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節(jié)
如果郁庭川打算去瑞士看付敏母女,不會不考慮joice的存在,再說,郁祁東也在蘇黎世。 這兩年,付敏沒有回過國,似乎真打算在瑞士定居。 至于付敏和郁祁東的感情和婚姻狀況,宋傾城無從得知,想來不盡人意,倘若他們夫妻已經(jīng)不計前嫌,那么現(xiàn)在,一家三口就不會還待在瑞士。 五月份中旬,沈徹從瑞士學習歸來。 他在蘇黎世遇到過郁菁,告訴宋傾城的時候,用一句‘看上去沒那么傻了’來形容20歲的郁菁。 高鐵上,郁庭川溫緩的男嗓拉回她思緒:“去彌補部分缺憾?!?/br> 到底是什么缺憾,郁庭川沒明說。 五個小時后,抵達斯德哥爾摩,正是下午,陽光明媚,一家四口卻沒在這座城市停留,直接前往渡口,剛好趕上去gotland(哥得蘭島)的游輪。 宋傾城看到觀光手冊上關(guān)于gotland的介紹——上帝之城。 也是離上帝最近的地方。 剛登島,宋傾城感覺自己聞到了花香。 gotland最出名的,除了首府visby的玫瑰,就是教堂,數(shù)量近百,因為戰(zhàn)爭動亂或自然災害等事故,能從中世紀保存下來的教堂并不多。 郁庭川預定的,就是一個教堂旁的旅館。 兩個孩子經(jīng)過長途跋涉,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睡著,宋傾城在衛(wèi)生間洗了個臉,再出來,發(fā)現(xiàn)郁庭川已經(jīng)外出,她在房間的桌上,發(fā)現(xiàn)一張非常精致的畫,上面畫著‘ruins/of/st/clemens/church’。 還有一張卡片,寫道:“best/wishes/for/y/future/together。” 這句話翻譯成中文,意思就是——祝福你們共同的未來。 宋傾城拿著卡片,往窗外看了一眼,目之所及,是黃昏漫天藍中帶紅的云朵,她不知道郁庭川去了哪里,想著應該有事,所以暫時沒打電話尋人,只是坐去沙發(fā),拿了毛毯蓋在身上打盹。 與此同時,郁庭川正與一位白發(fā)的瑞典女士坐在某個房間里交談。 大概過去半小時,郁庭川起身告辭。 經(jīng)過旅館前臺,年輕的瑞典小伙喊住他:“mr/yu!” 然后,從柜子里拿出一個行李箱。 深色牛皮的復古行李箱,是郁庭川半個月前從國內(nèi)寄出來的。 接過箱子,郁庭川抬手摑了摑小伙的肩膀,微笑的道完謝,把行李箱帶回樓上的房間。 宋傾城聽到細微的動靜就睜開了眼。 她扭頭,發(fā)現(xiàn)郁庭川已經(jīng)回來,后背的襯衫,因為他半蹲的動作有些緊繃,宋傾城套上拖鞋過去,然后看清楚,擺在郁庭川面前的,是個敞開的行李箱。 行李箱里,裝著一件潔白的婚紗。 宋傾城認出來,正是她當初為結(jié)婚定制的婚紗裙。 這一刻,宋傾城腦海里閃過卡片上那句話,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卻又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如她所想。 “醒了?”郁庭川抬起頭。 他看過來的眼神溫潤,搭配那身閑適的襯衫長褲,莫名讓宋傾城心底情動,她覺得,自己的情緒已經(jīng)受到婚紗的影響。 心里有著疑惑,但她不知道該先問哪一個。 郁庭川說:“在家放了兩年,不知道尺寸還合不合適。” 宋傾城的鼻子泛酸,卻不看他,只在他身邊蹲下,雙手放在自己膝蓋處,手指微微蜷緊,一邊低聲道:“如果不合適,掛在家里也挺好的,反正都是錢?!?/br> 聞言,郁庭川輕輕一笑。 把婚紗放回箱子,他拉過她的右手攥著,男人掌心的溫暖,熨進她心靈深處:“既然是錢,這輩子總該找個機會穿一次?!?/br> “對我來說,沒有婚禮挺好的?!?/br> 宋傾城如實道。 可能是經(jīng)歷的太多,比起表面的繁華風光,她更在意現(xiàn)實的柴米油鹽,在婚姻的問題上,不是每個女人都會要求婚紗照和婚禮,該有的名分有了,其它的,她不會再計較,因為只是過眼云煙而已。 即便如此,心緒仍然會被某些情景觸動。 郁庭川溫聲開腔:“沒有婚禮,也不邀請賓客,只有我們一家人,再請當?shù)氐哪翈焷碇鞒?,不用太復雜?!?/br> 宋傾城問他:“你信耶穌么?” 郁庭川聽懂她的意思,眼底有了笑意:“耶穌提倡愛人如己,不會介意幫人家夫妻做回見證人?!?/br> st。/clemens教堂,沒有房頂,沒有耶穌人像和禱告臺,也沒有一排排整齊的禱告座位,就像一座廢墟,只有幾堵爬滿虎耳草的灰墻,地上鋪滿綠茵茵的草坪,是800年歷史遺留給它的滄桑美。 舉行儀式這天,宋傾城難免有些緊張。 她怕西方妝容不合適自己,所以沒請人幫忙,只借來化妝品自己打點,用粉底液和粉餅化了淡妝,沒用假睫毛,也沒用眼線,只涂了點口紅,描了眉形,然后在旅館老板娘的幫助下,梳了個簡單的發(fā)型。 ------題外話------ 郁太太:結(jié)婚啦~(@^_^@)~ 小郁先生:大家不要急,維持隊形,我馬上去換新郎服! 第033章 婚禮,最美的你(下) 這一年的八月,有華裔游客在哥得蘭島騎著單車游玩,途徑某條鋪滿磚石的小路,恰逢一場即將到來的婚禮。 墻壁上寫著‘hotell(旅館)’字樣的歐式建筑,紅銅色的門打開,先出來的是個瑞典當?shù)氐闹心昱?,她稍稍彎腰,手里提著白色的婚紗裙擺,然后,一位穿著婚紗的年輕女孩驚艷了不少人的目光。 沒有濃重的新娘妝,簡單的歐式公主頭,部分頭發(fā)往后收攏綁辮,其余自然的放下,讓一切看上去極其美好。 有男孩一腳踩著單車踏板,雙手握著單車的車把,沖新娘吹了聲嘹亮的口哨。 新娘回頭,朝他們露出羞澀的笑容。 這群游客里,有個名叫程洋的女大學生來自中國大陸,她只覺得新娘有些眼熟,卻不是她的校友,絞盡腦汁的回想,直到新娘走出幾步遠,她后知后覺的記起來,這是國內(nèi)某位富商娶的第二任妻子! 兩年前,網(wǎng)上鋪天蓋地都是對方的新聞。 又因為后來真相的反轉(zhuǎn),讓她們這種混跡網(wǎng)絡的學生記住對方。 程洋望著接受路上行人祝福的新娘,對方臉上,洋溢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微笑,時而與熱情的路人擁抱。 也有金發(fā)碧眸的男性剛巧經(jīng)過,從手里的花束里抽出一朵紅玫瑰,送給漂亮的新娘,一邊笑著說‘gratulations(恭喜)’。 從旅館到教堂差不多百米遠,海風吹拂過教堂的每個角落,空氣中,有著海水咸咸的味道,宋傾城行至教堂的拱門前,微微忐忑,旅館女店員早已等在那里,見到她,把一束白色捧花遞過來,同時笑著送上祝福:“best/wishes/for/you/two。” 走進教堂,宋傾城看見穿著牧師禮服的白發(fā)女士,對方抱了本圣經(jīng),含笑看著不遠處的她。 郁庭川一身西裝革履,正站在牧師的身側(cè)。 有所感應,他跟著扭頭看過來。 宋傾城捏著捧花,仿佛聽見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教堂側(cè)面,兩個孩子坐在椅子上,挨著頭不知道在玩什么,然后,她的視線里,是朝她伸出手的郁庭川。 湛藍的天際,陽光燦爛。 郁庭川長身立在那,黑色的西裝禮服,襯得他愈發(fā)挺拔,湛黑的眼眸蘊藏著溫暖,嘴角是淡淡的笑容,平和,又讓她感到踏實。 這天下午,宋傾城只記得是旅館老板娘替她罩上頭紗。 等她走到郁庭川的身邊,云寶突然跑過來,抱著她喊mama,小皮鞋踩在婚紗裙擺上,留下兩個臟兮兮的腳印。 看著小搗蛋鬼,又不能把他怎么樣。 最后,是郁庭川把兒子哄走,告訴他爸爸mama現(xiàn)在有點事要辦。 小家伙第一次看到mama穿這么長的裙子,站在邊上,睜大圓碌碌的眼睛,趁著爸爸不注意,重新噠噠跑過去,抱著宋傾城的腿要花花。 沒辦法,宋傾城只好把捧花交給他玩。 結(jié)果,小家伙拿到捧花卻不走。 整個身體都靠在她身上,就像一只耍懶的樹袋熊。 眼看儀式要被耽擱,郁庭川只好讓joice把小兒子牽走,joice知道這是婚禮,拉著弟弟走到椅子旁,看牢他不讓他再去搞破壞。 牧師的禱告,并不像電視上看到的那樣。 不是千篇一律的誓言模板,沒有‘i,xxx,take/xxx/as/my/husband/wife’,禱告中的每一句話,似乎都經(jīng)過精心的準備。 “what/really/matters/in/life/is/love(生活里,真正重要的是愛)。” “we/do/not/know/how/many/thousands/of/blessings/have/been/said/here/and/now/today/it/is/you(我們不知道這里已經(jīng)說過多少祝福,現(xiàn)在輪到了你們)?!?/br> …… “there/are/three/things/that/last/for/ever:faith,hope/and/love(有三件事是永遠存在的:信念、希望和愛)。” 宋傾城靜靜聽著,眼眶一陣溫熱,這樣的一幕,或許只在電影里見過,可是現(xiàn)在,她自己就站在這里,身邊是她愛的男人,跟前是為他們祈禱祝福的牧師。 這一刻,她也在心里默默禱告,希望陪著她愛的人直到生命盡頭…… 牧師:“exge/rings/now(現(xiàn)在交換戒指)?!?/br> 當那枚鉆戒套進無名指,宋傾城彎起手指,再去看郁庭川的左手上,他戴的,還是當年她買的鉑金戒指。 男人的手骨節(jié)分明,也襯得那枚鉑金戒更有魅力。 戴上戒指,郁庭川沒發(fā)表致辭,只是掀起那層薄薄的頭紗,目光溫柔的注視著她,爾后扶著她的削肩,低頭親吻她,蜻蜓點水的一吻,卻飽含繾綣之意,宋傾城不禁閉上眼,回摟著他輕輕的回應。 一時間,天地之地,仿佛只剩下彼此。 再次睜眼,她的眼底有淚光。 郁庭川深情的看著她:“感謝命運,在我還沒老去的時候,把你送到我的身邊?!?/br> “……”宋傾城抿唇微笑,眼淚先掉下來。 她覺得自己這樣很矯情,卻忍不住,將近三年的婚姻,稍縱即逝,認真去回首,沒有蕩氣回腸的激情,每天都過得平淡無奇。 就是這樣的平淡,讓她心生眾多感觸。 ------題外話------ 推薦一首北歐風格的歌曲《liekkas》,很好聽,歌詞也很美—— 璀璨星空下 我在尋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