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第123章 白眼狼 譚家父女被攆出了門外后,月橋這才有心思關(guān)注起了月余糧,她小心翼翼的打量,見月老大面兒上面無表情的,訕訕的笑道:“大,大哥,我這樣做你不反對吧?” 月余糧點出事實:“你都把人趕出去了,還問我做何?” 可不得不說,小橋這法子的確大快人心。 “這,這我不是太氣了嗎?”打從知道譚家父女登門后,她那口火氣就沒降下去過,早就恨不得把他們叉出去,免得又把他們好生生的生活給打亂,尤其…… 她不由自主的詢問起來:“大哥,你覺得譚晶晶如何?” 月余糧沒弄懂她暗藏的意思,只蹙著眉問著:“什么如何,我沒事去關(guān)注她做何?” 她正要在直白一點,就聽寧衡在一旁撐著下顎說道:“這姑娘其實模樣還不錯?!?/br> 譚晶晶是那種長相非常甜美的人,身段也偏成熟,一管嬌嬌憨憨的聲音非常滿足男子的心里,若是放在以前,對譚晶晶這種女子寧衡還是很感興趣的,只是后來他見多了女子,且不提如今蘇河之上各種類型的女子,就是他已有了月橋,對旁的女子也沒了興致。 譚晶晶也只是在鄉(xiāng)下地方比較突出罷了。 到這時月余糧才弄明白月橋的意思,簡直是哭笑不得的:“你莫非以為我對她還有意思不成?都這些年不見了,早就是過去的事了。” 只是他覺得到底是認識一場,把人勸出去,打消別人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也就罷了。 他莫非看著還是一心等著人回頭的那種? 月橋這才放了心,有心思詢問起寧衡:“你覺得譚晶晶美嗎?” 她的目光平淡無波,仿佛不過是隨口一問,但寧衡是誰,打小就在女人圈子里混,聞言忙澄清著:“與你相比依然是相隔了千山萬水,再說,心底狠毒的女子也美不到哪兒去,我不過以那些普通男子的眼光來說的罷了,你可別誤會,我對這樣的女子絲毫沒有興趣?!?/br> 誰料月橋點點頭,又平平淡淡的問了句:“那你對何樣的姑娘有興趣?” 寧衡被她這連環(huán)的話給問懵了一下,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摸了摸鼻頭,也不管有沒有外人在,張口就來:“我對姑娘沒興趣,除了你之外?!?/br> 問到這里,按理來說月橋怎么都應(yīng)該害害羞才對,但她只點了點頭,恍然大悟:“對姑娘沒興趣,想來對男子就有興趣了?” 說完也不等人反應(yīng)過來,擰著裙擺就走了。 寧衡眼睜睜看著她走出門外,“哎哎”了兩聲兒,一頭霧水的看著有幾分尷尬的月家大舅子,嘟囔道:“我怎的說啥錯啥?” 他又不是斷袖,怎么可能喜歡男子。 月余糧沒說話,見他抓頭撓腮的也懶得告訴他。他們家小橋這信口胡謅的模樣正是心下不好意思了而已。 月橋出門后,遇著正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來的余氏,見到她,口氣依然很沖:“人呢,還在家里嗎?” “被我攆走了。”月橋知道她說的是誰,道:“不過這父女兩個臉皮以前就厚,如今過了這些年肯定更厚了,指不定下回又找上門來了。” “她敢!” 余氏頓時怒了,連連罵了出來:“你爹還瞞著我,若不是我見他語氣不對勁就被他給混過去了,不就是往前救過他一命嗎,又吃又喝又拿的,還陪了你哥的名聲,早就還回去了,還有臉來!” 月當家能輕易饒過,她可是一直記得的,本來往前的事兒她也只當還人情還回去,誰料人把他一屋當傻子似的,再敢上門來,別怪她抄家伙揍人! 想起那對父女的胡攪蠻纏,余氏跟月橋商議起來:“不如把你哥的事兒給定下來?”她就怕那些人未能如愿反倒是到處編排,最后把她好不容易看好的兒媳婦給弄沒了,她上哪兒重新找個? 月橋搖頭:“不急,何大姑娘那頭我讓人瞧瞧,只要沒甚壞心眼倒是個不錯的人選,至于旁的,就當是考驗了,若是輕而易舉就信了旁人的不敢跟咱們家有接觸,這樣的人提早離去倒是成全了咱們?!?/br> 余氏細細一想,覺得她說得在理,點了點頭:“那就如此?!?/br> 這頭,譚家父女被攆了出去,跟喪家之犬似的,四周到處都是探頭探腦出來看熱鬧的鄰里,讓他父女二人更是沒了顏面,不由大為火光起來,譚大志氣不過,等月家大門嘭的關(guān)了后,在門外憋紅了臉半晌,才嘶吼了出聲兒:“一家子狼心狗肺的東西,連救命恩人都能攆,簡直是目中無人、恩將仇報!” 門里哐當一下,嚇得譚家父女一跳,又想起月橋的話,只得攙扶著夾著尾巴逃了,末了還離得老遠的憤憤然的梗著脖子呸了聲兒:“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咱們走著瞧!” 放完了狠話,父女兩一路上都氣不過,連連咒罵起了月家人,走進了一條巷子后,有人在后頭叫住了他們。 “哎前頭的,你們且等等。”這是一個婦人的聲音,譚大志父女兩個臉色正難看得緊呢,聞言轉(zhuǎn)身就不耐煩起來:“叫我們何事!” 認識嗎就亂喊人! 用粗布麻條挽著頭的婦人不過中年模樣,也沒在意譚大志火沖的口氣,笑著走上前:“其實也沒多大事兒,就是知道些方才那戶人家的一些事罷了?!?/br> 一說起月家,譚大志心里就一陣不痛快。也不想想,若不是他當年在山里把月當家的給背回來,他早就瘸腿了,哪里有如今這樣的好日子? 老大在金陵開了豬rou攤不說,老二還考上了舉人頭名,如今在明昭書院讀書,妥妥的往后是個官家人。這些,若是沒有他當年那一背,算個屁啊! 真真的一群白眼狼。 “爺莫非不知道,還需要你來多此一舉?”他沒好氣的呵斥婦人,正要拉著譚晶晶走,攔著他們的婦人又趕忙說道:“這位爺是定然知道的,不過你也知道那家人,如今背后又寧家人護著,旁人想找麻煩那可得悠著點。” 她捂著嘴直笑,笑里頗有些不懷好意,像是嘲笑這對父女自不量力、癩蛤蟆想吃天鵝rou一般,一下讓譚大志憋紅了臉,連譚晶晶也是氣得胸脯一鼓一鼓的,但譚大志好歹抓到點線頭,心里頓時嘀咕起來,蹙著眉問著:“那寧家又是何家?” 這回倒換成那婦人驚呼起來了:“你們連寧家都不知?” 譚晶晶羞紅了臉:“我們才到金陵府,怎會清楚?” 婦人了然,神態(tài)頓時高傲了起來,挺著胸膛:“那寧家不知道,咱們都朝的皇貴妃總知道吧?”見譚大志兩個點頭,她又道:“皇貴妃母家就是這寧家,人月家那丫頭可是嫁到寧家的,這你們別說不知?!?/br> 譚大志父女還真不知道,月橋自小定親他們是知道的,知道她嫁人也正常得很,只以為早就嫁過去了,如今聽得這一出,譚大志一下就回過了味:“不對啊,那臭丫頭說的人家我知道,就是他們一個村的,也姓月來著?!?/br> 怪不得,怪不得那臭丫頭如此囂張跋扈,都嫁人還敢插手娘家的事兒。 “可也是中了舉人?”他剛說完,那婦人頓時激動了起來,一把拉著了他的衣袖,追問起來:“也是今年才中的,是不是?” “哎你激動做什么!”譚大志一把扯過衣袖,腦袋很快的轉(zhuǎn)了轉(zhuǎn),不耐煩的說道:“你問我啊,我憑什么告訴你?” 婦人一下怔住了。 見此,譚大志才把自己的打算說出來:“你先告訴我那寧家的事兒,說完了我就告訴你別的。” 婦人當下不敢隱瞞,快速的說了起來:“那寧家是國公府邸,百年世家,如今府中大房還出了個皇貴妃,那月家的丫頭嫁的就是大房的嫡長子,她是被搶過去的,這事兒鬧得整個金陵府都知道的,你隨便打聽打聽就清楚了?!?/br> 說完她巴巴的望著譚大志。 譚大志敷衍的點點頭:“就是他?!?/br> 腦子里一個勁的想著婦人說的話,帶著同樣臉色難看的譚晶晶一下就溜了。 不提婦人大受打擊的模樣,就是譚大志父女這回回去,也不敢輕舉妄動了,悄悄在外頭打聽起了月家的動靜,神神秘秘的不知在打著什么主意。 不過在幾日后,事情便有了分曉。 先是在城西這一塊兒,傳言說那月家虧得還出了個讀書人,真是連讀書人的臉都丟盡了,不知道知恩圖報,反把救命恩人給攆出了門,還口出惡言倒打一耙等等,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好些人都信以為真。 月家人最開始也沒當一回事,畢竟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能散播這種謠言的除了譚家人再無別的可能,不料這傳言就跟長了腳似的,一下就從城西飛了出去,弄得滿城風(fēng)雨起來。 寧大夫人安氏被不少往來的婦人們問詢過,狠狠的發(fā)了頓脾氣,有心想找月橋來問,但一想著那張巧舌如簧的利嘴,心里沒由來的一梗,又聽懷玉勸了幾句,說如今不過傳聞就把人叫過來,沒由得會讓少夫人覺得她是個不辨是非的,倒不如先去打聽打聽再說。 安氏沉吟了半晌,點頭應(yīng)了下來,只讓她再去催催蘭、鳶兩位姨娘,給小侯爺選幾個婢女的事兒如何了。寧衡去西賀的事兒,只待府中兩位姑娘大婚后不久,選了人,還得教給嬤嬤們教導(dǎo),時日已經(jīng)不多了。 懷玉步履匆匆的走了后,安氏端坐于踏上,口中還還不斷的念叨著:家門不幸?。∨c此同時,月橋同綠芽也說起了此事。 “姑娘,廚房的小丫頭們說外頭傳得有鼻子有眼的,都說月家不仁呢?!本G芽把丫頭們在外頭聽到的一五一十的與她講道:“姑娘還是快些拿個主意吧?!?/br> 月橋眉都沒挑一下,只問著:“前幾日我讓你去探聽那何大姑娘的事可有消息了?!?/br> “有了有了?!本G芽回道:“奴婢譴了兩個小子過去,一人不著痕跡的跟鄰里們打聽,外人也只當是何大姑娘年歲到了,如今被人瞧中,在暗中打聽呢?!逼鋵嵾@也算不得什么事兒,誰家屋里有閨女兒子的都是這般,倒是把何家的事說得仔仔細細的。 “另一個小子跟了何大姑娘幾日,見她每日卯時起床準備發(fā)面,在何大父子兩出門后跟何大嫂一起在外頭巷子里擺攤,晌午之前去買菜,據(jù)攤子上賣菜的嬸兒們說何大姑娘是她們的常客了,為人處世都不錯,也不是個喜歡斤斤計較的人?!?/br> 月橋點點頭:“如此說來倒是個不錯的姑娘?!?/br> 綠芽也跟著說道:“奴婢也覺得何大姑娘不錯?!?/br> 至于外頭的傳言,主仆兩個都忘了一般。其后幾日,借著這股子傳言,譚家父女還打著主意讓人通知了月家,說只要月家人上門登門道歉就既往不咎,兩家人還跟以往一樣相互幫襯著,這也是雙贏的局面不是? 他們以為月家出了個讀書人,女兒又嫁到了高門大戶,最是忌諱這些虛虛實實的傳聞,且不說,那救命之恩本就是實打?qū)嵉?,就是等傳聞傳得更厲害了,也得影響到他們不是?/br> 只要月家人來,這一切都好說不是? 到時候他們就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出面去制止那些傳聞,若是月家跟他們成了一家,別說只是幾句話,就是再編排些好的那也是信手捏來的。 未料,余氏直接把人給攆了出去,一點情面沒留下,那上門的人不敢找月家人的麻煩,只鬧得譚家父女不得安生,還是在譚父手里頭摳了好幾個銀子才罷了休。 這一下,譚家父女頓時把月家人給恨上了。 第124章 我清白的 在旁人都忙著看熱鬧的時候,月家悄悄跟淮王府那頭定下了日子,淮王妃和余氏兩個約在了皇家寺廟,請了大師相看,最終定在了兩個半月后的一日,還批言說二人天作之合,樂得王妃和余氏二人都合不攏嘴。 到了過禮那日,月家把在莊家村的余春請了來,請她帶著禮走了一遭,也是這時候,一抬抬的聘禮出了門,一路抬進了淮王府里頭,旁人才知道原來月家又“傍”上了淮王府。 朱雀大街上的淮王府不僅氣派,其府邸那也是尊貴無比,作為坤帝的同胞兄弟,淮王不僅被封了魚米富庶的江南府做封地,更是得以隨時住在這天子腳下,其恩寵遠勝旁人。便是沒有這些,這淮王府也是皇親宗室,正兒八經(jīng)的皇族血脈,打出生起,就凌駕于諸人之上。 月家,到底是踩了什么狗屎運?。?/br> 旁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很快就把先前的謠言給擠了下去,滿城都是月家和淮王府這突如其來的婚事。 寧衡也隨著聘禮過去了,他對淮王府熟,在外院跟淮王等幾個宗室們插科打諢的說了一通,聊得熱絡(luò),午時一桌人更是推杯換盞,你來我往,談到興致起來更是不拘禮數(shù),稱兄道弟起來,這喜氣盈盈的,一路蔓延到了后院里頭,這月陳兩家過禮也跟旁人不同,別家是狠狠的夸贊著自家,這兩家的女眷紛紛說起了自家小子女兒的不足,最后也是其樂融融之態(tài),告辭時也是一番依依不舍,讓在外頭等候駐足的人好生不解。 寧衡辭別了淮王府眾人和余春,正一人背著手,笑模樣的往家里走,一個寧府而來的下人就朝他跑了過來,言語中很是著急:“小侯爺,奴尋你半晌了,大夫人有大事找你,爺快些隨奴過去吧?!?/br> 在寧衡的印象里,安氏一向是個只分寸的,聽小廝此言,心里也急了兩分,招了招身后跟著的寧全兒:“去,告訴少夫人,家里有事爺就先回了,若是月家處忙不過來,便讓她留下便是。” “是是是?!?/br> 待人一走,寧全兒才回過味兒。 告訴少夫人家里有事了,她莫非還能不趕回來嗎? 爺這一招,叫啥來著? 以進為退! 寧全兒臉上浮現(xiàn)個笑,搓了搓手就往月家跑去。 不過,他還是晚了幾分。 今日是月家和淮王府的大日子,月橋一早就過來幫忙了,等過禮的隊伍出了門,她才有心思跟余氏說起另一件大事兒:“娘,我已讓人觀察了那何大姑娘數(shù)日了,是個模樣周全,心思也縝密的好姑娘,如此娘的一樁心事可算是達成了?!?/br> 余氏聽她說起頓時就喜了起來:“真的?若是如此,那你大哥的事兒可算是解決了。” 且,只要大兒的事兒定了下來,那不要臉面的譚家父女還有何理由扒拉著他們不放? 隨即,他卻臉上頓了頓,問道:“可如今外頭傳得有鼻子有眼的,那何大家若是信了外頭的傳言,這何大姑娘豈不是就此錯過了?” “娘放心?!?/br> 月橋十分有信心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