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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一朝惡婦在線閱讀 - 第83節(jié)

第83節(jié)

    月橋沒說甚,只笑著:“他若是連這點小麻煩都過不去,那就只能認(rèn)命了?!?/br>
    綠芽在她背上抹著膏藥的手一顫。

    她家姑娘的意思,莫不是小侯爺逃不過那力大無窮的女人,往后就只得在那荒山上被奴役了?

    “怎么,覺得我心太狠了?”月橋感受著她的遲疑,頓時笑了起來。

    綠芽下意識的搖頭,而后才誠實的說了句:“奴婢只是有些,有些不知該從何說起?!?/br>
    月橋嘴角扯了扯,重新閉上了眼。

    她本就是這樣一個人,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來這國公府的目的在寧衡那些小心討好的日子里逐漸淡化,但卻并沒有讓她忘記最初的那些日子。

    她的痛,她的苦,她的憂,她的傷。

    她一直糾結(jié)著,不敢接受著,面對著那樣一張時時捧著的笑臉,她做不到無動于衷,在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中,她的心不斷軟化,一退再退。但,那一根刺一直插在她的心里,讓她難受得很。

    要跨過去,除了她能放下,那便是把當(dāng)初的仇恨給報了!

    她選擇了第二種。

    離著城外數(shù)里地的荒山上那怪女人的事兒她早有耳聞,所以她順?biāo)浦鄣馁I通了趙五把人給帶過去,又讓人冒充車夫去跟那怪女人談了談,說要賣個人給她。

    從頭到尾,不過只收了五兩銀子的賣身錢。

    若是寧衡能從那怪女人的手中逃離,那過往的事兒她便既往不咎,好好的跟他過日子,若是他逃不過,那他就跟著那壞女人過日子去吧。

    左右,她還算做了件好事兒不是?

    既給那怪女人找了個伴,又給金陵城肅清了一個紈绔,而她的仇也算報了,一箭三雕。

    第132章 就差你

    寧衡被關(guān)在柴房里頭一日一夜,頭一夜他還不覺得餓,到了清早,肚子就又餓又渴起來,透過那從破風(fēng)的窗戶紙里朦朧進(jìn)來的光線,他打量著這巴掌大的柴房。

    四處整個確實小得很,還沒他家的浴池大,他躺下的地方是一摞摞的干柴,不大,都是跟他手指粗大小一般捆著,旁邊是一個灶臺,用泥土修葺的,上頭擱著幾副碗筷,對面還擱了個用幾塊凹凸不平的木板拼湊出來的長桌,上頭擱了幾袋用黑乎乎的袋子裝著的東西。

    寧衡渴了,在這巴掌大的地方看了半晌才在一個角落里找到了水缸,再四處一瞧,連個勺水的都沒有,直讓他忍不住仰天長嘯。

    他這是被賣到了哪個窮鄉(xiāng)僻壤來了?

    還有那趙五,身為寧家的下人,竟然敢把主子給扔在這荒山野嶺的,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背后有靠山,唆使他這般行事的?

    沒了他,寧家往后的繼承人是誰?

    腦子里想著這些,他也沒閑著,實在找不到勺子就用手捧著那缸里的清水就著喝了好幾口,甘冽清甜的泉水入口,讓他渾身都打了個顫,還有些倦怠的腦子一下就清醒過來了。

    反應(yīng)過來后,他第一個想法就是逃,趕緊逃,逃離那怪女人越來越遠(yuǎn)才好。

    他轉(zhuǎn)著腳步,走到那門邊在門框上輕輕一扯,外頭鑰匙掛啦的聲音傳了來,寧衡被嚇了一跳,心里咯噔一下,就怕那怪女人聽到響動過來查看,好在他等了好一陣兒也沒聽見聲兒,這整個茅草屋靜得像是只有他一人一般,若非現(xiàn)在門還被鎖住,昨兒晚的那一出真真跟戲詞里的一般。

    他又等了半晌,整個茅草屋都沒有動靜兒,這下他猜測定然是那怪女人早早就出門了,此時,也是他逃跑的最好時機(jī),錯過這茬,若是那怪女人在,只怕憑著這熟悉的地形,他是插翅也難飛了。

    “這破地方的出口在哪兒?”寧衡撐著腦袋想了想,頓時想到那灌著風(fēng)的窗戶,他拂開那柴捆,把那破舊的紙窗打開,幾根木棍橫在那窗戶中央,他撓了撓頭,四處搜尋,突然大步把那墊著鍋底的一塊磚頭取了出來,在木棍那兒比對了下,狠了狠心,一下就砸了過去。

    “嘶”剛一揮舞,寧衡頓時手臂發(fā)麻,臉都扭了半晌才回過味兒,他力氣用得大,把那本就不怎結(jié)實的木棍跟敲得震了幾震,眼瞅著這法子有用,寧衡也顧不得別的,齜牙咧嘴的照著那木棍連著數(shù)敲,在渾身力氣用完至少,總算把窗戶給敲開了。

    剩下的就簡單多了,寧衡打小就是個調(diào)皮的,爬樹摸魚的也沒少干,兩步就跑了上去,臨走前,還把那長桌布袋里裝的像是吃食的東西給帶了出去,等一溜到窗戶底,一出了那茅草屋,就抓著那些米面對著好幾個方向使勁擲了老遠(yuǎn)才罷休,做完這些,余下的那袋子里的東西他別在了腰間,把下擺給扎著,選了個方向就闖進(jìn)了山中。

    恰逢今日月家把城北街尾那宅子給修葺好,又請了大師挑好了日子,就等過幾日就搬進(jìn)去了,月橋在余氏身邊兒立著,看著月當(dāng)家把匠人們客客氣氣的送了出去,等人一走,月當(dāng)家笑容滿面的朝著妻女說道:“如何,這宅子我盯得緊,不說跟以前比變了個樣,就是老大老二成親也是趕得急了?!?/br>
    余氏白了他一眼,月橋抿唇直笑:“爹真厲害,不知這里頭變成何種模樣了?”

    “我?guī)銈內(nèi)デ魄?,保管你們滿意得很?!痹庐?dāng)家拍了拍胸脯,一馬當(dāng)先的帶著母女兩個在宅子里轉(zhuǎn)悠,到了那花園廊腳,包括家中一應(yīng)家具、床鋪都重新給置換了一套,里頭該補(bǔ)的地方重新補(bǔ)過,不時還加了新鮮玩意兒,跟最開始相比,這宅子幾乎已是全新了。

    “你爹啊,總算辦了件漂亮的事兒。”看完后,余氏同月橋說道。

    月當(dāng)家頓時不滿意了:“我說夫人,哪有你這樣在閨女面前詆毀我的,我這個當(dāng)家的哪回事兒做得不漂亮了?”

    問得余氏嘴角直發(fā)笑,但就是沒理他,帶著月橋走在前頭,一路還商議起來這喬遷之喜要請哪些人來著?讓月當(dāng)家在后頭急得直撓,一個勁的想插嘴就是插不進(jìn)去。

    一路回了如今月家落腳的小院,正上躥下跳的月小弟頓時滿臉不高興的迎了上來:“爹娘,jiejie,你們?nèi)タ茨切路孔釉醯牟粠?,我還沒瞧過呢。”

    他剛說完話,月余糧就從堂屋里走了出來,挽著袖子,衣擺還扎著,手上還濕濕的滴著水,他擦了擦手,把鬧著的月小弟給拂開,道:“飯菜做好了,吃飯吧?!?/br>
    “你們倆今兒怎的這般早?”余氏問道。

    這才不過晌午老大兩個就回來了,往常哪日不是要到申時左右才得以回來,她不由得又加了一句:“可是買賣不好?沒事,總有日要差些的。”

    “不是,買賣好著?!痹掠嗉Z回她:“今兒有戶人家做宴席,切了一半過去,我就早早賣光了?!?/br>
    說著,幾個已經(jīng)進(jìn)了堂屋,各自尋了位置坐下,余氏和月橋母女兩個就把宅子的事兒給兄弟倆說了說,等末了,一邊吃飯,余氏還一邊吩咐:“正好你兩個今得空,待會去跑一趟跟咱們關(guān)系好的幾戶人家、周圍關(guān)系好的人家,告訴他們十五那日吃暖鍋飯,咱這喬遷之喜這點人就夠了,總歸過些日子要熱鬧的,免得人家吃幾次心里頭怪不舒服的?!?/br>
    月余糧扒著飯,聞言頭也不抬的點著頭,月小弟在一旁瞅瞅這個,瞅瞅那個,笑嘻嘻的問著余氏:“娘,是不是要去何家報個信兒啊?”

    那模樣賊嘻嘻的一看就沒好話,余氏隔空朝他頭上打了打,讓他安分點不準(zhǔn)作怪,才道:“何家那頭自然是要請的,何家兩兄弟家都得請一下才是?!?/br>
    可月小弟不作怪那就不是他了,余氏剛說完,他就笑了起來:“何家兩家,那咱們?nèi)セ赐醺皇堑谜埉?dāng)今陛下才是?!?/br>
    “你!”

    余氏氣極,剛要開口,就被月橋給攔了下來,她先是警告的看了眼月小弟,這才說道:“按我說,請不請何秀姑娘家,還不如瞧安嬸兒的意思,左右把話給她一說,那何二叔家想來自然來,不然也不用燥臉,咱們家登門請,人家哪怕不想來,只怕也抹不開那個面兒拒絕不是?”

    反正她是不想請那何二一家的,還親自登門請,想著就不順氣兒。上回譚晶晶父女來后不久外頭盡是關(guān)于她月家和她的傳言,她后頭派人查了才知道,原來這里頭的添油加醋還有那何二家的手筆在里頭,雖說只是一些傳言傷不了她什么,但她自問一無怨二無仇的,好歹還救過她閨女一次,這恩將仇報得也真真是讓她惡心。

    她不是想著要讓月淮做她家的女婿嗎,她偏生不讓她如愿?;磱饍鹤钍怯憛捤吞匾馀扇巳ジ磱饍好骼锇道锏恼f她同何二一家的關(guān)系有多親近,只要跟她沾了邊兒,這輩子何二家都沒那個可能。

    “小橋說得是?!痹吕洗罂戳丝此?,也附和道。

    余氏想了想,也點頭應(yīng)下:“既然你們兄妹都這樣說,那就這么著吧。”

    月當(dāng)家萬事不管,到這會兒才插了嘴進(jìn)來:“你把他們都安排完了,那我做啥?”

    “你???”余氏瞅了瞅他,在月當(dāng)家憨直等著的眼眸里,彎著嘴嗔道:“你就跟個大爺似的在這兒給坐著挑人就行?!?/br>
    “啥?”

    月當(dāng)家張了張嘴:“挑人還坐著呢?”

    “難不成你還站著不成?”余氏白了他一眼,又道:“我跟牙行的早就說好了,待會兒他們會帶一些下人過來給我們挑挑,瞧瞧是買還是雇。”

    說明白了,頓時樂得月當(dāng)家一拍桌子:“這活計我喜歡,威風(fēng)八面的?!?/br>
    “娘…”月小弟一聽,頓時垮了臉:“娘哎,我也留下吧,這跑腿兒的事兒交給大哥去不就好了,他腿長,一會兒就跑完了,我一個拖油瓶去干嘛??!”

    “哎喲,我這小兒子他還知道自己是拖油瓶兒了,不容易。”余氏哈哈大笑,還是堅定的搖搖頭:“這事兒已經(jīng)定下了,沒的更改,你快些用飯,用完跟你大哥出去?!?/br>
    “哼……”

    月小弟盡直在一旁生起了悶氣兒,可惜沒人勸哄他,余氏已經(jīng)很月橋說起了別的:“女婿是不是后日就得出發(fā)了,那明兒你帶他來一趟,咱們晌午一起吃頓便飯?!?/br>
    “行啊。”

    月橋一口應(yīng)下,半絲兒都不帶猶豫停頓的,讓在外間用著飯的綠芽一口飯梗在喉頭卡著,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漲紅著臉一溜煙跑了出去。

    到了夜,綠芽猶猶豫豫的伺候著月橋洗漱,憋了半晌沒憋住,還是把心頭的疑惑給問了出來:“姑娘,咱們不回府能行嗎,昨兒說小爺不在,今兒你又不在,只怕大夫人那里氣憤難消啊。”

    何況,她晌午陪夫人們用飯時還應(yīng)下明兒帶小爺過來用飯,可都整整兩日了,小爺連個影兒都沒見到,別是真跑不掉,只得給那怪女人做壓寨夫君了?

    第133章 回金陵

    而此時的寧小侯也是一言難盡。

    他已經(jīng)從那怪女人手頭跑出來一日了,跑的時候也沒顧得上朝來時的那段路往回走,這會兒卻是越跑越遠(yuǎn),徹底迷失在了山林里頭。

    以往在山中打獵,以寧衡一眾公子哥來說那倒是極為喜愛的,男人嗎,心里頭總有馳聘沙場,指點山河的雄偉大志,學(xué)問讀書是不出眾,但對這群公子哥來說,如同打獵這些趣事兒那可最是擅長,也因此,對這山林之地,他們倒是比平常的讀書人要了解幾分。

    若非如此,寧衡也不至于能跑上一整日還沒被捉回去。

    除了他知道該如何掩蓋自己留下的痕跡外,在林子里也并沒有亂闖,不時的觀察著,只是四處不時有些動靜傳來,讓他多少有些慌不擇路。

    那丑八怪說得沒錯,論這對山里的熟絡(luò),他是遠(yuǎn)遠(yuǎn)不如她,好幾回他都覺得那怪女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周圍了,等他警惕過后,又離他遠(yuǎn)了一些,顯然是在別處去搜尋了。

    那女人叫大妞,姓什么無人知道,她自小被扔在這山里頭,是被那草屋的真正主人,那位獵人給撿回去的,老獵戶撿到她的時候本來就已上了年紀(jì),帶到她不過十幾歲就撒手離去了,過后數(shù)年,大妞一直守著這茅草屋,不時的打點野味去山下?lián)Q點家用罷了,賣給她這個男子她是高興的,想著這屋里一直冷冷清清的總算有了點人氣兒。

    哪里知道這看著弱弱的男子竟然趁著她不注意給逃了出來。這一下可把大妞給氣得很了,她想等把人捉回來定然要把他關(guān)在屋里哪兒都不讓他走,一邊就往山里沖了過去。

    對于捉人,大妞那是沒有丁點懷疑自己不行的,畢竟這一片地方,她就是閉著眼睛走也不會走丟,但是對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男子來說,恐怕進(jìn)去就不知道該往哪兒走了,她也沒急,想著跟人追一追,讓他急一急也是好的,等天兒都暗下來了,大妞這才急了。

    若真讓他逃了,她上哪兒找個男子去?

    “我告訴你,你走不遠(yuǎn)的,現(xiàn)在跟我回去我就不打你了,若是你敬酒不吃,待我抓住你,可沒你好果子吃了!”

    大妞的話還在耳邊回蕩,聽那聲兒不過離著寧衡很近,都說山里的獵戶耳尖,寧衡被嚇得都不敢有所動作,只得悄悄的邁著步子前進(jìn)。

    “我看到你了,給我站?。 ?/br>
    身后驀然的出聲兒把寧衡嚇了一跳,剛踏出去一只腳頓時不穩(wěn),身子搖搖欲墜,不過眨眼的功夫,他身子就朝著一邊歪斜,滾下了山坡。

    大妞聽到一陣悶哼聲兒動靜幾個大步追了上來,但先前發(fā)出聲音的地方卻空無一人,她在四周找了半晌,只得咬牙切齒的承認(rèn),定然是這狡猾的男子又使了詭計溜了。

    “哼?!彼刂氐膹谋亲永锖吡艘宦晝海蟛饺e的地方搜尋去了。

    濃密的山林里先是有一陣兒雞飛狗跳的動靜,后頭逐漸平靜了下來,夜逐漸深沉,萬籟俱寂,濃郁的黑逐漸開始發(fā)白。

    翌日

    河溝里的水悉悉索索的流淌著,不時伴隨著蟲鳥的清脆叫聲,寧衡在小溪溝邊的石板上爬了起來,還有些暈的腦子在四處打量著,直到碰到一雙圓滾滾的眼,身體先于大腦一下蹦了起來,屁滾尿流的撒腿就跑,等一下串出去老遠(yuǎn)了,他這才回頭打量了下,發(fā)現(xiàn)先頭盯著他的那條蛇并沒有追過來,反而爬到了他先前躺著的位置,在他看過來時還吐了吐蛇信子。

    寧衡狂跳的心這才平復(fù)下來,臉頰還有些羞愧。

    怎么都是個大男人,竟然被一條蛇給攆了。而且,它還沒動作,自己就屁顛顛的讓位了,實在是有辱他寧小霸王的名聲,向來只有他橫的,哪里知道有朝一日,虎落平陽被犬欺,連條蛇都欺負(fù)到他頭上了?

    好在,算是逃離了那丑八怪的手心。

    想著這兒,寧衡心里總算舒坦了點,說來昨兒也算他運氣好,從上頭摔下來竟然沒事,他如今再抬頭往上瞧,心里也不禁暗道多虧這暈了過去,否則親眼看到自己從這么高的坡上摔下來,想想就腿軟。

    也因著這一摔,把他從山頂給摔到了山下,他也不敢多逗留,誰知道那丑八怪會不會跟著找了過來?

    山腳下是一條官路,順著那路一直走,走了不到小半日就到了一處小鎮(zhèn),寧衡剛進(jìn)這鎮(zhèn)子時,路上的行人紛紛朝他打量過來,眼神里毫不掩飾的嫌棄,就連他好不容易找到車行,想要搭車回寧府時,也惹得車行的小二們哈哈大笑,指著他譏諷了幾句:

    “瞧瞧,瞧瞧,這年頭連乞丐都不走路,要坐車了?!?/br>
    “那可不,人家那是活不下去才行討,這好手好腳的也不知道從哪兒扒拉了件貴人穿的衣衫,烏漆嘛黑的,還真把自己當(dāng)爺了,走走走,走遠(yuǎn)點,還坐車,你有銀子嗎?”

    寧衡被氣得面紅耳赤的,但他還無法反駁。確實,他沒錢。

    作為金陵府?dāng)?shù)一數(shù)二的公子哥兒,他出門都是有下人跟著的,哪里輪得到他帶銀子,早知道近日就不把寧全兒給調(diào)出去了,即便如此,寧衡還是昂首挺胸的怒斥起來:“沒個眼力勁的刁奴,爺身上是沒銀子,但你把爺送到家門口,還怕欠你們車行銀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