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城中邪祟現(xiàn)
看著前方的殘檐斷壁,墨織雪直皺眉頭。 “這就是那什么瓷佤郡?” 墨織雪轉(zhuǎn)過頭,詢問令昱兩人。 令昱點頭道“一月之前,我們確實來過這里,不過” 他仔細(xì)看了眼面前的低矮破敗城墻,以及原本壞繞郡城,已經(jīng)渾濁如污水一般的護城河。 “不過沒想到短短一月,這兒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br> 墨織雪抬頭問道“師傅,是有妖怪?” 她在空氣中問到了熟悉的妖氣,不算濃,但格外刺鼻。 “嗯,看來這附近的妖怪還有些本事?!?/br> 墨語抬頭看去,在破敗的城墻上,好些灰頭土臉,披掛甲胄的成年男子忙忙碌碌,努力修補城墻。 看他們的氣息,也就比普通人稍強一些。 要知道就算是中洲隨便占地數(shù)千里的小國,守城將士也至少是氣血渾厚,懂得粗淺的氣血法門之人,能夠以一當(dāng)十。 而前面的那些人,至多也就是稍加訓(xùn)練的常人而已。 “師傅,既然妖怪來過這兒,這城都壞的這么厲害,那里面的人怎么不像被擄走的樣子,還有工夫砌著沒什么作用的城墻?” 若是說她見過,走過的那些城池,高達(dá)十丈,數(shù)十丈的城墻,城頭上還有無數(shù)強弓勁弩,以及上萬嚴(yán)陣以待的精兵強將,城中還有城隍一類的金身神只,隱藏在世俗的武道宗師。莫說是一般的妖怪,就是修為高深的大妖,都不敢保證進(jìn)城大肆殺戮之后,還有命能夠逃脫。 可是這兒呢? 什么都沒有,在一些有點修為的妖怪眼中,城中的那些人類不就是待宰的羔羊么? 墨語說道“妖怪行事,有的是一時興起,有的是純粹為了滿足血rou之欲,這哪說的清楚?!?/br> “妖怪的心思,我不知道。不過那些人嘛” 墨語努努嘴,示意墨織雪和令昱兩人注意修補城墻的那些人。 “也許這兒的城墻擋不住那些妖怪,也許也毫無作用。他們這么辛苦,都是無用功而已。但對城里的那些人普通人來說,這面墻,興許就是他們內(nèi)心最后的安穩(wěn)慰藉所在?!?/br> 墨織雪恍然,“也就是說這都是給他們心里安慰咯?!?/br> 墨語帶頭走在前方,“嗯,咱們進(jìn)去吧?!?/br> 走進(jìn)城墻,墨織雪注意到那“狹窄”城門的三兩個守城將士偷偷瞄著他們,城上忙碌的一些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可是當(dāng)墨織雪看向他們的時候,那些人轉(zhuǎn)移目光,裝作若無其事的忙碌著自己的事起來。 “師傅,那些人有些奇怪” 墨語點點頭,“嗯,只怕是他們看出我們并非常人了?!?/br> 墨織雪看著墨語,不滿道“師傅,都怪你,你的衣服太顯眼了?!?/br> 墨語看了眼自己,“勿忘”法袍白凈無暇。 原本法袍上多出的一條不斷騰游的“金龍”被他刻意隱藏,法袍的光華更是收斂的的幾乎沒有。 “這也怪我?” 墨織雪煞有其事的點頭。 “當(dāng)然咯,咱們走了這么久,就師傅你的衣服最干凈,這么明顯,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嘛?!?/br> 墨織雪有真氣護體,不說纖塵不染,在山野走了幾日,卻也沾染到什么泥屑塵土。 令昱和柏帆就不同了,兩人也許現(xiàn)如今比得上一般的普通人,但衣服上難免沾染泥土。 與墨語和墨織雪相比,他兩人就正常了許多。 墨語挑眉笑道“你師傅我就這么一件衣服,要不你出銀子,給我添置兩件?” 墨織雪趕忙捂住自己的口袋,“沒有沒有,我沒有錢?!?/br> 墨語捏了捏她的鼻子。 “小織雪,你可真是一毛不拔。” 墨織雪吐了吐舌頭,“師傅過獎了?!?/br> 對于兩人的斗嘴,令昱和柏帆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他們倒是十分羨慕墨織雪兩人的關(guān)系如此融洽,完全沒有那種師徒之間的苛責(zé)與規(guī)矩。 墨語帶頭走進(jìn)城門,他率先走到一個守城士兵的身旁,輕笑著問道。 “這位大哥,請問你們這兒最近有沒有發(fā)生什么怪事?” 見到墨語向自己走來,那年輕士兵的身子期初還有些僵硬,也屏著一口氣。 聽到對方輕聲細(xì)語說話之后,他身子才放松下來。 看來對方不是那些脾氣蠻橫,眼中無人的仙人。 “怪事?不知道這位公子覺得什么樣的事,才算怪事呢?” 墨語指了指頭頂?shù)某菈Α?/br> 年輕士兵搖頭,“這哪是什么怪事。是距離這兒百里的妖魔作祟,每月都有那么一兩次。咱們啊,早就以習(xí)為常了。每次那些妖魔前來肆掠的時候,我們就躲起來,等它們走了之后,我們再出來?!?/br> “不滿公子,咱們的這座城墻每月都要修繕一次,我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br> 他咧嘴笑了笑。 墨織雪微微閉眼。 因為對方笑的有些難看。 隨后墨織雪問道“那你們就任由那些妖怪胡作非為?我看你們?nèi)羰桥湟恍┕齽佩?,有足夠的人手,未嘗不能守一守。” “守不得,守不得。咱們可沒那么多錢?!?/br> 年輕士兵連連擺手,“再說,以前倒是有人這么干過,但是死傷慘重,之后就沒人愿意了。反正等那些妖怪鬧夠了,自然會走的?!?/br> “咱們城中的人躲在地下,有仙人的陣法符箓,完全可以平安等妖怪離去?!?/br> 說道這里,他臉上露出一絲憧憬,“仙家之物,自然是不懼妖魔,只可惜仙人難得露面,就算是站在我等身前,我等想來也是認(rèn)不出的?!?/br> 墨織雪捂嘴偷笑。 你說你拍馬屁就算了,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可比她都還要厲害一些。 要不是對方一個勁的往墨語臉上瞅,說不定連她都要信了。 墨語拱手一笑,“只要人沒事就好?!?/br> 隨后他帶著墨織雪往城中走去。 等令昱和柏帆兩人經(jīng)過那幾個守城士兵之時,聽見一人小聲嘟囔。 “這不是前些日子的兩個小乞丐么,沒想到竟然走了狗屎運,我呸怎么我就沒那么好運呢?” 好在此時令昱和柏帆耳力見長,這才聽見他的嘟囔聲。 兩人只是在心頭輕笑一聲。 既然知道墨先生并非凡人,那人還敢如此“大聲”,也就是墨先生不與他計較,若是換做那些自視甚高的修士,只怕沒他好果子吃。 與墨語相處越久,他們便越是敬佩對方的心胸氣度。 在將墨語與那些山中的修士稍作對比,更是顯得那些修士的狹隘。 難怪也只能來這里干這些“落井下石”的勾當(dāng)。 對于那些外來的修士,令昱兩人知道的不多,也就是墨織雪只言片語中提及,但他倆總算不太笨,知道些大多數(shù)北洲之人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的事。 自然,他們也知道眼前這些人是何等的可憐。 滿懷希望,用辛辛苦苦積攢的所有錢財,期盼著在那些修士手中購買陣法符箓,抵擋那些肆虐的妖魔。 結(jié)果呢? 不過是莊稼地里的韭菜,被人割了一茬又一茬而已。 而令昱柏帆兩人自己,在前兩日之前似乎還要更可憐一些。 不過相比于這些被蒙在鼓里的人,他們唯一的區(qū)別就是要幸運許多。 令昱兩人快步跟上墨語二人身后,放開目光,打量著周圍。 破敗的街道上,那些來往之人的殷羨目光,兩人表情不變,視若無睹。 以前他們想也不敢想的這般待遇,如今看來,竟是如此可笑。 “先生,咱們是先去找個地方落腳,還是要去看看這城中有無妖怪留下的痕跡?” 令昱走到墨語身側(cè),小聲問道。 墨織雪伸出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驚訝道“呀,小令子,腦袋開竅了?不過我作為你倆的老師,怎么不問問我呢?” 令昱慚愧道“那個老師這兩日教導(dǎo)我和小帆,實在是勞心勞神,學(xué)生心中有愧,實在不敢啟齒?!?/br> 說完他又對墨語稽首,“先生神通廣大,胸中韜略已為天人,只好勞煩先生解惑了?!?/br> 墨語啞然失笑。 他想對令昱說兩句,話到嘴邊,有改口對墨織雪說道“你就教他們這些?” 墨織雪嘿嘿直笑。 見到墨語似乎馬上就要動手,她趕忙否認(rèn)道“沒有沒有,師傅,我這人可正經(jīng)了?!?/br> 她搓弄手掌,“不過弟子和老師言行相似,也是情有可原嘛,師傅?!?/br> 說完,她還對令昱兩人眨眨眼。 令昱兩人面無表情,也不敢有什么表情。 因為此時墨語已經(jīng)捏住了墨織雪的耳朵。 “哎呀呀,師傅,那么多人看著呢,我不要面子?。俊?/br> 墨語氣笑道“你不要面子?你一小屁孩,還想要什么面子?!?/br> “那個” 一道嬌弱嗓音猶猶豫豫響起。 墨織雪如蒙大赦,干凈示意墨語松手。 墨語哼了一聲,“等會兒在收拾你?!?/br> 隨后他轉(zhuǎn)身,對著怯怯站在他身前的嬌弱少女。 “這位姑娘,你這是?” “給給你” 少女面色如染紅霞,連耳朵都紅到了耳根。 她慌亂的將手中的東西塞進(jìn)墨語懷中,隨后捏起裙角,轉(zhuǎn)身就跑。 也許是跑得有些匆忙,也許是太過激動,少女在跑開的途中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待她站定了身子之后,她轉(zhuǎn)過頭,羞怯的看了一眼墨語,隨后消失在一處街角。 墨織雪拉了拉墨語的衣角,挑眉道“師傅,看來你的魅力越來越大了?!?/br> “小織雪,你是眼睛出了問題,還是鼻子被我捏壞了?” 墨織雪雙手背在身后,扭扭捏捏。 “可能是師傅你捏壞了。都怪師傅你太用力了” 墨語揚起手,作勢要打,墨織雪則趕忙跑開。 墨語無奈搖頭。 他對令昱兩人問道“你們看出什么來了沒?” 令昱斟酌片刻,試探性的問道“是那姑娘并非被先生吸引,而是有其他的心思?她見先生可能為那些‘神仙’,所以才送上一點心意?” 墨語聽完之后,對柏帆問道“你呢?” “我覺得有沒有可能那位姑娘,其實不是姑娘?” 柏帆看著墨語,眼中有些忐忑。 墨織雪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墨語有些欣慰。 他伸出手,揉了揉眼前的小男孩的頭頂,笑著說道。 “不錯?!?/br> 墨語拿起懷中的刺繡,抬起手,對著天上的昏黃日光,眼中神色莫名。 隨后他看了眼周圍的那些人,隨意將手中刺繡扔了出去。 墨織雪驚訝道“小帆子,沒想到你平時呆頭呆腦的,這時候竟然比小令子的腦袋還要好使一點?!?/br> 令昱摸了摸后腦勺,“老師,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太懂?” 墨織雪轉(zhuǎn)過頭。 令昱似乎從她眼中看到了一聲嘆息。 “剛才那姑娘,其實是妖怪變的。” 令昱看著柏帆,后者點點頭。 見令昱還是有些不解,柏帆為他解釋道“哥,你注意到了沒,剛才那女子的手很干凈?!?/br> 令昱點點頭,稍稍回憶。 “確實像是個大家閨秀的手?!?/br> “但那女子的衣服,以及她的姿態(tài),并不像是富家千金,反而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墒瞧胀ㄅ拥氖郑质撬偷拇汤C,為何沒有一點傷痕?難不成她是從別人那拿的刺繡,送給先生?” “既然如此違背常理,不妨大膽設(shè)想一番,若那姑娘并不是姑娘,而是別的什么,前來試探先生?!?/br> 墨織雪雙手叉腰,得意笑道“不錯不錯,小帆子,很有我一番風(fēng)采嘛?!?/br> 柏帆疑惑道“老師,既然你早就看出來了,為何不同先生說呢?” “我知道,我?guī)煾狄仓溃f與不說,有什么關(guān)系嘛,再說,若是剛才那人在暗處觀察,也能迷惑迷惑她嘛?!?/br> 她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謂然一嘆。 “這就是我交給你們的江湖經(jīng)驗了,你們可得好好學(xué)著點啊?!?/br> 令昱信以為真,躬身道“謝老師指教?!?/br> 等他們幾人跟著墨語離去,注視著他們的一些普通人中,有個人壯著膽子拿起地上的刺繡。 “嘖,上好的刺繡,可值不少” 話說到一半,待他看清了刺繡之后,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鬼??!” 那人直接瘋了一般逃走,手中的刺繡也被扔到了一邊。 詭異的是在那塊刺繡飄在半空時,竟燃起了慘綠色的火焰,一聲嘶啞的咆哮從刺繡從傳出,驚走了街上為數(shù)不多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