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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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燕明卿想了想,繼續(xù)往下編:“白狐貍問書生,請(qǐng)他施舍一些吃食?!?/br> 秦雪衣繼續(xù)猜:“書生同意了,然后白狐貍就變成了一個(gè)漂亮的姑娘?” “沒有,”燕明卿沒沉住氣,反問道:“你怎么老想著漂亮的姑娘?” 秦雪衣委屈巴巴地道:“我猜的啊……那后來呢?書生同意了嗎?” 燕明卿替她擦頭發(fā),一邊道:“書生沒同意,便回家去了,過了幾日,他又遇見了那只白狐貍,還是在同樣的地方,請(qǐng)書生施舍吃食?!?/br> 秦雪衣托著腮問:“這回書生給了沒?” 燕明卿道:“沒有,書生還是沒給,過了幾日,他再次遇見了那只狐貍?!?/br> 秦雪衣聽得甚是沒趣,打了一個(gè)呵欠,問道:“白狐貍這么多天沒吃的,也沒餓死?” 燕明卿輕輕挼起她的一縷長發(fā),仔細(xì)擦拭著,口中道:“這回白狐貍沒再問書生要吃食了,它告訴書生,自己今日很飽,不需要吃的,狐貍還說,它在這里守著,是在等待有緣人,要贈(zèng)他一份機(jī)緣?!?/br> 秦雪衣頓時(shí)來了精神,道:“然后呢?要贈(zèng)他什么機(jī)緣?” 燕明卿拿過玉梳,慢慢地替少女梳好頭發(fā),道:“白狐貍吐出一粒珠子,告訴書生說,他隨身帶著這珠子,此去入京趕考,必然會(huì)一舉高中,書生信了,然后參加春闈,果然如狐貍所說,金榜題名?!?/br> 秦雪衣稱贊道:“這么厲害,那后來呢?他回去找白狐貍了嗎?” 燕明卿道:“自然,書生做了好些年的官,后來衣錦還鄉(xiāng),帶著那顆珠子去山里,找到了白狐貍,白狐貍說,既然你已經(jīng)得到了機(jī)緣,可喜可賀,但是你們凡間有一句話,說有來有往,如今該輪到我了?!?/br> 說到這一句時(shí),他的聲音轉(zhuǎn)為陰惻惻的,聽得秦雪衣自心底里竄起一股森然寒氣,仿佛當(dāng)真有一只狐妖,正靠在她耳邊輕輕說話:“然后那白狐貍,一口就把書生吃掉了,它說,今日終于又飽餐了一頓?!?/br> 他的聲音宛如情人私語,氣息吐在秦雪衣的耳廓旁,泛著涼意,她被嚇了一跳,張大眼睛,好半天才吶吶道:“沒了?” “沒了,”燕明卿把梳子放在桌上,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道:“歇息吧?!?/br> 秦雪衣慢吞吞地爬下榻,她忽然想起一個(gè)問題來:“第三次的時(shí)候,狐貍為什么不餓了,也不管書生要吃食了?” 聞言,燕明卿驀地笑了,他眉目原本秾麗精致,這一笑色若春華,竟透著幾分誘人的意味,宛如他口中的那只白狐貍一般,他道:“因?yàn)榘。诘谌斡龅綍?,它就已?jīng)吃飽了啊?!?/br> 秦雪衣驟然停下腳步,細(xì)細(xì)一思,登時(shí)覺出驚懼來,恰在此時(shí),不知從哪兒傳來了一絲風(fēng),吹得那燭光晃晃悠悠,將她的影子投映在墻壁上,搖曳不定,宛如鬼魅,嚇得她什么也顧不上了,趿著鞋就往床邊跑,連鞋都給跑飛了出去。 燕明卿看著她爬上了床之后,這才滿意地道:“乖,睡覺吧?!?/br> 秦雪衣老記著那白狐貍,睡著之后又做了一個(gè)夢(mèng),夢(mèng)見自己被一只三米高的大白狐貍追,喊著叫著非要給她送一場(chǎng)大機(jī)緣,她怕得要死,撒開腿拼命跑,跑了整整一晚上,次日清早起來的時(shí)候,只覺得分外疲憊。 醒來的時(shí)候,燕明卿已經(jīng)不知去哪里了,內(nèi)殿靜悄悄的,一抹金色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紙落進(jìn)來,空氣中有金色的灰塵上下飛舞著,靜謐無比。 秦雪衣下了床,看見昨夜那本話本還躺在榻下,她定了定神,跑過去把門窗都打開了,確保自己是站在陽光下,這才撿起來話本,小心翼翼地打開一看,差點(diǎn)沒氣歪了鼻子。 這上面寫的,不就是書生遇見狐貍變作的漂亮姑娘這種惡俗劇情么?香艷狗血得很!哪有什么大白狐貍吃人的情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 秦雪衣:個(gè)大豬蹄子!居然騙我!還害我被白狐貍追了一晚上!呸! 燕明卿:有求于人的時(shí)候就嚶嚶嚶,嘴里叫著好卿卿,沒用的時(shí)候就罵人家大豬蹄子,還讓人家滾。 這兩天,有點(diǎn)卡文嗷,就一更,抱住大家么么噠,早點(diǎn)睡呀!~ 第41章 清晨時(shí)候,宿寒宮的宮人們都已開始晨起做活了,大殿內(nèi),燕明卿正坐在上首,旁邊站著林白鹿與段成玉兩人,他看著下方站著的桂嬤嬤,語氣有些沉沉,道:“我聽說,嬤嬤前些日子去見了父皇?” 桂嬤嬤心里咯噔一下,俯首道:“是,奴婢是去了……” 燕明卿看著她的目光倏然凌厲,口中卻不緊不慢問道:“嬤嬤說了什么?” 桂嬤嬤聽他的語氣,便知道這是有怪責(zé)的意思,立即跪下去,道:“殿下息怒,原是奴婢的錯(cuò),不該自作主張去求見皇上,往后再不敢了?!?/br> 她是燕明卿的乳娘,地位本就不同一般的宮人,燕明卿心中雖是不悅,卻也不能真將她如何,他站起身,親自將桂嬤嬤扶起來,道:“希望嬤嬤能記住今日的話?!?/br> 他的語氣里沒什么情緒,道:“嬤嬤在宿寒宮中這么多年,盡心盡力,我亦看在眼里,只是有一樁事情,林白鹿與段成玉都知道,希望嬤嬤也能記得?!?/br> 說到這里,他松開扶著桂嬤嬤的手臂,站直了些,道:“我的事情,除了我以外,誰說了都不算,父皇亦是如此,嬤嬤明白了嗎?” 燕明卿的聲音雖然輕描淡寫,但是那股氣勢(shì)卻幾乎要壓得桂嬤嬤喘不過氣來,她點(diǎn)點(diǎn)頭,聲音里有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是,奴婢記下了……” 燕明卿這才淡淡道:“嬤嬤知道就好,以后也就不必我來提醒你了?!?/br> 這意思是,若有再犯,就可以滾出宿寒宮了。 今日難得天晴,再加上數(shù)日來的糾結(jié)之事解決了,秦雪衣的心情頗好,她坐在妝臺(tái)前,宮婢正在替她梳頭妝扮。 因著秦雪衣昨夜匆匆來的,未帶換洗的衣裳,郡主冠服今日是不能穿了,所以燕明卿出去時(shí)便吩咐了宮婢,將她從前的衣裳找出來先給秦雪衣穿著。 燕明卿素來是喜穿深色,平日里的衣服都是以藏青,深青色,藏藍(lán)色居多,秦雪衣年紀(jì)小些,面嫩,穿上身之后就仿佛是偷穿了大人的衣物似的,不大合適。 綠玉取來了一件玉紅色的刺繡交領(lǐng)小袖上衣,上面繡著喜慶的月桂兔,頗是可愛,深黛色的八寶奔兔妝花織金紗襴裙,穿在秦雪衣身上,十分活潑討喜。 她扯了扯袖子上那圓乎乎的白兔子,驚訝道:“卿卿還穿過這種色兒的衣裳?” 綠玉聽她親密地喚長公主為卿卿,不由掩口輕笑,道:“殿下倒是沒穿過,是從前司衣局那邊做好了送來的,嬤嬤一看就知道殿下不喜這種的,便叫咱們給收起來了,如今給郡主穿,正正好?!?/br> 秦雪衣想象了一下燕明卿穿這種色澤鮮艷的衣裳,應(yīng)該也是頗為好看的,正在這時(shí),身后的宮婢們紛紛行禮,卻是燕明卿回來了。 因著綠玉在替秦雪衣挽發(fā),她沒法動(dòng),只能透過面前的菱花銅鏡向燕明卿使眼色,問道:“你一早去哪里了?” 燕明卿淡淡道:“去處理一些事情。” 她昨夜難得睡個(gè)好覺,一夜無夢(mèng),只是早上醒得很準(zhǔn)時(shí),燕明卿道:“稍后我要去上書房,會(huì)派段成玉送你回翠濃宮?!?/br> 秦雪衣扶了扶發(fā)間的珠花,疑惑道:“上書房,是你讀書的地方嗎?” “嗯,”燕明卿頓了頓,忽然問道:“你要一起去嗎?” “咦?”秦雪衣驚訝地睜大眼,轉(zhuǎn)過頭來看他,詫異道:“我也能去嗎?” 燕明卿也是剛剛才想起這個(gè)提議,但見秦雪衣感興趣,便道:“你若想去,自然可以?!?/br> 秦雪衣對(duì)于讀書不感興趣,但是她對(duì)于燕明卿是怎么讀書的很感興趣啊,立即欣然答允下來。 燕明卿見她確實(shí)想去,便真的帶著她一起去了上書房,把在上書房值守的宮人們驚掉了一地的下巴,同樣驚訝的,還有太傅劉錦城。 劉錦城今年六十有一,從前先帝尚在位的時(shí)候,他便是翰林大學(xué)士,專門為先帝及皇子侍講,同時(shí)也是崇光帝的太傅,后來崇光帝登基,劉錦城也到了乞骸骨的年紀(jì),便告老還鄉(xiāng)了。 待燕明卿出生之后,崇光帝又特意派了人去劉錦城故里,將他再次請(qǐng)回來,教導(dǎo)燕明卿讀書。 燕明卿自小聰慧敏學(xué),劉錦城極是愛才,并不計(jì)較他的女兒身份,盡心盡力教導(dǎo),今日見他帶了長樂郡主秦雪衣來,雖然驚訝,但是什么也沒說,笑著請(qǐng)她坐下來,挼了一把胡須,道:“說起來,你的父親,從前也算是我半個(gè)學(xué)生呢?!?/br> 秦雪衣怔了一下,她只知道自己這原身父母皆是早亡,這還是頭一次,有人跟她提起她的父親。 秦雪衣忍不住心虛地?fù)钢箶[的刺繡,老老實(shí)實(shí)道:“我已不記得了。” 聞言,劉錦城面上的笑意也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惋惜,他嘆了一口氣,道:“你父親他……” 話沒說完,便搖了搖頭,正在這時(shí),外面有一個(gè)宮人進(jìn)來,俯首垂手行禮道:“劉大人?!?/br> 劉錦城認(rèn)出他是小皇子燕涿的貼身太監(jiān),便問道:“小殿下呢?” 那宮人道:“小殿下一早起來,便說腹疼難忍,今日恐怕是來不了了,特意讓奴才來告?zhèn)€假。” 劉錦城眉頭微皺,道:“皇后娘娘知道此事嗎?” 宮人支吾道:“已、已派人去通稟娘娘了……” 劉錦城頓時(shí)心知肚明,小皇子燕涿不似燕明卿,性情頗是頑劣,且不好讀書,每每上課上到一半,他便要想個(gè)法子溜走,久而久之,劉錦城看見他便覺得頭痛,恨鐵不成鋼,再看燕明卿,更加扼腕不已。 他在心底大逆不道地想著,若長公主為男兒身,哪里還有小皇子什么事情?。靠上О】上?,天不遂人愿…… 今日小皇子不來,劉錦城倒也沒說什么,那宮人見糊弄過去了,頓時(shí)如釋重負(fù),大松了一口氣,連忙退出去了。 秦雪衣與燕明卿左右分坐,劉錦城想了想,道:“下官今日先給殿下繼續(xù)講大戴禮記一書,然后再給郡主講學(xué)?!?/br> “天下有道,則君子欣然以交同,天下無道,則衡言不革,諸侯不聽,則不干其土……” 秦雪衣發(fā)誓,從頭到尾,她真的一個(gè)字都聽不懂,或許這就是一個(gè)現(xiàn)代人無法企及的高度了。 劉太傅很是耐心,逐字逐字慢慢地講解著,秦雪衣在旁邊聽得云里霧里,暈暈乎乎,最后無意識(shí)地打了一個(gè)呵欠。 然而打完呵欠之后她立刻就清醒過來,原本發(fā)蒙的腦子也變得清明了許多,一抬眼就看見劉太傅與燕明卿正在看著自己,秦雪衣的臉唰地通紅無比,宛如煮熟的蝦子,那一刻,她恨不得直接鉆到地縫里面去。 她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雖然聽不懂,卻應(yīng)該對(duì)師長保持尊重的態(tài)度,剛才的舉動(dòng),實(shí)在是不像樣。 好在劉太傅看出來她的窘迫與懊惱,立即慈和地笑起來,解圍道:“看來郡主是等不及要聽下官替您講學(xué)了,不如殿下且先自己看看?!?/br> 燕明卿點(diǎn)點(diǎn)頭,道:“辛苦太傅了?!?/br> 劉太傅問秦雪衣道:“郡主開蒙時(shí),讀了哪些書?” 秦雪衣想了想,搖頭道:“只學(xué)了寫字,沒讀多少書。” 她上輩子倒是讀了九年的書,可拿到這里來也不管用啊。 劉太傅理解地點(diǎn)點(diǎn)頭,秦雪衣身為郡主,自然不同于長公主燕明卿,讀得少,也是正常,他拿過宣筆,在紙上寫了一首詩,道:“今日下官就給郡主講這首詩。” 秦雪衣正探頭看著,外面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小孩的啼哭抽噎之聲,緊接著,便是宮人的通報(bào):“皇后娘娘駕到?!?/br> 劉太傅連忙放下筆,直起身來,秦雪衣抬頭望去,只見皇后上官氏款款邁入殿內(nèi),她手里還牽著一名五六歲的小女娃娃,那女娃娃穿著嫣紅色的小襖子,頭頂扎著兩個(gè)小揪揪,臉蛋白嫩嫩的,頗是玉雪可愛。 她一見了秦雪衣,便驚喜地張大眼睛,松開皇后的手沖了過來,將秦雪衣一把抱住,親熱地叫道:“jiejie!” 秦雪衣被她抱了個(gè)滿懷,自然很是高興,把小團(tuán)子抱起放在腿上,小聲問道:“你怎么來了???” 燕薄秋也學(xué)著她,壓低聲音道:“我跟著母后來送燕涿讀書的?!?/br> 她說著,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了指門口,秦雪衣看過去,只見小皇子滿臉眼淚,還吹著鼻涕泡,正被皇后拉著向劉太傅說話。 燕薄秋把小手掩在口邊,輕聲道:“他不想來讀書,還撒謊說肚子疼,叫母后發(fā)現(xiàn)了,訓(xùn)了他一頓。” 皇后語帶歉意,對(duì)劉太傅道:“涿兒生性頑劣,若有不懂事之處,還請(qǐng)?zhí)刀喽喟!?/br> 她說著,便松開了拉著燕涿的手,蹲下身,道:“來,向太傅賠不是?!?/br> 燕涿哭得好不凄慘,抽抽噎噎道:“太、太傅……是、是我錯(cuò)了……嗚嗚嗚……” 燕薄秋輕哼一聲,對(duì)秦雪衣道:“他撒謊呢,母后帶他來的時(shí)候,他就差沒在地上打滾兒了,如今做的這副樣兒,騙傻子呢?!?/br> 或許是不小心的,燕薄秋這次的話并沒有放低聲音,于是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皇后素來從容沉靜的面上,頭一次露出尷尬的意味來。 劉太傅輕咳一聲,擺了擺手,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小殿下如今年紀(jì)還小,定不下心也是正常,讀書之事,不必著急,慢慢來便可?!?/br> 燕涿眼看今天是賴不掉了,漸漸止住了哭泣,被宮人引到書案后坐下,皇后見他乖乖聽了話,這才放下心來,沖燕薄秋招了招手,道:“秋秋,走吧?!?/br> 燕薄秋還坐在秦雪衣的懷里,哪里舍得走?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道:“母后,兒臣也想跟太傅一起讀書,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