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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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憤地掀開了被子:“睡覺都不讓我安生?” 他晃了晃手指上的鑰匙,眼里有幾分得意:“看到?jīng)]有?我有鑰匙。你不給我開門有什么用?我有鑰匙啊?!?/br> 他很開心的樣子,彎下腰,修長的手臂撐在她的頰畔,軟綿的枕頭往下陷了陷。 有那么一會兒,她感覺自己也跟著往下陷了陷,即將陷入無底的深淵。 容嘉竟然不自覺的有些戰(zhàn)栗。 他看著她看了會兒,忽然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好了,不鬧了,快睡吧。”低頭在她額頭吻了一下。 她卻狠狠瞪了他一眼。 翌日休息,容嘉去了孤兒院看孩子。可沒想到,這人陰魂不散,居然先她一步出現(xiàn)在那。 容嘉看著他彎腰給孩子們剝橘子吃,笑容溫雅,耐心十足,有那么一會兒,感覺不認(rèn)識這個人。 “你來了?”許柏庭看到她,走過來,把手里剩下的半瓣橘子掰給她。 容嘉有心跟他抬杠,不領(lǐng)情:“吃剩的才給我?” 許柏庭:“你不說孩子們是你的命根子嗎?平日嘴上說得好聽,現(xiàn)在讓你吃他們吃剩的橘子都不愿意?” 容嘉:“……”論強詞奪理,實在是比不上比不上啊。 許柏庭啞然失笑。 陪玩孩子們,午后,兩人在休息室靠窗的位置看書。 許柏庭泡了兩杯咖啡,放到里面的桌上,回頭招呼她:“別坐那里,太陽正對眼睛,曬多了對視力不好?!?/br> 容嘉回頭看他一眼,道:“有什么不好的?我就要坐這兒?!?/br> 許柏庭笑笑,不以為意,過了會兒,卻過來把她扶起來,強行帶到了里面。 “哎哎哎,你……你怎么這樣——” 他從果盤里拿了顆草莓,塞住了她的嘴。 容嘉:“……” 許柏庭笑著看著她:“我們之間,難道要一直這樣吵架?” 容嘉看著他半晌,不知道該怎么回。 “過去的是過去的事情,上一輩的事情,我也不清楚,這難道是我的過錯?我們之間,沒必要弄成這樣,反倒讓別人看了笑話吧?” 容嘉心里也明白。 確實,謝涵這會兒沒準(zhǔn)正偷著樂呢。 可是,可是…… “我總是忍不住多想,我覺得你……” “你覺得我是個一個變態(tài)?”許柏庭替她開了口。 容嘉愣住,一時之間沒反駁,也沒接話。她這一低頭的遲疑,立刻把兩人的關(guān)系弄到不可轉(zhuǎn)圜的地步。 許柏庭看著她,慢慢松了手。 有那么一會兒,容嘉覺得好似要失去最重要的東西。 她抬起頭,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 正月里下了一場大雪。 許柏庭沒有回來,而是去了外地工作。 容嘉托著腮坐在窗前,心里也跟外面的湖水一樣,結(jié)了冰,冰冷又沉淀。 人總是會失去什么的時候才會后悔。 她深以為然。 想了又想,定了h市的機票。 約莫下午4點,她抵達了hs在這邊的礦產(chǎn)開發(fā)基地。外面冰天雪地的,工廠里還是熱火朝天,容嘉匆匆轉(zhuǎn)了一圈,又回了酒店。 快6點了,她又出了門,這次直奔hs在這邊的礦產(chǎn)展覽會。 這次的展覽會要持續(xù)很多天,hs的高層都下榻在四季酒店。到了酒店門口,容嘉就下了車。 雪下得特別大,她拱著手吹了吹。 誰知,這一眼望去人就愣住了。 男人西裝筆挺,從車?yán)锵聛?,轉(zhuǎn)身虛扶了一下,示意身后人下來。 容嘉瞇了瞇眼睛才看清,那個大冷天還穿著酒紅色低胸禮服裙從車?yán)锢^而下來的女人是秦曼菲。 有那么會兒,她站著沒動。然后,許柏庭回了一下頭,也看到了容嘉。 容嘉覺得,這會兒她要是掉頭就走的話,肯定非常沒有面子。于是,她走了過去??旖咏臅r候,聽到他身邊一個擁蠆狗腿子的話:“許總,您太太真是美啊,氣質(zhì)與顏值俱佳……” 許柏庭說:“王總,這是秦曼菲秦小姐,不是我太太?!?/br> 王總頓時愣住,尷尬極了。 也不知道打哪兒埋伏著的記者,對著幾人一頓猛拍。許柏庭動都沒動,只冷眼旁觀。 罕見的是,一旁的魏洵也沒有動。 于是,當(dāng)晚這事兒就上了財經(jīng)八卦和各大新聞。 # hs總裁夫人是容家大小姐 # # 二女爭夫,許夫人不受許總待見 # # 秦家破產(chǎn)后,賣女求榮 # …… “cao,什么狗屁玩意兒?哪個垃圾記者在那邊瞎寫呢?”周琦在辦公室看得火冒三丈,回頭問她,“你跟許柏庭到底是幾個意思???” “沒幾個意思啊,就那樣啊?!比菁蔚皖^涂指甲油,“愛咋咋滴?!?/br> “我覺得沒那么簡單,許總不是搞外遇的人啊。就算你們真吵架了,真有什么……而且,他的品位哪有那么次,搞謝涵搞剩下的破鞋?!” 容嘉不想聽她說什么了,拿出手機,看著上面的名字,抬手就給改了備注—— 改成“許柏庭”。 轉(zhuǎn)頭就工作去了,懶得搭理他。 但是,關(guān)于秦曼菲和許柏庭的八卦被炒得如火如荼。 【容家和許家果然是塑料關(guān)系吧?!?/br> 【恐怕兩家不和很久了,不然怎么容總都不管管?】 【這也太難看了,姓秦的小三都登堂入室了?!?/br> 【還以為許柏庭有多清高呢?原來跟那些下三濫的男人都一個樣,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br> ……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兩人有什么關(guān)系的時候,許柏庭的名聲不怎么好的時候,許嵐山站出來,在新聞上發(fā)聲,說許柏庭是她跟一個殺人犯在國外生的,她含辛茹苦地把他養(yǎng)大,他卻不知好歹,不學(xué)好,小時候就跟一幫小混混混在一起,長大后,回了許家得了勢就不認(rèn)她這個親娘,還把她掃地出門,云云云云。 一石激起千層浪。 一瞬間,眾說紛紜,連帶著hs的股價都跌了不少。股價起落,是常有之事,也屬于正?,F(xiàn)象,但是在這種風(fēng)口浪尖時,自然會被有心人用來大做文章。 連hs內(nèi)部高層都驚動了,召開了無數(shù)次董事會,以謝涵為首的一幫人都反對許柏庭。 謝涵更是給她打來電話,明里暗里,用投資威脅,又用利益蠱惑,讓她和許柏庭離婚。 話說得無比冠冕堂皇。 容嘉都不知道說什么好,輕笑:“離婚?然后呢,謝總?給您當(dāng)情婦嗎?哦,這樣說也許不大好聽,那我換個說辭——‘女朋友’,畢竟,您還沒結(jié)婚是吧?” “我謝謝您了,謝總。不過,您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br> “謝謝您,我現(xiàn)在被豬油蒙住的心算是清醒了。” …… 接下來那些,容嘉沒有過多關(guān)注,只是最近一直心神不寧。 她請了幾天的假,跟外界斷了聯(lián)系。這幾天,一直呆在家里,直到半個多月后,周琦找她一塊兒出去。 工作日,街上行人寥寥,不大熱鬧的樣子。 “你等我一下,我去買兩個冰淇淋?!敝茜呐募绨?,讓她在花壇邊坐下。 容嘉點點頭,百無聊賴地朝四周望去。 人來人往的步行街上,歡聲笑語不斷。就算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光看他們臉上的笑容就清楚了。 此情此景,倒更是襯托得她內(nèi)心凄涼。 不過,有人比她更加慘淡。她的目光停在不遠(yuǎn)處的路燈下,天色不知何時暗了下來,把他的影子長長地投射在了黑漆漆的路緣石上。 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覺得他站在那兒格外安靜,瞧著比以前還要清瘦些。 大冷的天,居然只穿了一件毛衣和一件派克大衣。 這個人怎么這樣? 猶豫中,她還是站起來,快步跑到他身邊,伸手拍拍他的胳膊:“許柏庭,你怎么在這兒???” 他回過頭來,目光落在她臉上。 她笑嘻嘻的,似乎極力想要把溫暖傳遞給他的樣子,但是,在他冷靜淡漠的注視下,笑容漸漸難以為繼,反倒有些傻缺的感覺了。 她捧了捧臉,垂下頭,心里想,她戴著這么厚厚的手套,十根手指還那么冷,他呢?手套都不戴,分明凍得都發(fā)紅發(fā)僵了。 可他臉上還是一點表情都沒有。就像網(wǎng)上、新聞里、董事會上,那些人對他橫加指責(zé)、攻訐、為難,添油加醋的責(zé)難,他也不辯解一句。 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酸得說不上話。 老半晌,她伸出手去。 有雪花落在她的掌心里,清晰的形狀,但很快就消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