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jié)局?。?500字)
都城里別人家辦喜事時,晉殊在路邊看過幾次新娘子,但他從沒想過林知若扮作新娘子會是什么樣,今天猝不及防見到了,不由得盯著看了很久,最后道:“你這樣穿還挺好看的。” 其實也不只是好看,還有一種與平常任何裝扮都不同的異樣感覺,他不知道怎么形容。 林知若卻聽懂了似的,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柔聲道:“你喜歡就好了?!?/br> 她本來也只想穿給他看的。 廊下一干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半晌,何夫人顫聲叫道:“若兒,你干什么……” 晉殊對周遭目光全不理會,很疲累似的埋頭在林知若頸窩里。 “娘,”林知若護(hù)著晉殊,平靜地同母親對視,“女兒已經(jīng)出嫁,該以夫家為重了?!?/br> 何夫人怔住,一時間心頭惘然。 出嫁?嫁去朱家嗎?婚禮尚未開始,怎么說已經(jīng)出嫁呢? 沒等她想明白,一陣腳步聲響,林全忠已趕了過來。 他鐵青著臉站到廊下,盯死了晉殊,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你……” 晉殊早聽見了他的腳步聲,卻不睜眼,反而厭倦地往林知若頸邊拱了拱,埋怨道:“讓他們走,我只想跟你待著?!?/br> 這態(tài)度落在林全忠眼中,更激得他火冒三丈,扭頭向身后眾侍衛(wèi)下令道:“愣著干什么,還不把這劫持小姐的毛賊抓起來!” “不許過來!”林知若將晉殊推到自己身后,自袖中取出一物,才要架上喉嚨,忽然手里一空,那物已被晉殊奪去,反手一揮,擦著林全忠的脖頸飛過,釘入木柱。 是一支珠釵。 人群中,紫菀忽然捂住了嘴。 她認(rèn)得這支釵,怪不得昨晚怎么也找不到,原來是被小姐偷藏了起來,如果今天晉殊不來,恐怕…… 她不敢再想下去。 林全忠誤以為晉殊是要殺他失手,怒不可遏,疾退兩步,喝道:“殺了他!殺了他!” 訓(xùn)練有素的侍衛(wèi)們早已跳入花園,拔刀圍住了晉殊,只是礙著林知若,誰也不敢貿(mào)然動手。 晉殊對眼前的危機(jī)視若無睹,只看著林知若,道:“你藏著發(fā)釵干什么?” 不等林知若開口,他直接公布答案,“你想死?!?/br> 林知若一時無言。 晉殊又扭過頭,望著林全忠,波瀾 本書首發(fā)衧яоǔsんǔЩǔ(rou書箼),乄γΖ不驚地道:“岳父大人,你差點把她逼死了。” 何夫人聽到這句話,又看一眼那支深深釘入木柱的發(fā)釵,驚得幾乎要暈厥,哭著叫了句:“老爺……”被林全忠一瞪,又吞了聲,只敢淚眼朦朧地站在一旁看著。 林全忠陰沉沉地瞪視著花叢中相互依偎的兩人,心頭對女兒的憐愛一閃而過,隨即便被滔滔而來的恥辱感吞沒。 在內(nèi)心深處,他寧可女兒干干凈凈地死了,也好過活著成為天下的笑柄。 但此時此刻,要他不顧女兒性命,他終究不忍,于是冷聲下令,“把小姐拉過來!花轎還等著呢,別耽誤了吉時!” 侍衛(wèi)們得令,便有膽大的彎腰去拉扯林知若,然而伸出的手尚未觸及她身體,那侍衛(wèi)整條手臂忽然一麻,失去知覺軟垂下來。 晉殊轉(zhuǎn)過頭望向他,輕輕地說:“都別折騰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不想見血?!?/br> 侍衛(wèi)首領(lǐng)臉上變色,躍回廊下,打了幾個手勢,侍衛(wèi)們一齊退后,同時,一隊弩兵趕到,一排排鋒利的箭頭對準(zhǔn)了晉殊。 林知若連忙用身體擋在晉殊前邊。 晉殊一點兒也不緊張,軟軟地趴在她肩后抱怨:“煩死了,好不容易見到你,這些人非要圍著我們?!?/br> 他沒有要逃的意思,衛(wèi)兵們也不敢放箭。 正僵持著,李管家匆匆趕來,附在林全忠耳畔說了幾句。 林全忠臉色大變,抓住他道:“當(dāng)真?”聲音竟輕微顫抖。 李管家慌道:“這、這樣的大事,哪個敢胡說?” 林全忠身子晃了晃,站不住似的,扶著柱子緩緩坐下,神情復(fù)雜。 半晌,他扭頭望向晉殊,望著他身上的傷,忽然抬了抬手,道:“都退下?!?/br> 眾人退遠(yuǎn)后,他孤身來到晉殊面前,蹲低身子,道:“四殿下……是你殺的?” 晉殊依舊趴在林知若肩上,懶懶抬眼,坦然承認(rèn):“是?!?/br> 他又道:“本來要死的人是你?!?/br> 林全忠沒表態(tài)。 晉殊繼續(xù)道:“我不說救了你的命,至少饒了你一命,還殺了你們太子黨的敵人,你今天就別跟我為難了,我只想安安靜靜地待一會兒,”他頓了頓,又道:“你也不用抓我見官,過不了多久,自然有人來收拾我?!?/br> 林全忠眉頭皺起,沒說話。 靜默片刻,晉殊咧開一點兒笑容,道:“現(xiàn)在你是要繼續(xù)跟我大眼瞪小眼,還是趕緊去看看情況?” 家事和國事,哪個更重要? 林全忠沒有過多猶豫,瞥了女兒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花園里終于只剩下了林知若與晉殊兩個。 林知若動了動身子,面對著他,問:“你殺了四殿下?” 晉殊還不肯自己坐著,堅持要依到她肩上,“我能怎么辦?他下令要殺你爹,嫣老大的爹,小連的爹,還有孟大哥,我想不到其他辦法,只好殺了他?!?/br> 本來四皇子身邊高手環(huán)伺,即便是他,也沒把握行刺成功的。 但當(dāng)時這位四殿下剛好需要一個隨身護(hù)衛(wèi)。 他身邊本來有兩個一流高手,其中一個被地鬼府的刺客所傷,不得不從御煞門暫調(diào)一個高手去補(bǔ)缺。 一開始,秦儀是派韓嬌娘去的,不料四皇子見來的是個女子,大發(fā)雷霆,韓嬌娘請求與他的暗衛(wèi)比試一場,他也不肯,直接把她趕了回來,秦儀沒辦法,只好換晉殊去。 這樣白送到手里的機(jī)會對于晉殊來說,簡直是撥開云霧見光明。 于是在一場賓主盡歡的酒宴上,四皇子被自己的護(hù)衛(wèi)割了喉嚨。 借著身份之便,晉殊殺他沒費什么勁,只是脫身不易,才惹了一身的傷。 林知若靜靜聽他說完,本應(yīng)有所反應(yīng),但不知怎么的,心里卻充斥著一種置身事外的平靜。 她想到什么,忽然道:“那秦門主……” “他很快就會來找我的,”晉殊閉著眼睛靠在她懷里,“這次我死定了,你再抱抱我吧?!?/br> 林知若心底一震,撫著他頭發(fā),低聲問:“他會怎么對你?” “不知道……”晉殊整張臉埋進(jìn)她懷里,雙手把她摟得死緊,“我覺得這次他真的會殺我。” 過了好一會兒,他扭過頭,望著遠(yuǎn)處一朵嫩黃的小花,又道:“那也沒辦法,我根本沒有選擇?!?/br> 如果不殺四皇子,他所有的好朋友都免不了家破人亡,他們自己就算還可以活下去,但肯定不會像以前那樣嘎嘎大笑了。 他們的笑容對于晉殊來說,是非常珍貴、非常重要的。 很久以前那個故事里的狐妖,為什么要犧牲自己去救別人? 晉殊以前不明白,現(xiàn)在明白了。 因為那個人很重要,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就這么簡單。 之后的時間里,晉殊一直和林知若依偎在一起,不時地要一個親親。 不知過了多久,不遠(yuǎn)處的枝頭落下一只小小的紅雀,喳喳叫了幾聲。 晉殊最后親了親她的臉,道:“我要走了。” 他站起身來,獨自面對了紅雀飛來的方向。 等待他的是未知的審判。 忽然一只纖柔的手伸過來,握住他的手。林知若緊緊牽住了他,道:“我們一起去?!?/br> 她的手柔若無骨,沒一點兒力道,但不知怎的,晉殊沒那么害怕了。 兩人攜手同行,不多時,在一處院墻下見到了秦儀。 他眼中布滿血絲,頭發(fā)有幾分散亂,見了林知若,微微一笑,道:“林小姐也來了,正好,省得我去請你?!?/br> 林知若在腹中打好了長長一篇利害陳述,半個字也沒說出口,眼前便毫無征兆地黑了下去。 再次睜眼,已是昏暗的監(jiān)牢之中。 清脆的鞭聲近在咫尺,她扭過頭,隔著柵欄望見了瘋狂揮鞭的秦儀,以及縮在地上一聲不吭的晉殊。 林知若心都縮緊了,撲在柵欄上急促道:“秦門主……秦門主,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殺了他四殿下也不會活過來,倒不如及時止損……” “林小姐醒了?” 聽到她的聲音,秦儀扔下鞭子,轉(zhuǎn)過身,文雅又從容地笑了笑,根本沒理會她的話,直接道:“貓妖,你留著童子身是想給她,對嗎?” 他問話時,既沒有看地上的晉殊,也沒有看林知若,而是微微笑著,望向虛空中某個毫無意義的方向。 一股寒意爬上林知若的脊背,她忽然意識到,秦儀只是表面上情緒穩(wěn)定,實際上很可能已經(jīng)沒有理智了。 “林小姐,睜大眼睛看好了?!?/br> 秦儀對著虛空的另一個方向說道。 牢門打開,三個花枝招展的女子笑吟吟地走了進(jìn)來。 其中一個是晉殊的舊相識,桃夭。 當(dāng)日晉殊留在她臉上的傷痕,到現(xiàn)在還有一個淺淺的印記。 晉殊開始慌張,吃力地挪動著身子,嘴唇開合,居然叫了聲:“門主……” 他竟然說:“門主……我知道錯了……” 秦儀臉上浮起一個麻木的笑容,低頭望住他,道:“怕了?” 他蹲下身,掐住晉殊的臉,輕飄飄地道:“這只是個開始,明天,我會割斷你的腳筋,讓你走不了路,后天,我會挑斷你的手筋 本書首發(fā)衧яоǔsんǔЩǔ(rou書箼),乄γΖ,讓你拿不動飛刀……但我不會讓你死……” 他用力扳過晉殊的頭,讓他看著林知若,“你渴了,餓了,我會剜她的血rou來喂你?!?/br> 晉殊猛地睜大眼睛,不知哪里來的一股力氣,竟一瞬間掙開了秦儀的掌控,扭頭張大了口朝他喉嚨咬去。 咬住他咽喉,扯出氣管,咬死他!他死了,自己和林知若才有活路。 晉殊是這么想的。然而他平日里都不是秦儀的對手,更何況現(xiàn)在。 秦儀輕易就掐住他脖子,化解了他的攻擊,并把他按倒在地。 “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秦儀眼眶發(fā)紅,手上也漸漸加勁,“就因為你,讓我半生心血付諸東流,讓御煞門再無出頭之日……” “秦門主,”桃夭出聲提醒,“你再不放手,他就真的死了。” 秦儀如夢初醒,松手起身。 晉殊立刻大咳起來,語不成句地道:“你殺了我……現(xiàn)在就殺了我吧……” 秦儀冷冷笑了一下,道:“以后你活著的每一天,都會這樣求我。” 他還要再說什么,忽然人影一閃,韓嬌娘出現(xiàn)在門口,神色異樣道:“義父,大批官兵圍在門口,就要闖進(jìn)來了?!?/br> 這個消息來得突然,秦儀也不禁一愣。 御煞門雖是地下組織,但官道上的盤點從沒落下,按理說不該有官員大張旗鼓地來與他們?yōu)殡y。 “我去看看?!闭庐?dāng)前,秦儀沒有心思再折磨晉殊,步履匆匆地離開了地牢。 牢房中只剩下了林知若,晉殊,和以桃夭為首的三個女子。 桃夭俯下身子,拍了拍晉殊的臉,笑嘻嘻地道:“晉右使,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落在我手上吧?” 晉殊偏了偏頭,想躲開她的手,卻被她用力扳正,“你的飛刀不是很厲害嗎?快拿出來殺我們啊,哦,我忘了,秦門主給你喂了軟筋散,你現(xiàn)在和一個廢人沒什么兩樣,只能任由咱們擺布了,真可憐?!?/br> 林知若呆呆望著眼前的一幕,她的思想還挺留在“剜她的血rou喂晉殊吃”那里,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她們要干什么。 晉殊卻是明白的,他一邊拼命往墻角縮,一邊虛張聲勢:“你敢動我一下,我一定把你剁了喂狗!我說到做到!” 桃夭沉下臉,揚手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咬著牙道:“要不是五妹苦苦哀求,我才不會救你!” 說罷她取出一個鼻煙壺在晉殊鼻端一晃。 一股辛辣的氣味直沖天靈蓋,晉殊猛地打了個噴嚏,手足逐漸恢復(fù)知覺。 他一坐起身,三個女子同時退出牢房。 才打了他一巴掌的桃夭退得格外遠(yuǎn),遙遙地扔過來一個紅色瓷瓶,道:“這是碎骨散的解藥,韓嬌娘跟秦芍討來的,你自由了?!?/br> 晉殊面色恍惚,接了瓷瓶站起身來。 桃夭又退幾步,道:“馬車在后門等著,是你們那個當(dāng)大官的朋友安排的,他和韓嬌娘會盡力拖住秦門主,你們快走吧?!?/br> 忽如其來的變故讓晉殊的腦子一時間根本轉(zhuǎn)不過彎來,也不記得自己有哪個當(dāng)大官的朋友,更沒工夫細(xì)細(xì)思考,只是本能地朝著活路走。 林知若比他還懵,短短的一天她經(jīng)歷得未免太多了。 她呆呆坐著,望著晉殊撬開牢門走進(jìn)來,伸手來拉她,卻在觸碰到她的一瞬間整個人軟倒在她身上。 林知若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忙撐著他起身,道:“阿殊,我們先出去!后門……后門在哪兒?” 她心里慌極了,怕這一線生機(jī)只是個陷阱,怕秦儀下一刻忽然返回,出現(xiàn)在牢房門口。 晉殊抬起頭,指了個方向。林知若架著他走出牢門,不忘沖著桃夭點頭致謝。 桃夭不耐煩地擺擺手。 “趕緊走吧?!?/br> 御煞門的地牢又深又長,像是永遠(yuǎn)也望不到盡頭。 晉殊把大半個身體的重量都放在林知若肩上,兩人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著,偶爾經(jīng)過一個關(guān)著人的牢房,里面的囚犯便大聲怪叫:“來人吶,來人!貓妖跑了!貓妖跑了!” 即使這樣做,對他們自己沒半點兒好處。 林知若被他們嚇得心口亂跳,雙腿發(fā)軟,不住地回頭看,怕身后昏暗幽長的走道里,會忽然出現(xiàn)追兵的身影。 晉殊卻道:“別管他們,地牢里任何聲音都傳不出去的。” 這樣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拐角終于現(xiàn)出一絲光明。 林知若的體力早已耗盡,晉殊沒再靠著她,而是半拖半拽地攙著她加快腳步。 后門寂靜無聲,沒有一個守衛(wèi),顯然所有人都被調(diào)去了大門口。 一輛極樸素的驢車停在樹下,車夫一見到他們,忙迎上來,道:“林小姐,上車吧?!?/br> 這驢車外表不顯,內(nèi)里卻鋪錦掛氈,布置得十分舒適。 晉殊枕著她的腿,舒舒服服地瞇起了眼睛。 林知若的一顆心卻始終不能放下,他們只是暫時離開了御煞門,還沒有出城,隨時會被秦儀或者寧國府的勢力攔截。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祈禱,快一點,再快一點,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出城,不要被抓到。 驢車嘎吱嘎吱地過了一條街,又一條街,終于抵達(dá)了城門口。 守門的衛(wèi)兵喝道:“停車!車?yán)锸裁慈耍 ?/br> 林知若的心一下子揪緊,昏睡中的晉殊感覺到她的僵硬,抬起頭來。 好在車夫不知說了些什么,那衛(wèi)兵忽然轉(zhuǎn)變態(tài)度,恭恭敬敬地放了行。 驢車緩緩駛過城門。 林知若慢慢松下一口氣,忍不住挑起布簾一角往回看。 她生活了十八年的都城漸漸遠(yuǎn)去,消失在視線里。 晉殊也跟著往外看,待她看夠了,放下簾子,他忽然一把抱住她,道:“我們以后不分開了吧?” 林知若微笑著搖搖頭,道:“不分開?!?/br> 晉殊對這個答案很滿意,又得寸進(jìn)尺地道:“你爹娘都對你不好,我才是你最親最親的人,對吧?” 到這個時候,還不忘爭個高低。 林知若笑一笑,卻不說話了。 父母與伴侶,哪個才是至親,她真的說不好。 驢車行到一座山腳下,晉殊忽然叫停,扶著林知若下了車。 他讓車夫繼續(xù)趕著車往北面走,盡可能地引開追兵,至于自己和林知若要去哪里,卻不交代。 車夫也明白不該多問,從車?yán)锶〕鰩讉€包裹,道:“林小姐,這是連公子,趙小姐還有我家少爺小姐托小人交給您的?!?/br> 林知若心中早有猜想,問道:“你是……孟大哥的親信?” 車夫道:“是,苗姑娘火急火燎地來報信,說……”他目光朝晉殊輕輕一點,“說這位爺犯下大事,性命堪憂,我家少爺便令小的在后門接應(yīng)。” 林知若點了點頭。 孟大哥和苗jiejie自不必說,但韓嬌娘為何會幫他們,她想不通。 一旁的晉殊已經(jīng)興致勃勃地解開了幾個包裹。 趙如嫣的包裹最大最沉,裝著各色武器。 連覓的包裹里用油紙鄭重地包著八個蹄膀。 而孟澤的包裹里是一張地圖,縫在粗布單衣里的五千兩銀票,一個鼓鼓囊囊的錢包,里面有一些散碎銀兩,五六 本書首發(fā)衧яоǔsんǔЩǔ(rou書箼),乄γΖ串銅板。除此之外,還有一包干糧,數(shù)套換洗衣物,一大包常用的藥物。 晉殊把孟澤的包裹負(fù)在背上,囑咐車夫把另外兩個包裹原樣帶回去砸在那兩個蠢貨的狗頭上。 待車夫駕車離去,兩人也正式踏上了逃亡的路途。 一個負(fù)傷,一個嬌貴,自然走不了多快,黃昏時分,他們找到一間可以過夜的破廟。 林知若跪坐在一堆干草上,解開包裹,拿出傷藥來替晉殊處理傷口。 晉殊照例脫得光光的,一聲不吭地任她擺弄,待包扎完畢,他側(cè)過頭來,湊到她唇邊要獎勵。 這本是做慣了的,林知若卻莫名臉熱,只在他額角輕輕一吻,便扭開臉。 晉殊哪肯干休,追過來繼續(xù)纏她,啄她的唇,林知若不忍心推他,只能向后躲,晉殊順勢傾身,把她壓在了草堆里。 他開始咬她,發(fā)出含混的呢噥聲,點點的啄吻也變得兇狠起來。 林知若感覺到腰間一松,喜服的腰帶已被解開。 她隱隱預(yù)料到將要發(fā)生什么,慌亂道:“你……你的傷……” 晉殊紅著臉去解她的里衣,“我可以的……” 對于洞房花燭夜的想象,林知若不是沒有過,但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第一次會是這樣的。 在一個雜草叢生的破廟里,沒有龍鳳喜燭,甚至沒有一句諾言。 晉殊每一次向前挺起,她身下粗礪的稻草都會劃痛她細(xì)嫩的肌膚。 不知是因為傷勢還是因為第一次,晉殊很快就結(jié)束了,揪著她的一縷頭發(fā),偎著她沉沉睡去。 林知若自然睡不著,睜著眼睛望著屋頂上破敗的瓦梁。 晉殊的身體很熱,赤裸裸地貼著她。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心臟跳動,他的一呼一吸。 以晉殊現(xiàn)在虛弱的狀態(tài),她要推開他,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她就是做不到。 晉殊就像一只病懨懨的小狼崽,委屈巴巴地要一點糖果吃。她實在是沒有辦法拒絕他。 大約是四更時分,破廟外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晉殊自睡夢中猛地驚醒,翻身躍起,匕首橫在身前,壓低身體擺出備戰(zhàn)的姿態(tài),只有右手還停在原處,極其輕緩地脫開了林知若青絲的纏縛。 林知若正在半夢半醒之間,被他的動作弄醒,也后知后覺地坐起身來,一怔之后,手忙腳亂地開始穿衣服。 晉殊一動不動地?fù)踉谒砬?,黑漆漆的眼珠隨著那些腳步聲的方位不停地轉(zhuǎn)動,待她抖抖索索地系好了最后一顆紐扣,他才如同一支離弦的箭一般,消失在原地。 天光微露的夜色中傳來幾聲極輕的兵刃響動,隨即,晉殊搖搖晃晃地從門口走進(jìn)來,扶著門對她說:“走吧?!?/br> 此際繁星滿天,林風(fēng)呼嘯,林知若拖著隱隱作痛的身子站起來,向他走去。 “我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 《馴貓記》的正文部分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感謝大家的支持,尤其是從16年就一直不離不棄的讀者們!你們是我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