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8812288繼羽低聲問“小鳳，你真的讓那個人給那個了？”

    1228812288小鳳抬起頭，直視著他的臉，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地，點了一下頭。

    1228812288繼羽的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他實在無法接受這個結(jié)果。但對于一個二十出頭的大學(xué)生來說，他確實不知道該怎么面對。

    1228812288這個苦命的女子，從小就是自己心中朦朧意識中的未來的老婆；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今天的結(jié)果。

    1228812288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結(jié)果，但是，她卻答應(yīng)了新歲，而且搞出那么大的動靜，為什么？

    1228812288小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也沒有讓他坐。她像一個大jiejie一樣，用關(guān)心的口吻說，繼羽，其實，如果沒有這回事的話，我和你也不合適。我在農(nóng)村找一個其實對你我都好。

    1228812288繼羽用驚訝的目光看著她，他驚訝于他的冷靜和堅強。一個強烈的念頭從心底噴涌而出小鳳，給我一個機會，我還想娶你，新歲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1228812288肖子銘坐在炕上，靜靜地聽完了兒子艱難地表達自己的意思。改蓮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但她望了望肖子銘的臉色，還是忍住了自己的情緒。

    1228812288繼羽從小鳳家出來的時候，水寒就那樣在院子里站著。他什么也沒有問，看著哥哥出來，他就自顧自在前面走著。

    1228812288繼羽說合作你到你屋里寫字去，我和爹媽說說話。合作向他調(diào)皮地吐了吐舌頭，抱著她的作業(yè)本走了。

    1228812288水寒也跟著出去了。繼羽坐在炕沿上，開始給爹媽說他自己的意見。

    1228812288小鳳太可憐了，她現(xiàn)在的處境也怪不得她；小鳳的兩個mama臨死前都把小鳳托付給了咱們家；她現(xiàn)在想嫁新歲都是因為認為自己不干凈了，她并不喜歡新歲

    1228812288繼羽的表達很艱難，似乎每一句都下了很大的決心。肖家兩口子都聽出來了，繼羽這是準(zhǔn)備給他們攤牌呢！

    1228812288繼羽并不知道爹媽心里都在想什么，但他知道一點就是，在自己這個決定上，爹媽絕對不會保持一致，可是這是自己最后一次機會，一想到和小鳳的點點滴滴，他的心就會痛。這個從小孝順聽話的孩子，他想為自己的未來爭一回。

    1228812288肖子銘的心情是復(fù)雜的，他從心里給大兒子投了贊成票。兒子，你是個男人！他看著兒子那張英俊的臉，想著一個問題就是，如果是自己遇到這種情況又會怎么做？

    1228812288每當(dāng)這種問題涌上心頭的時候，他都會想起小月，他總是感覺自己到現(xiàn)在還想小月是對改蓮的不公平，但他無法改變自己對小月的思念。

    1228812288他清楚小鳳和繼羽的感情，總是替這兩個孩子惋惜。他也從側(cè)面打聽過，都說邱老二交待說自己有兩個女子沒有得手，有一個就是這個弄丟信的案件，可是這個小鳳為什么不出來澄清呢？現(xiàn)在所有的人都認為她就是一個受害者，包括程盛泉和林先生都是這么認為的。

    1228812288這種事情是說不清楚的，但從繼羽的表現(xiàn)上，他看出來了，這個孩子有一顆金子般的心，是個好人，好人吶！

    1228812288改蓮已經(jīng)忍無可忍了，沒出息的東西！不要說她程小鳳有那回事，就是沒有，我都不同意!天下這么大，女人死光了？你為什么非要吊死在程小鳳這棵樹上？

    1228812288可是今天她不想先發(fā)話，她已經(jīng)感覺到了，因為對程小鳳的態(tài)度上，她在這個家庭的地位已經(jīng)發(fā)生了動搖。

    1228812288水寒對她的態(tài)度都已經(jīng)帶上了仇視的意味，她甚至能感覺到水寒對她的那種鄙夷。

    1228812288三個孩子中，她其實對水寒最為看重。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這個孩子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味道，她甚至懷疑，這可能才是真實的肖子銘的精神傳承。

    1228812288合作對她也好像沒有以前那么親了，那種無助和不解總是在小臉上浮現(xiàn)出來。合作總是很快地到程小鳳的屋子里溜達一圈又跑回來，她是想小鳳呢！

    1228812288“他爹，你說話呀，就是現(xiàn)在咱繼羽想娶程小鳳，小鳳也不見得答應(yīng)，再說了，范新歲搞那么大動靜提親，恨不得整個金沿都知道他要娶程小鳳，就是悔婚，估計都辦不到?！备纳彽脑捳f得滴水不漏，事情明擺著的，你當(dāng)?shù)膭e再蹲在炕上充好人，有些話還得你這個男人往出說，別讓我一天受三個娃娃的白眼球。

    1228812288肖子銘何嘗不知道這種結(jié)果？他是痛心為什么生活總是要給人使這種絆子，你不能讓人把生活過得整齊點，弄得像我一樣，一個親生女兒都嫁到門口了也不能認!

    1228812288ot繼羽呀，爹為你高興。你不愧是我肖家的兒子，也不虧讀了大學(xué)。爹為你高興，真的高興?？墒悄阆脒^沒有，就是你現(xiàn)在想娶小鳳，咱們也不說什么不好悔婚什么的，小鳳現(xiàn)在還愿意嫁你嗎？ot肖子銘終于開口了，一下子就往要害上說。

    1228812288范家向程家提親，到底是誰搞出這么大的動靜？范家川人都認為是程二少，畢竟程二少有架子車娶了馬玉秀的先例。

    1228812288可是肖子銘不這樣認為，這事不是程二少做的。程二少絕對不會這么張揚地去提親，因為這里面牽涉著一個程小鳳的臉面問題。

    1228812288程小鳳為什么要這么做？肖子銘想了好幾個夜晚，終于想通了，她就是要斷了繼羽的念想。他們原來擇定的日子都是四月初八，如果不是程旺泉意外去世，等繼羽放假回來，他們都已經(jīng)結(jié)婚兩個月了！

    1228812288此事斷無可能，即使繼羽愿意，程小鳳都不會回頭的。心里有了這個主意后，肖子銘開始給兒子講道理。

    1228812288可是兒子認為爹媽糾結(jié)的問題是小鳳的失貞，他畢竟年輕，越說越激動，改蓮聽著越來越離譜，娘倆就吵了起來。

    1228812288這可能是繼羽第一次和自己爭吵吧？改蓮實在想不起來大兒子什么時候和自己爭過嘴。你為了程小鳳這樣的一個女子就和我如此叫板，以后還了得？改蓮的火氣已經(jīng)積攢到一定的程度，就等著一個合適的突破口了。

    1228812288繼羽還在侃侃而談，他竟然舉了程二少的例子。程二少當(dāng)年娶馬玉秀的時候，他已經(jīng)長大了，對那一幕記得很清楚。

    1228812288“媽，馬家嬸那時候還是個寡婦呢，像您這么說，如果一個女人嫁了兩次男人，那就不是個好女人了？寡婦都有人娶呢，只要喜歡”

    1228812288改蓮把手中納著的鞋底子突然向他扔了過來，連上面扎著的錐子都沒有取。繼羽嚇了一跳，趕緊從炕沿上坐了起來，不知道m(xù)ama為什么生這么大的氣。

    1228812288改蓮的臉色都氣得有些變色，哆嗦著嘴皮子說“你給我滾出去，滾出去！我把你供成了大學(xué)生，不是讓你來給我上課的！”

    1228812288繼羽不知所措地站在炕邊，卻又不知如何安慰mama。爹用眼色示意他出去，別再和你媽爭執(zhí)了。

    1228812288繼羽剛一出門，水寒就把他拉了一把，他這才知道水寒一直在門口聽著呢。

    1228812288合作已經(jīng)睡著了，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水寒說哥呀，你今天才讓我佩服你了，像個男人的樣子。

    1228812288繼羽說，照你的意思，和媽頂嘴就是男人了？

    1228812288水寒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能為小鳳姐爭個公道，我服你。如果是我，我就明著給范新歲說，別娶程小鳳了，那是我的。

    1228812288繼羽說水寒呀，你是越來性子越野了，我比不上你。

    1228812288改蓮坐在炕上罵了一陣繼羽，肖子銘就像死了一樣，一聲都不吭。

    1228812288改蓮不再理繼羽，她掃院子的時候，繼羽過來奪掃帚，她啪地一聲扔在地上，轉(zhuǎn)身就走；吃飯的時候，繼羽叫媽她也不理。

    1228812288肖子銘私下給繼羽說，你別理她，過幾天就好了。你媽也是要強了一輩子，不過小鳳的事情上，你是大學(xué)生，爹也不再給你多說，這事你還是斷了念想吧。

    1228812288繼羽慢慢從心里明白了小鳳的態(tài)度，他也只能除了惋惜之外，哪里再有什么好的辦法。倒是合作和水寒，又把他拉著到小鳳的小屋里坐了一會。

    1228812288他不敢見小鳳。每次一見到，那好不容易剛剛被壓抑住的思念又像野草一樣瘋長，使得他徹夜難眠。

    1228812288小鳳又何嘗不是一樣的呢？在范家川人的眼里，她已經(jīng)成了范新歲還沒有過門的媳婦，等到八月，就要到范家當(dāng)媳婦了。

    1228812288可是自己忘不了繼羽！那是多好的一個人，那是多好的一家人！即使對于改蓮嬸子的做法，她都慢慢能理解了，這一切，用沈先生的話說，都是命！

    1228812288沈先生私下給她說過，她一直都懷疑這些話都是林先生的意思。

    1228812288沈先生總的要表達的一個意思就是，現(xiàn)在即使什么節(jié)外生枝的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你程小鳳嫁給肖繼羽日子會好過嗎？

    1228812288四年以后就是繼羽娶你，你能保證和他在一起就能把日子過好？沈先生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話你們年輕人喜歡是一回事，天長日久在一起柴米油鹽又是一回事！你知道為什么好多干部進城就換了老婆嗎？你可以說他們是喜新厭舊，但是別忘記了，身份相差太遠的兩個人，在一起要過一輩子，不見得好！

    1228812288她的動搖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正好范新歲又提出來要娶自己。自己喜歡的人是肖繼羽，既然嫁不了他，嫁給誰不都是一樣的嗎？

    1228812288于是這個惡作劇般的提親就提上了日程，她也沒有想到范新歲還真有這個膽子，他竟然真的也不怕人笑話，招搖過市大張旗鼓地來向自己這樣一個已經(jīng)成了笑料的女子提親。一想到這里，她總是感到又好笑又傷心，但是范新歲那個自己談不上喜歡卻又在這個特殊環(huán)境下出現(xiàn)的人的形象在心里越來越清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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