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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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這話一出,抽泣聲驟停。 沈甄強迫自己要鎮(zhèn)定,萬不能惹了他的厭,硬生生把眼淚咽了回去。 嗓子都是苦的。 須臾過后,陸宴見她肩膀也不抖了,便打開了兩個箱子,箱中放著滿滿的銅錢。 “這些是八千貫?!标懷绲?。 八千貫,剛好是沈家欠下的債。 沈甄抬頭,“陸大人這是什么意思?” 陸宴隨手將燭火放到了桌上,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 “外面已經(jīng)宵禁,你我今夜都出不去了,時間很多,我什么意思,你可以慢慢想。”他并不喜歡有人在他面前揣著明白裝糊涂。 他給了她這么大一筆錢,總不是為了讓她裝傻的。 沈甄反反復復地咬著唇。 她忽然發(fā)覺,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和在公堂之上,并無太大區(qū)別。 若是她說錯了,他不見得會給她第二次機會。 他不同于滕王,也不同金氏錢引鋪的掌柜。他不止錢權(quán)在握,他還有她的把柄,正如他方才所說,那出城的文書是誰寫的,他一清二楚,查或不查,皆在他一念之間。 她根本沒得選。 想到這,她忽然有些認命了。 她知道自己沒資格談條件,可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道:“大人,家弟不過五歲,他離不得我……” 沈甄還沒說完,就被他冷聲打斷,“沈泓不能留在長安?!?/br> 沈家的事,在長安,毫無疑問就是個麻煩。 據(jù)他所知,在牢中服刑的云陽侯之所以不許外人探視,其實是因為圣人給大理寺的周大人下了皇命。 皇命,這便有意思了。 一個被判徒刑二年、革職躲爵的罪臣,有什么值得圣人如此大動干戈的? 由此再想想京中這些恨不得立即將沈甄據(jù)為己有的人。他們究竟是為財為色,還是為其他,那便引人三思了。 他雖然因為那些混亂不堪的夢境不得不保下沈甄,但卻不會為了她,再去承受更多的麻煩。 他睨了她一眼,緩緩道:“京中盯著你們的人甚多,這里藏不住兩個人,沈泓身體有恙,需要時常就醫(yī),你覺得若是一個大夫整日穿梭在巷子口,等別人猜到你們在這,需要多久?” “我會將他送到楚旬先生門下當?shù)茏?,也會給他請大夫?!背壬?,是揚州有名的大家,即便沈家還是昔日的沈家,也未必請的動。 聽到這,沈甄便是連最后的顧慮都沒了。但她知道,這天下就沒有白白掉下來的餡餅,所有的好,都是有原因的。 “大人還需要我做什么嗎?”沈甄顫聲道。 陸宴對她的這份知趣頗為滿意,于是直接道:“我向來不喜哭哭啼啼的姑娘?!?/br> 沈甄怔住,實在不明白他為何會如此說。 方才她能落淚,根本都是他嚇的…… 陸宴冷冷掃了她一眼,“記住了嗎?” 沈甄倒吸一口氣,把所有的腹誹之詞都咽了下去,“我記得了?!?/br> 陸宴“嗯”了一聲,隨后看著她道:“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嗎?” 沈甄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更是清楚的知道,他的母親,靖安長公主,是絕不會讓他沒娶妻之前納妾的。 如此,更好。 沈甄垂眸,張開嘴,好半天才發(fā)出聲音,“是大人的外室。” 作者有話要說:不能做個人的陸宴,今天是個莫得感情的atm。 第8章 壽宴 屋外月色如銀,月影如鉤,如縞素一般的光華,洋洋灑灑地鍍在澄苑的每一塊磚瓦上。 四周闃然無聲,靜的就連燭火搖曳的“呲呲”聲都聽得見。 距離敲晨鐘還有一段時間。 陸宴在囑咐完沈甄以后無事不準哭,有事更不準哭之后,也沒委屈自己,直接躺下小憩了一會兒。 沈甄想去找沈泓,可又不敢打擾他休息,在一旁一坐就是兩個時辰,困的搖搖欲墜也不敢閉眼。 一連好幾天都沒休息好,這會兒到底撐不住了,身子往旁邊一栽,直接跌坐在地,圓凳也橫翻過去。 鬧出了這么大的聲響,陸宴自然睜開了眼。 他朝她看去—— 只見她摔倒在地,都沒睜眼。 模樣嬌憨,可憐可愛皆有,便是如陸宴這樣從不管別人死活的主,都動了惻隱之心。 他起身走到她身邊,用指尖點了點她的肩膀,輕聲道:“起來?!?/br> 聽到男人的聲音,沈甄瞬間回魂,轉(zhuǎn)了轉(zhuǎn)通紅的眼珠,“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大、大人,有事嗎?” 陸宴見她神情里滿是防備,不由冷嗤一聲。 真是多余管她。 心里不快,自然也就沒好臉色。他想著自己休息的也差不多了,便頭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陸宴出了瀾月閣,徑直去了西廂房,還沒推開門,就聽見了一陣咳嗽聲。 至屋內(nèi),他低下頭,沈泓仰頭,小不點里眼中的防備跟她jiejie如出一轍,眼睛紅的,一看就是哭過了。 陸宴不喜歡孩子,甭管是誰,也甭管哭還是笑,但凡能張嘴的他都不喜歡。 所以還沒輪到沈泓開口,楊宗便叫人把沈泓送到瀾月閣去了。 陸宴側(cè)身看著窗外,眉宇肅然,面色微冷。 “昭行坊那邊處理好了嗎?”陸宴道。 楊宗躬著回:“主子放心,只燒了一個前院,咱們的人就將火撲滅了。對外聲稱是油燈走水,暫時沒人懷疑。” 陸宴道:“今晚鬧出這么大聲響,明日滕王和肅寧伯那邊不可能沒有動作,你派人繼續(xù)盯著,六個時辰一報?!?/br> 楊宗應(yīng)是,接著又道:“主子,那沈家小公子呢?” 陸宴思忖片刻,沉聲道“不能等,天一亮就將他送出京城。”他頓了頓又道:“順便將家的那個婆子和婢女,也一起送出城?!?/br> 楊宗離開后,陸宴擺弄著自己手上的白玉扳指,心亂如麻。 幾天之前,他便夢見十月初九的這一起大火,起初他不信,無論如何都不信。 可直到這場大火如約而至。 他便知道,沈甄這個人,他無論如何也得保下。 —— 翌日一早。京兆府。 陸宴一邊寫著呈文,一邊聽手底下的參軍道:“大人前日料的果然沒錯,禮泉縣王家那個老爺確實有問題,昨日我派人去搜,發(fā)現(xiàn)井底有兩具女尸?!?/br> “都是什么人,查清楚了嗎?” “根據(jù)仵作說的,一名是平康坊的歌姬,姓羅,已經(jīng)從大mama那里交了贖金了。一名是王照前年納的妾,沒有他殺痕跡?!眳④姷馈?/br> 聞言,陸宴頓住,用食指點了點桌子,半晌才道:“不對,他院子的尸腐味道,絕不止兩具尸體?!?/br> 他的言外之意是:兩具尸體,一個是妾,一個是歌妓,即便王照有什么特殊癖好,玩死了她們,既然偽造成了自殺的樣子,便完全沒必要藏在家里那么久。 這樣的結(jié)果,與其說是他們搜出來的,還不如說是人家故意放在那里的。 參軍瞠目,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立馬道:“屬下這就再去查一次?!?/br> 陸宴閉上眼睛,抬手揉了揉太陽xue。昨夜沒休息好,緊接著又辦了一早上的案,當真是不讓人…… 陸宴心里還沒罵完,楊宗又提著一個鳥籠子走了進來。 “主子,您要的八哥買來了,老太太肯定喜歡?!苯袢帐顷懠依咸膲垩?,這只八哥,是陸宴準備的壽禮。 前些日子老太太養(yǎng)的鸚鵡死了,傷心了好久。陸宴記在心上,不敢買同品的鸚鵡勾的人傷心,只能買同樣能溫軟鳴唱的八哥,討她老人家歡心。 因著今兒是陸老太太生辰,剛一散值,陸宴就回了鎮(zhèn)國公府。 行至門口,就見三房的大夫人站在門外接人,隨后,牽著一位梳著少女髻的姑娘的手,一同進了府。 陸宴皺了一下眉頭,低聲道:“我記得祖母說過,今日只辦家宴,不邀外人,這來的什么人?” 楊宗回道:“那是三奶奶的外甥女,因為父親外調(diào)到荊州做刺史,所以要來府上住一陣子,今日是特意來給老太太祝壽的。” 陸宴斜眼看他:“你知道的這么清楚,怎么不提前和我說?” 楊宗被當場揭穿,不由摸了摸鼻尖,小聲道:“長公主囑咐過,不讓屬下跟您說。” 陸宴長嘆一口氣。 行,又來。 —— 鎮(zhèn)國公陸家共有三房。 陸家大老爺陸鈞尚的是天子胞妹——靖安長公主,陸家二老爺陸賀娶的是尚書右丞的女兒,肖氏。 而那個最讓陸老夫人的頭疼的小兒子陸璨,則忤著家里人的意思,娶了個商戶女,也就是如今的三奶奶溫氏。 不過溫家也不是普通的商戶,而是晉國最大的布匹商,也是個體面的人家。所以老太太當初見陸璨實在動了情,也就由他去了,既然鐵了心要娶,那也沒必要鬧出什么不愉快,免得日后多生齟齬。 不過這溫家的姐妹也是有出息,jiejie前腳嫁到了鎮(zhèn)國公府,meimei后腳就嫁給了朝廷三品大員。 剛剛那位,便是三奶奶親meimei的女兒——孟素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