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越幫越忙。 蔣逢年看氣氛不對勁,趕忙解釋說:“寒哥你別多想,咱認(rèn)識老齊這么多年了,他不是會挖兄弟墻角的人。” 此時季凌寒平靜開口了,“老齊,你跟我們說實話,你們家是不是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了?!?/br> 齊司遠(yuǎn)微笑著,并沒有否認(rèn)。 季凌寒眸色微沉,略帶不悅說:“是馮惜貝家的錢不夠還是她家根本沒打算伸出援手,所以你家把主意打到姜家頭上?!?/br> 齊司遠(yuǎn)扶了扶眼鏡,說:“你知道的,與馮惜貝相比,我家的人更希望我和姜媛的關(guān)系更進(jìn)一步,我爸與他爸本就交情不錯,對我而言,這叫近水樓臺先得月?!?/br> 季凌寒皺眉,“這是你爸的意思還是你爺爺?shù)囊馑???/br> 齊司遠(yuǎn)嘆氣,“我爸講義氣,他覺得這樣做是在利用姜媛她爸,他當(dāng)然是不同意,但這是我爺爺?shù)囊馑?,在我爺爺看來,我們家現(xiàn)在的情況,聯(lián)姻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不一定要結(jié)婚,只要確定戀愛關(guān)系,然后把消息放出去,靠著姜媛她爸在這個圈子里的地位,我們家也能撐上個一年半載的,我們家要東山再起并不難。” 看季凌寒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蔣逢年趕忙站到兩人中間,阻斷兩人的對視。 蔣逢年不懂他們說的這些事情里的玩玩繞繞,但他們說的話他聽懂了。 他看看齊司遠(yuǎn)又看看季凌寒,苦惱不已,跺了跺腳。 “這叫什么事??!” “老齊你聽我說,寒哥他這段時間已經(jīng)在跟著他爺爺熟悉他家的公司及各種工作流程了,寒哥很快就會接手他們家的公司,到時候他想幫你不就是簽個字的事,你可別犯傻啊。” 第29章 分開 八年后, 安城。 雄偉高大的寫字樓大廈聳立在鬧市區(qū),但并不覺得喧囂吵鬧, 辦公環(huán)境舒適安靜, 每個樓層的辦公室都有明亮的落地窗,站在高樓層上可以俯視這座繁華的城市。 姜媛獨自觀賞著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的車水馬龍。 身后傳來輕微的叩門聲, 她回望轉(zhuǎn)身,見她的助理蘇立拿著文件走了進(jìn)來。 “姜總, 這是您要的策劃方案, 策劃部那邊剛送來?!?/br> “嗯?!?/br> 姜媛坐回辦公位置,拿過方案文件大致瀏覽了一遍, 好看的眉輕輕蹙起, 并不滿意。 見狀, 蘇立立即補(bǔ)充道:“這是策劃一組給出的方案, 策劃二組的方案還沒出來,張組長說最遲明早能完成。” 姜媛輕蹙的眉稍有舒展,稍作思考后將手上的方案遞還給蘇立, “我希望明天早上一組也能拿出我滿意的方案來?!?/br> 對待工作,姜媛要求嚴(yán)格,不僅是對手底下的員工,對她自己也是一樣的。 蘇立跟在姜媛身邊沒多久, 但對自己的上司也算是了解一些了。 這位姜總還不到二十七歲, 剛回國不久,是總公司直接分派來的,屬于空降, 直接從陳副總手上接管了公司,目前是公司的老大。 姜總雖然是個女孩子,年紀(jì)輕輕,但能力出眾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之前公司的業(yè)績不佳,被競爭對手搶了不少項目,這一年來一直處于虧損狀態(tài),陳總引咎辭職,管理層有好幾個人跟著陳總走了,公司上下人心惶惶的,都覺得公司快要撐不下去了。 陳總走后,姜總來了。 蘇立之前只是策劃部一個不起眼的策劃助理,因為姜總?cè)温毊?dāng)天出了一道題,公司所有人可以自愿參與答題,她就是為數(shù)不多的參與答題的幾個人中的其中一個。 答題后的第二天,她被調(diào)到了總裁辦,成了姜總的助理,姜總是她的伯樂,也是她的恩人。 對于這位年輕的上司,蘇立是由衷的敬佩的。 “好的姜總?!?/br> 蘇立接過,但沒有離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姜媛疑惑抬眼,“還有什么事?” 蘇立湊近她,壓低聲音說:“夫人來了,在休息室等著您呢,剛剛是我接待的夫人時聊了幾句,聽夫人那意思,好像是為您相親的事而來?!?/br> 姜媛:“……” 她還真把今天要去相親這事給忘了。 前幾天她的母親大人胡女士委婉和她提了一下,大概是胡女士與某位很久沒見面的老朋友約了一起吃飯,而正好這位老朋友有一個與她年紀(jì)相仿的侄子。 當(dāng)時胡女士小心翼翼地強(qiáng)調(diào)了朋友的那位侄子是名副其實的青年才俊,人品佳,人也上進(jìn),胡女士說她已經(jīng)親自去考察過了,表示對那個男孩子很滿意。 不久前她剛過完二十六歲生日,胡女士說只要生日過了就是二十七了,四舍五入三十了。 姜媛的記憶中,胡女士可是巴不得她永遠(yuǎn)不結(jié)婚,想將她永遠(yuǎn)留在身邊的,最近也不知道胡女士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想給她物色對象了。 她三歲時被人拐走,十八歲才回到親生父母身邊,十多年里她爸媽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找到她以后,他們對她的事一直都是小心謹(jǐn)慎,甚至是小心翼翼討好,對她有求必應(yīng),她要什么給什么。 除了那件事…… 失去過一次,他們無法再承受失去女兒的痛苦。 姜媛記得,剛相認(rèn)那會兒,她mama幾乎每時每刻都要守在她身邊,幾分鐘看不見她就心急如焚、坐立難安,她爸也沒好到哪里去,與她來往的人,她爸會把對方的底下查個仔細(xì),不容許她身邊有任何危險因素存在。 毫不夸張,真的是那種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 在國外的這些年,她的飲食起居都是mama親自打理,生怕她受一丁點委屈。 姜媛以為父母親真有將她留在身邊一輩子的打算呢。 姜媛在相親這事上沒有任何經(jīng)驗,架不住母親大人的熱情,不想讓她失望,所以隨口答應(yīng)了。 沒想到母親大人竟然當(dāng)真了,還跑來公司監(jiān)督她。 唉,只要母親大人覺得開心,她見一見也無所謂。 姜媛放下手頭上的工作,穿上外套,去休息室見母上大人。 幾分鐘后,姜媛挽著胡女士從大廈的旋轉(zhuǎn)門出來,母女倆長得很像,走在一起說是姐妹也是有人信的。 胡靈雖然已經(jīng)有五十了,但因為年輕時是學(xué)舞蹈的,底子好、氣質(zhì)佳,看起來要比同齡人至少年輕十多歲,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也只是細(xì)看之下能看到一些白頭發(fā)。 “媽,明天早上我們先去做個頭發(fā)吧,下午再去賀家給賀老太太賀壽?!?/br> 賀老太太是胡女士的恩師,也是看著胡靈長大的長輩,明天是賀老太太七十歲壽辰,賀家一個月前就將邀請函送到胡女士手上了。 而且老太太還親自給胡女士打過電話,說想要見一見姜媛。 胡靈感嘆道:“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國外的那些年我每年都會和老師聯(lián)系的,她年紀(jì)大了身體總出毛病,現(xiàn)在是見一面少一面了?!?/br> 姜媛在幾年前和賀老太太見過一面,只是匆匆一面后就沒有交集。 后來姜云庭生病,沒多久姜媛和季凌寒就分了手。與季凌寒分手不到一個星期,姜媛就跟著家人一起出國了。 幾年后,又回到這里,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入夏以來,安城的天陰晴不定,前一刻還是烈日炎炎,不多時天空便被烏云籠罩,隨時都能來一場雨降暑,雨過天晴后酷熱依舊。 八月底,盛夏的熱情不減,悶熱焦躁,在外面行走的人就像蒸籠里的饅頭一樣,被熱浪包圍,無處可藏。 姜媛跟著胡靈來到約定好的餐廳已經(jīng)是傍晚,對方還沒到,母女倆在包間里坐著等。 距離約定好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半個小時,對方還堵在路上,對方打來電話致歉,因為是曾經(jīng)的同事兼好友親自帶著侄子前來,胡靈也沒有責(zé)怪,只囑咐對方注意安全不要著急。 胡靈講完電話后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神色就不太對勁。 姜媛?lián)鷳n問:“媽,您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胡靈寬慰一笑,搖了搖頭,“別擔(dān)心,沒事?!?/br> 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有事。 姜媛有點不放心。 “要不改天再約吧,我先送您回家休息?!?/br> 姜云庭和姜尋還在國外沒回來,但姜儀在,有姜儀陪著,姜媛才能放心。 胡靈見蒙混不過去,也就說了實話。 “媛媛,剛才我在外面遇到小季了,他還和我打招呼,他哥也在,小季還問你是不是也在,我說沒有。” 季凌寒和姜媛談戀愛那會兒,季凌寒沒少往她家跑,特別是腿傷好了以后,季凌寒往她家跑得更勤了。 季凌寒嘴甜會哄人,那會兒胡靈看季凌寒真的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對他喜歡得不得了。 當(dāng)時兩人分手正是姜云庭生病之時,姜媛說和季凌寒分手了,胡靈只是錯愕了一瞬,也沒精力多問,后來姜云庭在國外漸漸好轉(zhuǎn),胡靈再問起分手原因時,姜媛也只用一句‘性格不合’敷衍過去。 這些年,胡靈也很少在姜媛面前提起季凌寒,季凌寒這個人徹底從姜媛的生活里消失了。 姜媛無所謂地笑了笑,輕聲說:“媽,過去的都已經(jīng)過去了,您別這么擔(dān)心,就算他知道我在這里也沒什么,倒是凌衍哥,有時間我該約他敘敘舊,他和清宴姐結(jié)婚的時候我沒去,他們離婚又復(fù)婚,現(xiàn)在孩子都會跑了我才回來,清宴姐說她很生我的氣,讓我請她吃頓大餐才能讓她消氣?!?/br> 成功把話題轉(zhuǎn)移之后母女倆就開始聊了季凌衍和阮清宴夫妻倆了。 季凌衍是季凌寒同父異母的親哥哥,十多歲才被接回季家,可沒幾年又和季家脫離了關(guān)系,之后季凌衍娶了阮清宴入贅阮家,阮清宴的父親不僅把女兒交給他,連阮家的公司也交到了季凌衍手上。 季凌衍和阮清宴結(jié)婚后沒多久阮父就去世了,兩年后,阮清宴和季凌寒離婚,季凌衍開始了漫長的追妻路,現(xiàn)在夫妻美滿,還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姜媛在舒家那幾年,季凌衍對她很好,像哥哥一樣照顧她,季凌衍的好她都記在心里。 就算和季凌寒分了手,她和季凌衍的關(guān)系也不會有影響。 又等了十多分鐘,人來了,胡靈的朋友是大學(xué)教授姓趙,五十多歲的女老師的真實模樣,與胡靈站在一起卻像是兩代人。 趙老師的侄子叫李承遠(yuǎn),高高瘦瘦的,在趙老師介紹之后,他先向胡靈問好,而后和姜媛打過招呼就沒怎么開口說話了,一副文質(zhì)彬彬的模樣,但姜媛還是捕捉到他偷偷打量她。 姜媛本來就話不多,和不熟悉的人在一起更是沒話說,一頓飯下來幾乎都是胡靈在與趙老師閑聊,而且聊得非常愉快。 晚餐還沒結(jié)束,李承遠(yuǎn)中途悄悄去把賬結(jié)了,他這一舉動又在胡女士這里加了幾分印象分。 道別時李承遠(yuǎn)主動提出交換聯(lián)系方式,出于禮貌,姜媛沒有拒絕,回到家后把餐費轉(zhuǎn)給了他。 李承遠(yuǎn)沒收,似乎是知道她的意思,也沒問,約她周末出去玩。 姜媛拒絕了,不是她找借口,而是她真的沒有周末,最近她的周末都用來加班了。 李承遠(yuǎn)博士畢業(yè)在大學(xué)任教,周末都是休息時間,與姜媛比,他的時間比較自由,應(yīng)該是趙老師提前給他說過姜媛的基本情況了,所以姜媛的任何拒絕理由他都表示理解。 這場名為舊友相聚的相親宴在姜媛這里算是結(jié)束了。 晚上,胡靈做了宵夜,叫姜媛和姜儀下樓。 姜儀是宅女本宅,有時候甚至能一個月不出一次門,她是和姜媛一起回國的,在胡靈沒回國之前,姜媛一日三餐都不回家,而姜儀則是一日三餐都叫外賣,一天二十四小時穿的都是睡衣。 經(jīng)常是姜媛晚上下班回來,姜儀才頂著雞窩頭睡眼惺忪下樓找吃的。 當(dāng)年姜儀跟著她走,現(xiàn)在也跟著她回來,但姜媛的心情卻十分復(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