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如果不是這樣,他不會這么快從南城趕過來。 這么想著,宋傾城又道:“你去睡,我守著就好?!?/br> 郁庭川看了看腕表,已經(jīng)零點(diǎn)半,沒有離開,而是問她:“你叔叔一家傍晚從南城過來了?” “……”不奇怪他已經(jīng)知道。 表舅現(xiàn)在什么事都會跟他商量,況且葛文娟當(dāng)時故意摔了杯子,在別人家辦白事的時候,這不是找晦氣是什么? 宋傾城嗯了一聲:“我讓他們?nèi)プ【频?,叔叔可能會一塊去殯儀館,他說要送外婆最后一程?!?/br> 至于葛文娟會不會阻攔,陸錫山到底去不去得成,她并不關(guān)心。 該告知的,她已經(jīng)盡責(zé)任告知。 郁庭川又說:“你堂姐夫妻倆也來了?” 宋傾城點(diǎn)了點(diǎn)頭。 “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郁庭川問她。 宋傾城聞言,總覺得他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有些事,在外婆面前,她不想再撒謊,而且以后要跟他過日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有些過往,并不是不能坦誠相告的。 他是個結(jié)過婚的男人,有一定的感情經(jīng)歷,不至于真那么小氣。 哪怕在孟浩的事情上很是強(qiáng)勢。 所以,宋傾城深吸了口氣,慢慢道來:“我堂姐的丈夫,我以前喜歡過,在我剛讀中學(xué)的時候,我們偷偷交往過一段日子?!?/br> 不等郁庭川開口詢問,宋傾城自顧自的交待:“后來我出事坐了牢,他跟我堂姐在一起,直到他們快要結(jié)婚了我才知道,后來他們出國,我跟他再也沒有聯(lián)系,幾個月前,他們才從瑞士回來?!?/br> 郁庭川看著垂眸安靜的她,自然看出她沒有表面上這么拿得起放得下。 有些事,他已經(jīng)從陸韻萱那里聽過,只不過版本略不同。 在很久以前,他就讓人查過宋傾城的資料,那份調(diào)查結(jié)果上有她坐過牢的案底,也有她跟顧衡陽之間的大致糾纏,但她跟沈摯的這段感情,可能是太過隱晦,知情的人并不多,調(diào)查更是無從著手。 郁庭川也查過沈摯,知道他是沈家的養(yǎng)子,在余饒住過幾年,地址就是這個四合院,那個下雨夜,他在院子廊下走了一圈,最后停住腳步站在宋家旁邊的那間破舊屋子前。 那扇掉漆的防盜門上,貼著一副手寫的春節(jié)對聯(lián)。 對聯(lián)的左下方,寫著落款沈明。 沈明,就是沈摯的養(yǎng)父。 宋傾城低著頭,擱在腿上的雙手,輕輕互摳著指甲,這副樣子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她繼續(xù)說著:“其實(shí)我能理解他的做法,我坐了牢,以后不管怎么樣,案底肯定在了,想要找份好工作都會困難,他跟我堂姐在一起后,我沒有過別的想法,頂多開始的時候有些無法接受,后來也就慢慢釋懷了?!?/br> 郁庭川沉穩(wěn)的聲音在旁邊響起:“這些年,沒有再想過他?” “想過的?!彼蝺A城沒有跟他說謊:“只不過想起的時候都會伴隨不好的心情,不是想跟他重新在一起,就是,會借著這些不斷鞭策勉勵自己?!?/br> 說著,她轉(zhuǎn)過臉看向郁庭川:“如果一定要說還有什么情分,那也是感念他以前像哥哥那樣照顧過我,至于別的,不會再有?!?/br> 郁庭川問:“他以前對你很好?” 宋傾城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從椅子起身,蹲去他的腳邊,白皙的手覆上郁庭川戴著腕表的大手,又把臉貼在他的腿上,輕輕的道:“嗯,他是對我挺好的,只不過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找到比他對我更好的人?!?/br> 聞言,郁庭川抬右手撫上她的頭發(fā),充滿愛意的動作。 宋傾城沒再說話,伸出手,牢牢圈住他的腰身。 ------題外話------ 內(nèi)心披露—— 郁太太:“他肯定不會那么小氣?!?/br> 郁先生:呵呵。 明天早上不二更,這兩天沒睡好,精神有些不行,特告知大家。 第191章 郁總怎么過來了?(虐渣) 陸錫山來的時候,差不多早上四點(diǎn)鐘。 同來的,還有陸韻萱。 陸韻萱穿著杏色的羊絨大衣,大波浪卷發(fā)柔順披著,臉上妝容精致,她的打扮素雅不失禮,出現(xiàn)在四合院的時候,不免讓人眼前一亮,看到宋傾城的時候,踩著坡跟高靴盈盈走過來:“需不需要我?guī)兔Γ俊?/br> 彼時,宋傾城正在跟表舅媽商量事情。 她看上去消瘦不少,卻沒有那種遭受打擊的頹喪氣息。 聽見陸韻萱柔柔的聲音,宋傾城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這位依舊光鮮亮麗的‘堂姐’,她的神情很平靜,甚至微微勾起唇角:“不用,已經(jīng)準(zhǔn)備的差不多?!?/br> 陸韻萱口中的幫忙,無非是幫著披麻戴孝湊人頭。 見宋傾城就這么拒絕自己,陸韻萱彎了彎唇角,四下逡巡一圈,似不經(jīng)意的道:“要去殯儀館的親朋都到了么?” 這會兒,四合院里的人并不算多。 門口明晃晃的燈光,更是照得院子寂寂冷清,一派蕭條之色。 走動最多的,反而是幫工。 陸錫山正在廊下跟宋家一位長者說話。 陸韻萱抬手看鑲鉆腕表,然后重新望向宋傾城:“裁縫師傅還在吧,讓她加急做些孝帽,加上我跟我爸,好歹也是人數(shù),總不能讓老人家走的太冷清?!?/br> 宋傾城莞爾,只說:“你要是有心,給我外婆上柱香就行?!?/br> 陸韻萱聽到宋傾城這么說,像是突然記起來,有些歉意的道:“昨天我好像是忘了給外婆上香,外婆還在里面么,那我馬上過去。” 薛敏不知從哪個地方冒出來,剛好站在陸韻萱身后:“外婆走的時候剛知道傾城以前的事情,是該多些人上香,好消除老太太的怒氣,以后在天有靈能護(hù)著點(diǎn)自己唯一的外孫女?!?/br> 她說的陰測測,也真的有嚇到陸韻萱。 陸韻萱驀地轉(zhuǎn)過身,看清是薛敏,蒼白的臉色更難看,隨后認(rèn)出薛敏:“你在這里做什么?” “我?我來幫忙啊?!毖γ舸鸬美硭?dāng)然。 說著,走過來挽住宋傾城的手臂,又看向陸韻萱:“不像有些人,處處想顯風(fēng)頭,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一朵圣潔高貴的白蓮花?!?/br> 陸韻萱扯了扯唇角:“你什么意思?” “那就要問聽得懂的人咯?!?/br> 薛敏挑眉,一副‘你不爽就咬我啊’的表情。 宋傾城轉(zhuǎn)過頭,看著薛敏問:“你怎么這么早過來?” 薛敏道:“昨天回去后也沒睡著,反正沒什么事,不如來這邊幫忙?!?/br> 陸韻萱以前就見過薛敏,哪怕次數(shù)不多,也知道她喜歡沈摯,說話處處夾槍帶棍,不想跟這種人吵起來,開口對宋傾城說:“我先去找我爸,問問他有什么打算。” 看著陸韻萱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薛敏撇嘴:“你怎么還跟她這么客氣,要是我,早拿掃帚把她打出去。” “只是想讓外婆走的安心點(diǎn)罷了?!彼蝺A城幽幽道:“生前,她老人家已經(jīng)為我cao碎心,不能讓她去了以后,還要繼續(xù)為我擔(dān)心?!?/br> 就算是偽裝出來的融洽,也想在這幾天里繼續(xù)裝下去。 有些事,老人家生前不知道,現(xiàn)在也不該在她的靈堂前抖露出來。 薛敏聽了,八卦的說:“不過你這個叔叔確實(shí)不錯,不像他那個女兒,都這個時候,還想著怎么壓你一頭讓你難堪,說實(shí)在話啊,跟你家還真沒什么關(guān)系,能做到這一步也挺不容易的。” 宋傾城沒有搭腔。 薛敏湊過來,低聲道:“昨天傍晚我出去扔?xùn)|西,看到你這個叔叔的老婆正站在車邊跟你叔叔吵架,說‘死的是你媽還是我媽,要你這么孝順’,其他話也挺難聽的,讓人動不動就想扇她兩巴掌,你叔叔當(dāng)初怎么就討了這么個老婆?!?/br> 關(guān)于陸錫山跟葛文娟的事兒,宋傾城知道的并不多,但葛文娟生性強(qiáng)勢,加上娘家后來發(fā)跡,在她住進(jìn)陸家的時候,家里基本是葛文娟的一言堂。 陸錫山會娶葛文娟,據(jù)說是通過熟人介紹,傳統(tǒng)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看出宋傾城不想多提陸家的事,薛敏很識趣的沒再多說,在院子里環(huán)顧一圈,問道:“怎么沒看到郁總?” “他幫忙去酒店接客人了?!彼蝺A城答。 外婆娘家那邊還來了幾個表親,是從外市過來的,所以晚上安排他們住在市區(qū)。 這么早,市里肯定還沒有出租車,只能自己找車去接。 薛敏嘆道:“堂堂大老板,給你們當(dāng)司機(jī),一般人沒這福氣。” 兩人沒說幾句話,陸錫山就走過來。 薛敏尋了個理由先走開。 陸錫山剛剛問了宋家親戚關(guān)于喪禮的一些事宜,去殯儀館的時候,人少點(diǎn)倒沒什么,但是回來后還要去墓地,那會兒有些身份的人必不可少。 按照余饒這邊的喪葬習(xí)俗,前往墓地的時候,比如牌位,需要長子嫡孫來捧,宋家真正的嫡親只有宋傾城一人,哪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提倡男女平等,但是,很多習(xí)俗里仍然需要兒子跟孫子才能做。 外公過世的時候,就是請?zhí)糜H那邊的侄子跟侄孫來充當(dāng)兒子和孫子。 但是這次,來的年輕一輩似乎比較少。 陸錫山看著宋傾城孤零零的一個人,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什么事盡管跟叔叔說,叔叔會幫你想辦法?!?/br> 宋傾城淺淺的挽起唇角:“都已經(jīng)安排好,過會兒人都會到的?!?/br> 陸錫山說:“要是真的不夠,就讓沈摯幫忙。” 話落,門口進(jìn)來個人。 本來坐在那的陸韻萱已經(jīng)起身過去,站在沈摯身邊的時候,燈光盈盈,郎才女貌,很是登對,她詢問的聲音聽在眾人耳里很清晰:“德隆居的包子買到了么?” 沈摯把手里的外賣袋子遞過去。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這是以前住這的沈奶奶家的孫子沈摯吧?” 陸韻萱先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說話的是個中年婦人,微微一笑,回答的時候,很自然地挽上沈摯的手臂:“是呀,沈摯以前在這兒住過,不過后來回南城了?!?/br> “自從沈奶奶過世,她兒子一家人好像就沒回來過?!?/br> 陸韻萱說:“這幾年我跟沈摯在國外,也是最近剛剛回來,沈摯之前就跟我說,很想再來這邊看看?!?/br> 說著,陸韻萱就熱情招呼:“沈摯賣了不少早點(diǎn),大家都還沒吃吧?” 德隆居是全國連鎖的二十四小時營業(yè)酒樓。 價格不便宜,勝在東西確實(shí)好吃。 陸韻萱這么一說,其他人紛紛過去,就是湊湊熱鬧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