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節(jié)
但是,不管不表示他不知道蔣寧做的事。 哪怕蔣寧在沈家人面前親和溫柔,很懂得討沈父沈母歡心,沈摯心里卻清楚,蔣寧的真實性格并不好相處,比起陸韻萱,在某些方面,惹了她不高興,手段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除此之外,蔣寧還是個占有欲非常強的女人。 剛好,那晚郁庭川帶著宋傾城離開后,沒多久蔣寧去洗手間,沈摯難免覺得這一切過于巧合。 如果有確切證據,他不會今天傍晚才過來。 沈摯會越來越猜疑是蔣寧,是因為他今天下午回到家,上閣樓翻找自己的陳年舊物,章如梅卻告訴他,前幾天蔣寧剛剛看過,她沒來得及放回去,東西還在客廳的茶幾底下。 那些陳年舊物,有部分是沈摯從余饒帶回來的。 其中就包括宋傾城小時候的照片。 蔣寧從瑜伽墊站起來,報紙被她隨手丟在茶幾上:“我這幾天都忙著練瑜伽去健身館,哪有時間摻和別人的事?!?/br> 沈摯見她矢口否認,沒繼續(xù)留在蔣家,轉身就準備離開。 “你去哪兒?”蔣寧急急的拉住他。 兩個人訂婚后沒住在一起,關系遠沒有外面以為的如膠似漆,平時聯(lián)系也是蔣寧主動,她又不缺心眼,怎么會看不出來,自己這個未婚妻,對沈摯來說,差不多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以前,陸韻萱和沈摯關系不和睦,她還覺得陸韻萱抓不住男人,如今自己和沈摯在一起,她才明白過來,不是陸韻萱無能,是沈摯根本沒把陸韻萱或她放在心上。 看著沈摯英俊的側臉五官,蔣寧的態(tài)度又柔和下來:“咱們訂婚這么久,你來過幾次家里?晚上就在這吃飯吧,我爸媽過會兒就回來了,昨天我媽還問起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扯著沈摯襯衫的手被掰開。 沈摯說:“我晚上有事,先走了。” 蔣寧的眼睛看著他,不再像剛才那般服軟:“我給你打電話,十個里有七個不接,接了就是找各種理由敷衍,如果不是我一直去沈家,你是不是都覺得咱們的訂婚宴可以這樣不作數(shù)了?” “大前天去家里,你翻過我放在閣樓的收納盒?” 沈摯轉頭對上她的目光。 蔣寧不回答。 沈摯抬腳要走,蔣寧終于忍不住,朝著他背影道:“我是翻了,如果我沒有翻你那些東西,我怎么會知道你心心念念的‘宋宋’居然成了郁家二少奶奶,那天在慈善晚宴上,我要是沒攔著你,你是不是就打算英雄救美去了?” 聞言,沈摯的身形一頓,腳步也跟著停住。 蔣寧深吸口氣,然后走過去,抬眸望向沈摯的目光瀲滟,拉住他的手,端的是小女人姿態(tài):“我不管你們以前是什么關系,既然你和我訂了婚,還是要分得清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br> 見沈摯不接腔,蔣寧又道:“我不想說你這個青梅的壞話,報紙和網上的新聞你也看到了,可能她以前在你心里印象很好,但是現(xiàn)在,人是會變的,她這樣的,真的不值得你去惦記緬懷?!?/br> 沈摯聽著她的柔聲細語,不但沒認同,看向她的眼神冷了幾分:“她是怎么樣的人,我比你清楚,不用你特意提醒我?!?/br> “……”蔣寧先行放開他的手,也來了脾氣,輕笑:“是你胸口的朱砂痣還是心里的白月光?可惜人家現(xiàn)在成有夫之婦,年紀比你小,心思倒是深沉,知道怎么穩(wěn)住豪門少奶奶的地位,早早的就把孩子生下來,你就算想上趕著,可能她都不會多看你一眼,喜歡攀龍附鳳的女人不都這個德行?!?/br> 話音未落,她的手臂被狠狠攥住。 蔣寧倔強的對視沈摯,她喜歡沈摯,不止喜歡他的外貌,還喜歡他身上那股清冷的氣質,沒在一起的時候,也喜歡他對自己的愛理不理,讓她覺得征服這個男人很有挑戰(zhàn)性。 那時候越是為他花盡心思,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他心里有人,越是無法忍受。 “我的話扎到你心坎里去了?” 蔣寧冷笑:“現(xiàn)在網上你自己去看看,你心頭的白月光在別人眼里什么樣?哪怕她生下郁家的孫子,我告訴你沈摯,不出半年,你等著看,她就會被趕出郁家,想做闊太太,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沈摯甩開她的手臂,好像碰她都覺得嫌棄,語氣是警告:“以后別讓我再從你嘴里聽到這些莫須有的話?!?/br> “我不說,那些事難道都不存在了?” 蔣寧心里的火氣上涌,怒極反笑:“你要想當英雄,可以啊,幫她擺平網上這些流言蜚語,畢竟,連她老公都不能堵住悠悠眾口?!?/br> 說到這里,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是怎么辦,據我所知,不管是微博還是論壇上,人家爆出的內容都有憑有據,沒有造她的謠,就算你能花錢遮得住一時,卻遮不住一世!” 看著沈摯陰沉的臉龐,蔣寧覺得格外舒坦:“我看她的入幕之賓不少,你幫她做了事,到時候她感激涕零,指不定就和你勾勾纏纏報答你,反正她老公頭上都能養(yǎng)非洲象了,不怕再多你一個。” 沈摯的腮幫緊繃,目光冷森的注視著她,良久,他驀地發(fā)笑:“說別人之前,怎么先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樣?” “……”蔣寧的臉色驟變。 她是蔣家的大小姐,誰敢這樣諷刺她:“沈摯你什么意思!” 沈摯看著蔣寧的眼神冷淡,那種冷淡似乎又飽含嘲諷,然后,蔣寧就聽到他說:“她再不堪再不矜持,也不會在酒吧看上男人就跟人出去上床,哪怕是上了床,也不會上趕著糾纏人家。” 見他這樣輕賤自己,蔣寧氣得揚手,沈摯卻又道:“你說的沒錯,我心心念念的都是她,曾經她是我的,是我不知道珍惜,把她給弄丟了。” 蔣寧的眼周泛紅,因為這句話刺痛了她耳蝸。 “如果不是我,她現(xiàn)在不至于落到眾矢之的的地步?!鄙驌礇]回避她的目光,說話的時候,喉結上下動著:“以前的我,覺得男人應該有事業(yè)才有資格去談情說愛,因為沒有金錢,再美好的愛情都會被磨滅,所以我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拋下她選擇了別人,看到她和郁庭川在一起,我才幡然醒悟,意識到自己最在乎的東西,已經不在我的手里?!?/br> “當初和你在一起,我以為我能重新開始,事實證明,我這個想法是錯的,哪怕她成了別人的妻子,生下其他男人的孩子,我依舊忘不了她,甚至比過去任何時候都要來的想她,想她陪在我身邊的那些歲月?!?/br> 蔣寧聽著,一時竟無言反駁。 沈摯兀自往下說:“你講的沒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就是宋宋,不管是白月光還是朱砂痣,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替代她,這樣的答案,你是不是滿意了?” 蔣寧整個人杵在玄關口,耳邊是沈摯離開的關門聲。 有些話,真的親耳聽當事人說出來,是完全不一樣的心情,蔣寧回過神,有著傷心和惱怒,轉身,掃落隔斷上的花瓶和其它東西。 …… 許東查清陳文詰的個人信息,再打電話給郁庭川,已經是當晚7點多,郁庭川拿著手機走進書房,邊聽許東匯報邊合上門。 “陳文詰的父親陳光做建筑生意,上海人,家里有些錢,七年前出國留學,是自費的,因為雅思考試不過關,后來一直滯留在紐約。這次的事,那兩筆轉賬確實都來自陳文詰,包括微博博主和論壇那邊的曝光資料,也都是他給的。” 許東在電話那端停頓了下,說出他順藤摸瓜查到的重要信息:“陳文詰認識南城蔣家的小姐蔣寧,兩人在國外玩得非常不錯?!?/br> ------題外話------ 上一章寫老郁抱孩子,有小仙女幫忙指出了bug,所以改了改老郁抱孩子的姿勢o(n_n)o~ 頭上為什么能養(yǎng)非洲象?因為綠了。 第457章 陳文詰兩條腿都被人打斷了 許東輾轉聯(lián)系到蔣寧,是隔日的下午。 不等許東提及網絡上的風波,蔣寧先一步開口,漫不經心的語調:“郁總我是知道的,既然你是他的助理,那就替我轉告郁總,我正在外面健身,他要是想見我,可以現(xiàn)在過來?!?/br> 這番話,是把自己給高高端了起來。 想到對方的家世背景,許東也不好隨意得罪:“蔣小姐的話,我會如實轉達給郁總?!?/br> 三天過去,網上輿論有了平息的跡象。 然而,那個自稱和宋傾城同期坐過牢又貼出集體合照的知情人,今天中午在微博貼出一封電子信,描述出她和宋傾城早些年的深厚情誼,字里行間滿是維護,還幫忙譴責那些關于宋傾城的新聞。 許東到云溪路八號園,是下午三點半左右,郁庭川正坐在書房看這封‘情真意切’的公開信。 身后,厚重的窗簾緊緊拉攏著,氣氛顯得沉悶。 許東清楚自家老板的喜好。 郁總只有在心情極其糟糕的時候,類似的場景才會出現(xiàn),不言不語,熟悉他的人卻知道會有怎么樣的后果。 許東不免想起那個前往顧家的傍晚,郁總在顧家庭院里獨自站了會兒,和現(xiàn)在倒有幾分相似,只不過,現(xiàn)在給他的感覺,更加不好。 書房里,煙味有些重。 郁庭川的視線還停在電腦的顯示屏上,那封信被全屏放大,其中有幾行字尤為顯眼—— 【我在朋友圈看到消息,聯(lián)系我們以前的的朋友,質疑他們的說辭,說你從牢里出來后了無音訊,是去大城市坐臺找老男人當金主。】 【我要他們拿出這樣說你的證據,可是沒有一個人搭理我,好像我的吶喊解釋都石沉大海,他們甚至質疑我就是你本人,讓我好自為之,既然敢做就要敢當,我費盡口舌跟他們解釋,告訴他們,我是你的朋友,共患難過的朋友,雖然我現(xiàn)在聯(lián)系不上你也找不到你,但我不相信你是他們講的那種人?!?/br> 【這兩天,我都在向他們解釋,可是誰都不相信我說的?!?/br> 【下個月我就要出國了,在這之前,想把這封信交給你,也許我們以后不會有再見的機會,但我還是希望你一切安好?!?/br> 許東走進書房,郁庭川捻熄煙蒂頭,把顯示屏轉向他交代:“讓人把這個賬號的ip也查出來?!?/br> “好的?!痹S東點頭。 隨后,許東又道:“郁總,蔣小姐說,見面可以,讓您去健身中心找她?!?/br> 郁庭川聽了,抬頭望向桌前的許東。 …… 宋傾城剛給孩子喂了奶,又看著余嫂給孩子換尿布。 白天的時候,孩子用的還是傳統(tǒng)尿布,純棉質地,雖然換洗得頻繁,但也避免用紙質尿不濕太久讓孩子得紅屁股。 郁庭川回來主臥,宋傾城正讓孩子用小手捏著她的食指,抬起頭,看到郁庭川要進衣帽間,她問:“要出門?” “出去見一位商友。” 很快,郁庭川就換了身襯衫西褲出來。 見孩子仰躺在床上,兩條小胖腿上都是rou,他的眼神變溫和,摸了摸兒子的腦袋瓜。 孩子微微張嘴,眼睛烏黑明亮,確實很像他的mama。 剛出院的前兩天,孩子偶爾會哭鬧,到現(xiàn)在,孩子習慣了家里的環(huán)境,時不時吃著小手,一天下來還沒哭過一聲。 這會兒,小家伙被爸爸摸著頭,也沒多余反應。 即便這幾天外面流言滿天飛,但是在家里,宋傾城感覺每個人的心情似乎都未受外界影響,不管是每天按時澆草坪喂狗的趙師傅,忙著照顧她和孩子的鞏阿姨和余嫂,還是有空就會哄兒子的郁庭川。 郁庭川抱著兒子的情形,總是讓宋傾城覺得格外溫暖。 她覺得,二十幾歲的爸爸和三十幾歲的爸爸,是不一樣的,三十幾歲的爸爸,哪怕開始照顧孩子也會手忙腳亂,適應能力卻很強,也更有責任感,特別是她親眼見過郁庭川給兒子穿衣服。 動作是不熟練,勝在穩(wěn),不會讓她覺得要弄疼孩子。 郁庭川出門以后,宋傾城抱著兒子逗弄會兒,孩子打了個奶嗝,她趕緊拿了毛巾給孩子擦嘴角。 余嫂說:“該給寶寶起個小名使喚?!?/br> 宋傾城摟著懷里的兒子,一下子想不出好的名字,覺得應該等孩子爸爸回來一塊決定,稍一偏頭,瞧見窗外晴朗的天色,突然心生感觸,告訴余嫂:“就叫云寶吧?!?/br> “時光荏苒,白云蒼狗?!?/br> 宋傾城念完這兩句,含笑看著余嫂:“是不是不錯?” 余嫂沒聽懂太太說的那什么狗的意思,卻也覺得‘云寶’朗朗上口,反正是小名,隨便起都不打緊,所以點點頭,笑道:“是不錯,讓人一聽就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