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那名發(fā)呆的修士回過神來,指著一道剛跨出大門的背影說道: “剛剛,那個人,好像就是你口中的時煉器師。” “哪呢?哪呢?”他的好友立刻回過頭去,然而,時間已經太晚了。他只能勉勉強強看到一道背影。 “啊,沒看到啊?!蹦敲奘扛袊@著。 走出客棧后,時遠便朝著陶蒼的煉器室走去。這路上并沒有什么人,時遠一路很順暢地走到了陶蒼的煉器室。 “噔噔噔?!彼祥T,輕輕地敲擊了三下。沒過多久,門內便傳來一道腳步聲。熟悉的面容出現在時遠的面前,在看到時遠后,那張臉上滿是驚訝: “你怎么回來了?難道你已經完成了陶大師布置的任務了?” 說著,關狩便從門內走了出來。相較于一夜之前的他,現在的他格外疲憊,眼睛都熬紅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說道: “如果你完成任務的話,我就進去去叫叫陶大師?!?/br> “去吧?!睍r遠說道。 關狩又進了去,沒過多久,陶蒼便走了出來。相較于關狩的憔悴,陶蒼的精神面貌卻很好。他勉強看了時遠一眼,然后皺了皺眉頭說道: “你昨天沒去城防吧?衣服干凈得跟什么樣子。早點去,城防最近一直缺人?!?/br> 關狩聽到這句話,也跟著陶蒼看了時遠一眼。確實,時遠的衣服干干凈凈,上面沒有一點褶皺和灰塵,根本就不像經歷過戰(zhàn)斗的樣子。 時遠說道:“最近城防都不缺人了。” “怎么可能?你別欺負我什么都不懂的糟老頭子。昨天,商老師還特地跑到我這里,跟我說,城鎮(zhèn)邊防損失慘重,特別缺人……” 陶蒼的話還沒說完,一道身影就出現在時遠的身旁。時遠抬眼望去,便看到一名粗莽壯漢出現在這偏僻的小道上,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來。在看到時遠后,他又熱情地迎了上來,朝著時遠說道: “時煉器師,原來你在這里啊?怪不得之前去客棧的時候沒看到你?!?/br> 時遠還沒回話,那名粗莽壯漢又轉頭朝著陶蒼說道: “陶大師,得虧你慧眼識珠,將這么優(yōu)秀的煉器師介紹到我們那里。你是不知道啊,時煉器師有多么厲害。昨晚這一場,零傷亡啊?!?/br> 說著,他便將手中的酒壇舉了起來,朝著陶蒼說道: “看,這是商老師為了慶祝,分發(fā)下來的酒,這香味一聞,就知道是永來酒館的酒啊?!?/br> 聽到這修士說話,陶蒼都饞了。他睨了一眼站在旁邊一動不動的時遠,隨扈,將那名壯漢手中的酒給接了過來。打開塞子一看,果然酒香撲鼻,讓人神往。 壯漢送完酒之后,便告退了。沿路他還有十幾家酒要送呢。 目送著壯漢遠去后,陶蒼將塞子蓋在了酒壇處,朝著時遠說道: “站在原地干什么,還不趕緊進來?” 人家都已經說了,這是陶蒼陶大師派人過去參加城防的。這也就意味著,在這個小城鎮(zhèn)的修士眼中,這個叫做時遠的修士,已經打上了他的名頭,已經默認,是他的人了。 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他能不同意嗎? 想到這里,陶蒼鼻子嗅了嗅,聞到了這酒香。 算了算了,這也不虧。 看到陶蒼的動作后,關狩興奮了,立刻推搡著時遠,朝著他說道: “快、快、快進去?!?/br> 陶蒼接受時遠,這就代表著,他馬上就能從陶蒼的手中解脫了。他再也不用待在陶蒼的煉器室了! 一想到這個,關狩簡直就要飛起來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陶蒼又說道: “對了,關那個啥,你要進來。你以為你找了一個幫手就可以走了嗎?我聽說,你三個月后要取東分院了?那正好,在這里多練練,免得走出去,丟我陶蒼的臉。” 關狩瞬間就耷拉下了腦袋了。 他轉頭看向旁邊的喬依依,便看到喬依依準確無誤地后退了幾步,朝著他的方向擺了擺手說道: “放心去吧,我會時不時來看你們一眼的。” 時遠聽到喬依依的打算后,還是有些不放心地朝著喬依依說道: “如果遇到什么情況了,可以去邊防那里找商辭歌商老師。她最近幾個月,應該會一直在這里?!?/br> 喬依依俏生生地說道:“放心吧,時遠哥哥,我就是北域出生的,絕對不會有事的。” 想來也是,喬依依身上除了有好幾件非凡級別的器具之外,還有大把的符篆。光是消耗那些符篆,都能活生生地磨死一個筑基期的修士。 這樣一來,他便放下心來,朝著陶蒼的煉器室里走去。 剛踏入房門的那一步,時遠就感覺到一股陣法波動。他還沒晃過神來,便感覺到一股難以言述、無法表達、真的超級臭的味道撲面而來。這味道直接蓋過了永來酒館的酒香,讓時遠隱隱有些作嘔。 他僵直著身子,半天不敢再踏前一步。 時遠之前還在疑惑呢,這煉器室的大門打開又關上,怎么不見一點臭味傳出來。敢情是因為擺放了一個陣法?。?/br> 究竟是誰想到的這么天才的主意! 時遠的心都在顫抖。反倒是比他晚來的關狩,習慣性地走了進去,見時遠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進來,還疑惑地問道: “時遠,你怎么不進來?” 時遠抿著嘴巴,沒有說話。他朝前走了幾步,終于將這個身體淹沒在了這股臭味之中。他抬眼掃視了一眼周圍,便發(fā)現,這間看起來不大的房子中,擺放了七八個鍛造臺。在這些鍛造臺的旁邊,有幾名比關狩身形還要高大的修士,在那里錘煉或是組裝著器具。 關狩熟門熟路地走到自己的鍛造臺旁邊,朝著時遠介紹道: “這些跟我一樣,都是幫陶大師做事的。每天晚上,大概是亥時的時候,陶大師會來跟我們上些課,讓我們更容易cao作?!?/br> 時遠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關狩繼續(xù)說道:“材料的話,每天早上寅時的時候,就會有人放在門口了。到時候,就要有弟子早起去拿。這個任務是輪流的,輪到你的時候,前一個人會跟你說一聲的?!?/br> 時遠表示理解。 關狩粗著嗓子說了好多句話,半天才像是反應過來一般,疑惑地朝著時遠問道: “時遠,你怎么不說話?” 時遠朝著他笑了笑。他都在這里待了這么久了,鼻子還沒有被同化。他依舊能夠聞到一股臭味。他的目光在房間里轉了轉,老半天,也沒有聞到這股臭味的來源。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是死都不會開口的。 關狩教了時遠一會兒,便去錘煉材料去了。 時遠明天才有屬于自己的鍛造臺,因此他并不著急,直接搬了一個椅子,坐在了關狩的旁邊,就這樣看著他錘煉材料。 這一看,他便知道,當時在斗場的煉器大賽時,關狩根本就沒有發(fā)揮出全部的實力。眼下,關狩的錘子落得恰到好處,沒有一絲外力傾瀉出來,全部落在了材料上。 只一錘的功夫,材料就變得透明了。 這個時候,陶大師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了。他的臉頰微醺,眼睛中帶著些許迷離的色彩,可是當看到關狩的動作后,他不高興地皺了皺眉頭,朝著他吼道: “我是這樣教你的嗎,手腕上的力道再給我重一點?!?/br> 關狩聽了輕應了一聲,手腕微微用力,下一秒,他面前那些變得半透明的材料,此刻果然又向外溢散出些許的雜質出來。 大師果然不愧是大師。時遠感慨道。 陶蒼在旁邊觀看了好一會兒后,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其他煉器臺走去。在他走后,關狩便悄悄地朝著時遠說道: “時遠,剛剛陶老師教的都會了嗎?要不要你來試試?” 時遠面色帶著些許的猶疑。 關狩見了,立刻說道:“你是不是擔心陶大師,放心,他記性不好,不會記得這件事情的。陶大師他啊,可是把所有的記憶力,都用在了煉器上面,不會分出別的心思出來?!?/br> 時遠這才放下心來。他朝前走了一步,代替了關狩的位置,隨后拿起了關狩放在一旁的錘頭。一拿起來,時遠便感覺到自己的手腕無比的酸痛……這錘子,也太重了吧。 看到時遠這般吃力的樣子,關狩道: “這錘子是按照我的體型量身打造的,所以有點重。你可以拿自己的錘子試試。” 時遠輕應了一聲,他從儲物袋里掏出自己的鍛造錘,學著關狩的樣子,朝著材料敲打了過去。只聽到“叮當”一聲清脆的響聲,他面前的那塊不知名的材料,便向外分泌住雜質。 果然,相同的力道,但卻因為不同的用力方法和錘煉速度,分泌出來的雜質也不盡相同。材料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逐步變得透明而又純粹了起來。 當聽到一旁的關狩說“好”后,他才停下了動作。 “夠了夠了?!标P狩虎著臉說道,“你這鍛造的水平,同我差不多了。我本來還在懷疑,那個體質監(jiān)測器真的有這么準嗎?看到你這錘煉材料的手法和成果后,我算是徹徹底底地相信了?!?/br> “還沒到一炷香的時間,你這錘煉材料的水平,就能同我比肩了。當真是厲害了。”說著,關狩正準備上前,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時,從他們的身后傳來了一道聲音: “你們倆個在干什么呢?” 不知何時,陶蒼站在了他們的身后,怒目而視。他瞥了一眼關狩之后,又看了一眼時遠說道: “你這人從哪里冒出來的?未經我的允許,究竟是誰讓你進來的?” 不是,不就是你讓我進來的? 一旁的關狩抽了抽嘴角,像是明白了眼下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朝前走了幾步,低聲說道: “陶大師,是你讓時遠進來的。你之前還收了商老師的酒,你忘記了?” “商老師?”陶蒼回憶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商辭歌?” “是她就是她。”關狩立馬回答道。 陶蒼恍然大悟:“我說呢,我身上怎么有一股酒香味?!?/br> 陶蒼說完便滿意地拍了拍時遠的肩膀,訕訕地說道:“年輕人不錯不錯,繼續(xù)加油?!?/br> 說著,他又朝著前方走去。 “這是怎么回事?”時遠問道。他知道陶蒼的記性不好,但是他沒有想到,陶蒼的記性這么不好。這前后頂多就過了二十多分鐘的樣子吧?這就不記得了。 關狩苦笑道:“看吧,我跟你說過,陶大師他一般不計較的。” 這不是不計較,而是不能計較吧?估計等到他想計較的時候,都已經忘記還有這回事了! 關狩看了一眼時遠的臉色,繼續(xù)說道: “陶大師除了煉器之外,一般相處很久的人他都會記得一些。除此之外,就是那人曾經給他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這樣的話,他也不會忘記。” “放心吧,你在這里待三個月后,陶大師肯定會記得你的?!?/br> 時遠點了點頭,隨后,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后,他便再也忍受不了了。 在這一個時辰,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里,陶蒼過來了六七次。每次觀看到一半的時間,被打斷。時遠受不了,關狩也不好受。 關狩看了一眼時遠的臉色,見他面色發(fā)黑,不由低聲問道: “時遠,要不你先休息一下?放心,之后陶老師再來問,我讓其他的兄弟給你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