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節(jié)
“郁總,要不要我……” 許東轉(zhuǎn)頭問。 太太現(xiàn)在直播,事情還沒過去,難免會被不明真相的網(wǎng)民噴,他剛才有注意到彈幕,內(nèi)容算不上友善。 郁庭川關(guān)閉直播頁面,只叮囑許東:“先回家?!?/br> 許東點頭,拿回手機就發(fā)動車子。 郁庭川不阻止宋傾城直播,是因為知道她不是沖動的人,如今這樣做,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在怎么對待宋傾城的問題上,他一貫采用的是‘放養(yǎng)’策略,不會過多約束她,哪怕自己有讓她活成金絲雀的資本,卻不愿意看著她真的失了本性。 即便是錯誤的決定,只要他在,總能在后面幫她兜著一些。 人在年輕的時候,應(yīng)該去犯些錯誤,跌倒了,再爬起來,以后就知道怎么去避免再摔倒,哪怕多摔幾次,也是積累經(jīng)驗的過程。 相反的,一路走得過于平穩(wěn),像老年人一樣墨守成規(guī),謹(jǐn)言慎行,戰(zhàn)戰(zhàn)兢兢,自然也無暇去欣賞沿途的風(fēng)景。 有的時候,做錯事也是發(fā)現(xiàn)解決問題新途徑的一種方式。 …… 宋傾城選擇直播,有經(jīng)過慎重的考慮。 盡管沈徹不怎么贊同她這樣做。 見她堅持,沈徹只好讓步,又幫她借了個賬號,在宋傾城直播前,沈徹再三叮嚀:“你就對近期的不實言論做一下澄清,不要去看彈幕,也不用去理他們,說完就撤,別跟他們多廢話?!?/br> 等宋傾城開了直播,看到她站在洗手間的盥洗盆前,沈徹總有種自己被騙的錯覺。 沒多久,沈徹的錯覺成真了。 宋傾城沒做澄清,直播開始以后,她表現(xiàn)得很是隨意,沒有拘謹(jǐn),也沒看攝像頭,她只是自顧自做著事,好像不知道這是在直播。 一時間,彈幕嗶嗶嗶的往上刷。 【肯定是裝委屈洗白來了,先裝作模樣哭一哭,然后說自己坐牢的消息是有心人捏造的,再說自己確實是成績好被南大錄取的,還會強調(diào)自己不貪財,看上的人本身,哎喲,我不小心就真相了?!?/br> 【樓上的,這套路可以,哈哈哈,坐看白蓮花裝逼?!?/br> 【大家維持隊形,不要亂!】 等宋傾城開始往臉盆里放水,她看了看手機屏幕,回答其中一個彈幕:“準(zhǔn)備洗臉,剛剛睡醒午覺……因為在坐月子,洗臉用的是熱水?!?/br> 當(dāng)然,彈幕肯定不是問她在做什么,對方的原話是——【在和我們炫耀你家洗手間都比我家房子大么?】 宋傾城看了類似的諷刺言論,沒有不高興,就像在和熟悉的人聊天說話,邊擠洗面奶邊開口:“不會啊,醫(yī)生說坐月子可以洗臉,有母嬰專用的洗面奶,不相信?等你下次生孩子,可以問問醫(yī)生。” 【是素顏?】 【剛生完孩子身材就這么好,找的代孕吧?】 【以男人的角度,這素顏我沒話說?!?/br> 【難怪能嫁入豪門,一副狐媚樣,坐月子還不安分,博存在感也不是這樣博的!】 【23333挺像年輕版的李嘉欣?!?/br> 宋傾城專心洗完臉,拿著手機走去外間,沒有刻意炫耀家里多大,卻也沒遮遮掩掩:“坐月子不能玩太久手機,所以,我就直播半小時,想罵我的,或者想問我的,抓緊時間。” 下樓后,把手機放在客廳茶幾上,宋傾城發(fā)現(xiàn)彈幕已經(jīng)不全是攻擊性內(nèi)容。 她看向屏幕的時候,恰好瞧見有網(wǎng)友說—— 【我不罵小jiejie,不過要小jiejie親一親才能爬起來。】 【是小姐吧?人家可是南城皇庭一姐。[攤手]】 【坐月子不躺在床上,這么蹦跶,真是不作妖不會死![嘔吐]】 緊接著,也有人混進來發(fā)廣告。 彈幕內(nèi)容,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宋傾城暫時都沒理會,她去廚房倒了杯溫開水,重新回到沙發(fā)前坐下,這才開口說話:“坐月子期間,需要保持適當(dāng)?shù)倪\動,這樣不僅可以增加腹肌收縮,還可以促進zigong復(fù)原和傷口愈合,減少脂肪積蓄?!?/br> 說著,她看向手機的前置攝像頭,微微莞爾:“不用謝,只是把醫(yī)生交代的話分享給大家?!?/br> 有人在彈幕里問:【你一晚多少錢?】 宋傾城喝了兩小口的水,把玻璃杯放回桌上的時候回答:“多少錢一晚,我還沒有好好估過價,目前為止,好像也只有我老公出得起價,裝逼?我是在裝逼,有這樣的一個老公,換做你你也裝,可惜你沒有,眼紅了?那就眼紅吧,再眼紅也不讓給你?!?/br> 此言一出,彈幕瞬間就爆了。 不知是因為她漫不經(jīng)心的口吻,還是她‘囂張’的言語。 【野雞就是野雞,飛上枝頭也裝不了鳳凰?。郾梢暎荨?/br> 【搶了別人的老公未婚夫,就算你生下孩子,將來也會有小四小五來搶你老公,惡人自有惡人磨!】 【還敢直播,真是不要臉!】 宋傾城的表情如常,并未因這些謾罵嚇得關(guān)直播:“我的臉不是你給的,也不會因為你罵我?guī)拙渚筒桓页鲩T,我現(xiàn)在挺好的,不勞您費心……您罵人都不顧及羞恥心,我有什么好丟臉的?” 說著,她瞥了眼彈幕。 看到那句‘坐過牢的事被捅出來,最近是不是都擔(dān)心的睡不著覺’,宋傾城反問:“為什么要睡不著覺,我是逃避刑事責(zé)任還是越了獄?就算坐過牢,我也已經(jīng)為自己的行為付過責(zé)任,如來佛還讓孫悟空跟著唐僧取經(jīng)改過從善,我為什么不能好好過日子?” 【如果不是你嫁了個好老公,就憑你個勞改犯能上南大?】 “需要我?guī)湍闫占耙幌聞诟姆傅亩x?下次提出質(zhì)疑之前,先去多讀幾本書,還有,不是誰罵得兇就是有理,我丈夫為扶持南大的醫(yī)學(xué)項目捐款,如果他撤回這筆捐款,你可以補上么?如果你能補上三千萬捐款,過會兒他回來,我就建議他和南大商量一下?!?/br> 宋傾城稍稍停頓,繼續(xù)說:“我高考有沒有作弊,進南大是不是走的后門,我只能告訴你,你自己做不到的,不表示別人同樣考不出高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 【66666……小jiejie舌戰(zhàn)群儒,一般人都說不過你!】 【藏毒犯就是藏毒犯,再洗也洗不白![嘔吐]】 屏幕左下方的彈幕,數(shù)量瞬間銳減。 在線觀看的卻有164萬人次。 宋傾城出聲提醒:“還有7分鐘,現(xiàn)在不罵,以后想看直播罵我,應(yīng)該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br> 突然,有人發(fā)彈幕說—— 【連親弟弟都不救,還在這里直播,小心出門被雷劈!】 宋傾城的眉眼始終平和,今年她不過23歲,就算已經(jīng)做了母親,臉上仍然缺少老成和溫婉,見彈幕提及慕逸陽,她沒有心虛回避,只是道:“如果真有那么空閑,先把你家門口的雪掃干凈,別人家的家事,你以為自己了解得很透徹,其實不過皮毛而已。” 就在這時,別墅的門被人咔嚓一聲從外面打開。 宋傾城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是郁庭川回來了。 她還沒來得及關(guān)閉直播平臺,郁庭川詢問的聲音已經(jīng)傳來:“不在房間里休息,一個人坐在樓下做什么?” 男人低醇的嗓音,配著溫厚的腔調(diào),平日里早就聽習(xí)慣,但是現(xiàn)在她在直播,猝不及防的一下,讓她心里生出些許的緊張。 “沒做什么?!彼蝺A城邊說邊去關(guān)直播。 這會兒,彈幕已經(jīng)刷了屏。 【老公回來咯,233333……】 【小jiejie畫風(fēng)突變,好像有些怕老公,不對,好像是害羞?!?/br> 【坐等你豪門夢碎的那天。[微笑]】 …… 【從別人那兒千辛萬苦搶來的老公,還是快點藏好掖好,剛生過孩子,可能你老公剛從小四那里回來。[扣鼻屎]】 【求看土豪的廬山真面目!】 宋傾城沒再去看彈幕。 郁庭川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結(jié)束直播。 “又在玩手機?” 郁庭川往茶幾上掃一眼,問她。 宋傾城沒否認(rèn),猶豫幾秒,還是如實告訴他:“我剛才在直播?!?/br> “在向那些網(wǎng)民解釋?” “沒,我在懟他們。” 宋傾城說著,抬頭看向郁庭川:“可能我又會上熱門。” 郁庭川已經(jīng)在旁邊沙發(fā)坐下,聞言,五官上是饒有興致的神情:“知道這樣會上熱門,還拿話去和他們互嗆?” 宋傾城嗯了一聲,隨后道:“他們怎么說我都可以,但不該那樣說你,更不該牽扯孩子?!?/br> 下午收到恐嚇郵件的事,她沒有隱瞞郁庭川。 看見那個嬰兒玩偶,郁庭川的眼里再無半點溫和,得知宋傾城已經(jīng)報警,他拿手機和張明德打了聲招呼。 用過晚飯,郁庭川就接到一個私人電話。 對方自稱是陳文詰父親陳光。 陳文詰被人打成重傷入院,兩條腿算是殘了,以后就算能走路也是個瘸子,兒子在紐約遭遇這樣的意外,陳光心急如焚,這可是他的獨子,哪怕平時游手好閑,但是他陳家的香火,現(xiàn)在算是廢了。 警方那邊說線索不夠,無法展開進一步的調(diào)查。 陳光活了幾十年,哪里會看不出,這是有人涉、黑砸錢要他兒子的小命! 電話里,陳光問兒子的朋友陳文詰最近都得罪誰了,對方開始支支吾吾,后來被他逼問得沒辦法,實話實說,陳文詰這兩天在網(wǎng)上整一個女孩,沒瞞著他們,還在臉書上發(fā)了帶有侮辱性言論。 陳光問那女孩是誰,陳文詰的朋友如實相告,是南城首富郁林江的兒媳婦,也是原恒遠(yuǎn)總裁郁庭川的現(xiàn)任妻子。 生意場上的,最了解圈內(nèi)人的手段。 雖然兒子挑釁在先,但把一個大好青年的雙腿打斷,郁庭川的手段未免太過陰狠,陳光心有戚戚的同時,也怕郁庭川以后再找兒子麻煩,四下找人打聽這位郁家二公子的聯(lián)系方式,然后就有了這通電話。 電話接通,陳光就在那端道歉。 五十幾歲的人,這會兒不得不低聲下氣,他在上海生意做的不錯,擺在恒遠(yuǎn)集團跟前,那是蚍蜉撼大樹,哪怕郁庭川已經(jīng)不再是恒遠(yuǎn)的老總。 離開餐廳,郁庭川拿著手機緩步走去別墅的門口。 ——幾分鐘后。 郁庭川站在草坪前,聽完陳光的話,開腔說:“陳先生不用和我道歉,據(jù)我所知,陳公子已經(jīng)有29歲,這個年紀(jì)還不懂為人處世,在外得罪人,有個好歹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聞言,陳光不知道怎么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