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節(jié)
房間里,沒有裝監(jiān)控探頭。 他認定東西是慕苒語昨晚拿走的,是通過排除法。 看著拒不承認的慕苒語,沈徹無計可施,哪怕他心里憤懣難擋,但是,就算鬧到派出所去,警察也是要看證據(jù)的,靠他一張嘴說了不算! 當下,沈徹沒在這里繼續(xù)耗著,轉(zhuǎn)身就走。 慕苒語斜了眼沈徹揚長而去的背影,撇了撇嘴角:“怎么還有這種人,虧我昨天還覺得他不錯,真是看走眼?!?/br> 誰知,季涼城卻問她:“你昨晚到底有沒有翻他房間的東西?” “你不相信我?”慕苒語眼里有委屈。 季涼城喉結(jié)動了動,不是不相信慕苒語,依照慕苒語任性的脾氣,什么都做得出來,難免不會因為看不順眼宋傾城,連帶著沈徹也討厭,為了戲耍沈徹偷偷拿走他的東西。 “你居然為了個外人懷疑我!” 慕苒語生氣,邊說邊把季涼城往外推:“你出去,我現(xiàn)在不想見到你!” 在季涼城反應(yīng)過來之前,人已經(jīng)被關(guān)在房門外。 房間里,慕苒語心煩的皺眉。 她沒想到姓沈的居然這么快找上門。 回到大床旁,慕苒語拿了手機撥堂姐的號碼。 “已經(jīng)起來啦?”慕清雨的聲音傳來。 “姐,那個沈徹剛剛過來?!蹦杰壅Z把沈徹討要拆遷協(xié)議書的事告訴自家堂姐:“我看他的樣子,好像不肯善罷甘休?!?/br> 電話那頭,慕清雨聽了,輕輕挑了下黛眉。 “幸好我昨晚已經(jīng)把東西都給你?!?/br> 慕苒語開口抱不平:“姐你就是太好說話,才會讓人得寸進尺,為了一小塊墓地,他們就這樣獅子大開口,這跟敲詐有什么區(qū)別,我要是你,早就報警,這種人就該給他們點教訓(xùn),而不是一味的遷就他們。” 慕清雨問:“涼城知不知道這事?” “我肯定不告訴他。”慕苒語說起這個就來氣:“他剛剛還為了這事質(zhì)問我,我把他關(guān)門外了?!?/br> “你啊,就是小孩子心性!”慕清雨笑。 “誰讓他欺負我的?!?/br> 慕苒語嘟嘴。 說著,她突然問:“姐你要姓沈的那兩樣?xùn)|西干嘛?” 慕清雨只回答:“jiejie有自己的安排,你不是也說他們得寸進尺,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防止他們狗急跳墻。” 慕苒語贊成:“特別是那個姓宋的,要給她點顏色看看!” “好了?!蹦角逵耆崧暤溃骸皠e和涼城鬧脾氣,快去開門讓他進來。” 慕苒語有些不樂意,但還是聽堂姐的話。 掛斷電話,慕清雨在輪椅上坐了會兒,隨后,重新解鎖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等到對方接起電話,她率先開口:“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 “好,施工車隊已經(jīng)在墓園,你辦完手續(xù)就聯(lián)系負責人?!?/br> “……” “不等明天了,下午就可以直接動工?!?/br> 不知對方問起什么,慕清雨說:“不用動,就讓它留在那里?!?/br> …… 三月初,天氣乍暖還寒。 沈徹走出酒店,后背衣衫被汗水浸濕,額頭也有薄汗,心里不可能不著急,傾城是因為信賴他才讓他來余饒,自己離開南城的時候,答應(yīng)的信誓旦旦,現(xiàn)在卻把事情給搞砸了。 很后悔昨晚上讓季涼城夫婦進房間。 可是,世上沒后悔藥。 到底是他高估了人心這東西! 沈徹剛走到公交站牌,手機在口袋里響起來。 他拿出來,看到屏幕上顯示宋傾城名字,電話接通后,聽筒里傳來宋傾城的聲音:“沈徹,事情辦得怎么樣啦?我剛從考場出來,下午還有一場文綜,明天上午考完英語就能放假,到時候你來家里或者我去找你?!?/br> “……”沈徹握著手機沒有吭聲。 “沈徹?” 沈徹心里愧疚,低聲道:“傾城對不起,我把協(xié)議書和你的身份證復(fù)印件弄丟了?!?/br> “怎么回事?”宋傾城的語氣訝異。 沈徹沒法說被慕苒語拿走的,理由還是沒有證據(jù),這件事上是他粗心大意,不想推卸責任。 宋傾城怕他內(nèi)疚,安慰:“沒事,拆遷協(xié)議應(yīng)該在拆遷辦可以拿,我現(xiàn)在拍我的身份證照給你,你去打印店把它打印出來。要是拆遷辦那里必須要我的簽字,那你先把我外公外婆的骨灰取出來,大不了,咱們不要賠償就是?!?/br> “好?!鄙驈貞?yīng)下:“我從打印店出來就直接去墓地?!?/br> 十二點以后,拆遷辦的工作人員已經(jīng)午休。 需要等到下午兩點才上班。 掛電話前,沈徹又說:“對了,季涼城和那個慕苒語在余饒這邊?!?/br> 宋傾城一怔,沈徹再次響起在她耳邊:“我聽到慕苒語說,她堂姐也在余饒,我記得你說過,她是郁庭川前妻的堂妹?!?/br> 慕清雨現(xiàn)在在余饒? 宋傾城沒想到,也不知道對方怎么會去余饒。 不過,沒有哪條法律規(guī)定,慕清雨就不能去余饒這種小城市。 “可能是有什么事吧?!?/br> 宋傾城道:“你別忘了吃午飯,墓園那邊去一趟挺快的,還有一下午加晚上的時間,不用急?!?/br> 沈徹嗯了一聲:“你下午好好考試,辦好事,我給你信息?!?/br> 收線后,宋傾城很快發(fā)來身份證的正反照。 酒店的附近就有打印店。 從打印店出來,沈徹顧不上午飯,怕事情再生變數(shù),第一時間打車去墓園,然而,出租車還沒停穩(wěn),他就隔著擋風玻璃看到好幾輛體積龐大的破拆機。 “這是要拆遷啊?!彼緳C探著頭往外瞧。 沈徹心里咯嗒一下,不敢再耽擱,付完錢就下車。 墓園大門口已經(jīng)拉上警戒線。 這是禁止人通行的意思。 沈徹剛靠近,門衛(wèi)室立刻有人出來,攔住他:“里面正準備拆遷,挺危險的,不允許任何人進去?!?/br> “我家長輩的骨灰還沒遷出來。” 沈徹心急如焚,質(zhì)問:“不是說截止明天,為什么突然變卦?” 攔他的是施工車隊的工人:“你問我也沒有用,我就是替人打工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拆遷辦問問,我們頭兒剛才接到通知,葬在里面的骨灰都已經(jīng)遷光,你說你家長輩還在里面,是不是走錯墓園了?” “不可能!”沈徹勃然變色,咬緊牙關(guān):“我上午剛?cè)ミ^拆遷辦,沒有辦成手續(xù),怎么可能都遷出去了!” 工人使勁拉扯著他,另一手指向門衛(wèi)室那邊:“里面白紙黑字的文件都在,你要是再這樣沒事找事,耽誤我們工作,別怪我不客氣!” 話音落下,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自墓園里出來。 旁邊陪同的是施工車隊的負責人。 這時,那個負責人,朝著這邊打了個手勢。 沈徹耳邊傳來引擎發(fā)動的巨大聲響,驀地回過頭,那些破拆機緩緩朝墓園進發(fā)。 …… 再接到沈徹的短信,宋傾城坐在教室里午自習(xí)。 手機被她調(diào)成振動藏在口袋里。 嗡嗡聲傳來,她在桌子下拿出手機。 三中明文規(guī)定學(xué)生不可以攜帶通訊工具來校。 下一秒,宋傾城臉上的血色褪去,看著短信的內(nèi)容,有些六神無主。 可能是怕她在考試,沈徹沒有打電話。 短信寫著:“墓園提前拆遷,我剛往拆遷辦打了電話,他們說外公外婆的骨灰已經(jīng)被遷走,中午有人去辦過手續(xù),我想進墓園,他們攔著我不讓,說開發(fā)商下的指令,下午三點前必須開始拆除作業(yè)?!?/br> 宋傾城忘記自己是怎么站起來的,一顆心都在拆遷事宜上,拿起椅背上的書包,在其他同學(xué)不解的目光下,直接拉開后門離開教室。 從走廊到樓梯的距離,她的腳步越來越快,到后來忍不住跑起來。 正午陽光明媚,宋傾城鼻尖有細汗。 跑出教學(xué)樓,她直接去校門口。 門衛(wèi)保安剛剛反應(yīng)過來,宋傾城已經(jīng)跑出去,她在路邊停下,看到有一輛出租車經(jīng)過,立刻攔下,坐進車里:“去高鐵車站?!?/br> 下午1點25分,宋傾城上了途徑余饒的一趟高鐵。 路上,她又給沈徹打了電話。 沈徹那邊,還在和施工車隊僵持。 開發(fā)商派來的人不肯讓沈徹進墓園,并且堅稱里面的骨灰已經(jīng)遷光。 宋傾城在電話這頭,隱約聽見破拆機運作的哐哐聲響。 一顆心忍不住揪起來。 不明白,她沒有不同意拆遷,怎么還會這樣? 宋傾城和沈徹通過電話,握著手機,精神恍惚的看著外面風景,不知道過去多久,她回過神,馬上撥打郁庭川的號碼。 電話響幾下就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