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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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夫人攥緊手中的紅包,眼里閃過一絲輕視與不屑,目光落在盧氏身后的許素兒身上,雙眼輕瞇,笑道:“這位便是你家的素丫頭吧?” “是啊。”盧氏把許素兒拽到跟前,“我家這丫頭自小便怕生的很,我想著姑娘家生性如此也好,結(jié)果長大了還是著模樣,不過辦事穩(wěn)妥,從不會讓我cao心。如今看她年紀(jì)大了,這樣下去不妥,便拉著她陪我一同出來走走。” 張老夫人收回目光,贊道:“是個不錯的姑娘。” 許素兒低垂著頭,盧氏打的竟然是這個主意,特意把她帶來讓張老夫人相看的。 這位張老夫人,可是讓她前世吃了好些苦頭,動輒打罵,心情一不好就把她轟出去,連著幾天不讓回,幾次她趁機(jī)跑了最后都被抓了回來,又是一頓毒打。 “現(xiàn)在離開席還有一會兒,你就陪我這老媽子在這說說話吧?!睆埨戏蛉藢χR氏說道,又沖許素兒笑了笑,“我家后院花園里有個小池塘,如今荷花正開的不錯,已有許多與你年歲相仿的姑娘都在那耍著呢,我讓人帶你去那吧,你阿娘就先借給我這個老太婆一下吧?!?/br> 這是要把她支開商量著事呢。 許素兒乖巧地點(diǎn)點(diǎn)頭,福了福身,跟著丫鬟去了后院花園。 一進(jìn)后院,丫鬟便被叫走了,臨走前指了指花園的方向。 許素兒對于這地方可謂是閉眼也不會走錯,這些地她都不知道掃了多少回,舊地重游,記憶如洪水般來勢洶洶。 許素兒沒有心思看花,站在前院與后院相交的一條過道上,搬了一塊石頭放在石子路中央,然后側(cè)身躲在一旁長廊處,靜靜等待著。 沒過多久,沉悶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呼痛聲飄蕩在空中。 而聲音的主人正是張家二少爺張合,那個與廢物沒二樣的人。 對于張合這張臉許素兒印象不是很深刻,雖說是她前世名義上的丈夫,可在她被嫁進(jìn)來沖喜的第二天早上就一命嗚呼了,自此以后她就被張老夫人給記恨上,怪她克死了張合。 許素兒前世聽張老夫人動不動就提起張合,說他喜歡在這條路上散步,張合眼睛不太好,看東西看得不是很清楚,是以她才把那石頭放在路上。 張合趴在地上,喊了半天也沒人來扶他,手掌被磨破,隱有鮮血滲出。 許素兒偏頭看向前方拱門處有一方淡黃色衣角露了出來,嘴角微揚(yáng),果真來了。 許素兒彎腰蹲下,借著半高的墻壁遮住自己的身子,掐著嗓子低聲喊道:“哎呀,二少爺摔跤了!手上都流血了?!?/br>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遠(yuǎn)去,許素兒松開手,轉(zhuǎn)過身,目光再次落在前方的張合身上。 張合聲音漸漸弱了去,正想著自己爬起來,就見一抹淡黃色的衣角映入眼簾,一陣溫柔的嗓音自頭頂傳來:“怎么這不小心?” 張合循聲望去,隱隱約約看見一張模樣姣好的臉,結(jié)結(jié)巴巴道:“不是,我,有石頭?!?/br> 那人沒有多說話,吃力地扶著張合,奈何腳下一個沒踩穩(wěn),這回兩人連著栽倒在地,張合再次重重地摔在地上,這次身上還壓了個人。 張合悶哼一聲,胸口劇烈疼痛,表情逐漸扭曲。 許素兒見狀立馬跑開,一副慌慌張張的模樣,一路上撞到了許多丫鬟婆子。 盧氏與張老夫人談妥了,二人已經(jīng)商量好半月后便把許素兒送來,已經(jīng)拿到了二兩定金,心情很是高興,手里抓了把瓜子正坐在凳子上優(yōu)哉游哉地磕起來。 手里的瓜子沒了正打算重新抓一把,手腕卻陡然被人抓住。 盧氏本能的想甩開那只手,卻怎么也甩不開,不悅地抬起頭看著許素兒:“你竟然敢拽我?松開!” 許素兒喘著氣,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目光閃爍,支支吾吾:“阿娘,后院……” “后院干嘛?”盧氏狠狠地瞪著她。 “有人……”許素兒輕咬下唇,很是糾結(jié)。 “有話快說!”盧氏沒有耐心再聽許素兒說話,伸手推了她一把。 許素兒往后退了幾步,猶豫了一陣,方才低聲道:“我看見有兩個人抱在一起了。” “什么?!”盧氏聲音突然放大,眸里閃爍著興奮,青天白日里還有這么大膽之人,閑來無事正好可以去看看究竟是哪家這么不要臉,“帶我去看看。” 許素兒沉默片刻,點(diǎn)點(diǎn)頭。 方才離著盧氏不遠(yuǎn)的幾個老婦人都聽見了,眼里閃爍著八卦的光芒,她們平日里就喜歡談?wù)剸|家長西家短的,現(xiàn)在又有一個新的事發(fā)生了,怎么能錯過? 張合有些昏昏沉沉的,推了推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姑娘,你先起來吧?!?/br> 話音剛落,就聽見前方傳來一陣嘲諷的聲音:“真是不知廉恥,就算是再按捺不住也得尋個偏僻的地方吧?” 身上的人如夢初醒,這才回過神,急急忙忙站起身,然后把張合扶起來,二人手足無措地看著路口站著的一群人。 “姚寧兒?”有人認(rèn)出了女子,“喲呵,這不是張家的那位管家之女么?看不出來啊,這么奔放,跟主人摟摟抱抱的?!?/br> “咦?這位就是張家的二少爺么?” “是啊,看起來羸弱,想不到身子骨還硬朗嘛,大白天的都敢在院子里這樣?!?/br> …… 姚寧兒連忙搖頭:“不是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盧氏反應(yīng)過來這位男子便是張合之后嘴角的笑容立馬消失,想著張老夫人剛答應(yīng)的事,這事可不能就這么泡湯了。這么一想,看向姚寧兒的目光里帶著nongnong的敵意:“一個下人竟然想勾引主人?真是癡心妄想!” “不是的!”張合出聲道,把姚寧兒護(hù)在身后,“我跟她沒有什么?!?/br> 張合這舉動卻已經(jīng)是完全坐實(shí)了自己與姚寧兒不清不楚的事實(shí)。 許素兒遠(yuǎn)遠(yuǎn)站在人群后面,冷眼看著滿臉無措,眸子里卻因張合的話閃爍著無限情意與羞澀。 姚寧兒自小便愛慕張合,時常跟在他身邊。當(dāng)然,這些也是前世的姚寧兒告訴她的。 “真是賤女人!”不能說張合,盧氏便把矛頭指向姚寧兒,張老夫人想給自家兒子沖喜,可誰家的好姑娘愿意嫁給一個病秧子,什么時候死都不好說,好不容易這事落到自己頭上,有個許素兒能換點(diǎn)錢??粗巸哼@模樣,分明是對張合有意思,而張合姚寧兒的維護(hù)也是清清楚楚的,若是最后這二人最后在一起了,那自己的銀子不就沒了? 思及此,盧氏走上前一個耳光甩在姚寧兒臉上。 清脆的聲音讓大伙皆是愣住了,皆是不解地看向盧氏,好端端的看熱鬧打人做什么?還是在主人的地盤上打主人的奴才。 “你干什么!”姚寧兒雖是仆人出身,因著父親的權(quán)勢也沒做什么重活,府中人對她也是客客氣氣的,頭一回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被打,又氣又惱,“你個老虔婆!” 聽著姚寧兒這么罵自己,盧氏再次舉起手往姚寧兒臉上打去,奈何最后卻落在了張合的胳膊上。 不知何時張合拉開了姚寧兒,直直盯著盧氏。 盧氏愣住了,訕訕地收回手,正準(zhǔn)備開口卻見張合兩眼一翻,直接倒了過去。 “二少爺!”姚寧兒抱住張合胳膊焦急地喊道,“快來人!二少爺暈倒了!” 許素兒攥緊的手慢慢松開,余光瞥見正往這邊趕來的張老夫人,眼角不由得暈開一絲笑意。 “我的兒!”張老夫人急匆匆撥開人群,看著家丁把昏迷不醒的張合給抬走了,連忙差人去請大夫。 張老夫人神色凜然地盯著盧氏,面無表情道:“你打我兒作甚?” “我。”盧氏一時不知該怎么解釋,“不是的?!?/br> “夠了!”張老夫人打斷了盧氏的話,“若我兒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別想好過!” 張老夫人丟下這句話便帶人離開了,徒留盧氏在原地咬牙切齒。 第6章 贈傘 因著方才的不愉快,盧氏害怕自己那沒到手的三兩銀子會飛走,回過神來連忙追上張老夫人的腳步一齊進(jìn)了張合的屋子。 盧氏甫一進(jìn)屋就被張老夫人給趕了出來。 盧氏面上過不去,一臉忿忿,瞪著站在樹下的許素兒,怒道:“跟個呆子一樣,死站那里做什么,回去!” 有了張合這事,酒席估計(jì)還得拖上一些時間,盧氏沒有硬氣到就這么直接走了,好歹是給了禮錢的,于是搬起桌上早就擺好尚未開封的一壇酒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離去。 “一個短命鬼還左心肝右祖宗的,我呸!保不準(zhǔn)明日就翹辮子了。”盧氏一邊走一邊咒罵,把堵在胸頭的怒氣悉數(shù)罵了出來,“死老太婆,你再能耐你能給你兒子討上媳婦么?不還得靠我?” 盧氏說起來沒有遮攔,早就忘了許素兒還在身后。 許素兒低著頭跟在后頭,與盧氏保持著三步之遙,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事情發(fā)展到如今,張家的目標(biāo)估計(jì)得換了。 姚寧兒傾慕張合許久,再加上她心比天高,素來愛財(cái),張合正好符合她的要求,加之今日大庭廣眾與張合抱在一起,對于女子的清譽(yù)有損。那幾個瞧見的老媽子是有名的長舌婦,若是張家不擺平此事,以后怕是不知道要被大伙說成什么樣了。 姚寧兒是管家之女,張老夫人知曉張合身子,不是沒有動過把姚寧兒收入的心思,可是念及管家多年殫精竭慮,不語欲涼了老人的心,便放棄了這個念頭,所以才托人找上了盧氏。 今日之事若能順?biāo)浦郏且脖闶菢恫诲e的好事了。 張老夫人心思重得很,人也精明,不會放著好好的知根知底的人不要而去舍近求遠(yuǎn)要她許素兒。 這樣一來,盧氏想把她賣進(jìn)張家這一事便只能告吹了。 盧氏卻不自知,依舊罵罵咧咧的。 到了村口,老李的牛車早就候在那里,一腳蹬在牛背上,一腳自然垂著,嘴里咬著一根不知名的雜草,悠閑地哼著曲兒。見著盧氏后,立馬收起腳,嘿嘿一笑:“你娘倆真的不吃酒啦?錢不能白白給了呀!” 盧氏把懷里的酒壇塞到老李手上:“哪里還吃得下!這個算是給你的車錢,省得你家老婆子凈說我貪便宜。” 老李把酒壇放在一邊,笑道:“哪里話,載你多少次也不收錢,鄰里鄰居的?!?/br> 盧氏佯做嗔怒道:“去對你家老婆子說去!”說完便坐上牛車。 許素兒依舊坐在來時坐的那個位置,牛車剛起步便停下了,只聽一道嗓音吼道:“你個作死的,誰讓你帶這個寡婦的!” 盧氏一聽,剛消下去沒多久的火又冒了起來,撩起袖子指著楊氏罵道:“你個丑八怪再說一句寡婦試試?” 楊氏確實(shí)長得丑陋,皮膚黝黑,人又壯,臉上還有一顆黃豆大小的黑痣,比之徐娘半老的盧氏來說,丑上不止一星半點(diǎn)。 “怎么?寡婦還不準(zhǔn)人說了?”楊氏嘲諷道,然后指著老李,“早跟你說話離寡婦遠(yuǎn)點(diǎn),人家死了那人多年,萬一對你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你怎么辦?這就跟狗屎黏一樣,甩都甩不掉的?!?/br> 盧氏被踩了痛腳一般,跳下牛車要跟楊氏干架:“你個丑八怪吃了多少斤屎?” 楊氏也撩起袖子迎上前:“老娘看你這個寡婦沖我家男人搔首弄姿的就惡心!” 老李擋在二人中間,勸道:“別吵了別吵了,人家給了錢的,我這只是拿錢辦事而已,哪有那么多事?這里還有個姑娘家呢,說話注意點(diǎn)!” 三人的目光齊齊落在縮在牛車上的許素兒。 “阿娘,李嬸?!痹S素兒小心翼翼地開口喊道。 盧氏冷哼一聲,沒有再搭理?xiàng)钍?,跳上牛車?/br> 楊氏也不愿當(dāng)著個小輩失了面子,對著老李問道:“你說她給了錢,給了多少錢?” 老李抱起一旁的酒壇拍了拍:“這酒,值個十錢?!?/br> 楊氏立馬來下臉:“不行!才十錢,你這一來一回的折騰,牛也受不了。” “我說你個丑八怪什么意思!”盧氏不耐煩地問道。 楊氏沒有搭理她,指著老李說道:“要么多加錢,要么只能帶一個?!?/br> “都是鄰居,這樣不好?!崩侠畎櫭嫉?,“都是搭把手的事?!?/br> “這個不必?!北R氏打斷了老李的話,抬腳把許素兒踹下牛車,力氣大了些,直接把許素兒踹到了田埂下,“反正也就隔著十來里路,她可以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