wèi)士取來了紙筆,放在林修然面前,道:“大司農(nóng),口說無憑,立字為證,請吧?!?/br> 經(jīng)歷林家飯菜的確有問題的事情后,他對林修然再無半點好感,又因自己是郎官入仕,去過邊關(guān),更能體會將士的辛苦,故而現(xiàn)在只想把糧食湊足,免得邊關(guān)與北狄廝殺的將士們餓肚子。 林修然無法,只得寫下,又按了手印。 此信一式三份,程叔平與李承瑛作保,寫完之后,程彥林修然程叔平各拿一份。 林修然拿了自己的信,找了一路跟過來的林家人,讓他回去速速準(zhǔn)備糧食,至于他,在糧食沒有入國庫之前,是要留在荒山上的。 林修然將話說得極其嚴(yán)重,林家人絲毫不敢懈怠,正欲準(zhǔn)備回家準(zhǔn)備,又被程彥叫住了:“大司農(nóng),此事若張揚出去,被北狄細(xì)作得知咱們的軍隊糧草不多,怕是要動壞心思。再者,若叫旁人知道了林家做出此等事情,于您于林家皆是不利?!?/br> “依著我的意思,此事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br> 林修然看了看程彥。 他想到的,想不到的,她全部想到了,她美雖美矣,卻極度危,以后林家遇到她,為保自身安全,一定要繞路走。 林修然心里這般想著,面上卻不顯,只是道:“一切依翁主之言,林家籌糧,對外只說辦喜事。” 林家人領(lǐng)命而去。 天色轉(zhuǎn)暗,程彥將林修然安置在山腳下的營帳中。 由于程彥封鎖了消息,又派了衛(wèi)士駐扎在荒山,外人只知道荒山上發(fā)生了極大的事情,卻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想想長公主的殺伐手段,再想想程彥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心計謀算,不由得人人自危。 這種緊張情緒中,楊奇文卻忍不住嘴角微翹。 什么天子親封的安寧翁主,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孩,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罷了。 只是他的計謀得逞,也不能掉以輕心,林修然可是只老狐貍,此次不死,必然會追查此事,他不能在林家留任何把柄。 楊奇文喚來心腹,一一吩咐下去。 心腹應(yīng)下,問道:“那孫家人?” 楊奇文眸中閃過一抹狠厲,道:“他們本就是馬賊,早就該死了?!?/br> “如今我們便替天行道,送他們早入輪回吧?!?/br> 心腹稱是,退下安排人手。 很快到了孫家人去取銀兩與藥物的那一日。 孫風(fēng)想著能趁此機會擒下背后的人,便向程彥說起此事。 程彥道:“我看未必?!?/br> “以楊奇文的手段,必會殺人滅口?!?/br> 孫威有些不服,甕聲甕氣道:“你們這些貴人,心里頭的彎彎繞繞多,自己這樣,也把旁人全部想成這樣。我與那人見過幾面,那人很是爽快,才不是你口中的惡人?!?/br> 程彥挑眉,道:“既是如此,你便去吧。” 孫家人雖然都是馬賊,但做的都是劫富濟貧的事情,本性不算壞,一直做馬賊委實有些屈才,邊關(guān)善戰(zhàn)之將不多,如果可以,她想將這些人收為己用。 但孫威與穩(wěn)重的孫風(fēng)不同,不撞南墻是不知道回頭的,她說得再多,不如讓他自己去試試。 疼過了,受了教訓(xùn),以后才會將她的話奉為圣旨。 孫威道:“去便去,我還怕了他不成?” 孫威斗志昂揚出了程彥的營帳,孫風(fēng)怕他的脾氣惹惱了程彥,連忙替他向程彥賠禮道歉。 程彥擺擺手,道:“我若與他一般見識,那我成什么了?” 孫風(fēng)一怔,隨后輕笑出聲。 這位安寧翁主,委實有意思。 嘴巴毒辣,可性子卻是沒得說。 又一日,孫威重傷而回,囂張的氣焰斂了許多,再看程彥,已經(jīng)不是最初的把她當(dāng)成小女孩的瞧不上眼了,在他的心里,嬌嬌俏俏的程彥,比那些險些取了他性命的人還要可怕得多。 程彥瞧出了孫威的變化,心中便有另外一番計較。 能從楊奇文的暗殺中逃出性命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她加以培養(yǎng),孫威日后必能成為李夜城的臂膀,如此一來,母親身上的擔(dān)子便又輕了幾分。 程彥這般想著,讓半夏半夏去給孫威看傷,他一掃往日的輕蔑,不僅對程彥恭敬起來,連帶著對程彥身邊的人也越發(fā)尊重。 程彥對他的這種反應(yīng)很是滿意。 孫風(fēng)忍俊不禁,笑道:“他是我們之中武功最好的人,便自持武功,長成了狂傲的性子,除了義父外,誰的話也不聽?!?/br> “還是翁主有辦法,略施小計,便讓他服服帖帖?!?/br> 對于這種彩虹屁,程彥樂得收下,收下之余,仍不忘給孫老頭送上一頂高帽:“還是你義父教育得好?!?/br> 孫家人毀去她的紅薯并非有意為之,一是不知道紅薯是軍糧,二么,救孫老頭心切,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讓她對孫家人有了一個更新的認(rèn)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