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鄉(xiāng)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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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搬出尹府這件事最后是怎么發(fā)展的呢? 姑夫人矢口否認,朱砂被叫來訓斥一頓,罰了一頓嘴巴子。 這事也以老夫人力證告終。 安撫了杜學洲,老夫人也特意將姑夫人叫來問話,道是無風不起浪,空xue不來風。 姑夫人一再辯稱沒有的事,這事也就這么揭過去了。 轉眼到了八月鄉(xiāng)試的日子。 大周朝的鄉(xiāng)試由各地州、府主持考試本地人,一般在八月舉行,故又稱“秋闈“。鄉(xiāng)試之前先經過縣試,由縣令為試官,取中者方能應府試。 郴州歸屬魯寧,而杜學洲要在縣試中取中去應魯寧鄉(xiāng)試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因為郴州縣令尹申乃是自家舅舅。 一切仿佛風平浪靜,順風順水。 杜學洲順利考中縣試,于鄉(xiāng)試前半個月的日子便出發(fā)去魯寧。 出發(fā)前,姑夫人為他餞行,囑咐他為重振家族好好努力,杜學洲也是意氣風發(fā)滿滿。 離開茭陽到了郴州,去縣衙和尹申告別。 想了想還是去和舒吭告辭。 舒吭并沒有見他,而是托婦人之口去和他告別,推說身子不舒服不便相見。 杜學洲很是失落,他道:“大表妹兩次救我,我還沒有好好謝過她呢?!?/br> 婦人道:“娘子是醫(yī)者,治病救人醫(yī)者仁心,乃是本分之事,表公子不必掛懷?!?/br> 杜學洲又望見后院中尹伯尹仲認真溫書,尹二娘尹三娘于樹下做女紅,陽光中這是一幅極好的姐弟休憩圖。 杜學洲感到慚愧。 聽說自從東院鬧鬼后,大表妹就將焦氏的兒女們帶到了郴州縣衙,親自教導,衣食住行親力親為,真正是長姐如母風范。 而自己當初還誤會她對弟妹們心思不純…… 杜學洲向婦人道:“待我向表妹問好,告訴她好好保重自己,等我中了鄉(xiāng)試一定回來和她團聚?!?/br> 舒吭站在窗前看著杜學洲走遠。 那公子如玉的背影漸漸遠去,她的眸光也漸漸轉暗。 等你回來,一切都變了,包括你對我的態(tài)度。 …… …… 鄉(xiāng)試發(fā)榜日,焦嬌從街上回來對焦生道:“你可知今年考中府試第一名的是誰么?” 焦生自然不關心:“反正不是我。” “可是我們的老熟人,杜學洲!”焦嬌得意洋洋的。 其實杜學洲中試和她又有什么關系呢? 她就為自己認識榜單上杜學洲三個字而覺高人一等。 那么多圍觀的群眾只是念著那上面的名字,卻不認識人,而她認識第一名。 “杜學洲?”焦生一時沒有想起來是誰。 “就是姑婆家那個姑夫人的兒子?!?/br> 焦生想起來。 “他來魯寧考試,不知道阿鶯來沒來。”說到阿鶯,焦生一臉柔和。 焦嬌卻皺起眉頭:“表公子來考試,關阿鶯什么事,她怎么可能來?再說一個大家閨秀,成天價拋頭露面成何體統(tǒng)?” “你這是在為你自己成天去街上晃悠找借口嗎?因為你不是大家閨秀,你是村……姑……” “焦生!”焦嬌嗔叫起來。 焦生已經去柜臺抓藥了。 焦嬌無奈,她的弟弟就是這個樣子的,永遠與她離心離德。 焦嬌跟到柜臺前,噘嘴道:“那啞巴干嘛不讓你去考功名呢?她和宋知府關系這么好,焦生如果去考一定能中試的?!?/br> “考試憑的是真才實學,我可沒有這樣的學問?!苯股鐚嵳f道。 現(xiàn)在他從頭到腳包括一根頭發(fā)絲兒都散發(fā)藥香。 “我就不信表公子中試是靠自己的學問,而沒有攀上啞巴的關系。” “你就好好在這邊信與不信吧,我要出去一趟。”焦生放下藥秤,拍拍手,整整衣裳。 “你要去哪兒?” “你要跟嗎?” 有什么好跟的呢?跟焦生上街最沒勁了,既不會給她買好吃的,也不會給她買好玩的,她看中喜歡的東西買下來他還要在耳邊叨叨,要節(jié)儉,不要浪費…… “不要?!苯箣晒麛嗑芙^。 焦生眉開眼笑,心里一塊石頭落地。 他還怕她跟呢。 焦生出了保安堂,去了考生們下榻的悅來棧,問到了杜學洲的住處。 “會元公現(xiàn)在可沒空理你,他正在打賞官差,等下應該還要去拜謝知府大人?!钡晷《股f道。 正說著,內里就有一個書生模樣的少年走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杜學洲。 杜學洲也一眼認出了焦生。 “真沒想到你現(xiàn)在在魯寧有了自己的醫(yī)館?!?/br> 兩人在棧大堂找了個靠墻角的位置坐下說話。 話題自然是離不開舒吭。 “阿鶯還好嗎?”焦生問道。 提到阿鶯,杜學洲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過純良如焦生是看不出來的。 “挺好的?!倍艑W洲掩飾道。 焦生放心點點頭,“我在魯寧回不去,就托表公子帶一些魯寧特產回去給他。” 杜學洲欣然答應,這不失為一個去見表妹的好機會。 于是杜學洲帶著焦生的禮物回到了郴州。 未先至茭陽,先經過縣衙向尹申報喜。 尹申早已知道喜訊。 然而尹申卻并不開心,面色郁郁,似有傷心事。 這讓杜學洲困惑。 “舅父遇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杜學洲問道。 尹申眼圈立刻泛紅,還沒開口眼里就閃爍了淚花。 他哽咽道:“孩子,你要挺住?!?/br> 什么事要他挺住呢? 杜學洲心里隱隱升起不祥的預感。 “是出了什么事嗎?”杜學洲腦海里萬千種念頭閃過,但還是聽到了最害怕的一種。 “洲洲兒,在你去參加鄉(xiāng)試的時候你母親就……” “一直沒讓你知道這件事,是怕你在考試中分心,發(fā)揮不理想……” “現(xiàn)在好了,你高中會元,你母親就可以含笑九泉了?!?/br> 尹申說及此已經泣不成聲,哽咽數(shù)次。 杜學洲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傻了半晌方才傻呆呆問尹申道:“舅父,我母親她具體是怎么走的?!?/br> 尹申張了數(shù)次口仍舊說不出口,他至今也想不明白,自己的jiejie為什么會想不開走上死路,jiejie是個多么堅強的人,姐夫走了的時候,她一人拉扯三個孩子都沒有輕言去死,更何況是現(xiàn)在孩子們皆以長成的時候。 然而姑夫人就這么切切實實地去了,沒有留下只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