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芽實在是沒忍住，輕輕笑出了聲，引得寧小樹兒頓時忘了過來，啊啊的跟他說著話，綠芽也跟他打起了招呼：“小公子起得真早。”

    “可不是？”月橋真是一把心酸一把淚，在寧樹兒胖胳膊上點了點：“他都醒了好一會兒了，一直在鬧著，讓我想多睡會兒都沒辦法，他倒好，整日不是吃就是睡，精神得很?！?/br>
    綠芽聽她說得有趣兒，也想起沒懷孕之前她家少夫人喜歡睡懶覺的事兒，不由得心生感慨，這果然是命中注定，一物降一物。

    旁邊有人了，寧小樹兒頓時不鬧了，給抬手就抬手，給穿衣就穿衣，乖得很，如今他也有七個月大了，身子已經(jīng)胖了好幾圈兒，還能在床上翻滾、坐起身子了，月橋看得好笑，不由得嘲弄了兩句：“知道有人看著，還學(xué)會要面子了？”也不看看平日里有多鬧騰。

    “啊！”寧小樹兒似乎是不滿的拍了拍她，嘟著嘴一臉不樂意，仿佛聽得懂她的話不是在夸他一般。

    “行行行，不說你行了吧，臭小子，不知跟誰學(xué)的?！痹聵蜞止玖藘删?，麻利的給他穿了小衣，套上外衫把人丟給了綠芽，自己也起來洗漱了。一邊讓丫頭們伺候著，一邊還問道：“都收拾好了嗎？”

    綠芽抱著人逗著，聞言回她：“收拾妥當(dāng)了，奴婢讓小廚房那頭做了些點心，還帶了兩床小公子的小被子和衣衫?！?/br>
    如今伺候著月橋梳頭點妝的換成了個小丫頭，年紀(jì)還小，正有幾分活潑，聞言還跟著說了句：“奴婢方才見秦乳母自己收拾妥當(dāng)了，正在旁邊侯著呢。”

    打理好后，又有下人端了早點上來，而綠芽也把寧樹兒抱去旁邊讓乳母喂奶了，半個時辰后，主仆一行人上了馬車，三輛馬車打前頭，后頭跟著一隊護衛(wèi)，看著就是貴人出行的樣子，街上的人紛紛退避三舍，等他們走過，才開始談?wù)撈疬@是誰家的女眷出行。

    月橋與周衛(wèi)娘約好的是在白云寺里匯合，這回出門上香，除了她們外，月橋也給月家的兩位嫂嫂和出嫁的六、九兩位姑奶奶去了信，她大嫂肚子已經(jīng)六個月了，大著肚子不能出門，陳郡主倒是跟著說好一同出門放個風(fēng)，至于六姑娘和九姑娘，兩人都不得空便回拒了。

    一路出了城，月橋掀了些簾子讓寧樹兒瞧，第一回看到山水的小樹兒也的確不負(fù)眾望看得眼睛都不眨，也不鬧疼人了，倒是讓月橋多少有些不習(xí)慣，不時捏著他的胳膊小手的卻被小樹兒不耐煩的給揮開。

    “得，這是有得新鮮玩意兒了就把我給扔一旁了。”她正跟綠芽抱怨呢，外頭馬車旁，馬蹄飛奔的聲音響起，她正要放開簾子，卻見寧小樹咿咿呀呀的興奮的看著外頭疾馳的駿馬，臉上一點也沒被嚇住，沒過多久，卻見那駿馬跑了回來，停在他們馬車外頭，那人身段窈窕，穿著一身利落的裝束，點點銀色勾人，簡單別致，臉上更是爽朗大方：“小橋，我外甥呢？”

    這人正是她二嫂陳明月。

    月橋一手抬著簾子，臉上卻是頗有些無奈：“二嫂，你怎的不坐馬車，換成騎馬了？”若不是陳明月嫁人了，依她這般張揚，只怕又讓人有得說了。

    “怕什么。”陳明月笑得無所謂：“娘可是都答應(yīng)我騎馬的?！?/br>
    陳明月性子爽利，為人豪氣，若是交朋友只怕是上上人選，若是挑兒媳婦，一般的夫人們還是不欣賞這種太過拋頭露面，不大賢惠的女子，索性她二哥無所謂，她娘也十分欣賞，如此一家才安安生生的沒有半點摩擦。

    “喲，我娘這怕是忘了我這個親女兒了吧。”月橋挑了挑眉，見她神色一如既然，心里也為她高興，故意泛著酸氣兒同她說道。

    陳明月嘿嘿兩聲，又問了句：“我外甥呢?！毕啾惹耙粏?，這一問可急切多了。

    月橋只得白了她一眼，把寧小樹兒那一邊的簾子給她掀開讓她瞧，這一瞧就讓陳明月盯著不撒手了，還伸出雙手要抱他，平日的寧樹兒除了幾個熟絡(luò)的誰抱都不肯，也或許是上回后腦勺被摔把他弄怕了，這會陳明月伸了手，只見他蹙著小眉頭思索了兩下，就朝前伸著雙手要去，月橋只得把她按住，把簾子放下，沒好氣的說：“他才這么點，騎什么馬?。俊?/br>
    外頭被遮住的陳明月反駁道：“這有甚，我打小就讓我父王抱著上馬玩?！?/br>
    月橋哪里管她，反正說不行就不行，還道：“騎馬什么的你就別想了，等他過幾年還行，現(xiàn)在還是跟著我們安安分分的坐馬車吧，你要是稀罕他，待會讓你抱個夠?！?/br>
    陳明月聽著她的話，這才滿意了：“那行，我去前頭等你們?！痹捳f，她自抽鞭子，馬蹄聲就疾馳飛過，只道聽不見了。

    沒上得了那個高高大大的馬，寧樹兒不開心了，好一會兒都打不死精神，小眉頭蹙著一臉的愁苦，看得綠芽的一顆心都化了，要不是理智還在，只怕就要替他說話了。

    月橋好笑的哼了一聲兒，把他放在毯子上玩，自己則靠在車廂上閉目休恬。

    他們到白云寺時還不到半晌午，寺中人不多，只不時有香客在路上走著，聽著那幽遠(yuǎn)的佛音裊裊，在這山中寺廟里，往來的夫人小姐們都面色平淡，甚至帶著一兩分慈祥、平和。

    她們剛下了車，就有一個大和尚行了過來，朝他們道：“阿彌陀佛，施主請隨小僧移居廂房。”

    寧家后院的女人都信佛，上到老夫人，下到孫子輩的孫媳婦們，這白云寺也是她們常來的，因此，白云寺還特意為她們留了個廂房，這大和尚把她們領(lǐng)到了地兒就要離去，月橋便順便問了問他：“敢問師傅，不知淮王郡主和周御史的姑娘可到了？”

    大和尚道：“阿彌陀佛，少夫人問的這兩位女施主已到了，少夫人可自去尋?！?/br>
    “多謝師傅?！痹聵蛞不亓艘欢Y，送大和尚走后，她帶著人先安置了番，這會兒寧小樹已經(jīng)睡下了，方才還在鬧小脾氣，這不過一會就歪在毯子上睡得打起了小呼嚕，下人們輕手輕腳的把里頭的床榻給收拾了一番，覆上毯子，點上熏香，月橋便把人給放了上去，撿了小被子給披上。

    熏香點了一會兒，月橋就讓人撤了，寺中佛香重，聞著確能洗條心神，只是這廂房好些日子沒人住，用熏香給靜一靜罷了。

    “少夫人，陳郡主和周姑娘來了?！本G芽剛說完，就見陳明月和周衛(wèi)娘就攜手走了進(jìn)來，陳明月還不由感嘆：“小橋你這出個門儀仗還是挺大的，外頭巡邏的護衛(wèi)們讓好些小丫頭都不敢近前。”

    說完，她見月橋的動作，頓時靜了聲兒，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彎著腰看著寧樹兒的如花睡顏。

    “得了，瞧你的樣子?！痹聵蚝眯?，讓兩個丫頭和乳母等留下來守在床邊兒，綠芽則留在外間，她推著人朝外走，說道：“咱們?nèi)ド蟼€香吧?！?/br>
    一出門，寧家你護衛(wèi)頓時分了兩撥，一撥繼續(xù)守著廂房，一撥則跟在月橋身后，陳明月瞪圓了眼：“帶這么多人做何，這寺里安全得很，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找茬。”

    她們這邊的廂房，全是金陵城的世家貴婦，皇族宗室，一般人也不會走到這兒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們離去后不久，還真有人膽兒大闖了進(jìn)來，只是還沒怎么著就被巡邏的侍衛(wèi)們給轟了出去。

    第168章 閑人躲開

    佛堂前，白云寺方丈領(lǐng)著幾個大和尚在側(cè)念著經(jīng)，殿中靜可落針，只余佛音繞耳，堂前，對著金身的菩薩，一字排開的三個女子虔誠的在蒲團上閉目跪著，雙手合十，滿心祈禱，在佛經(jīng)里余下平靜。

    半個時辰后，佛音停止，三人也叩首起身，朝方丈等人答謝。

    一直等出了殿中，月橋三人才一下仿若回到了塵世，周衛(wèi)娘還凸自感嘆了句：“在佛前一跪，當(dāng)真有總不想回歸的心。”

    “你這想頭可不能有。”陳明月說道：“都要成親的人了，往后好生的過日子就行了，何必想這么多，只要你心里有佛，多做善事就是阿彌陀佛了?！?/br>
    月橋也道：“是這個理兒?！?/br>
    周衛(wèi)娘嘴角帶著淡淡的苦澀，對著成親之后的生活，她是敢都不敢想，每每想著馬家公子那一臉嫌棄的責(zé)罵和無視，她心里都難受得很。

    果然還是那些女子說得對，如她這般丑陋的姑娘，是沒人喜歡的。

    月橋兩個見她這表情顯然不對心里也是微微一咯噔，陳明月跟她交情不深厚，也不知該如何勸慰她。周衛(wèi)娘要嫁的人，陳明月自然是一清二楚，這種事情她也不好多說，只得干巴巴的安慰人：“總會好的，你莫要太憂心了。”

    她們這會兒慢慢悠悠的在寺中走著，許是山中清風(fēng)拂過，在她這樣干巴巴的話中，周衛(wèi)娘反而一笑：“我沒事，就是突然感慨了一下罷了?！?/br>
    都是世家里出來的，誰又真的四六不懂呢，她曾以為因為自己這幅模樣少不得無人問津，可不是到了如今？而馬家為何娶她，她也一清二楚，有這個上門提親的人，嫁總比不嫁好，否則她一直杵著，家中的小輩們連說親都得被人嘲弄，何苦呢又是。

    月橋若有所思，想起了上回她從街前過時聽綠芽說起的那副畫面，待四處無人時不由輕聲哼了句：“要要想成親后日子過得好，其實也容易得很?！?/br>
    周衛(wèi)娘雖然開得開，但心里不是不難過的，一聽月橋這話，頓時瞪圓了眼，驚訝的看著她：“還請jiejie賜教才是?！?/br>
    有好日子過，她還打算守一身活寡做何？

    陳明月也好奇的看著她，兩人模樣一致的等著從她嘴里聽到什么好法子，卻不想月橋沒甚大問題的揮揮手：“其實也沒什么，反正要想讓男子聽話，做女人的就得兇、得立起來?！?/br>
    “兇？”周衛(wèi)娘微微詫異，陳明月卻是明白過來“噗嗤”一聲兒笑了出來：“小橋這果然是得了娘的真?zhèn)??！?/br>
    若是一般的媳婦可不敢編排婆婆的小話，但陳明月自來灑脫，而且在家中也看了不少回月家老兩口的相處，再一聽這話，推敲起來可不就是這個理嗎？

    就像上回他們成親，月家大伯和老爺子老夫人們把她婆婆惹火后，當(dāng)即就發(fā)了火，晚上就讓丫頭去盯著他們收拾好包袱，第二日就把人給攆走了，月家大房的人不依又如何，沒地方申冤，沒人為他們做主還不是只得灰溜溜走了，而她那公公，還不是一句話沒說，連求個情都沒。

    反觀那些整日都低眉垂眼，把三從四德銘記于心的小媳婦們，入了婆家后受了磋磨也不敢坑一聲，一直忍著，忍到熬出來頭，最后自己也變成了那樣尖酸刻薄的人，一代一代延續(xù)了下去，一生沒感受到多少歡愉，沒感受到多少想頭，實在是可憐又可恨。

    所幸，她嫁的人家并非是這樣扣扣索索的人家，而實際上，身為宗室郡主，陳明月也并不懼。

    “對啊。”月橋挑了個路邊兒的石臺蓋上手絹招呼著她們坐下，等人坐好后，這才開始慢慢解釋：“而你的情形更是得天獨厚?！?/br>
    “為何？”周衛(wèi)娘有些不解。

    月橋纖細(xì)的手指在她身上點了點，粉粉嫩嫩的格外漂亮，她嘴角勾起，眼一斜，嗔道：“你想啊，馬家為何上你家提親，還不是想借著周家的勢，如今雖瞧著馬家是大員之家，但后繼無力，而你家有出息的子嗣不少，若非如此，馬家又豈會……”

    后頭的話不用說都知道了，馬家若非是沒有人撐著，又如何會挑上周衛(wèi)娘？這話雖有些不入耳，但實話總是如此，周衛(wèi)娘一瞬就了悟了：“我知道的，jiejie的意思是讓我仗著身份？”

    月橋點點頭：“不錯，有依仗不用留著那是傻子，你想想你得過什么日子，就能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做，凡事別怕，也別讓人覺得你好欺負(fù)就行，無論做什么事，總歸逃不出一個理字，只要你占著理，那往后在馬家，你就能橫行無阻，馬明明不喜歡又如何，你的身份這般好用，還治服不了一個紈绔？”

    陳明月和周衛(wèi)娘聽得連連點頭，眼里都泛著光，忙催促著讓她繼續(xù)講下去。

    月橋不由得扶著額：“嫂子，周meimei聽聽就得了，你聽得這般有趣兒是做何，難不成我二哥待你不好不成？”

    陳明月頓時羞紅了臉，不依的捶了她一下：“說得什么話，你哥哥對我好著呢?！敝皇撬牭脽嵫匣鸬?，也知道若真是讓她對著月余煦兇，只怕她也做不到呢，便是如今，夫妻兩個相處時，她還偶爾害羞得很。

    周衛(wèi)娘咬著唇，眼神四處看了看，突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身子朝前微微伸著，壓著聲音問詢起來：“jiejie，meimei有一事兒……”

    月橋見她十分羞恥的模樣也跟著壓低了聲音：“meimei旦說無妨?！?/br>
    周衛(wèi)娘好一會兒才敢把自己的心意說了出來：“我這一生也不敢多祈求別的，只盼著往后有一子嗣而已，若是……若是他往后實在不喜我這臉，總不能強按著牛喝水不成？”

    難怪她支支吾吾了半晌，這話確實沒幾個待字閨中的姑娘好意思問得出來的。月橋也有些怔住，不過她一個過來人了倒是很快回過了味兒：“你放心吧，馬家既然上門提了親，就不會做這種有辱自己家門的事?！?/br>
    相反，馬家還需要周衛(wèi)娘給他們家誕下子嗣，這樣馬周兩家才能更緊密，往后才更多了些走動，就是周衛(wèi)娘不提，馬家也有的是法子讓兩個人圓房，跟一個族比起來，馬明明根本抗拒不了，她像開玩笑似的又道：“如果他不上鉤，你就給他下藥吧，反正你們也是正經(jīng)夫妻?！?/br>
    周衛(wèi)娘聽得險些合不攏嘴，三人又說了會兒話，月橋抬頭看了看天色，便起身同她們說道：“不早了，樹兒該醒了，我先回去瞧瞧他?！?/br>
    陳明月兩個原本也跟著去的，不過走在半路見有婦人們急匆匆走過，一問才知有高僧講經(jīng)，當(dāng)下便跟著去了，月橋帶著人獨自回了廂房，剛踏進(jìn)院子，就見綠芽抱著哭唧唧的寧樹兒一臉喜色的向她走了過來，嘴里還松了口氣，到了跟前兒，不用人說，寧樹兒就朝著熟悉的那個人撲了過去，綠芽見他止了哭聲兒，還有些好笑的說道：“方才樹兒公子醒了尋不到少夫人，奴婢同奶娘怎么哄都沒用。”

    月橋看了看懷里格外依戀她的孩子，又是高興又是無奈：“真是被養(yǎng)嬌了。”話雖如此，但她卻沒有絲毫不滿。

    綠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的口是心非，同她一道往屋里走，一邊兒說起今兒在她們走后不久有人闖進(jìn)來的事：“是三個姑娘，據(jù)侍衛(wèi)說，那穿著打扮不像是世家子弟，還到這兒來尋陳郡主，被護衛(wèi)們給趕出去了?！?/br>
    “你們看著辦就行?！笔欠袷悄募矣H眷護衛(wèi)們看人還是很準(zhǔn)的，既然趕了人，那多半確是沒多大干系的人了。

    到了晌午，陳明月和周衛(wèi)娘還沒來，月橋就吩咐人先用了膳。白云寺里的齋飯口味很清淡，但吃起來卻很不錯，都是山中寺里的僧人們自己栽種的蔬菜瓜果，又有這山中得天獨厚的滋養(yǎng)，入口嫩滑清香比莊子里頭的好上太多。

    用了膳食，月橋帶著幾個丫頭抱著人慢慢的在山中廟宇各處走了走，還看了白云寺采栽的山中花木，成片綠蔭，寧小樹兒也安安靜靜的，一雙眼睛都看不過來了，走了約摸半個時辰，月橋就準(zhǔn)備回去了，就在她轉(zhuǎn)身之時，一道尖銳的女聲在不遠(yuǎn)處響了起來。

    “你躲著本姑娘做何，莫非你以為還有我找不到的地方？”

    月橋腦子里一下浮現(xiàn)出一個嬌縱女子的模樣，失笑著要離去，下一刻，卻聽到一個男聲回了話：“在下并未躲著姑娘，還請姑娘莫要毀了在下的名聲?！?/br>
    這個聲音，月橋剛開始還有些不明所以，只覺得熟悉，而后下一刻就浮現(xiàn)在了心間。

    是月淮。

    在原定定了定，她抬手讓身邊的人不要跟著，自己朝前走了一段路，在一片灌木旁見到了被一個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給堵著路的人。

    月淮蹙著眉，明顯不耐煩了，偏生這女子擋著，他又不能把人揮開失了風(fēng)度，只得冷著臉跟女子說道：“還請姑娘讓讓路?！?/br>
    那女子月橋只瞧得見一個背影，她插著腰，微微仰著頭：“就不讓了怎么的，你若是同意到我府上提親我就放你走?！?/br>
    “不可能！”月淮想也沒想，一口就回絕了。

    “那你也別想走?！迸觽?cè)了臉，露出高傲的臉龐。

    月淮氣極了，正準(zhǔn)備從灌木里穿過，月橋趕在他前頭出了聲兒：“這是哪家的閨女，我倒是見過逼良為娼的，這逼著人提親的倒是頭一回見?！?/br>
    月淮抬眼看了過來，眸子里微微泛著亮光，只是在觸及到她懷里那白白胖胖也看熱鬧看得有癮的小娃身上時，頓時暗淡了下去，而那女子轉(zhuǎn)了身，一張臉倒是秀美，只臉色十分不善，抬著下顎威脅她：“哪家的小娘子出來多管閑事，我溫家的事你最好躲開一些。”

    第169章 過往

    月橋一身穿戴樸素，頭發(fā)上也只淺淺插了兩支珠釵，若非是長相出塵，這樣往低了打扮確實平凡得很，又加上她身后沒有奴仆環(huán)繞，被人輕視也實屬常態(tài)。

    聽了這溫家女子的話，她淺笑著回道：“我若是不躲開又如何?！?/br>
    她一說，寧樹兒配合似的也跟著“啊啊”了兩聲兒，嘟著嘴兒朝那溫家女子吐著泡泡，母子兩個連表情都差不離多少，格外不把她放在眼里得模樣，可把溫芩給氣壞了，怎么也沒想到，她都爆出了溫家的名頭，竟然還有人趕不給面子，但不給面子又如何，她仰著頭，不屑的說道：“我就逼人提親了你又能奈我何？”

    她插著腰，十分得意。

    眼里雖還有幾分打量，但到底不把來人放在眼里，若是換了個身強力壯的說不定她就怕了，但這樣嬌柔的還抱著個孩子，就是看不慣，那也得給她忍著！

    “我不能如何?！痹聵虮е俗吡诉^去，在溫芩正要問她話時伸出白嫩嫩的玉指指著人，在溫芩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一把扯住她的衣領(lǐng)往旁邊一扔，斜眼看了過去：“我只是能讓你讓讓路而已?！?/br>
    “嘭”的一聲，隨著她的話落，是溫芩摔在了一邊的灌木里，她的衣衫被灌木里生長的小刺兒給掛得劃了絲，變成了一條一條的，頭發(fā)上的步搖珠釵盡數(shù)落在地上，發(fā)絲飛舞，被樹枝給勾得整個人狼狽不堪，這個時候溫芩哪里記得月淮了，真真是又痛又氣：“嘶，你這個女人，你給我等著，本姑娘不會放過你的。”

    對她放出的狠話，月橋只漫不經(jīng)心的接了下來：“那我等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