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寧二爺頓時不滿意了:“大哥你這是說的何話,什么叫我添亂,我添亂了嗎,你可是我親大哥,難不成你還能跟老三老四親近?他們熬了這么多年我不也熬了這么多年嗎,怎的爹就只顧著他們沒想到我?” 見他越說越不著調(diào),寧大爺也沒個好氣起來:“你好意思說,老三老四一直在六品官上混著,你好歹是四品官,怎么就委屈你了呢?” “你還是從一品的大員呢。”寧二爺嘟囔道,隨即又討好的同他說道:“大哥,爹最是看重你,你也同爹說說,讓他給我尋摸尋摸給位置,行嗎?” 寧大爺當(dāng)然不愿意,只是又懶得為了這幾句話的事兒跟同胞弟弟鬧得不和,只得應(yīng)了下來:“既然如此,那我便同爹說說,但爹能不能聽我可就不管了?!?/br> “大哥,我的好大哥,你放心,只要你跟爹好生說,他一定聽的?!睂幎旑D時眉開眼笑起來,半點(diǎn)都沒有考慮到若是不成又該怎么辦,反而越發(fā)把升官的事兒壓在了寧大爺身上,讓他跟老爺子多說說好話,沒準(zhǔn)老爺子就應(yīng)了呢。 兄弟兩個分開后,寧大爺正走在回大房的路上,就見寧衡從那拐角門走了進(jìn)來,臉頰還微微有些紅潤,后頭跟著寧全兒,老遠(yuǎn)就能聞到他身上沾染上的一股子酒氣,一下就把他方才險些對著寧二爺憋著的火氣給勾了出來,冷著臉發(fā)問:“都在朝堂上任職了怎的還跟以前一樣整日喝得醉醺醺的,不知道今時不同往日了?” 寧衡打了個嗝,給他施了禮,這才淺笑著回道:“同工部的同僚們多喝了幾杯,我的酒量爹是知道的,倒是沾了不少他們的酒味兒?!?/br> 聽說他不是出去鬼混,寧大爺這才臉色好轉(zhuǎn),只是話已經(jīng)出了口收不回來,便掩飾的叮囑了兩句:“你有分寸是好的,跟同僚也要打好關(guān)系才是,如今你媳婦懷著孩子,又要忙著掌家,你也得多體諒她才是?!?/br> “我知道了。”寧衡微微額首,等寧大爺從他身前走過后,這才旋身在后跟著回了鶯歌院。 豎日,就聽聞三夫人秦氏被三老爺責(zé)罰,交出了打理三房院子的權(quán)利,綠芽繪聲繪色跟她說的時候,月橋還半瞇著眼,似醒非醒的,聞言只蠕動了兩下嘴巴,又瞇著眼昏昏欲睡起來。 綠芽瞧著只低頭悶笑,手上麻利的給人梳著頭,簡單的插了兩支珠花,等扶著人去了桌上用了飯食,月橋這才清醒了點(diǎn),四處瞧了瞧,便隨口一問:“小爺去衙門了?” “是啊?!本G芽又加了句:“天還沒亮就過去了?!?/br> 這是說她懶嗎? 月橋撇了撇嘴,沒跟她計較,又想起方才那嗡嗡聲兒,不由問道:“你方才說三夫人如何了?” 說起這個,綠芽一下來了興致,仔仔細(xì)細(xì)的把外頭小丫頭們傳的閑話說了一遍:“是三房傳來的消息,說是昨兒個三老爺訓(xùn)了三夫人一頓,說是三夫人cao勞過度如今讓她歇一歇,把三房的內(nèi)務(wù)教給了三少夫人來打理,聽說姨娘們找三老爺鬧了會兒,本來是想從三少夫人手里把管家權(quán)拿走的,不過三老爺沒同意還禁了幾個姨娘的足?!?/br> 三房鬧哄哄的,自然有的是人把消息傳出來,月橋也不足為奇,畢竟論鬧、論姨娘人數(shù)還真是三房無人能越過,這人一多自然鬧,好在秦氏有手腕,這才能壓著底下的姨娘們。 第155章 生產(chǎn)了 那日之后,寧家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安寧,寧衡在工部越發(fā)站穩(wěn)了腳跟,不時有人喚他出去喝酒,他挑著日子去了幾次,加上為人大方豪爽,已經(jīng)少有人在暗地里說他閑話了,便是說,也不過是寧兄弟寧兄弟的喊著熱鬧得很。 這一日,不過剛下衙,寧衡連東西都沒收拾就起身朝外頭走,柳主事帶著幾個人看得稀奇,還有人扯著嗓子問他道:“寧兄弟,你這是急匆匆的打哪兒去?” “回家呢。” 寧衡一邊回,一邊跟幾個人告辭:“柳哥、幾位兄弟,我就先走了,這幾日家中事多,我就不來衙門了,有事兒你們多擔(dān)待點(diǎn)?!?/br> 其他人一頭霧水,還云里霧里的,柳主事卻了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道:“去吧,我看著就行?!?/br> 寧衡又許諾過些日子請他們吃酒,這才大步離去。他一走,幾個大漢就摸著腦袋問了起來:“老大,這寧兄弟急著回家做啥呢,這些日子城里沒發(fā)生啥大事吧?” 柳主事白了他們一眼:“這都不知道,虧你們還整日的稱兄道弟的,”他努了努嘴,道:“寧管事的夫人逢這幾日要生了知道嗎,還不快些回家讓你們媳婦備好禮去?!?/br> “這樣快,我記得寧兄弟的媳婦不是才懷孕沒幾月嗎?” “日子都被你過到哪兒去了,這都過了好幾月了,算算也差不多了。” “走走走,回家讓婆娘買禮去?!?/br>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就朝外頭走,落后幾步的柳主事看得失笑不語,所以說工部的人都是一根筋呢,換了別部的人,只怕早就揣摩起來,禮都怕備好許久了,哪里到了坎子上才回過味兒來。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們,畢竟誰沒事去窺探人家后院呢? 寧衡的轎子剛落地,另外兩頂轎子也在門前落了地,寧衡朝里走的步子一頓,等兩頂轎子里的人走了出來,不近不遠(yuǎn)的抬手施了禮:“三叔、四叔。” “是衡哥兒啊,你也下朝了?”寧三爺虛著抬了抬手,臉上春風(fēng)滿面,打從他如愿進(jìn)了兵部后,整個人再也沒有前些年的頹廢,一掃沉溺美色的模樣,如今做事勤勤懇懇,端的是一個老爺?shù)臍馀善饋怼?/br> “是啊?!睂幒饣氐?,跟在他們身后進(jìn)了門。 寧四爺溫和的催促他:“侄兒媳婦快生了吧,你快些回去便是,咱們一家人不用太過禮數(shù)?!?/br> 寧衡也急,聞言抬頭施了禮就大步朝鶯歌院去。他媳婦肚子大得跟個球一般,產(chǎn)婆和府醫(yī)早就驗過,說就是這幾日的事兒,要提早做好準(zhǔn)備,把這個第一回當(dāng)?shù)娜梭@得整日坐立不安的,也怪他前些日子為了了解生產(chǎn)特意去問了問,這一問,更是驚魂未定,嚇得連晚上睡覺都得盯著小橋的肚子,為此,還被揍了一頓才安分了不少。 見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寧三爺這個萬花叢中走過的人完全沒有點(diǎn)當(dāng)叔叔的模樣,撐著下巴唏噓起來:“我這個侄兒哪里都好,就是太重情了點(diǎn),懷孕了守著,連女人生孩子都得守著,跟我老寧家的人比起來實在太獨(dú)特了些?!?/br> 寧家男人有什么相同的,那就是他們后院都烏怏怏一群人,從老侯爺?shù)綆讉€大老爺,甚至下一輩的少爺們,也沒有寧衡這種只守著一個人,且還為了一個女人頂撞老夫人的舉動,在寧三爺看來,這個侄兒實在太不知道享受了,這世上那么多的美人兒,且各個都有不同的風(fēng)味兒,豈能為一人而放棄整片嬌花。 “你好歹是個當(dāng)叔叔的?!睂幩臓旛局碱^,不滿的說道:“侄兒的后院如何那是他的事兒,你可莫要指手畫腳的,小心我侄兒媳婦聽到了找你算賬?!?/br> 想起月橋的手段,寧三爺臉色一緊:“好了好了,我不就說說而已嗎。”這個侄兒媳婦可不跟現(xiàn)在一本正經(jīng)的侄兒一般好說話,為人又潑又辣,把他侄兒看得緊緊的,旁的連跟針都插不進(jìn)去,上回老夫人跟前兒的簡大丫頭可是花了好些力氣才培養(yǎng)出來的,無一處不美、不媚,侄兒沒那個福享受,卻是成全了他得了美人香。 “三哥,兵部近日是否有甚動靜,昨兒我瞧著侍郎大人哪兒有……” 兄弟兩個邊說邊走,不時有幾聲兒私語低低的和著風(fēng)吹散開來。 這頭,寧衡進(jìn)了鶯歌院,隨口就問起了丫頭們:“少夫人在何處?” “爺吉祥?!毖绢^們各自干著活計,聞言便回道:“夫人被綠芽jiejie扶著在院子里走動呢,只怕如今在花圃團(tuán)子那兒呢?!?/br> 得了信,寧衡先回房換下了官服,穿上一襲淡色的常服,見這個時辰人還未回房,便尋著丫頭說的花圃走去,如今這天兒有些熱,無論是主子還是下人們穿得都很清涼,一眼望去,到處都是繁花嬌艷,少了原本的暗沉,徐徐的風(fēng)吹來,讓人心曠神怡。 還沒走到地兒,就聽一聲丫頭的尖叫:“少夫人要生了!” 寧衡頓時呆在了當(dāng)場,心咚咚的跳個不停,這一愣神不過一瞬,丫頭們的嘈雜聲兒連綿不斷的傳進(jìn)他的耳里,腳步有意識一般大步走了過去,知道見到那個被丫頭們圍著,面色痛苦,下身的裙子都沾上了血色的女子才驀然歸了位,一把沖過去抱起了人,臉色難看的吼道:“快去請產(chǎn)婆和府醫(yī),快。” 這個時候他早已忘了府醫(yī)和產(chǎn)婆們說的生產(chǎn)要許久之類的話,腦子里只記得她痛苦的臉,和著緊緊抓著他衣衫的那雙指尖發(fā)白的手。 丫頭們鬧哄哄的,被寧衡吼了才靜了下來,被綠芽安排著井井有條的朝四方八面去了:“你去請產(chǎn)婆,你去請府醫(yī),你,你去通知各房夫人,在派個小子去月家那頭報信,快去。” 丫頭們魚貫小跑著走了,一陣兒風(fēng)吹來,綠芽才驚覺她的背已經(jīng)濕透了,再一看,她家姑娘早就被爺抱走了冷風(fēng)中,仿佛還殘留著那壓著的痛呼一般。 跟往常一般,府醫(yī)和產(chǎn)婆都說姑娘肚子大,在生產(chǎn)前需得四處走動走動,有助于生產(chǎn),連膳食都不敢精心起來,原本說的是還有幾日的功夫,怎么也沒想到,今日不過是多走了一會兒,少夫人突然就肚子痛了起來,把她們嚇得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鶯歌院的丫頭們?nèi)サ目欤a(chǎn)婆和府醫(yī)原本就住在府上待命,如今一聽發(fā)動了,提著醫(yī)箱就過來了。 產(chǎn)房里頭,月橋額前的烏發(fā)濕漉漉的,她方才痛了一陣兒,這會好不容易喘了氣兒,見寧衡還一手抱著她嚇壞的樣子盯著她一眨不眨,嘴角微微笑了笑:“別擔(dān)心,我已經(jīng)不疼了?!?/br> 寧衡一頭埋在她頸窩里,還有些后怕:“你方才真是嚇壞我了。” “不過生孩子……”月橋話未說完,肚子那熟悉的一陣兒一陣兒的痛又席卷而來,寧衡一僵,頓時慌亂起來:“怎么了,又疼了是不是?” 月橋一手抱著肚子,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這不是廢話嗎。她原本還以為生孩子很容易的,以前在村里時見嬸子們生娃不過一兩時辰,生產(chǎn)那日還在外頭做活計呢,到自個兒生娃了才知道,這痛真是非常人難以忍受,她只覺得肚子不停的下墜,伴隨著陣陣疼痛,但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不肯出來。 正逢府醫(yī)跟產(chǎn)婆過來,寧衡著急的騰了點(diǎn)地讓他們看:“少夫人一直喊肚子疼,這怎么辦?” “小爺別急?!碑a(chǎn)婆走近,摸了摸月橋肚子,這才道:“少夫人羊水才破沒多久,離生產(chǎn)還有好一陣兒呢,依小婦人之見,不如趁著時辰在房里走走,待會才好生產(chǎn)才是?!?/br> “還走!”寧衡的聲音頓時提了起來:“少夫人都痛成這樣了還怎么走,這孩子到底要何時才能生得下來?”對他來說,從在花圃園子里頭到如今,那真是度日如年,上回這二人不還跟他說發(fā)作后就能生孩子了嗎,這都痛了好一陣兒了,如今還跟他說要走一走,若不是還有些理智,他都要讓人把這兩個給叉出去另外換人了。 見他這般模樣,產(chǎn)婆到嘴的那句“生孩子都痛”到底給咽下去了。 “爺,爺,你冷靜點(diǎn)?!备t(yī)忙上前勸道:“少夫人是第一次生孩子,這時辰自然要長一些,小爺你得放寬心才是,否則豈不是讓少夫人也跟著著急?!?/br> 聽到會牽連到月橋,寧衡這才不說話了,扭頭過去替她擦著額頭的汗水,小聲兒的問道:“產(chǎn)婆說要走一走,你說呢?” 月橋點(diǎn)點(diǎn)頭,讓他把她扶起來,倚著人小步小步的走著,這一走,肚子那種墜痛更加強(qiáng)烈起來,讓她隨時有種掉下去的感覺,額頭密密麻麻的細(xì)汗不停的冒,寧衡動作越發(fā)柔和的給她擦著,眼里的心疼清晰可見,甚至在她悶哼出聲后直接說道:“就這一個,咱們再也不生了。” 傻話。 月橋想笑,但出口卻是一陣細(xì)碎的痛呼。 產(chǎn)婆跟府醫(yī)跟沒聽見似的,問起了房里的丫頭:“熱水備好了嗎?少夫人如今還有余力,應(yīng)要備點(diǎn)吃食待會才有力氣?!?/br> 他們才說完,產(chǎn)房的門簾子被掀開,綠芽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走了進(jìn)來,后頭跟著的丫頭們各自端了熱水、干凈的帕子、剪子等等,聽到動靜的阮嬸和旁嬸也跟了過來,心疼的圍著月橋打轉(zhuǎn),幾個人勸著讓她喝了湯,又過了一陣兒,產(chǎn)婆見月橋疼得更厲害了,這才讓他們給扶到床上去。 她近了前頭,又仔細(xì)的在月橋肚子周圍摸了摸,腦袋不住的點(diǎn)點(diǎn)頭:“還得有些時辰,”話落,她讓寧衡等人出去。 府醫(yī)率先提著箱子走了,寧衡在原地磨蹭了會兒,也被攆了出去。 “怎么樣了,產(chǎn)婆怎么說?”匆匆趕來的安氏問道,在她之后不一會兒其他幾房人也趕了過來,你一言我一句的問道。 寧衡抵著門,沒甚心思理會她們,只回了句:“產(chǎn)婆說還有些時辰。” 安氏見他一直看著門,知道他心里掛記,便道:“放寬心,女人家生孩子都是這樣,你媳婦兒又是頭一次,往后就好了?!?/br> 寧衡胡亂的點(diǎn)著頭,耳畔聽著里頭的痛呼,他哪里能寬得了心? 幾房人女眷都過來看了一眼,待了一時半刻才走,安氏留得倒久一些,熬了小半個時辰,眼見里頭還沒點(diǎn)動靜,也只得先回了主院。 不多時,月家人也匆匆趕了來,除了正在書院里頭的月余煦,便是連月余糧都把豬rou鋪給關(guān)了,一家子守在門外跟寧衡一般等侯著,他們來了沒多久,里頭一下傳來了尖叫,聽聲音十分痛苦,寧衡一下白了臉,不住的拍著門:“小橋,媳婦你怎么樣了?!?/br> 余氏雖然也擔(dān)心,但還算撐得?。骸皠e喊了,小橋這是快生了。” 女人生產(chǎn)都不在乎如此,發(fā)作時須臾片刻發(fā)作一陣兒,隨著時辰流走,就是一直疼痛,到最后疼得整個人都沒知覺了才開始生產(chǎn),生產(chǎn)這一關(guān)雖然危險,但前頭發(fā)作時也是兇險得很,不少婦人就是痛著痛著就沒力氣了,到最后生產(chǎn)時才會九死一生。 里頭高亢的尖銳叫聲持續(xù)了好一陣兒,到最后聲音都嘶啞了,漸漸無力下去,寧衡捏著門框的手指發(fā)白,咬著唇死力控制著不沖進(jìn)去,直到里頭沒了動靜,他心一慌,扭頭看著余氏驚恐起來:“娘……” “再等等?!庇嗍显拕偮洌吐犚坏缷雰旱奶渎曧懥似饋?,那聲音響亮氣足,讓她一下就放了半邊心,隨后,產(chǎn)房的門從里頭打開,一陣兒血腥之氣撲面而來,產(chǎn)婆手里抱著一個裹好的小娃,笑盈盈的站在門口:“恭喜爺,夫人生了個大胖小子?!?/br> 寧衡一下從她身邊兒過去,直奔著房里人過去,產(chǎn)婆正云里霧里之時,余氏上前一步從她手里把孩子接了過來,問道:“少夫人沒事吧?” 產(chǎn)婆搖搖頭:“少夫人使了力,睡下了?!?/br> “那就好那就好。”余氏徹底放了心,低著頭逗弄起了懷里的大孫子,大手一揮:“老大,給產(chǎn)婆看賞?!?/br> 月余糧從兜里討了一錠銀子就塞在產(chǎn)婆手里,樂得她忙不住的說著喜慶話兒,本來嘛,她抱著孩子出來,這一胎接生的又是男娃,本就是指著多得些喜錢不是? “娘,你給我也抱抱吧?!痹掠嗉Z看得眼熱,忙對著余氏說道。 “去去去,你手大腳粗沒輕沒重的,別把我孫子給弄疼了。”余氏又讓月當(dāng)家的過來瞧:“當(dāng)家的,你看看,孫子跟咱們小橋多像啊?!?/br> 何梅、陳明月也跟著上前,連月小弟也在一旁跳著說要看一看外甥,一群人把孩子給圍著不時談?wù)?,倒是孩子爹,已?jīng)忘了有這么個兒子了。 第156章 沒人理的小包子 寧衡沖進(jìn)去的時候,月橋就躺在床上閉著眼,臉色白得不像話,身下還有兩盆沒有及時端出去的血水,這一副畫面對他來說,簡直像一根棍子在敲他的頭,敲得他頭昏腦漲,四肢乏力的。 阮嬸收拾屋時瞥見他神色不對,直勾勾的盯著她們姑娘,一步一步的邁著步子近前,那模樣,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似的,她不由走了過去,在他身上小聲說道:“小爺別擔(dān)心,少夫人只是睡著了而已,等她休息夠了就醒了?!?/br> 都說日久見人心,往前就是她也不相信這么一個浪蕩的紈绔子弟會真的收了心,這世上男子成百上千,能一生只守著一個女子的她聞所未聞,就是只有兩三個妾室,敬重發(fā)妻的,已被人稱贊說夫妻兩個琴瑟和鳴了,少時這美色還能迷惑人心,當(dāng)年老色衰之后,那些琴瑟和鳴的還有幾個? 如今看著寧衡的模樣,阮嬸倒是有些相信了,就憑他能闖進(jìn)產(chǎn)房,無視這污垢,無視嫡子,只一心一意的看著一人,就足夠讓她相信,往前沒有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或許在她有生之年還真能見到。 寧衡或許聽到了她的話,也或許沒聽到,神情呆呆的,蹲著身子抓著月橋擱在身前的手,再顧不得別的。阮嬸欣慰的笑了笑,如今指了指地上那些臟污,讓丫頭們趕緊把東西端了出去。 孩子生下來沒多久,寧家?guī)追咳硕紒砹?,安氏有些激動的看著余氏懷里的孩子,有些想抱又有些猶豫,還是余氏瞧不過去,一把把孩子放她手里:“你瞧瞧,這孩子長得多好,小臉多乖啊,長大了定然是個俊美的郎君呢?!?/br> “是嗎。”安氏純粹就是下意識的說了句,等孩子上了手,心里頭頓時柔軟成一片,慈愛的看著這孩子,喃喃自語:“真是長得眉清目秀的,跟衡哥小時候一模一樣呢?!?/br> 余氏伸頭瞧了瞧:“我看看?!?/br> 看完,她倒是認(rèn)同起來:“這鼻子和嘴兒確實跟女婿挺像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