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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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白術四人就迫不及待地開口了。 “福晉,我等四人初來乍到,也不知爺喜歡什么東西,備了些筆墨紙硯,不知道這禮物可合不合適?”陳白術前些日是越想越心驚膽戰(zhàn)。 都說這聰明人更容易鉆牛角尖。 這話放在她身上,是半點兒錯都沒有。 陳白術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越想越后怕。 她和其他三人關系不錯,不說親如姐妹,但至少也有份真情在。 在宮里面,要活下來,不容易。 她們四個姐妹抱團取暖,如今好不容易才從宮里頭出來,她哪里愿意見到姐妹走錯路? 沒幾日。 陳白術就把她的猜測告訴了其他人。 其他三人也都是嚇了一跳,出了一身的冷汗。 四個人原本還在發(fā)愁這八爺生日該準備什么禮物才好,聽得陳白術的話,這麻煩一下就解決了。 四個人挑選的禮物都是再尋常再普通不過,筆墨紙硯都是些平常東西,求得就是一個不起眼,寧可無功無過,她們也不想落入八爺?shù)难劾铩?/br> “筆墨紙硯,那可正合適不過了?!?/br> 安寧卻是想錯了,她以為這四人估計應該備著的是些名貴的文房四寶,心里頓時很是欣慰。 這四人,還是很上道的,總算是知道該怎么正確地爭寵了。 “那我們就放心了?!?/br> 陳白術四人心里松了口氣。 她們準備的禮物那么不起眼,想必肯定能烘托出福晉的“體貼”來。 她們現(xiàn)在是不敢爭寵了,在所謂的“寵愛”面前,還是命要緊。 “你們且放心?!卑矊幰娝娜艘桓比玑屩刎摰谋砬?,不由覺得好笑,不過送個禮物,何必如此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曉得的,還以為是要拿她們怎么樣呢。 “想來爺會珍惜你們的這番苦心的。” 她的話音才落。 外頭就響起胤禩清朗的聲音來,“福晉,這是在說什么呢?” 聲音未落。 簾子已經(jīng)打起,露出胤禩一張俊朗清雋的臉來。 胤禩三步并做兩步走了進來。 身上的寒意也跟著進了屋里。 “給爺請安?!?/br> 眾人起身屈膝,行了個福禮。 “起身吧。” 胤禩擺了擺手,說道。 他臉上帶著笑意,看著安寧的眼神讓安寧有些毛骨悚然。 安寧咳了一聲,起了個話題說道:“爺今日忙了一日,想必也餓了,是要先休息還是要先傳膳?” “都好。”胤禩回答道,“福晉拿主意便是了?!?/br> 都好。 這算哪門子答案? 安寧心里腹誹,面上笑盈盈,起身幫著胤禩取下身上的斗篷,“那便先傳膳吧?!?/br> “好?!?/br> 胤禩道。 他不急,等著一整日了,哪里還差這一時半會兒,他很是期待,這福晉會送什么禮物給他。 第二十七章 宴席是早早準備好的。 冷盤、熱盤、糕點什么都有。 安寧是受過餓肚子滋味的人,雖然見不得別人浪費糧食,但是規(guī)矩如此,她也只好入鄉(xiāng)隨俗。 幾十道菜輪番上桌,期間卻聽不到半點兒聲響。 來來往往寂靜無聲,就連丫鬟們布筷的時候也是聽不到什么聲響。 胤禩本來用得食不知味。 這些東西,他早已習慣,根本不覺得有什么好。 可當瞧見安寧頗有食欲地用著膳食的時候,不免也多了幾分好胃口。 張嬤嬤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等宴席罷了。 丫鬟們捧上茶來漱口。 胤禩擱下茶盞,正要說話。 外頭就響起了一陣爭執(zhí)的聲音來。 安寧等人自然也聽見了。 楊思思側耳聽著,眼睛突然睜大了,她敢用自己的美貌來保證,外頭說話這人肯定是那桃紅。 她們的院子和張氏的院子離得那么近,每天她都能聽得桃紅頤指氣使地指揮其他小丫鬟干活的聲音,日子久了,她甚至聽得前半句,都能猜出后半句的話了。 “怎么這么吵吵鬧鬧?嬤嬤,出去瞧瞧是什么事?”安寧皺了下眉,說道。 “是。”張嬤嬤滿腹怒氣地出去。 她也聽出這聲音是誰的來了。 張嬤嬤掀開簾子,一瞥見桃紅的臉,臉色就沉了下來。 她快步上前,對著攔著桃紅的丫鬟們說道:“放開她,我倒是要瞧瞧,她有什么事,竟然敢在這兒吵吵鬧鬧?” 小丫鬟們立即松開拉著桃紅的手。 桃紅手捧著一盒子,里頭不知裝著什么東西,她低著頭,“嬤嬤,奴婢并不敢吵吵鬧鬧,只是有件急事想求見爺?!?/br> “急事?什么事能稱得上急事?” 張嬤嬤心里罵了句狐媚子,這張氏果真是如她所料,沒有放過今夜這樣的機會。 “嬤嬤?!?/br> 安寧略高抬了些聲音,她聲音清冷,語氣里聽不出喜怒來,“她既然說是有急事,便讓她進來回話吧。” 張嬤嬤愣了下,還沒回過神來。 那桃紅已經(jīng)千恩萬謝地磕了頭。 嬤嬤只好咬咬牙,側過身子,讓她進去。 屋子里。 安寧正抿了一口清茶,她撩了下眼皮,打量了眼桃紅,笑著側過頭對胤禩說道:“爺,這丫鬟說是有急事,咱們不妨聽聽究竟是什么事,如何?” “嗯?!必范T點頭,他斜著眼神,清透的眸子掠過幾分若有所思。 若是他沒記錯,接下來這丫鬟怕是要說張氏為了給他抄佛經(jīng),強撐著病體這事吧。 胤禩之所以對這段夢記得很清楚,完全是因著在夢中,當桃紅把夢中的“他”帶走的時候,“安寧”臉上那“悲傷”的神色讓他根本想忘都忘不掉。 “什么事這么著急忙慌?” 胤禩不急不慢地問道,語氣里聽不出什么心思來。 桃紅心里暗喜,她低著頭,呈上手上的盒子,道:“回爺?shù)脑?,格格為了您今日的生日,連著好幾日不眠不休,撐著病體,為您寫了十卷經(jīng)書祈福。如今,如今格格卻病倒在床上了。” 哦豁。 安寧暗暗挑眉,原來張氏這些日子蓄謀的就是這一日啊。 怪不得那么安生,連門都不出來。 好一出苦rou計, 這張氏還真有點兒門道。 張嬤嬤抿了抿嘴唇,臉上閃過嫌惡的神色。 胤禩垂下眼,打量著那盒子里的佛經(jīng)一眼,他對桃紅招了招手,“把那佛經(jīng)拿過來。” 桃紅心下越發(fā)歡喜,膝行上前。 胤禩拿起那一疊佛經(jīng),眼神在那上頭的字上轉了一圈,一向溫和的臉色難得掠過幾分怒氣。 張氏這是把他當傻瓜耍嗎? 她借由抄佛經(jīng)來使苦rou計也便罷了,好歹也該用些心思來抄。 胤禩是想不明白,夢里的他,怎么跟個傻子似的,被人耍的團團轉? 康熙教導子孫甚為嚴格,胤禩的字曾經(jīng)被他批評過,自打那之后,胤禩在書法上花費的心思絕對不輸于任何一個書法大家。 字如其人,觀其字,自然能察覺那人書寫時的心思。 張氏謄抄的這十卷佛經(jīng),用得是簪花小楷,字跡清新飄逸不假,但卻處處透露著浮躁,急功近利。 就這樣,還想騙他,未免也太把他不當一回事了吧。 胤禩低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