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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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馬車停在了何府門口,后邊還有一個車隊,上邊箱攏已經(jīng)歸置妥當,碼得整整齊齊的,被繩子系著。 早早趕來的老百姓們很是不舍,尤其是這兩載來一慣在何府門前東家長西家短的三姑六婆們。自打他們知縣夫人在府門設(shè)下了個據(jù)棚,專司讓縣里縣外的婆子們揭發(fā),這兩載來可謂很是出了份力,跟衙門相輔相成,縣里縣外的人家便是有那等心腸狠的也不敢過了火,生怕被哪個婆子給揭發(fā)了去,在縣里的戶薄上留了底子。 何大人夫妻調(diào)任,有人歡喜有人傷心,但隨著一道道政令下來,歡喜的也笑不出聲兒來了。 換了個縣令又如何,何平宴是調(diào)往平城當知府,連新來的縣令都歸他管,有他在上邊壓著,柳平縣新任縣令還能推翻知府大人下的政令不成? 縣衙特意增加了一房,名稽查房,何府門前的據(jù)棚雖是沒了,但稽查房卻出來了,往后若是這些三姑六婆真能協(xié)助衙門辦好差事,還能領(lǐng)取縣衙給發(fā)下的雞蛋米面,油鹽醋茶。 不是銀兩,卻勝在這是家家戶戶必備的,比給銀兩還讓婆子們高興。相反,更讓婆子們?yōu)檠瞄T辦事的心高漲起來,恨不得立時揭發(fā)兩個來,讓何大人看看。 四餅帶著嚴小柱兒躲在一邊,兩個小腦袋挨在一塊說著話,四餅小手緊緊拽著人,小柱兒拍了拍他的小肩膀。 稍傾,他抱了個木盒子過來。 那盒子很是粗糙,打磨得也不夠光滑,但四餅緊緊抱在懷里,也不在意盒子上那些些微的小刺兒劃破了他的衣裳,米仙仙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小柱兒送你的?” 小孩兒點點頭,臉上瞧著不大高興。 米仙仙嘆了口氣,招了小柱兒來,柔聲問他:“昨日嬸子同你講的可記住了?” 兩個小的親近,如今驟然分開,自是難過,前幾日她便把小柱兒接了來,讓他跟四餅好好處處。 七歲的小孩小大人似的點頭:“我記住了,多謝嬸子?!?/br> 米仙仙笑笑,在他烏發(fā)上輕輕拂過,一如初見時一般,說了同樣的話:“你是個好孩子?!?/br> 這兩三載,小柱兒時常在何家小住,莫說四餅跟他交好,就是米仙仙也很是喜歡這個寡言少語的孩子。 “好好進學,有事便給我們寫信來,或是去何家集坊找我大哥,他會給你做主的,你跟敬兒是好友,多跟他書信往來,下回休假多,我請了大哥送你來府城玩,家里頭,你家鄰里的婆子多,鬧出動靜兒來也瞞不過她們的耳朵的。” 嚴小柱知道在提點他,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隨后,米仙仙又跟何心姐妹等人挨個說了話,眼看著時辰不早了,只得帶了幾個兒子,隨著何平宴登了馬車往府城趕了。 何府的下人們也是跟著過去的,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有路過的行人見了都無人敢招惹的。 柳平縣到府城有一日的路程,趕在天察黑之前,總算是進了城門。 平城轄下有六個縣,鎮(zhèn)更是上數(shù)十,這城門自然也不是柳平縣一個縣能比的,高大威武,威嚴森重,入了城門,高樓林列,各處鋪子街坊樓臺飛宇,衣衫貴重的貴家小姐公子們出入其中,城中香氣濃郁,街道開闊,往來的行人中還有不少異域商人。 “果真是不同凡響?!泵紫上筛锌?。 掀開了一角車簾。 “娘,府城里是不是有很多大官啊?!比瀱?。 “比縣里那肯定是大的?!?/br> 若說縣里一縣令可只手遮天外,在府城則不然,這府城除了衙門的大小官員們外,還有在府城里經(jīng)營多年的各大家,比如樊家。這些家中,雖說鮮少有人在府城為官,但他們跟京城那邊卻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她說,幾個孩子聽得連連點頭。 不過明面兒上,何平宴這個知府大人還是平城最大的官了。 妻憑夫貴,米仙仙的身份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 知府夫人了! 入了城,馬車又行了兩刻鐘,這才到了府門。 早便有里邊的下人們開了大門迎人,又把院子灑掃了一遍,人參帶著丫頭們卸下箱攏歸置,米仙仙站在門前眺望,這府城的院子可比縣里的氣派多了,她捂嘴兒跟何平宴笑道:“相公,這房舍可是咱們自己的了,下回你再往上走走,咱們也用不著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給別人騰地方了?!?/br> 這回可把她累得夠嗆的,不是自己的房舍便是如此,很是不慣,再有住的日子長,家中東西多,就更是費勁兒了,若是有自己的房舍,便是一家子舉家入京,這房舍也好好的無人去動。 “辛苦夫人了?!彼皖^看她。 何家的動靜兒可不小,引了不少人家探頭探鬧的看,早前這四處的鄰里們知道這三進院子給人買了還打聽了幾句,何家的人也沒瞞著,沒兩日,這街上的人家都知道要入住的是新上任的知府大人一家。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知府大人可是他們的頭兒,誰不想打聽點消息,知道這頭兒到底是人物品行,也好讓他們心里有了譜,以后才能在頭兒面前討個好的? 幾個孩子站在爹娘身邊,頗有些昏昏欲睡的。 這府上各處雖已經(jīng)被灑掃干凈了,但床鋪被褥的還沒鋪上,米仙仙也不敢讓他們睡,只柔聲哄著:“廚房的常嬤嬤已經(jīng)在準備飯食了,特意備了你們愛吃的,咱們先去洗漱好不好?” “娘抱?!彼娘灪苁菋蓺獾纳焓?。 米仙仙正要彎腰抱他,何平宴先一步把人給抱了起來,攜著妻兒往里走還不忘了跟小兒講道理:“敬兒,你都是快六歲的孩子了,不能再讓娘親抱了。” 四餅看著他,一雙眼仿佛在問為甚? “你重了,娘親可抱不動你了?!?/br> 黃芪來報說廚房已經(jīng)燒好了水,已經(jīng)送去了房里,請他們?nèi)ハ词?/br> 何平宴抱著人,準備親自給小兒洗漱,大餅幾個被攆去了隔壁房里洗漱。 里間里邊水聲稀里嘩啦的,外邊米仙仙也在指著人參幾個歸置物事。人參捧了個東西過來,說是臨走之前大夫人塞的。張氏為了感激二房給何心找了門好親事,拉著米仙仙說了半簍子的好話,臨走時她也瞧見了張氏那擠眉弄眼的模樣,還說甚她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特意給她挑的。 張氏是真感激二房,她原本想著二弟妹米仙仙喜歡這洗衣板,那她送個十個八個的,但何志忠父子攔著不讓,張氏也只得熄了這心思,何心的親事定下來后,張氏又抽出了空閑在縣里四處轉(zhuǎn)悠,正瞧了個稀奇的,難得沒嫌貴給買了下來。 “拆開瞧瞧。”她說。 人參便拆開了,正巧何平宴抱著洗漱好的四餅出來,父子倆也湊過來看。 一拆開,何平宴臉都青了。 異域的琉璃在大周并不稀奇,從外邦來的也是樣式各異,很是奇特。 這一個,模樣做工竟與那洗衣板相差無幾。 作者有話要說:煞費苦心的了的大嫂。 第93章 有句話叫做恃寵而驕,米仙仙便是其中翹楚。 仗著何平宴愛她寵她,慣得她已經(jīng)爬到堂堂知府大人的頭頂去了,這會兒,見他面色難看,還吃吃笑著問他,白皙柔嫩的小手還提起了那塊兒似洗衣板的琉璃板子問他:“相公,這琉璃板做得真好,你說呢?” 她指尖柔和細膩,相比那發(fā)光的琉璃板,添上了一抹溫潤殊色。 她巧笑盈兮,微微偏了偏頭,幾縷烏發(fā)順著垂落,灑在臉上,黑白分明,何平宴一手抱著小兒站立在跟前兒,她仰頭看他,眼中狡黠,燭火在一側(cè),讓何平宴忍不住微微傾身,指尖兒追尋著那縷烏發(fā)而去。 “相公?”她不解的喊道。 何平宴微微一笑:“自是極好?!?/br> 米仙仙便捂著嘴兒笑。 還添了句:“這琉璃板兒也是大嫂送來的,她也實在是太有心了?!?/br> 一直收的都是木板,還有用過的,如今剎那換成了琉璃板,她這位婆家大嫂也實在下了血本了。 她悄悄抬眼想看他難看的臉色,不由撞進那雙深邃的眼瞳中,手心微微用力,她紅了耳尖兒不敢再看。把琉璃板遞給了人參:“放、放著吧?!?/br> 不多時,何越也帶了兩個弟弟進門。 米仙仙這才覺得臉上的溫度稍稍降了些下去。 府城的何府比縣里的何府要大上不少,正房依舊是何平宴夫妻居住,院門還未來得及題筆,何越幾個兄弟住在東殿,從正房過去,要經(jīng)園子,過回廊,處處都要有人負責,如今何家?guī)淼倪@些下人也完全不夠用的。 這頭一日車馬勞頓的,一家子都累極了,在用了晚食后稍稍坐了坐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米仙仙睡得沉,清早何平宴起身后人參想進來喚她起身,被何平宴阻了:“夫人這些日子受累了,不用急著料理府上的事,慢慢來便是,若夫人醒來,告知她我去了府衙,恐要晚些才得歸家?!苯淮?,這才抬腿走了出去。 一身正四品官服,烏紗盤領(lǐng)窄袖,干凈利落,越發(fā)襯得人沉穩(wěn)莊重,芝藍玉樹一般。 他不喜有人近身服侍,是以貼身穿戴向來都是親力親為。 人參幾個丫頭也從來不往他跟前兒竄。 誰都知道,老爺身邊是容不下第二個女子的。 府衙在朱雀大街上,府衙里設(shè)有府堂、經(jīng)歷司、照磨司和司獄司四司,各司設(shè)有一經(jīng)歷,乃正八品職,一知事,正九品。旗下也設(shè)有六房,乃吏、戶、禮、兵、刑、工房,與縣衙的六房大致相同,又有些微不同,各房有一管事,稱吏書、戶書等,又有各胥吏十數(shù)名,通稱典史。 這些經(jīng)歷知事是在府衙里辦差的人,何平宴作為一府之長,掌一府政令、總領(lǐng)各屬縣、推行律法政令、征收賦稅等,一切政務(wù)皆為其職責。 在他這個知府之下,又有同知一人,從五品官職,分掌地方鹽、糧、捕盜、江防等,通判一人,從七品官職,掌糧運、家田、水利、訴訟等,另有監(jiān)察權(quán)力,有勸越過知府奏折至京城。 這府城的水比之縣衙,可是深太多了。 何平宴腦子里不斷想著這些官員的身家背景,能力決斷,在府衙一眾打量好奇的目光下,慢慢走到那一府之長的位置,緩緩落坐。 日上三桿,米仙仙總算醒來。 她捂著嘴兒還打著哈欠,問道:“我睡了多久?” 人參在一旁伺候她梳洗打扮,回她:“回夫人話,已經(jīng)快到午時了?!?/br> “我睡了這久?”米仙仙神清氣爽的四處看了看:“四餅?zāi)???/br> 他們才來府城,幾個餅還未進學。 “小公子找?guī)孜还油嫠Hチ??!?/br> 不多時,人參口中的幾位公子便齊齊趕了來,陪著米仙仙一塊兒用午食。何家如今也算得上是大戶人家了,但一家人一塊兒用飯的習性卻是一直保留著,正點從不招廚房做了端去院子里自個兒吃,只其他時辰腹中空餓,才會讓廚房備下點心湯水墊墊肚子。 用了飯食,米仙仙讓小兒照舊跟著幾個哥哥去了東院玩耍,大餅幾個明白她要安排府中一應(yīng),忙不過來,也不多過打攪,牽了弟弟去逛新家。 “去請了牙行來,讓他帶了人來,家中得雇人灑掃庭院,修剪花枝,還得各處安排一二人守著,你去各處瞧瞧,看他們還差不差人?!泵紫上纱虔B起精力,很快吩咐下去。 大周的下人有兩種,一是定契,一是雇契,定契便是定給了主家的意思,由主家給安排做事,相當于是這家的人了,周律中有規(guī)定,定契雖是下人成了主家人,但主家只有權(quán)安排他們做事,且隨人力而就,意思是看這人的能力安排位置,不能私自定下懲處規(guī)矩,如有那簽了定契的下人違背了契約,主家可送至官府或攆了出去,衙門會在戶薄上記下一筆,若是主家不仁,定契下人也可求官府做主。 雇契便是尋常家中的男女受主家雇傭,給主家做事,只領(lǐng)月錢,規(guī)定了做事的時辰、程度,余下便可返回自家。 大戶人家家中多是用定契的下人更妥當,而尋常百姓家中,若是想尋個修剪花枝的人力,自是尋了雇契的更方便。 玉竹領(lǐng)著人跑了一趟,只過了一個時辰,便有行人帶了定契的人來,都是按何府要求的會做某事的人,非是那等帶了一烏泱泱人來讓她自個兒挑的那般。 行人是個中年大漢,知道是新來的知府大人府上挑人,早先便自己挑了一遍才敢?guī)н^來。 “夫人放心,這里的俱是身家清白的人,并未有在戶薄上記過一筆的人。” 記沒記過一筆米仙仙卻并不是很在意,她這人向來大度,知錯能改的也是能接受的。不過是見這行人提及戶薄記一筆之類的很是熟落,忍不住有兩分感慨。 還記得前兩載她讀那周律才知這一點,說給更是毫不知情的縣里的百姓聽,但這府城的人,卻是連一個小小的行人都知道戶薄那一記,知道大周推崇德行。 她點了十幾位,在行人的見證下簽了定契,付了銀錢,讓當歸送了行人出門,對這些新入府的下人說了幾句,便讓人參領(lǐng)著他們?nèi)チ烁魈?,各司其職?/br> 夜里,她同何平宴說起。 何平宴懷中抱著人,細細跟她說:“此事倒也不稀奇,牙行受官府監(jiān)察管制,又有律令規(guī)定在,自是知曉幾分,不光是牙行,醫(yī)行等都受官府監(jiān)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