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愛我請給我打錢、我這個原配可不是好惹的、嫁給病嬌惡狼沖喜、未來之師廚、唐先生,我錯了[娛樂圈]、綁定系統(tǒng)后,我有四個女兒、鳳棲南枝、飼養(yǎng)反派魔尊后、男友是我強睡來的【1V1 H】、唯捆一生(骨科兄妹女s男m)
沈甄回到床榻,抱膝而坐。 淡淡的月光透過支摘窗,覆在她的腳面上,銀光濯濯,沈甄已徹底明白,他今早為何要讓楊宗在自己面前說那番話。 不得不說,有時人的成長,好像就是一夜之間的事。 這世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更不會有男子會毫無緣由地來她房子過夜。 只是鎮(zhèn)國公府的世子爺矜貴,他若是想要什么,既不會勉強著誰來,亦不會屈尊降貴去哄著誰。 更何況,她非妻非妾,只是個外室罷了。 思及此,沈甄雙手緊握,如醍醐灌頂一般地,回想起了昨日種種。 他其實不是沒有給過她機會。 第一次他問,“你在侯府的時候,也是穿著外衣睡嗎?” 第二次他又問,“你要這么坐一個晚上嗎?” 整整兩次。 可惜昨夜的她什么都不懂,只想著得過且過,他聽后只嗤笑一聲,便徑自睡去。 他明明不許她過問沈家的事,卻又故意讓楊宗在她面前匯報京城的近況,他這樣做,一則是要她自己看清楚如今的處境,二則是要讓她知道,他并不欠沈家什么,她也無甚資格去要求他做任何事。 但至于他今后會怎么做,則取決于她。 —— 傍晚時分,陸宴散值,彎腰入了馬車,楊宗低頭問道:“世子爺今日是回府,還是去澄苑?” 陸宴眼眸低垂,食指抵唇,“回府?!?/br> 有些人,自然是得晾著才能清醒,這不甘不愿的事,有什么意思呢?他又沒那強迫人的癖好。 只是他一回府,便毫不意外地瞧見了孟家女。 陸老夫人、同溫氏在府中云蘭池旁的亭子里下棋,孟素兮則站在陸老夫人后頭給支招,遠遠一看,其樂融融。 須臾,倒是孟素兮先抬眼瞧見了他,她傾身拽了拽溫氏的衣角,低聲道:“姨母,是世子爺回來了?!?/br> 近來陸宴對孟素兮變了態(tài)度,眾人都看在眼里,陸太太以為他們好事將近,便連忙招了手,“宴哥兒,過來?!?/br> 陸宴走過去,挨個打了招呼。 而孟素兮瞧著他的目光,帶了一股道不明的嬌怯,老太太笑道:“宴哥兒,你昨日去哪了?” 官員外宿再是正常不過,自打他成年過后,這些事家人鮮少過問,聽了這話,陸宴不答反問道:“怎么了,可是祖母有事找孫兒?” 陸老太太看了一眼孟素兮,然后道:“昨日素兮新畫了張畫,等著拿給你看,結果你沒回來,我看這一天,她都六神無主地盯著鎮(zhèn)國公府的大門瞧。” 話音一落,孟素兮立馬紅了臉,忙道:“老夫人您可別拿素兮說笑了,世子爺公務繁忙,能抽空指導我一番,素兮已是極為感激,又豈敢日日煩著他呢” “好好,那看來,倒是我多嘴了?!标懤戏蛉诵Φ馈?/br> 孟素兮在一旁苦笑,像是一幅掉進黃河也洗不清的無奈樣子。 隨后無助地看了一眼陸宴。 落日的余暉打在陸宴的側臉上,不得不說,他的皮相是她此生見過最好看的,眸光深邃,鼻若懸梁,無一處不俊美,即便她母親告訴他,嘴唇略薄男人不會疼人,有些薄涼,可落在她眼里,也是一股勾人的薄涼。 前兩日她與他下棋的時候,看著他身著白衣,雙指捏著白子緩緩落下的模樣,她便在想,若是能同這樣的人結為夫妻,她倒是愿意傾注些感情進去。 就在孟素兮以為陸宴會替她解圍的時候,陸宴卻道:“孫兒今日有些累了,就不打擾祖母和三嬸嬸的雅興了?!?/br> 溫氏道:“這衙門里的活沒一個清閑的,宴哥兒你去便是?!?/br> 等再看,就剩下他的背影了。 孟素兮的目光驟暗。 不得不說,這女人一旦看上一個男人,身段便會不由自主地一低再低,縱然是飽讀詩書,自命不凡的孟家女,此時也慌了神。 生怕自己哪惹了他不悅。 她回頭看了一眼陸老太太,小聲道:“陸老夫人,我能去看看他嗎?” 本就是自己家的孩子給了人家姑娘冷臉色,陸老夫人自然只能點頭,又佯裝怒道:“去吧,若是他說了什么難聽的,你回來告訴祖母,祖母替你訓他。” 孟素兮笑著說怎會,緊接著便追了出去。 她快步走到了他的書房,然后輕輕扣了扣門,“世子爺在嗎?” 等了半晌,她又敲了敲。 陸宴心下無奈,起身開了門,但卻堵在門口并未讓她入內(nèi),“孟姑娘有事嗎?” 孟素兮低聲道:“素兮方才可是說了甚讓世子不開心的話?” 陸宴睥睨著她,緩聲道:“并無,孟姑娘莫要多想。”隨后他似又想起了什么,道:“另,我這書房內(nèi)有不少衙門的呈文散放著,向來不進外人,日后還請孟姑娘勿要踏入此處,還請見諒。” 外人。 孟素兮咬緊了下唇。 陸宴挑眉問她,“孟姑娘還有其他事嗎?” 孟素兮道:“沒有了,世子爺早些休息?!?/br> 書房的門緩緩闔上。 可就在他轉身之時,隱隱有一股香氣入鼻子,孟素兮整個人瞬間怔住。 方才人多,又多是女眷,她根本沒注意??裳巯戮退麄儍蓚€人,這香氣不是自己的,便是他的。 他徹夜未歸,又怎么會有女人香。 第12章 跟蹤 夜風帶著一股子寒意,而孟素兮的心卻比這份寒涼更涼。 扶雪閣。 孟素兮此番來鎮(zhèn)國公府上暫住,身邊只帶了一個女使,三奶奶怕她人手不夠,便又特意撥了兩個去扶雪閣伺候。 她回屋的時候,這兩個小丫頭,正站在金絲柚木的羅漢床邊上朝她福禮,一個要伺候她盥洗,一個要伺候她晚妝。 鎮(zhèn)國公的下人個個都是人精,這幾日,她們都在傳,三奶奶接回來的這位表姑娘,日后也許就是大房的人了,所以伺候起來格外盡心,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馬虎和怠慢。 孟素兮有話想對自己的婢女說,便眉眼盈盈地沖她們道:“天色不早了,我這不需要這么多人伺候,你們也早些歇息吧,西寧在這伺候我盥洗就行?!?/br> 兩個丫頭面面相窺,既想留下,又不敢多言,思忖了片刻,只好躬身退下。 人走后。 西寧繞至她的身后,替她卸去發(fā)髻上掛著的雙白玉釵、金線釵,將綰好的青絲垂下,捏了捏肩膀,“主子可是有心事?” 孟素兮抬手闔上了窗牖,臉色微變,“世子爺?shù)姆坷锏难绢^,你搭上話了嗎?” 西寧點點頭,大房那邊的jiejie對奴婢尤其客氣,有些話奴婢還沒問,她們便告知奴婢了。 “世子爺可有過通房,侍妾之類的嗎?”孟素兮抬眼問道。 西寧搖頭,“并無?!崩^而低聲又道:“奴婢認為姑娘不必為此擔心,靖安長公主那個性子您也看到了,豈會容下人造次呢?且奴婢特意瞧過在世子爺書房伺候的婢女,規(guī)矩的很,斷不是那些想著魅惑主子的丫頭?!?/br> 孟素兮道:“她們身上……可用香了?” 西寧一笑,“姑娘想什么呢?下人都是禁香的,誰敢用呢?” 聞言,孟素兮雙拳緊握,她自幼便對香粉之類的東西格外敏感,絕對不會弄錯。 她食指抵額頭,一邊揉,一邊啞聲道:“若是屋里頭沒有,外頭有呢?” 話音甫落,西寧伸手便捂住了孟素兮的嘴,“我的小姑奶奶,您說什么呢?這樣的話能是亂講的嗎?” 孟素兮攥住了她的手腕,將西寧拉近,小聲嘀咕了一番。 西寧的表情微變,“姑娘,奴婢瞧著世子爺?shù)钠饪墒遣淮蠛?,您若是找人跟了世子爺,到頭來卻又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豈不是得不償失?再者說了,現(xiàn)在長安的官員都愿意去平康坊吃酒,染上點香,也是正常的?!?/br> 孟素兮道:“你說的這些我豈會不知,若真是誤會了那也是好事,我只是怕他像我爹那樣,養(yǎng)了兩個外室,瞞了母親整整五年。你找兩個機靈的便是,他又未必知道是我。” —— 休沐過后,陸宴照常去京兆府上值。 外面的鼓聲震天,幾對夫婦在外面哭嚎,還有一個壯年,長跪不起,嘴里不停喊著,“還我meimei,還我meimei?!?/br> 陸宴舉著狼毫撰寫呈文,孫少尹在屋里打轉,從東走到西,來來回回數(shù)次,終于忍不住道:“我說陸大人,您怎么不急呢?長安城最近以來,少說已經(jīng)有六戶人家的姑娘失蹤了,除了在王照的宅子里找到兩具無人報案的女尸,其余一無所獲!再這么下去,遲早要鬧到圣人那里去。” “孫大人便是再踱上百圈,這案子也依然是破不了?!标懷缙届o道。 孫旭一噎,不禁在心里腹誹:是,你管圣人那是要叫一聲皇舅舅的,出了再大的事,你的烏紗帽也丟不了。 孫旭這邊正搖著頭,有個衙隸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大人,有個好消息!” “速講。”孫少尹道。 “有人在興平縣發(fā)現(xiàn)了宋家走失的女兒,她被一個大夫救了,人沒死。” 陸宴和孫旭眼神一對,立馬起了身子。 他們本以為今日能詢上審的,可到了醫(yī)館才發(fā)現(xiàn),這位宋家的女兒身上全是傷,昏迷不醒,宋家二老抱著女兒淚流滿面。 一直等到申時,她人都無轉醒。 孫少尹對著陸宴無奈道:“看來只能明日再來了?!?/br> —— 傍晚過后,衙門散值。 陸宴披上大氅,走出京兆府。 他低頭捏了捏眉心,吩咐準備馬車,登上后便朝鎮(zhèn)國公府駛去。 剛走一半,楊宗掀起幔簾,緩緩道:“世子爺,兩天了,那人還是照常跟著。” 陸宴面色一沉,心下忍不住多了一股厭煩。 起初,他還以為這鬼祟之人和案子有關,但后來聽聞孟家女身邊的女婢常常出現(xiàn)在他的院子里,還打探他是否有通房,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合著他還沒點頭,人就已經(jīng)想管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