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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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她喜歡的金銀首飾,或許是碩大的夜明珠。 以往她與旁人吵了架,舅舅不知道如何哄她的時候,便會叫老黃門給她送東西,從最開始舅舅隨手編的竹蜻蜓,到舅舅給她打磨的一支粗劣玉簪,再到后來舅舅登基后,精致的金銀器物。 她早就習慣了舅舅的這種行為,特意收拾出一個房間出來,專門放舅舅送她的東西。 這兩年,舅舅政務(wù)繁忙,又加上薛妃生了祥瑞的八皇子,他便再也沒有動手給她做過東西了,給她的賞賜,大多是從庫里讓老黃門根據(jù)她的喜好挑出來的。 若是在以前,無論舅舅送了什么,她都會興高采烈收下,小心翼翼珍藏。 老黃門走后,程彥隨手把盒子遞給紫蘇,道:“收著吧?!?/br> 紫蘇收下,綠蘿問程彥道:“翁主不打開看看嗎?” 程彥閉目躺在鸞轎上的引枕上,道:“回去再看吧?!?/br> 紫蘇見程彥心情低沉,給綠蘿使了個眼色,綠蘿不再多問,只小心伺候著程彥。 程彥去了三清殿,將病中的李斯年接回公主府修養(yǎng)。 用毒的人藏在暗處,李斯年在三清殿到底不如公主府,最起碼,旁人的手伸不進公主府。 安頓好李斯年后,程彥叫來了羅十三,讓羅十三徹查院正自殺之事。 李斯年彼時正在咳嗽,聽程彥說完院正自殺的事情,慢慢躺回軟塌上,蹙眉道:“不是陛下用的毒?” 程彥看了一眼李斯年,道:“舅舅怕殺了你我會傷心,對你用的是讓你一直病著的藥,并沒有對你下毒?!?/br> “對你用毒的人,另有其人?!?/br> 李斯年手指捻著衣袖,道:“不對?!?/br> 程彥擰眉道:“怎么,你懷疑我舅舅?” 李斯年看了看自紫宸宮回來之后便心情不佳程彥,道:“你知道這是什么毒嗎?它叫千機引,天家從不外傳的劇毒,世代只有天家才知道如何調(diào)配使用?!?/br> “千機引?” 程彥瞳孔微縮。 她聽過千機引的名字,的確是天家不傳之密,用于殺不方便明面處死之人。 此毒無色無味,莫說尋常人了,哪怕是太醫(yī)院正,也分辯不出來這個毒。 李斯年道:“殺我的人,不是朝臣世家,是天家子孫?!?/br> 程彥道:“可是這個毒早就失傳了。” 舅舅并非正常繼位,而是兵變上的位,先帝根本不喜舅舅,又怎會將這個毒告訴舅舅? 莫說舅舅了,就連母親,也只是聽說過這個毒,卻從未見到過。 李斯年有氣無力道:“只是在天家失傳而已?!?/br> 程彥看了看李斯年,問道:“你有頭緒了?” “原本不是很確定,不過既然不是天子下的手,那便只有她了。” 李斯年笑了笑,聲音虛弱,對羅十三道:“你去查一查四王爺?shù)氖替?,謝詩蘊,謝家姑娘。” “謝詩蘊?” 程彥眉頭微動,瞬間便明白了——謝詩蘊的父親是先廢后謝元最欣賞的侄子,謝元在世時,什么天家之密體統(tǒng)規(guī)矩,在她面前,統(tǒng)統(tǒng)什么都不是。 謝詩蘊的父親沒少替謝元辦事,謝元為了方便謝詩蘊的父親,未必不會將千機引的方子告訴謝詩蘊的父親。 而謝詩蘊的父親,也未嘗不會將千機引的事情告訴謝詩蘊。 謝詩蘊恨她入骨,得了這個方子,又得知了天子對李斯年下手的事情,多半會趁著這個機會,將千機引混在其中,毒殺李斯年,斷了她的臂膀,為日后除去她做鋪墊。 想到這,程彥眼睛輕瞇,目光驟冷,道:“她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你下手?!?/br> 李斯年道:“她被陛下灌了一碗紅花后,世間便再無她不敢做的事情了。” 李泓斷了謝詩蘊的指望,謝詩蘊自然要報復回去,如今對他用毒,也沒甚可奇怪的。 若只是對他用毒,那倒還好說,他如今擔心的,是謝詩蘊借此要挾程彥。 李斯年對羅十三道:“你先去查,順便再問一問,那位姑娘有甚么心愿要小翁主去做的?!?/br> 羅十三應(yīng)聲而去。 程彥目送羅十三離開,道:“她能有甚么心愿,無非是要我去死,再要么,便是要我輔佐李承璋登基?!?/br> 李斯年調(diào)弄著仙鶴造型里的熏香。 熏香如云霧一般升起,李斯年深嗅一口,方覺得胸口難以忍受的疼痛好受了三分,說話也不再像剛才那般有氣無力了,便對程彥道:“小翁主對她有利用價值,她再怎么恨翁主,也舍不得叫翁主去死?!?/br> “至于輔佐李承璋.......” 李斯年垂眸輕笑,道:“李承璋的確算得上一代雄主,只可惜,他的對手,是我與小翁主。” 他沒程彥那般大度豁達,他是一個十足的小人,睚眥必報,不擇手段,他才不會將唾手可得的東西拱手相讓。 李斯年道:“不管如何,小翁主暫且答應(yīng)她的要求便是,等她送來緩解之藥,我弄清了其中的配方,小翁主再對她動手不遲?!?/br> 程彥頷首。 舅舅灌了謝詩蘊一碗紅花,讓謝詩蘊此生再不能懷孕,這件事雖然不是因她而起,但到底做這件事的人,到底是她舅舅,謝詩蘊又委實是無妄之災(zāi),她便對謝詩蘊生了幾分愧疚。 她原本想著,只要謝詩蘊安分守己,甚至不安分守己也沒甚么關(guān)系,只要事情做的不出格,她都不會去尋謝詩蘊的麻煩,讓謝詩蘊守著李承璋過日子。 可如今看來,到底是她小瞧了謝詩蘊,謝詩蘊竟然對李斯年下了手。 程彥眸中閃過一抹冷色。 既是如此,便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程彥喚來羅生暗衛(wèi),吩咐道:“密切關(guān)注程明素的行動,一旦羅十三查出此事是謝詩蘊所為,便將程明素抓起來?!?/br> 暗衛(wèi)稱是,領(lǐng)命而去。 如此又過了幾日,很快到了臘月二十六,幾位王爺迎娶正妃的日子。 楊奇文通敵叛國,此事是由李承璋處理的。 李承璋原本是楊奇文的孫女婿,但是在處理這件事情上絲毫沒有留情,楊奇文的孫女苦苦哀求李承璋,李承璋拒不接受,她便一頭碰死在李承璋面前。 出了這檔子事,李承璋的婚事自然是黃了,不過他公私分明,處置完楊奇文之后,又以孫女婿的身份為楊家人送終辦理后事,此等行為,贏得了世家朝臣們對他的贊許——于國,楊奇文通敵叛國,斷然留不得,于私,楊奇文卻是他未婚妻的祖父,他以王爺?shù)纳矸轂橐唤樽锶伺榇餍?,可謂是忠孝兩全,面面俱到。 又加上李泓對李承璋越發(fā)看重起來,世家朝臣們最擅長見風使舵,與李承璋的往來越發(fā)親密。 臘月二十六,李承璋的婚事雖然黃了,但卻沒有人嘲笑他,他張羅著李承瑛與李承瑾的婚事,一身錦衣,氣度沉穩(wěn),讓人不敢輕視。 李泓見他忙前忙后,將他招到自己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道:“放心,朕遲早會為你找到一門好親事?!?/br> 李承璋笑了笑,道:“兒臣都聽父皇的?!?/br> 李泓眸光微暗。 若老四以前便是如此,不與程彥鬧退婚,事情怎會到這種不可控制的程度? 說到底,還是他以前太寵著老四,才讓老四養(yǎng)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不過這樣也好,吃一塹,長一智,老四被廢去太子之位后,成長了許多,如此一來,他也放心了許多。 李泓面上又恢復笑意,與李承璋話著家常。 女眷席上的薛妃看到了,手指輕撫著腕上的翡翠鐲子。 天子與李承璋的關(guān)系轉(zhuǎn)好,這對她來講,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承璋身后雖然沒有任何靠山,但他現(xiàn)在是開府理事的王爺,只要有心招攏,便能集聚一股屬于自己的力量。 更何況,楊家女已經(jīng)死了,李承璋正妃的位置仍是空缺,用一個正妃的位置,足以拉攏那些想要從龍之功的世家們。 她的兒子雖然身帶祥瑞,可與李承璋相比,到底還是小了些。 薛妃沉思片刻,喚來貼身侍女交代一番。 侍女大驚失色,薛妃冷眼瞧去,侍女當下便垂下了頭,連連應(yīng)聲而去。 王爺迎娶正妃,皇城內(nèi)熱鬧不凡,宮里的內(nèi)侍宮女們神色匆匆,禁衛(wèi)軍們抖擻精神,不敢掉以輕心——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越是這種大喜的場合,越容易出現(xiàn)亂子。 他們只有一個腦袋,萬不敢讓這亂子出現(xiàn)在自己身上。 然而任由禁衛(wèi)軍們?nèi)绾尉?,該發(fā)生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入夜之后,放了太多的煙花,煙花落在昭陽殿,昭陽殿起了大火,燒的正是八皇子的寢殿。 薛妃聲嘶力竭,想要掙脫侍女們的阻攔,沖進火海中救八皇子。 李泓趕到后,連忙把不受控制的她抱在自己懷里,罵殿里伺候的衛(wèi)士:“都是死人不曾?八皇子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朕要你們提頭來見!” 衛(wèi)士們前赴后繼去救火。 一片慌亂中,嬰兒的啼哭聲顯得極其微弱。 薛妃的大侍女抱著八皇子從另一邊的偏殿匆匆趕來,跪在地上,道:“八皇子今日哭鬧不止,奴婢便抱著八皇子哄著他,并未在寢殿休息,如今睡在寢殿的,是來找八皇子玩的七公主。” 七公主是薛妃生的第一個女兒。 李泓大動肝火,下令嚴查此事。 宮里人仰馬翻鬧了一整夜。 事情傳到宮外,便變成了八皇子不虧是祥瑞之人,知道有禍降臨,便早早躲去了,只是苦了七公主。 長公主府。 程彥與李斯年聊起這件事,李斯年道:“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程彥頗為贊同李斯年的話,道:“就是不知道咱們這位薛妃娘娘要害誰。” 李斯年眸光輕閃,道:“自然是她瞧不上眼的人?!?/br> 他的聲音剛落,羅十三便從外面進來了,李斯年便給程彥使了個眼色,示意程彥看羅十三。 程彥奇怪地看向羅十三。 羅十三只是回報院正自殺之事,道:“不出郎君所料,的確是謝詩蘊對郎君下的毒,此毒名千機引。院正之死,也是她的手筆。” 李斯年笑了笑,道:“她的條件是什么?” 羅十三看了看程彥,道:“她要翁主輔佐四王爺?shù)腔??!?/br> 屋里的熏香有些淡了,李斯年虛虛咳嗽著,又加了一些熏香進去,才道:“這個不難,暫時應(yīng)下來也無妨,只是她現(xiàn)在馬上要大禍臨頭了,她竟不求小翁主為她解困?” 程彥恍然大悟,道:“薛妃要害的是謝詩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