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眾人:??? 這臺階怎么還不消失。 一名筑基期圓滿的修士有些不悅地說道:“不是吧?難道還要我們走下去不成?” 時遠:??? 不是,還要走下去?難道不是直接倏地一下,就去另一個世界了嗎?那那個臺階怎么辦? 第五十八章 云梯一路向下,盤旋消失在繚繞的云霧間。 朝二取下天材地寶的那一刻,站在第十一層以上的修士都能敏銳地感覺到臺階上溢散的能量正在緩緩?fù)巳ィ緵_蕩在他們身上的靈力正在緩慢退去。 時遠有些可惜地輕嘆了一聲,他動了動因疼痛而有些僵直的身子,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他體內(nèi)的經(jīng)脈向外拓展了一些,靈力源源不斷地從經(jīng)脈中流淌而過,最終流向丹田,完成一周天的運轉(zhuǎn)。 經(jīng)脈的拓寬,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他的煉器速度,時遠甚至隱隱有一種感覺,他可以cao起手中的錘子掄人了。 當(dāng)然,這件事情還得從長計議。畢竟,現(xiàn)在的他,一點都沒有作戰(zhàn)經(jīng)驗。 站在十層以上的修士,在臺階上的能量消散后,便轉(zhuǎn)身準(zhǔn)備往回走。既然臺階不會消散,那他們重新走下去不就好了。 關(guān)天成也是這樣想著,然而當(dāng)他轉(zhuǎn)身,看著身邊的女子正盈盈地站立在原地,任由其他修士擦過他的身子往下走的時候,不由微微愣了愣,有些疑惑地說道: “秀兒姑娘,你為何不下去?” 時遠神秘莫測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弟弟說過,有一句老話叫做上山容易下山難。所以你說,這臺階我們上來以后會不會下不去了?!?/br> 關(guān)天成輕笑了一聲,他看向時遠說道:“怎么可能?只要臺階在,我們就能夠下去。你看,這些筑基期的修士們不就準(zhǔn)備下去了嗎?” 那如果,臺階少了一兩層的話,也是可以下去的吧? 時遠有些不確定地想到,等到人走得差不多的時候,他便跟在對人群的后面,慢悠悠地走了下去。 當(dāng)他們一起踏到第九層臺階的時候,便看到前方的隊伍停滯不前,道路擁擠。關(guān)天成有些納悶地朝著前面的一個修士問道: “前面怎么了?” 前面的那名修士看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層到第四層的臺階沒有了。哪怕是筑基圓滿的修士,從這四五十丈的高處落下去,多多少少也會受一些傷。更別說我們這些煉氣期的修士了?!?/br> “怎么會這樣?”關(guān)天成一臉驚訝。他想了想,將靈識蔓延了過去,果不其然,第五層臺階以下的位置空空蕩蕩的,那些臺階像是突兀地消失一般。 “難道說,因為靈氣的潰散,所以底下的臺階才會崩散開來?!标P(guān)天成越說,越覺得這個猜測很有可能,他朝著前面那名修士說道,“那我們現(xiàn)在豈不是要快點離開,不然等會兒第五層和第六層的臺階,也會崩散開來?!?/br> 他說完這句話后,便發(fā)現(xiàn)站在他前面的修士像是看白癡一眼地看著他道:“你想什么呢?這臺階應(yīng)該是被人為地敲碎的!” “人為?”關(guān)天成簡直愣了。他看了一眼腳下的云梯。云梯光滑平整,就像一面鏡子般,可清楚地倒影出他們的身形。但是關(guān)天成清楚地知道,哪怕他們這些人全力攻擊這臺階,怕是都不會在上面落下什么痕跡。 所以說……這臺階怎么可能是認為敲碎的呢! 站在關(guān)天成旁邊的時遠適時插話道:“你看,我弟說得對吧,上山容易下山難。哎,沒辦法,我弟就是一個天才?!?/br> 關(guān)天成:…… 關(guān)天成看到時遠就像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他時,他的心中有點心塞。 誰特么會想到,居然有人會閑得蛋疼,去毀壞云梯??! 這么高的一個高度,沒有人敢輕易嘗試。無論是普通修士,還是天驕們,都對此束手無策。 時遠眼睛輕輕轉(zhuǎn)了轉(zhuǎn),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靈識落在儲物袋中查看了起來。他上次煉造滑翔翼的時候,還有許多剩余的零件殘存了下來。要是有人貢獻儲物袋的話,倒是能夠勉強湊出八九個滑翔翼的樣子。 這樣想著,時遠抬步,朝著前方走去。 關(guān)天成見狀,也立馬抬步跟了上去。他看到時遠直接找了一個空地,盤腿坐了下來,隨后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一塊牌子,立在了身前。 “滑翔翼,讓你安全落地,江蔚瀾同款,你值得擁有。五千靈石,概不還價,數(shù)量有限,賣完為止。另:需自行準(zhǔn)備好一樣材料:儲物袋。” 關(guān)天成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尤其在價格上面徘徊了許久。終于,有人同他一樣,看到了時遠拍桌子上面的字,不由大聲說道: “五千靈石,還要再準(zhǔn)備一個儲物袋,你怎么不去搶錢呢!” 站在時遠身后的關(guān)天成贊同地點了點頭。對啊,他雖然沒看到這個滑翔翼,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這個滑翔翼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器具,這個器具再怎么樣,它的價格都不會高達五千靈石。 說實在的,包括關(guān)天成在內(nèi)的人,都認為時遠賣的價格有點不地道了,這分明就是把他們當(dāng)肥羊宰啊。 聽到那人的說話,時遠微微抬眼看了他一眼,輕笑道:“我本來就是賣給天驕的,連天驕都沒說話,你湊什么熱鬧?” 得了,敢情人家根本就沒把他們當(dāng)肥羊,人家根本就是頂上了那群天驕。 被懟的那名修士一臉無語,他輕哼了一聲,竟然直接站在了那里說道:“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個天驕會來買你的器具?!?/br> 他的語氣有些不屑,還覺得有些不過癮,上下打量了時遠繼續(xù)說道:“怎么,莫非你以為你能憑著這副容貌,勾搭上哪個天驕,然后讓他們購買你的器具不成?” 那名修士的聲音極大,很快便吸引了旁邊修士的注意。沒過多久,便有不少人看到了時遠他面前立著的牌子。 一道道竊竊私語的聲音在關(guān)天成的耳邊響起,他離時遠很近,因此也有不少人將懷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關(guān)天成作為北分院的學(xué)生,還從來沒有被人用這樣的目光看過,他不由有些局促地朝著時遠說道:“秀兒姑娘……” “秀兒姑娘?”緊緊跟在徐白流身旁的徐白凝,本來是不打算理會身后的鬧劇。在她眼中,能夠打破眼前僵局的只有那些天驕們。至于后面的動靜,估計是那些下等的修士,鬧出來的動靜。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秀兒姑娘這四個字,她頓時忍不住了,立刻轉(zhuǎn)頭,朝著身后望去。層層疊疊的人影遮擋住了她的視線,她將靈識蔓延了過去,果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容,站在人群的中央,被許多修士圍著,像是在爭吵著什么。 有意思! 一想到能看秀兒的熱鬧,徐白凝便忍不住激動了起來。她朝著徐白流打了一聲招呼后,便昂首挺胸地走到了人群中。 “喲,我當(dāng)是誰呢?這不是秀兒姑娘嗎?”徐白凝嬌笑著來到了時遠的面前,原本在時遠面前叫囂著的修士,在看到徐白凝后,臉色一黑。 他認識徐白凝。雖然徐白凝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煉氣期修士,但是誰不知道,她的身后有一個筑基期八層的徐白流。 因此,那名修士忍住心頭的憤怒,朝著徐白凝問道:“徐姑娘,這個修士,你認識?” 徐白凝幸災(zāi)樂禍地看了時遠一眼道:“我同這個秀兒姑娘有幾面之緣。這個秀兒姑娘,長得有幾分姿色,讓不少修士都為止傾倒呢。” 她這句話說得含蓄,但是在場的修士誰不是明白人,自然能夠明白徐白凝話中未盡的含義。 剛剛那名叫囂的修士他的背脊更加挺直,像是一棵歪脖子樹找到了什么依靠一般,嘲諷地瞥了一眼時遠道:“果然是以色侍人的家伙?!?/br> 徐白凝滿意地勾起了嘴角,她看了一眼時遠面前的牌子,狀似有些驚訝地捂住了嘴巴道:“江蔚瀾同款滑翔翼?秀兒姑娘,沒想到你還像要同江蔚瀾江天驕認識認識,怎么,需不需要我?guī)湍阋]???” 徐白凝只是隨口一說罷了。就算她哥是天驕,她同江蔚瀾他們也沒有什么交集,更沒有什么交情。此刻這番說,也只不過是寒磣寒磣時遠而已。她相信,一個要面子的人,是絕對不可能答應(yīng)的。 可偏偏……時遠他不要面子。 時遠:“好啊,還請徐姑娘幫忙引薦引薦。” 他正愁,他和江蔚瀾他們隔著人有點多呢。沒想到瞌睡來了,就有人將枕頭給遞了上來。他小秘密地看向徐白凝,心想,這是個好人啊。 徐白凝被噎了一下,她沒有想到時遠真的會答應(yīng)下來。她有些想反悔,但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又拉不下臉面,只能恨恨地看了時遠一眼道: “你給我等著?!?/br> 徐白凝跑去找她的哥哥徐白流了。好在,徐白流雖然瞪了他一眼,但還是舍不得meimei丟了面子。因此,他拉著徐白凝,抬步朝著江蔚瀾走去,站在江蔚瀾的面前,低聲下氣地說明了事情的原委。 徐白流的修為是筑基八層,按道理來說,他不需要在江蔚瀾面前如此卑微。但偏偏,徐家是倚靠江家的鼻息生活,又加上,江蔚瀾如今的修為雖低,但是他卻有著天級中等的體質(zhì)——觀命靈體。 觀命靈體,就是說能通過實事物的表現(xiàn),發(fā)現(xiàn)事情的本質(zhì)。擁有觀命靈體的人,能比普通人,甚至一些天驕,更接近天道的本質(zhì)。他們往往能對未來有隱約的預(yù)測,甚至還能夠接觸到天道法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觀命靈體雖說是一個天級中等的體質(zhì),但是如果運用妥當(dāng),絲毫不比天級上等體質(zhì)要差。 唯一的缺點,就是它無法提高靈氣修煉速度。 相反,徐白流他的體質(zhì)雖然有益于修行,但也只是地級下等??梢哉f,一旦江蔚瀾到達筑基八層時,便可以輕輕松松地碾壓他。 看到一向傲氣的哥哥在一名煉氣期的面前這樣卑躬屈膝,徐白凝就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她很快振作了起來,目光看向了江蔚瀾,眼中帶著些許的異彩。 他哥哥是什么德性,他還不知道。能讓他做到這種地步的,也只有比他天賦還要厲害的天驕。這樣想著,徐白凝偷偷地看向江蔚瀾。 江蔚瀾輕輕勾起嘴唇,他的目光落在徐白流的臉上時帶著幾分譏諷和玩世不恭。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話一般,他漂亮的眉眼輕輕向上輕挑,眼神中顯露出些許的不耐煩起來,好似即將要到達崩潰的邊緣。 徐白凝咽了咽口水,她打斷了自己哥哥的說話,直接開口引起對方的注意:“其實就是那里有一個人,冒充你的名義,高價售賣一個叫做滑翔翼的東西。她還說,賺的就是你們在這些天驕的錢?!?/br> 聽到“滑翔翼”這三個字,江蔚瀾的目光微微一亮,像是慵懶的貓終于打起了精神一般。他揚了揚眉,目光朝著徐白凝的方向看了過來,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一道聲音打斷了。 陳喻有些感興趣地在旁邊說道:“哦?居然還有人敢賺我們的錢?” 陳喻長得很不差,他雖然長得有些陰柔,但是一笑起來,一雙眼睛就彎成了月牙形,微微一笑,便露出了一顆虎牙,看起來就變得陽光而又帥氣了。 陳喻同江蔚瀾是截然不同的風(fēng)格,徐白凝本來只期冀江蔚瀾注意到她。如今看到兩名天驕同時抬眼看她之后,她的心臟便不由加快了不少,臉上也不由升起了一抹緋色。 徐白凝不顧徐白流的示意,她一臉?gòu)尚叩卣f道:“對啊,她一個滑翔翼竟然賣五千的靈石,還說就是賺你們的錢?!边@些東西,是她當(dāng)時在人群中聽到的,此刻聽到陳喻問后,她不由添油加醋地說了一大堆。 “有趣,那我們?nèi)タ纯窗??!标愑餍χ憷禐憸?zhǔn)備走。徐白凝心中瞬間一喜,她正要呆在這陳喻和江蔚瀾朝前走去的時候,下一秒,便聽到一道清冷的聲音在他們的身后響起: “我也去?!?/br> 這聲音如同山間松雪,清冷而又徹骨,但仔細聽,卻仿若皎皎明月,清冷中帶著些許的溫和。 徐白凝轉(zhuǎn)頭望了過去,便看到之前拿到那名天材地寶的朝二正站在他們的身后,一臉冷凝地望著他們。徐白凝下意識地看向江蔚瀾和陳喻,想要知道他們的反應(yīng),便發(fā)現(xiàn)這兩名天驕的臉上露出幾分蛋疼的神色。 陳喻甚至沒好氣地說道:“愛來不來?!?/br> 這個語氣,就像他們認識很久一般。徐白凝目光微轉(zhuǎn),很快便將這個猜測拋到了腦后,她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帶著這三名天之驕子朝著時遠的方向走去。 當(dāng)他們到達的時候,徐白凝可以明顯地看到其他修士的臉上滿是震驚。顯然,他們沒有想到,徐白凝不僅僅拉來了江蔚瀾,還拉來了陳喻和剛剛嶄露頭角的天驕,朝二。 一時之間,他們看向時遠的目光中,充滿了同情。在他們看來,江蔚瀾、陳喻他們會來,完全就是看在徐白凝徐白流兄妹的面子上。再加上徐白凝這么討厭時遠,絕對是會替徐白凝撐腰的。 不僅是他們,就連徐白凝也是這么想的。她的嘴角微勾,就這樣得意地看著時遠,仿佛已經(jīng)看到她被人唾罵的那一刻了。 而剛剛那名在時遠面前叫囂的修士,眉眼中也帶著些許的嘚瑟,一副標(biāo)準(zhǔn)小人的嘴臉。 然而,下一秒,她便看到原本站在她身后的江蔚瀾,快步朝著前方走去。他站在時遠那個巨大的牌子面前,上下看了看,微微松了一口氣輕笑道: “秀兒姑娘,好久不見。你……出來了?” 此時此刻,江蔚瀾臉上的不耐煩和神色全然消失不見,他的眼底在朝霞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出來了,什么出來了? 時遠愣了一下,一時有些接不上這個梗,隨后他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在面前的牌子上,突然想了起來。 他記得上次他同江蔚瀾見面后,系統(tǒng)傳送出現(xiàn)了故障,將江蔚瀾傳到了他的面前。那個時候,造化斗場將他和隊友隔絕開來,留下一個封閉的空間,讓他煉造器具。江蔚瀾看到后,誤以為他被人囚禁了起來,然后在離開之前,還說著要救他。 現(xiàn)在,看他這個樣子,不會還真情實感地相信著自己被囚禁起來了吧? 但是這樣也不錯。時遠輕輕挑了挑眉,他可不保證之后會不會再突如其來消失在江蔚瀾的面前了。 因此,江蔚瀾看到眼前的女子揚起了一抹淺淡的笑意,她的目光微垂,像是要擋住所有的脆弱一般,輕聲說道: “只是僥幸鉆了個空子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