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還真別說,這觸感挺好的。 時遠有些心虛地收回手,便看到零三七的眼眶中,有些許晶瑩的眼淚在打轉(zhuǎn)。他看了時遠一眼,隨后直接“嗷”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時遠:…… 圍觀的眾人:…… 他們看了看面前的零三七,又看了看時遠,他們不由從心底生出nongnong的敬佩之情。 這兄弟牛逼?。【尤话堰@里的孩童給弄哭了! 這支隊伍的很多人雖然沒有同零三七打過交道,但是跟零三五、零三六打過交道。他們深刻地明白,這個造化斗場里面的孩童有多么的不好惹。 然而現(xiàn)在,居然有人敢大著膽子上手捏,還把他給弄哭了! 站在時遠旁邊的費興業(yè)看了看此刻面前嚎啕大哭的零三七,又看了看現(xiàn)在一臉平靜的時遠,不由開口問道:“那個……觸感怎么樣?” “挺好的?!边@三個字一出,費興業(yè)便毫不猶豫地伸出他的大手。他快速地在零三七的臉上捏了一下,隨后趁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收回了手。 零三七的哭聲在這一刻停止了。 他緩緩地抬起頭來,人們便看到在他的左半張臉頰高高向上腫了一塊——費興業(yè)的手勁很大,他下手又沒輕沒重的,這才導致零三七現(xiàn)在的慘狀。 眾人:…… 這是哪來的神仙隊伍,膽子居然這么大。而且有心人發(fā)現(xiàn),這支隊伍一共五個人,此刻都完完整整地站在他們面前。他們身上的衣服沾染的鮮血雖多,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是重傷的。這也就意味著,從某種程度而言,他們簡直可以算是完好無損。 這讓不少支隊伍心生警惕,他們上下掃視了時遠他們一圈,牢牢地將他們的面容記在了腦海里。 時遠并不怎么在意周圍的目光。他的視線牢牢地落在面前的零三七上,想著能從他的手里摳出點什么。 零三七見他的哭聲并沒有引起任何的憐憫,反而臉還被人給掐腫了。于是,他一邊抽噎一邊朝著時遠說道:“我給你靈石,很多很多的靈石?!?/br> “你覺得你給我的靈石,我真的能用嗎?”時遠輕笑了一聲,他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話后,便干脆將手里的滑翔翼塞進了儲物袋,隨后抬腳便準備往外面走去。賀蒼他們雖然不知道時遠在搞什么,但出于默契,他們也沒有說話,一個接一個地朝著大門口走去。 零三七本來還挺鎮(zhèn)靜的,因為他知道人類在討價還價的時候,總喜歡做出這副樣子。但是當他看到時遠的一雙腿即將跨出大門的時候,他終于還是憋不住了。他邁著小短腿,快速朝前撲去,一把抱住了時遠的大腿。 時遠腿部的肌rou因為寒氣的入侵快速猛縮,他下意識地想要將腿上的這坨東西踢掉,但理智很快地阻止了他。他輕輕挑了挑眉,低下頭,毫不猶豫地又在零三七的臉上掐了掐,隨后開口問道: “零三七小朋友,有何貴干?” 零三七眼眶里的眼淚,終于沒有忍住,向下流了下來。因為之前哭得太猛了,此刻又經(jīng)歷了一番劇烈運動,他在開口的時候,還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嗝。 “嗝,這個是造化斗場的入場門票,我想要用它來換你的那個滑翔翼?!?/br> 時遠還沒開口,費興業(yè)便不由后退了一步說道:“造化斗場的門票,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就算白送我,我也不來?!?/br> “那這個呢……”零三七看了費興業(yè)一眼,又看到時遠無動于衷的神色,不由咬了我咬牙,再次從他的手里掏出了一張卡片,“這個是造化斗場的造化門票。” “這東西……有什么用?”時遠看了一眼,便發(fā)現(xiàn)這張卡片相較于之前的入場門票來說,要精致很多,在這上面,甚至還有隱隱的靈力花紋流轉(zhuǎn)。 零三七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這張卡片,隨后低頭解釋道:“持有這張卡片的人,則可以在造化大師比拼期間,在最近、最好的位置上觀看。同時,還可以匿名、不受年齡限制挑戰(zhàn)一些成名已久的大師?!?/br> 這張卡聽起來好像很不錯的樣子。時遠微微沉吟了一下,上下打量著零三七,思忖著還能不能從他的身上摳出什么東西來。下一秒,他便看到零三七很有危機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朝著后面退了幾步,一張小臉鼓鼓的,朝著時遠說道: “再多,我也不會給了。大不了,我就不要驚羅花了?!?/br> 時遠輕咳了一聲說道:“不是,我在你心中難道就是這么貪得無厭的人嗎?不就是一個滑翔翼嗎,給你給你。” 零三七接過了滑翔翼,他小鼻子輕輕皺起,在上面嗅了嗅。在聞到了驚羅花的味道后,他才抬起了頭,不情不愿地在蹲下身子。隨后,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他緩緩地從他那一雙鮮艷的虎頭鞋里,掏出了兩張卡。 看到這兩張卡遞到面前的時候,時遠的內(nèi)心其實是拒絕的。但是滑翔翼給都給出去了,他只能無奈地將這兩張卡接了過來。 他并沒有著急將這兩張發(fā)放入儲物袋中,反而牢牢地握在了手里。當他們正式跨出大門的那一刻,每個人腰間的儲物袋都被回收了過去,與此同時,他們原來的儲物袋又重新還給了他們。 時遠低頭檢查了一下,確認里面并沒有少什么東西后,便將手里的這兩張卡,都放了進去。這兩張卡,就光那個造化門票,便讓他有些心動。 造化斗場比拼的日子,是四大分院每年放假,讓學生自主修行的時間段。在這個時間段中,每一個大域,都會非常地熱鬧。 屆時,會有不少學生來到造化斗場,觀看各個陣法大師、煉器大師、煉藥大師的比賽。甚至,造化斗場為了吸引近戰(zhàn)系和遠攻系的學生,還會邀請一些知名的天驕和前輩,上臺說話或者演講。 總之,這段時間,可以說是全修真界的盛事。其受關注的程度,絲毫不亞于地球時代的奧林匹克運動會。 有了這一張卡,時遠就能確定在接下來的造化斗場比拼的時候,他能夠就近觀察那些煉器師們出神入化的手法,或許對他接下來的鍛造生涯有所裨益。 而現(xiàn)在,他則要好好知道,這造化斗場是怎么回事。 造化斗場的門口已經(jīng)站了一大批人了。他們互相打量起對方,目光中帶著審視。落在時遠他們身上的目光可以說是最多的,畢竟剛剛時遠的表現(xiàn)可是被很多人看在眼里。有一些人甚至還在時遠的小腿那里游蕩了一圈,畢竟,那可是被零三七抱過的腿。 當入門口處的人全部清空,聚集在大門口的時候,零三七便伸了伸懶腰,邁著小短腿快步來到了他們的正前方。 他那雙黑漆漆的小眼睛掃過眾人一圈隨后冷聲說道:“我相信,經(jīng)歷了三次項目的你們,有一些人已經(jīng)猜到了一些東西,而有一些人可能還沉浸在失去朋友失去隊友的痛苦中。不管怎樣,我希望在場的你們,牢牢記住這種感覺?!?/br> “你們很多人猜測的不錯,造化斗場是一個巨大的幻境。幻境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陣法共同組成,你們看到的朋友死亡的場景,都是陣法根據(jù)當前狀況模擬出來的場景。一些淘汰的同學,已經(jīng)被零八八和零九九送到了安全的位置。等會兒,你們便會同你們死去的隊友再次相見。” 聽到這句話,人群中傳來一道道歡呼聲。原本還被部分人忍耐在眼眶里的眼淚,在這一刻終于奪眶而出。一些人不由嚎啕大哭了起來,將這幾天的辛酸和苦楚都哭了出來。 他們原本以為,他們和自己的隊友已經(jīng)是生死相隔了,但是現(xiàn)在,零三七卻告訴他們,他們并沒有死,他們還活著。 在這一刻,零三七沒有說話,他默默地站在人群的前方,看著面前這一群十五六歲的孩子哭紅了眼睛。等到哭聲漸散的時候,他才不耐煩地說道: “哭哭哭,這有什么好哭的,你們這一群愛哭鬼?!?/br> 此刻的零三七,早就忘記了,自己之前可是被時遠一捏就哭了的人。他站在隊伍的前面,望著眾人一字一句地說道: “可能很多人不明白,為什么要在造化斗場里經(jīng)歷這一切血腥的一幕。甚至,還有很多造化系的學生不明白,你們?yōu)槭裁匆吹竭@么多血腥的場景,你們不應該就畫畫陣法、畫畫符篆、煉煉器具就好了嗎?打打殺殺的事情,是留給遠攻系和近戰(zhàn)系的學生的?!?/br> 零三七所說的話,是很多造化系的學生之前所想的。而此刻,零三七卻跟他們說: “你們錯了。這些血腥的場景同你們有關。你們手下每煉造出來的每一個符篆、每一個器具、畫出來的每一個陣法,都是會應用到之后的戰(zhàn)場上,甚至可能就被你們的朋友、你們的同學拿在手中。如果因為你們的一點點失誤,導致符篆、陣法、器具的效果并沒有達到他應有的水平,或許造化斗場里發(fā)生的事情下一刻就會真真實實地發(fā)生在你們的眼前?!?/br> “到時候,所有的一切你們都無力回天?!?/br> 零三七繃著一張稚嫩的臉龐說著這么老道的話,按道理來說,會讓不少人發(fā)笑。可偏偏,在場的人,沒有一個笑得出來。不少造化系的學生在聽到他的這番話后,眼神中都帶上了幾分的深思。 “而遠攻系和近戰(zhàn)系的學生們,我想通過這一次試煉,你們應該清楚地意識到,造化系并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么弱。你們所經(jīng)歷的一切危險場景以及恐怖世界,造化系的學生們,都可以發(fā)揮他們的才能,為你們的安全多了一分保障?!?/br> “我希望各位考生們,你們從這一刻開始,充分意識到,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參與到天驕榜的排名中,已經(jīng)可以……踏入修士的世界了?!?/br> “而修士的世界并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他殘暴、血腥、毫無道理可言,只會霸道地、張狂地將你眼前所看到的美好打碎?!?/br> “考生們,歡迎你們來到血腥的修真世界?!?/br> 第四十四章 零三七在說完這句話后,便不再久留。就在這么短暫的時間內(nèi),新的一批合格隊伍已經(jīng)站在了入門口處。 在離開前,零三七哀怨地看了時遠一眼,臉上的表情都皺在了一起。這個時候的零三七,根本就沒有斗場里面的那么陰森可怖,反倒透露著些許的可愛勁。 當他看到時遠朝著他揮了揮手,用口型對他說“謝謝招待”這四個字后,他感覺渾身上下都在向外冒著熱氣,這絕對是被氣的。 零三七趕緊收回目光,朝著入口處走去。他決定,等到之后再去查看項目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嚇嚇剩下的那些兔崽子,讓自己出出惡氣。 告別了零三七后,費興業(yè)便快速地搓了搓手,他有些激動地回過神來,朝著時遠和賀蒼他們開口說道:“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去北域參加期末考試了!” “應該是的?!彼戳酥車谎郏瑳]有發(fā)現(xiàn)他們分院的老師。其他分院的人顯然也是同樣的情況,他們的臉上流露出幾分茫然的神色。 “不是,我們老師呢?我們老師去哪了?” “對啊,沒有老師的話,我們怎么去北分院??!” “難道我們要自己走去嗎?” 各種嘈雜的聲音在這片空間中響起。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酒壇劃破長空,擦過眾人的身子,直接砸在了地上。 清脆的瓷器破裂聲在眾人的耳邊響起,里面殘余的酒水向上飛濺開來,落到眾人的衣袍上。眾人循聲望去,便發(fā)現(xiàn)那里有一塊巨大的巖石。 巖石上面布滿了青苔,而在青苔之外,則多出了一片紅色的布料。 “吵、吵,吵什么呢吵,嗯?大白天的讓不讓人睡覺了?”一道嫵媚的聲音在眾人的耳邊響起,帶著些許的嬌嗔,就如同天邊一縷縷的煙霧,飄飄渺渺,讓人尋不見蹤跡。這一聲出來,時遠便感覺,他的心臟在快速跳動,詭異地產(chǎn)生出了一種心動的感覺。 時遠:…… 他很確定,他自己是一個gay,對男生感興趣??墒乾F(xiàn)在,他還未見到這個女人,他就感覺到自己可以為他拋卻生死。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感覺。 但是好在,時遠很快就擺脫了這道聲音帶給他的影響。他抬眼朝著周圍望去,便看到包括賀蒼他們在內(nèi),所有人眼睛都不眨,就盯著那塊巖石看,好像那塊巖石就是一個絕世美人似的。 有這么神奇嗎……難道因為他喜歡男人,所以受到的控制并不強? 這樣想著,時遠有些好奇地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一雙纖纖玉手從巖石的另一邊探了過來。 那五根手指實在太過耀眼,太過奪目了,當出現(xiàn)的那一刻,就好似握著光明來到了人間。無數(shù)的光點在上面跳動著,同那翠綠色的苔蘚,形成了旺盛的生機。 時遠突然想到地球時代時,有一句流傳很久的老話,叫做美人在骨不在皮。以前,時遠對著這句話沒有太大的概念,現(xiàn)在他有了。 即便他現(xiàn)在沒有看到女子的全貌,但觀看此人的手,他便覺得這是一個美人。 “啊,差點忘記時候了。”一雙盈盈的水眸出現(xiàn)在眾人的面前,那水眸恣意多情,只一眼便讓人酥麻了半邊的身體。她踉蹌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的睫毛上下顫動,輕輕地掃過眾人,隨后輕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應該就是其他三分院的人了吧?!?/br> 在她說話的那一刻,眾人便恢復了神智。他們望向這個美人的目光充滿了警惕和后怕。他們剛剛,是真的想要為眼前這個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美人望了眼前的眾人一圈,嘴角輕輕向上揚起一抹弧度,她輕聲開口說道:“你們不要怕,我是北分院的老師,是來接你們的?!?/br> 她朝前走了幾步,在行走的過程中,她的腳尖像是踢到了什么。一個個的酒壇子就這樣翻倒的、傾斜著出現(xiàn)在眾人的面前。 酒壇里空空蕩蕩的,里面已經(jīng)沒有絲毫的酒水了。但是眾人輕輕一嗅,卻還是能夠聞到一股濃郁的酒香。 有一些學生眼尖,他們立刻發(fā)現(xiàn)貼在酒壇上的紅紙上面,寫著“永來”二字。 “這是永來酒館的酒!”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時遠能夠聽到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永來酒館的酒?這個酒很稀奇嗎? 時遠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看向了賀蒼。最近幾個月,他雖然有惡補一些修真界和煉器界的知識,但是對于這些東西,他的了解度還是不深。 賀蒼低聲解釋道:“永來酒館的酒,哪怕最劣質(zhì)的酒,半斗就要上千靈石。而這種惡劣的酒,里面所蘊含的靈力,光是筑基期的修士,需要消化一天一夜。而金丹期的修士,消化也需要一個時辰。” 所以,他們看到這些喝光的酒壇,再看看面前微醺的女人,他們就能夠感受到對方恐怖的實力。 似乎是感受到了人們的震驚,女人微微抬眼道:“我是北分院的老師,我姓商,名辭歌。接下來,將又我?guī)ьI你們進入北域,前往北分院?!?/br> 商辭歌的聲音慵懶,就好似被午后的陽光緩緩照著,讓人忍不住放松精神。時遠能夠感覺到,在場的少年們,已經(jīng)逐漸放下了防備。 “老師,你們北域厲害嗎?”當聽到商辭歌的話后,有一名少年忍不住開口問道。他的樣子高高壯壯的,身上的肌rou鼓鼓的,好似要撐破衣裳似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眉眼向上輕挑,臉上滿是不屑。 “這是南分院的弟子?!辟R蒼說道。 南分院,在四大分院中綜合實力排行第二。他們的弟子,一個一個心氣比較高,自詡自己實力強橫,對一直壓在他們上頭的北分院不服。此刻問出這句話來,顯然就是赤裸裸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