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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長安第一美人在線閱讀 - 第114節(jié)

第114節(jié)

    二人的心跳就像是落在房檐的雨滴,密密匝匝。

    陸宴帶著酒氣呼吸噴灑在她的耳畔,“你也就是嘴上說不行?!?/br>
    沈甄鼻尖一動,“你喝了多少酒?”

    “不多。”

    男人閉上眼,掐著她的腰,由淺入深地親她,一路向下,很快,她整個人便軟在他的掌心中。

    兩人到底朝夕相處過,陸宴早就將她的身子、她的性子摸了個透,他太知道怎樣的觸碰能叫她放棄掙扎。

    不得不說,醉意微醺,所有的感覺都會變的強烈些,熱的、燥的、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而指尖的濕糯,便是令他向往的綠洲。

    腰封“噹”地一聲墜在地上,陸宴用鼻尖抵著她的鼻尖,沉著嗓子道:“甄甄,你坐上來,好不好?”

    四目相對,沈甄的眼神,像極了……走近死胡同里的小鹿。

    沈甄害怕這么下去肯定要鬧的闔府皆知,只好咬著牙推開他,捂住胸口,輕咳了兩聲。

    見他沒反應,她提起一張帕子,捂住唇角,繼續(xù)咳。

    且是一聲比一聲大。

    她想著,自己生病了,他怎么都能忍一忍……

    陸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他年長她整整七歲,怎會連真咳假咳都聽不出?

    上回是藏香囊,這回是假咳嗽。

    其原因,他猜得出。

    得。

    她到底不是自己的外室了,既然不愿,也不必勉強。

    陸宴抬手揉了揉眉心,哂笑道:“行了,別咳了,一會兒真給嗓子咳破了。”

    被他直接揭穿,沈甄自然演不下去了。

    她放下帕子,手臂垂到身側,低頭盯著自己的玉枕,緘默不語。

    計謀得逞,你說她該得意吧,卻也得意不起來,畢竟,這空氣中都彌漫著尷尬二字。

    陸宴抬手敲了她的后腦勺,淡淡道:“我頭疼?!?/br>
    沈甄回神,想起他剛喝過酒,立馬趿鞋下地,遞給他一杯水。

    陸宴頷首綴了一口,捏了下太陽xue。

    “大人是不是酒喝多了,不太舒服?”

    陸宴轉動了下杯盞,似笑非笑道:“嗯,三姑娘收留我一晚?”

    收留。

    瞧瞧這用詞,沈甄能說出半個不字都見鬼了。

    沈甄猶豫了一下道:“那……我去再拿一床被褥吧,你等等?!?/br>
    回頭鋪好床,她捏了一下男人的手心,燭火一暗,兩人一同躺下。

    四周幽暗,闃然無聲,再加上身邊陌生又熟悉的呼吸聲,沈甄突然覺得此刻萬分熟悉,像極了許久之前。

    他們就這樣,不知度過了多少個深夜。

    時間逐漸流逝,有些回憶卻變得越發(fā)清晰。

    聽他呼吸愈發(fā)粗重,沈甄將纖細的小手覆在了他的太陽xue上,輕輕打轉,“很疼嗎?”

    陸宴低低地“嗯”了一聲。

    她揉了兩下,發(fā)現(xiàn)姿勢太累,便支起身子,湊了過去。

    領口偏低,溝壑動人。

    小娘子身上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那剛消了幾分的旖旎,又瞬間燃起。陸宴眉心皺起,抿著薄唇,帶了點微不可查的惱怒。

    放跑了的獵物自己又送到嘴邊來,吃是不吃?

    酒精作祟,他翻身將她壓到身底下,唇齒相交時,男人手掌都跟著輕顫,他確實,很想要她……

    陸宴捏著她的下頜問,“你的香囊呢?”

    沈甄受不住他這樣的目光。

    她蜷著腳趾,深吸了一口氣,伸出食指,指向妝奩處,“第二個格子?!?/br>
    自幼困囿在禮數(shù)中的娘子,身子再受不得逗弄,可也是知道矜持二字怎么寫,沈甄抗拒不了他,除了女兒家的那點愛慕,大抵還是跟那段外室情有關。

    也可以說,是跟這男人的壞脾氣有關。

    過了那么久大氣都不敢喘,天天試探他喜怒的日子,想要突然在他面前端起名門貴女的架勢,這著實是有些難。

    回想她剛住進沁園的日子,稍一不如他意,他要么出言譏諷,要么就是挑著眉梢冷冷地看著她,直到她自己認錯為止。

    即便陸宴眼下對她再好,她偶爾,還是會怕他發(fā)脾氣。

    陸宴剛要起身,沈甄忽然環(huán)住了他的腰,喚了一聲,“三郎?!?/br>
    陸宴怔住,回頭去她的眼睛。

    “嗯”了一聲。

    “你輕些,別讓別人聽見成不成?”她的眼睛,澄澈透亮,比她乖順的語氣還要憐人。

    一句話,偃旗息鼓。

    陸大人晦暗的目光突然變得無比清明。

    陸宴轉了轉手上的白玉扳指,忍不住自嘲一笑,“你睡吧。”

    正是應了楚旬那句話,萬物相克,誰也逃不過。

    沈甄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會兒看看房梁,一會兒又看看楹窗。

    陸宴知道她睡覺毛病多,不止認床,還認氣味,他有一陣子沒同她過夜,這顯然是又不習慣了。

    他語氣不善,“怎么,我在這妨礙你睡覺了?”這顯然,還帶著生理上的不愉。

    沈甄搖了搖頭,道:“沒有。”

    “那你又折騰什么呢?”陸宴看著她道。

    沈甄側過身子,看著他道:“大人困不困?”

    陸宴抽了下嘴角,“你說便是,客套就免了。”

    有件事沈甄惦記許久了,見他愿意和自己聊天,便將身子往他那兒挪了挪,“我聽聞,到了年底,鄰國大多都會來朝貢?”

    聽了朝貢二字,陸宴的太陽xue霎時閃過一絲疼痛,未幾,他點了點頭,“是。”

    “那回鶻會回來嗎?”

    這話一出,陸宴瞬間知道她這是惦記誰了。

    “想你二姐了?”

    沈甄點頭。

    “各國使臣進京之前,名單會送到京兆府,下個月末我拿給你看?!闭f完這話,陸宴倏然感覺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困倦,他半瞇著眼看她,“三姑娘,我現(xiàn)在能睡了?”

    要說沈甄喜歡這人,也不是沒有原因,就像現(xiàn)在,位高權重的男人偶爾說起情話來,確實有一股令人心醉的魅力。

    而這樣的魅力,再加上無可挑剔的皮囊,的確是女兒家情竇初開時的一場劫難。

    皎月高懸,窗牖被披上了溶溶月色。

    沈甄枕著他的手臂,緩緩入睡……

    陸宴闔眼后,忽然感覺頭痛欲裂,心口也跟著泛疼,一段又一段的記憶開始涌進他的腦海中。

    眼前出現(xiàn)了一片nongnong的黑霧……

    第104章 (微修)

    陸宴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片片的黑色的大霧……

    元慶十七年,十一月十四。

    佛曉時分,清晨的濃霧徐徐地朝四周彌漫而去,灰蒙蒙的天和灰蒙蒙的城墻漸漸融為一體。

    雪花緩緩飄落,落地成霜。

    以往車水馬龍的東西市早就失了熱鬧,八街九陌,人影稀疏,被災禍肆虐過的長安,已是千瘡百孔。

    天子求道,入觀后徹底放權,許家勢大,滿朝上下皆以太子為尊。

    一場瘟疫,兩個月,朝廷徹底換血,

    那些僥幸活下來的老臣門皆學會了收斂鋒芒,低頭做人。枉他們自以為老謀深算,精于世故,到頭來卻被一個后宮婦人逼的道盡途殫。

    若想面圣,唯一的機會便是年末萬國來朝之時。

    至少,成元帝還是大晉的天子。是天子,便要親自接見并宴請朝貢的使臣及蕃主。

    不過他們心里也清楚,即便是見到了皇帝,也是無力回天。

    晉朝沿襲歷代朝貢體制,設有專門借貸朝貢使臣、蕃主的機構——鴻臚寺及禮部。他們負責接待、宴請、迎勞、以及表彰儀式的擬定。

    而使臣的人身安全,依舊是交給京兆府負責。

    朝貢使臣的名單,于十一月初送到了陸宴手里。

    陸宴頷首看著名單,眉頭緊蹙,楊宗在一旁躬身道:“主子,榮安縣主的冊封儀式就在明日?!?/br>
    榮安縣主,也就是許皇后的親侄女,許意清。

    陸宴向后靠了靠,食指抵著眉心揉了揉,沉聲道:“葛天師的事,查的如何了?”

    “屬下查了他的來路,發(fā)現(xiàn)此人高深莫測,并無不妥之處,想來,是有幾分真本事的。只是有一點,他在一年多之前,就與許后的身邊的內侍有了來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