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看西分院這老師的樣子,這件事情怕是不會善了。 在西分院的老師疾聲呼喊之下,東分院的老師慢悠悠地從里面走了出來。 喲,熟人??! 東分院出來,同西分院會面的老師,正是之前拿著中品靈石,同時遠交易的周行。此刻,周行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口,目光掃視了一眼周圍鬼哭狼嚎的西分院學生后,目光直直地看向張姓老師,眼中帶著顯而易見的疑惑,道: “我記得西分院送來的學生,應(yīng)該是天之驕子才是,如今看,好像都是一群歪瓜裂棗?這位老師,莫非你們學校送錯學生了?” 周行的話語十分真誠,可卻是這份真誠,更讓人難堪。 那名張姓老師咬牙切齒地說道: “沒有!這些都是西分院天級、地級的天驕。只不過,在此之前,他們被你們東分院的學生恐嚇、威脅,不知道這位東分院的老師,有沒有什么要交代的呢?” 聽到這句話,關(guān)狩下意識地抓緊時遠的袖口,目光緊張地看向周行。其他東分院的學生,也抬起眼,朝著周行的方向望了過來。 倒是周行目光掃視了一圈,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什么恐嚇?什么威脅?” 張姓老師敏銳地感覺到周圍東分院的學生們變得緊張了起來。他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時遠,隨后胖乎乎的手指指向時遠道: “就是他,你們東分院的時天驕,剛剛對我們進行恐嚇。用地雷砸我學生,用閃光彈和煙霧彈造成恐慌。我命令你們東分院,趕緊給我嚴懲他!” 他這句話配上他現(xiàn)在臉上的表情,頗有一種小人得志的感覺。 周行聽到這句話后,眉頭緊皺道: “這位老師,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張姓老師懵逼道:“我誤會什么了?” 現(xiàn)在的情況,難道不是應(yīng)該嚴厲查處他面前的這個學生嗎? 周行嘆了一口氣:“張老師初來駕到,確實可能不知道。西域和東域不僅在物價上有明顯差別,在各個學習風氣和習慣上,也有些許的不同?!?/br> “在我們東分院,朝著西方來的客人,扔煙霧彈和閃光彈是最高級的禮遇,扔地雷則代表我們學院的莘莘學子,對貴學院的敬重。煙霧,代表成仙,在閃光和轟鳴聲下毫發(fā)無損,則代表安然度過雷劫?!?/br> “得道成仙,別說是學生的最高訴求了,可能都是我們這些老師畢生的心愿?!?/br> 周行的話,讓西分院的那些師生們都不由睜大了眼睛。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無恥之徒! 可偏偏,對方說得極為真誠,好像他本來就是這么想的一般。末了,他還笑了笑說道: “如果西分院的各位老師和學生們不信的話,可以問問我們的學生。聽聽他們的答案。畢竟,我一個剛到這里的老師,總不可能和所有學生在幾息的時間內(nèi)就串通一氣吧?” 周行的話鏗鏘而又力度,完全找不到任何一點,進行反駁。再加上,這個張姓老師,他的腦子本來就不是好使的,此刻更是被氣得上下喘氣,說不出話來。 偏偏,周行說完這句話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朝著時遠呵斥道: “時遠,你怎么歡迎人家的?是嫌棄煙霧彈、閃光彈這些東西太貴嗎!放心,這些都不用你們這些學生負擔,所花費的費用,統(tǒng)一由我們東分院承擔!” 周行的這句話堪堪落下,下一秒,四面八方的學生們便歡呼雀躍地喊道: “老師放心!我們肯定會熱烈歡迎西分院的同學們的!” “對啊對啊,他們畢竟遠道而來,我們總要歡迎他們的!” “周扒皮……哦不,周老師,我們肯定完成你交給我們的任務(wù)?!?/br> 周圍學生的神情明顯變得激動了起來,他們趕緊在儲物袋里翻找著,然后找出閃光彈和煙霧彈朝著西分院師生們所在的方向扔去。 煙霧向上蔓延,繚繞在一起。與此同時,還有刺眼的光芒刺激著西分院的學生們。 這樣的過程大概持續(xù)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正在一切都消停的時候,時遠聽到了一道響亮的轟炸聲,隨后他的眉頭微皺,一股難以想象的、熟悉的臭味充斥在他的鼻翼間。 臭味快速在人群中蔓延。 東分院的學生立刻停止了手頭上的動作,快速向后退去。在這個時候,有一名煉器師捂著腦袋,朝著周行報告道: “老師,不好意思,我扔錯東西了?!?/br> 周行屏息道:“你扔了什么東西進去?” 他的修為高,目力強,能夠清楚地看到那些西分院的師生們聞到這股味道后,翻了一個白眼,就這樣哭著暈了過去。 慘、太慘了! 周行覺得,在短時間內(nèi),他還是不要呼吸了。 站在周行面前的那名煉器師摸了摸后腦勺,有些靦腆地看了一眼時遠后,害羞地說道: “我很崇拜時遠,之前聽他的室友說,時遠發(fā)明了一件器具,叫做排雷神器,所以我就好奇地煉造了一下。剛剛?cè)訓(xùn)|西的時候,扔得太激動了,把地雷和這個排雷神器一塊扔出去了。好在,這地雷沒炸到人。就是這排雷神器的威力好像比地雷要厲害?!?/br> 周行的嘴角微微抽動:能不厲害嗎?都把西分院的帶隊老師給臭暈了。此時此刻的周行,不由有些慶幸,他剛剛站的位置比較遠,不然的話,他的一世英名,就要毀在這名煉器師的手里了。 果然,煉器師是最可怕的存在了! 周行輕咳了一聲,阻止了學生們熱烈的歡迎儀式。他低聲說道: “好了好了,歡迎要適度。這些西分院的學生以后要入我校進行學習,希望眾位同學好好相處。如若真有什么事情,舉報給老師,老師來處理?!?/br> “舟車勞頓,大家想必已經(jīng)累了,就趕緊回去休息吧!” 在周行的指示下,原本環(huán)繞在周圍的學生便自行散開。時遠本來準備拉著關(guān)狩離開的,結(jié)果立馬被周行叫住了。 周行看了他一眼說道: “時遠,你跟我來一趟?!?/br> 喊了幾名老師過來,幫忙將這些西分院的學生搬入宿舍,周行便帶著時遠,朝著他的休息室走去。 在進入休息室的時候,周行看了一眼關(guān)狩,關(guān)狩便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就這樣筆直地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時遠進去后,便徑直地坐了下來,態(tài)度自然,好似根本不害怕一般。 周行見了,忍不住問道: “你就不害怕,我讓你過來,是來批評你的嗎?” “嗯?是嗎?”時遠嘴角輕輕勾起,朝著周行笑著說道,“可是我才剛為東分院舉行了一場歡迎儀式?!?/br> “而且你叫我過來,不是應(yīng)該……還債嗎?” 時遠想了半天,才想到“還債”這個詞。 周行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隨后低頭拿出了一樣?xùn)|西,放在時遠的面前。這是一個圓形的手環(huán),顏色是金色的,上面刻著繁復(fù)的花紋,看起來格外神秘和精致。 “這是……儲物手環(huán)?”時遠一眼就認了出來。之前,時遠在喬依依的手上,看到過儲物手環(huán),沒有想到,現(xiàn)在他的面前,也放了一個儲物手環(huán),而且看起來還是給他的。 “我們學校,該不會還不起債了吧?準備拿一個儲物手環(huán),應(yīng)付我一下?”時遠輕輕挑了挑眉,看向周行。 周行說道:“不是。這是學校獎勵你的。每一個進入天驕榜前百的天驕,東分院都會給予一定的獎勵。” 懂了,這就好比是獎學金一樣。 時遠泰然地接受了。他拿起面前的儲物手環(huán),嘗試性地朝著他的手腕靠了過去。他的手指剛伸入進去,那手環(huán)便自動變大。等到套入他的手腕后,這儲物手環(huán)便又縮小到合適的大小。 這樣自動變化的工藝,堪比星際時代的自動伸縮啊。 時遠好奇地轉(zhuǎn)了一圈手環(huán),繼而,便在手腕的中間,看到了一個繁復(fù)的“朝”字。這“朝”字或許是經(jīng)過了特意的設(shè)計,看起來極具藝術(shù)感。 時遠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有些好奇地朝著周行問道:“這是朝家的器具?” “朝家的。”周行道,“朝家作為煉器世家,東分院的一些器具,就是從他們手里提供的。免費拿!” 免費拿,這才是關(guān)鍵吧。怪不得,東分院舍得將一個儲物手環(huán),放到他的面前。 正在時遠思考的時候,周行又拿出了一樣?xùn)|西,放在了他的面前。足足一大箱的靈石,在外界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這光芒所散發(fā)的熱度,甚至堪比閃光彈爆炸的時候所產(chǎn)生的亮度! 周行:“這是今年體質(zhì)監(jiān)測器所使用的費用。一年級所有學生的體質(zhì),都是用體質(zhì)監(jiān)測器檢測的。很高興,這次我們東分院出現(xiàn)了三四個天級下等資質(zhì)的學生。雖然還是比不上其他三大分院,但是對于我們東分院來說,也夠了。” “而因為時秀的緣故,我們東分院也不需要再向南分院呈交大量的資源,所以我們分院有足夠的的資源,去培養(yǎng)我們自己的學生。而這一切,都要歸功于你的jiejie?!?/br> 周行說著,他嘴角又扯出了一抹笑意。 他最近很愛笑,顯然,東分院的改變讓他的心情好上了不少。 “除此之外,你的jiejie還給我們提供了醫(yī)療艙。醫(yī)療艙確實很好用,等到開學后,我會讓我們分院的所有學生都體驗一次。之后,再統(tǒng)一結(jié)算費用。并且,到時候,你想選煉器材料的話,可以跟我說一聲?!?/br> “等到了那個時候,你就有三次選擇的機會?!?/br> 能到東分院的寶庫里去看看,時遠自然很樂意。就當時遠一切都要結(jié)束的時候,周行的臉色卻突然嚴肅了起來。 他雙手交叉,朝著時遠問道: “我和其他老師預(yù)測,你的批注應(yīng)該出來了,對吧?” 時遠輕輕挑了挑眉,漫不經(jīng)心地點了點頭道: “確實出來了?!?/br> 周行道:“或許,你還不知道,批注的重要性和意義。既然你已經(jīng)得到了屬于自己的批注,那么,我也該對批注做一下解釋。” 時遠之前雖然通過蘇王,或多或少知道了批注的作用和意義。但是也不妨礙,他再聽一遍,以防有什么地方遺漏。 周行說的,跟蘇王說得差不多。只不過有一些細節(jié)處稍微有些差別,但是問題不大,大致意思還是相同的。 周行勸慰地說道: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守護好自己的批注,不要告訴別人,以免對方以此來攻擊你?!闭f著,他又舉了好幾個例子。 聽到后來,時遠倒是想到了什么,朝著周行說道: “那想來老師應(yīng)該研究出朝不復(fù)朝天驕的批注是什么了吧?” 時遠一直對朝不復(fù)那日寫在書桌上的那八個字很是在意。在他看來,那八個字,每一個字的橫折彎鉤,都透露著幾分憤怒和不滿。 這種情感熱烈、噴薄,不可偽造,哪怕持續(xù)了三年之久,也依舊能夠感受到朝不復(fù)的不甘。 時遠猜測,或許在那個時候,朝不復(fù)就已經(jīng)勘破了他自己的批注,才會忍不住自己那強力的情緒。 而東分院存在了這么久,對批注勘破恐怕有自己的心得。因此,時遠才忍不住開口問道。果然,當他問出這句話后,周行的臉色瞬間變得復(fù)雜了起來,他目光悠悠,穿透時遠的肩膀,不由低聲感嘆了一句道: “他啊?!?/br> 這兩個字,帶著沉悶,也帶著無解的凄涼。 只這兩個字,便將時遠的心微微提起。 周行抬起眼,朝著時遠說道: “事實上,告訴你也無妨。畢竟,就算你知道他批注的解,也沒辦法對他造成什么傷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