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8812288丹青和小鳳倒是有好幾次遇到了一起，她們的關系變得十分微妙。

    1228812288兩個人都是范家川出了名的漂亮媳婦，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丹青以孝順出名，這一點，范家川還沒有能超過她的。

    1228812288還有相同的是兩人都有身孕，兩個人的男人都對自己的老婆疼愛也是出了名的。

    1228812288她們都和肖家有著很密切的關系。小鳳險些成了肖家的媳婦，但現在，卻是再不會踏進肖家一步；而丹青卻是幾乎天天到肖家一趟，人家是肖家的干女兒嘛！

    1228812288她們兩個見面的時候，總是那么客氣，繼羽沒有上大學之前倒還處得自在，但現在，除了客氣，似乎再沒有別的方式相處了。

    1228812288入秋以后，山里的活計一少，丹青的媽就又來到了女兒家，自然很多時間都是和改蓮在炕上干著各種針線活。

    1228812288肖子銘和以前一樣，總是坐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做著自己的活。他很少開口，只有敏政淘氣的時候，他才能開口呵呵笑上幾聲。

    1228812288這是李鳳山無疑了！她給丹青使著眼色。他的臉上雖然已經不是原來的面貌，但那身型卻是變不了的。

    1228812288他什么時候成了河南人的？他又是怎么和改蓮成了兩口子？當娘倆睡在一起的時候，她們就悄悄地議論起這個問題來。

    1228812288最后總是不了了之，雖然小翠也試探過改蓮，但她都滴水不漏，實在是一個狡猾的女人。

    1228812288終于在某一天的時候，肖子銘沒有在家，三個女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丹青的身世。

    1228812288改蓮說這么多年了，你們也沒有想著到他的老家去看看，問問線索什么的？

    1228812288小翠裝著為難的樣子說，其實我也想去水磨村找一下的，但剛開始也是丹青還小，這一拖就是這么多年。

    1228812288丹青就開玩笑說，干媽您干脆陪我媽去一趟水磨村吧，說不上還有什么收獲呢！

    1228812288向來聰明的人都喜歡低估別人的智商，改蓮也是如此。在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早晨，小翠和改蓮出了門，她們兩人先搭了馬車到了金沿縣城，后來便很順利地又是走路又是搭車，來到了水磨村。

    1228812288改蓮的眼睛都已經起了一層霧，這是自己男人的家呀，可他卻是有家難回，都二十多年了！

    1228812288她們找了一個借口，說是從金沿過來，聽說老李家的蔑器編得好，過來想買兩件回去。

    1228812288老爺子在幾年前已經作古，老太太倒是還精神，但說話也是顛三倒四了。

    1228812288她給兩位客人翻來覆去地講，如果她的鳳山在，肯定能給她們編出好的蔑器來?！翱上彝藓髞沓隽耸?，都二十多年沒有見過嘍！”

    1228812288老太太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弄得兩位客人也都跟著哭。最后她們倆個拿了兩件蔑器，把錢硬塞給了老太太。

    1228812288老太太的眼睛不好，客人走了以后一數錢把自己嚇一跳，給的這個錢數都能買二十倍的東西了。等到她顛著小腳再出來找的時候，根本就不見人影了。

    1228812288她把這件事情當天晚上就告訴了大兒子。大兒子聽完以后，心里就猜了個大概。

    1228812288這是什么年月？哪里會有人把錢給錯的？多給塊兒八毛的也就罷了，這分明就是鳳山的人來了！

    1228812288老太太聽明白以后就大哭了起來，說那兩個的年齡還真和咱鳳山差不多，我說怎么我一說到咱家的事情上，兩個媳婦都那么傷心，我當時咋就沒有想到那是鳳山家的呢？

    1228812288媽，您也別哭了，這說明鳳山還活著呢，這是多好的事情！您這么一哭呀，讓別人看見又會怎么想？媽，您應該高興才是，這些年鳳山肯定也是娶妻生子，您又有幾個孫子嘍！

    1228812288大兒子把mama像孩子一樣哄著，老太太一會哭一會笑的，幾個孫子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說奶奶這是怎么了，不會出什么事吧？

    1228812288改蓮從水磨村回來，把她的所見所聞給肖子銘都說了一遍。改蓮哽咽著說不下去了，肖子銘也是滿臉的淚。

    1228812288爹都已經過世幾年了，可自己都不能到靈前盡孝！媽也老了，都八十多歲了！

    1228812288這一夜肖子銘再也無法入睡，把改蓮帶回來的那個細蘿摸了一遍又一遍。

    1228812288改蓮感到只要說到老家的時候，肖子銘似乎才能回到過去的那種狀態(tài)，在后來的日子里，她總是提起這個話題，也順理成章地再一次枕到了肖子銘的胳膊上。

    1228812288小鳳的肚子已經都能看得出來，把馬玉秀高興地合不上嘴。

    1228812288“他爹，你說小鳳給咱懷得是孫子還是孫女？”

    1228812288程盛泉就笑笑說，你以為我是曹陰陽，能走陰陽兩界，還能預知男女？孫子咋了孫女又咋了，都是寶呢！

    1228812288馬玉秀把空閑時間都用在了給未來的孫子做各種準備的東西了。她去找了村里的老壽星，討了他的一件衣服上的一片布，漿洗得干干凈凈，縫在了孫子的衣服上，希望他以后能長命百歲。

    1228812288她已經算好了孫子的出生月份，嗯，明年七月自己就可以當奶奶了。

    1228812288這個設想成了她所有的精神動力，做什么事都充滿了活力。

    1228812288她對小鳳的態(tài)度完全改變了，這也得益于這個聰明的女人在知道小鳳在新歲心目中的位置后，迅速地做了一些調整性的工作。

    1228812288程盛泉總是在想，如果自己當年和馬玉秀的孩子還在的話，現在都十幾歲了吧？

    1228812288這個遺憾是他心中難以言傳的痛，也只有這個時候，一向在人們面前以樂觀示人的他，才會落寞地流下兩行清淚。

    1228812288小兩口也把這當成大事，新歲每天回來的事情就是貼著小鳳的肚皮聽著未來孩子的動靜。

    1228812288小鳳嘴上罵著他，說他總是那么妖里妖道的，一個大男人家，幾輩子沒有見過孩子？

    1228812288新歲知道小鳳這是在學著婆婆的口氣，但也不見怪。看著她俊俏的臉龐本來想有所作為的，但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也只能把老婆的臉蛋擰了一把而已。

    1228812288每到夜里躺在新歲懷里的時候，小鳳都會不由自主地想到繼羽。

    1228812288她會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恥，都已經成了別人的老婆了，為什么還會想起繼羽？自己是不是一個壞女人？

    1228812288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算不算幸福，但她現在的日子在范家川來說，過得日子很舒暢。

    1228812288如果嫁給繼羽呢？現在是不是肖家爸也會像尕爹一樣，笑瞇瞇地蹲著，看著她？

    1228812288改蓮嬸子應該和婆婆一樣吧？她的手很巧，估計和婆婆一樣，也給孩子把被子和衣裳都準備好了吧？

    1228812288這樣的想法在她的夢中和思想中出現了很多次，她知道，自己其實在心里還是想著繼羽的，是那種疼在心里的一種想念，也許這種疼和痛，會伴著她的一輩子。

    1228812288她再也沒有收到繼羽的信，這本身就是她提出的要求，怪不得繼羽。其實就是她不說，現在都成了新歲的老婆，繼羽再來信也是不合適的。

    1228812288他不知道此時的繼羽也遇到了新的問題，那三個老鄉(xiāng)，加上他是四個，三個男的和一個女的，在有空的時候也出去又轉了幾個地方，那個女孩子竟然最愛和繼羽說話。

    1228812288在一開始的時候，繼羽還以為那三個人中的兩個男孩，其中的一個必定和這個女孩是關系要好的那種。

    1228812288當有一天那兩個男孩在他的宿舍笑他就是在裝傻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難道，她真的看上自己了？不會吧？

    1228812288這個叫徐云茹的女子，來自省城，從打扮和說話上就可以看出，和自己是兩個世界的人。

    1228812288自己就是田地上一株最普通的玉米一樣，而她卻是溫室里長大的花朵。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何況，在一起的時候，他因為自卑都沒有敢正眼看過她，但她很漂亮，這個他知道。

    1228812288他極力否定了他們兩個的起哄，最后這兩個不要臉的讓他交待，他對徐云茹到底有沒有感覺的時候，他想反正宿舍里就他們三個人，就大著膽子說了一聲，有！

    1228812288“你有啥呢？”門被徐云茹給推開了，把個繼羽窘迫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好在還有一個老鄉(xiāng)趙肖城反應快，找了個話題給岔開了。

    1228812288他們四個人和往常一樣出來找個地方吃飯，他們每隔半個月左右總要到外面找個地方打個牙祭，當然多數都是徐云茹掏錢的。

    1228812288今天不知咋回事，趙肖城和楊樹兵兩個走得特別快，把他們兩個給落在了后面。

    1228812288“沒想到你看著像個蔫人，挺壞的昂！”徐云茹用那好看的大眼睛看著他。

    1228812288她分明是聽到他們三個在宿舍里面胡說了！繼羽就紅著臉說，都是他們瞎說的，我也就跟著湊了個熱鬧，你也別往心里去，都是瞎說著玩的。

    1228812288兩個人繼續(xù)往前走，徐云茹不再提那件事，問一些他家里的情況，他才慢慢說話流利了起來。

    1228812288他把自己的家人都給徐云茹講了一遍，父親是他最尊敬的人，母親的聰明能干，弟弟水寒的調皮義氣，還有可愛的小meimei合作！

    1228812288徐云茹跟著他的講述聽得很投入，說到水寒的時候，她說你弟弟真有個性，以后肯定能成大事。

    1228812288他也隨口問起了徐同學，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小徐同學哦了一下說，我家里在省城，父母也都是普通上班的，爸爸坐辦公室的，mama是個大夫。

    1228812288對于城里人，繼羽和很多來自農村的人一樣，都有一種天然的自卑感，但今天可能說的話多了，感覺比以前好多了。當他們來到以前經常來的那家陜西面館門口時，才發(fā)現趙肖城和楊樹兵竟然還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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