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那名學(xué)弟連忙點頭說道:“我知道我知道,商老師還是很有名的。她的休息室,你往直走,在第十幢樓的時候停下,上第三層,最里面一間,就是商老師的休息室了。只不過我也不知道商老師有什么課程,所以并不能確定,商老師在不在。” “沒關(guān)系,我等她就是了?!睍r遠說道,他朝著這個可愛的學(xué)弟道了一個謝,看到他這樣恭恭敬敬的樣子,不由感慨道: 還是北分院學(xué)弟好啊。 東分院的學(xué)弟,現(xiàn)在看他的眼神,就跟那些同學(xué)看他一樣。完完全全,被他那些道貌岸然的同學(xué)給騙了。 他可是一個善良和藹的學(xué)長。 這樣想著,時遠按照那名學(xué)弟的指示,走到第十幢樓停了下來。隨后,他數(shù)著臺階,到達了第三層樓。 順著走廊望去,在最后一間房間門口,已經(jīng)站著一個修士了。修士的身形頎長,即便站立在昏暗的陰影里,也與周圍劃分出鮮明的界限。 已經(jīng)有人了? 時遠有些驚疑地抬了抬眉眼。 他邁起腳步,朝著那人的方向走去。他的步伐輕輕地踏在地面上,發(fā)出輕不可查的聲音。站在陰影處的那人,似乎察覺到了時遠的靠近,轉(zhuǎn)頭朝著時遠的方向望了過來。 四目相對。 時遠停下了腳步,嘴角微微向上翹起一道弧度說道: “好巧啊?!?/br>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僅僅只見過幾個照面的朝二。 時遠很早就想吐槽了,這個朝二的名字,看起來像是化名。 朝二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輕輕地轉(zhuǎn)過頭,目光又冷淡地落在他面前的房門上。 時遠倒也不在意,就這樣倚靠在走廊上的圍欄上,耐心等待著商辭歌的到來。 然而時遠沒有想到,這等待的時間竟然這么長,他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手環(huán),將之前看到一半的玉簡,從手環(huán)里拿了出來。 靈識沉入玉簡,越來越多的知識涌入時遠的大腦中。時遠一邊默背著這些知識,一邊不著痕跡地觀察著朝二。 他之前有留意過,朝二的名字,并沒有在天驕榜上。但之前,時遠看到過朝二在秘境中的表現(xiàn),根本就不懷疑朝二的能力。 他不在天驕榜上,有兩個可能。 一,他的年齡,比時遠想象中的要大。所以,他名字出現(xiàn)的地方,不是在天驕榜上,而是在潛龍榜上。 而第二嘛……時遠微微勾起嘴唇,眼中閃過一道深思。在第二,就像時秀這個名字一樣,朝二也是一個人的另一個身份。因此,才不會出現(xiàn)在天驕榜上。 時遠這樣想著,腦海里下意識地冒出“朝不復(fù)”的名字。隨后,快速否認了自己的猜測。他今天在來的路上,就聽到朝不復(fù)前往東域了,想來現(xiàn)在根本不可能在北域。 時遠站在原地,推測了半天,依舊無法確定朝二是屬于哪一種情況。 而此刻的氣氛,讓人有些沉默。但是好在,這兩人都不是這么容易尷尬的人,因此,各占據(jù)一處地方,相安無事。 直到一縷淡淡的幽香出現(xiàn)后,時遠輕輕挑起了眉眼,朝著樓梯口的方向望了過去。隨后,他看到一道裊娜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里,一顰一笑,喜怒哀樂,都在眉眼之中,牽動著人的心弦。 而在這道身影旁邊,還環(huán)繞著三到四名學(xué)生。這些學(xué)生的修為無不在筑基六層到筑基八層之間,顯然是北分院四年級的學(xué)生。 而且……天賦還不怎么樣。 在調(diào)笑間,商辭歌便看到了站在她門口前的兩道身影。她的眉眼輕抬,目光在朝二和時遠兩人中間游移了片刻,隨后輕笑了一聲道: “你們兩位哪一個到這來,都是稀客啊?,F(xiàn)在,兩個人一起過來,可是難得。” 商辭歌說完這句話,跟在她身后的一個學(xué)生可不樂意了,他開口說道: “老師,你這就不對了。之前可是說好了,老師你的課余時間是屬于我們的。至于他們……” 那名學(xué)生輕輕瞇起了眼睛,上下打量了時遠和朝二一圈。他對這兩個人的面容沒有什么印象,想來并不是什么出名的修士。這樣一來,他便更加昂首挺胸了。 他像是趕吸血蠅一樣趕著時遠和朝二說道: “趕緊走趕緊走。一點眼色都沒有?!?/br> 商辭歌輕笑了一聲,她拍了拍那名學(xué)生的肩膀,巧笑嫣兮地說道: “你可以走了?!?/br> 那名同學(xué)微微一愣道:“什么?” 商辭歌說道:“你先前不是問我嗎?為什么你總是找不到對手,現(xiàn)在有答案了。” 時遠聽到商辭歌的這句話后,忍不住望了一眼那名同學(xué)。他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這樣自信的人,對著一個北分院的老師問出“為什么找不到對手”這樣裝逼的問題。 那名被拍肩膀的同學(xué)微微一愣,下意識地問道:“為什么?” 商辭歌輕笑了一聲,她纖長的手指就這樣順著那名同學(xué)的輪廓,向下滑動,最后指尖輕輕一點,捏起了那名學(xué)生的下巴,半是挑逗,半是認真地回答: “因為有兩個天驕放在你的面前,你居然也能無視。這顯然是有眼無珠到了一定程度?!?/br> 即便聽著這么直白的、羞辱的話語,那名學(xué)生的眼中也滿是癡迷和渴望。 等到商辭歌松開手之后,他才回過神來,臉色蒼白。顯然,他也明顯感覺到,剛剛自己的狀態(tài)并不對勁。 商辭歌輕笑了一聲,目光輕瞥了一眼對方后,道: “都已經(jīng)是四年級的學(xué)生了,這么點警覺性都沒有??磥恚乙愕睦蠋熃涣饕幌?,讓他再多留你幾年。” 四年級的學(xué)生,再多留幾年,怎么留? 當(dāng)然是留級了!一想到,他要頂著其他學(xué)生怪異的目光,留級后,那名學(xué)生嚇得面色蒼白,渾身冷汗。 而商辭歌的目光卻沒有在他身上多加聽力,直接轉(zhuǎn)頭朝著另幾個學(xué)生說道: “你們也先離開吧?有什么問題,之后再來找我?!?/br> “好的好的?!蹦菐酌瑢W(xué)飛快地答應(yīng)道,他們腳步飛快地朝著樓梯口走去。 他們可不想跟那個同學(xué)一樣,被迫留級。 然而,他們心里雖然是這樣想著的,但是在行走的過程中,他們還是忍不住轉(zhuǎn)頭,看向商辭歌,目光中滿是癡迷和崇拜。 這就是天生媚骨的魅力? 即便知道商辭歌的能力有多么危險,依然會被她所迷惑?就如同飛蛾撲火一般,舍身取義,在所不辭?這也……太可怕了吧?時遠忍不住想到。 商辭歌倒不怎么知道時遠在想什么。她輕睨了時遠一眼,問道: “你怎么從東域跑到這里來了?” “這不是因為上次離開的時候,沒跟你換氣息嗎?”時遠說著,便從儲物手環(huán)里拿出通訊石,正準備遞到商辭歌面前的時候,突然一只修長的手指橫空出世,就這樣輕輕地點在時遠的通訊石上。 “上次一別,我們確實沒有交換氣息?!背淙坏穆曇粼跁r遠的耳邊響起。 時遠輕輕一頓,目光有些疑惑地看向?qū)Ψ?,便看到對方自來熟地拿起時遠手中的通訊石,將自己的氣息輸入了進去。 似乎感覺到時遠在看著他,他眼皮懶散地一掀,從垂落在腰間的儲物袋里,拿出了一顆同款的通訊石拋到時遠的面前,說道: “互換氣息?!?/br> 像是欲蓋彌彰一般,朝二補充道:“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br> 說完這句話,他不由皺了皺眉頭,指尖捏緊了手上的通訊石。他的眉眼中帶著幾分不解。太沖動了!他這次的行為,又跟上次一樣,莫名其妙。 —— 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這不是我最常說的口頭禪嗎?怎么就被對方搶了先?時遠一邊一臉懵逼地將自己的氣息輸入進去,隨后一邊默默在心里腹誹道: 不是,剛剛我們倆站在那里的時候,我們倆個都沒交流過,你也好意思說我們倆個是朋友? 而此刻,默默看著兩個人互換氣息的商辭歌:??? 她收回了向前伸出的手臂,抱胸,呵呵一笑。 狗男人們。 第九十二章 當(dāng)同朝二交換好氣息后,時遠又在商辭歌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將自己的通訊石給遞了過去。 好在,商辭歌也沒有多為難他,低頭就將自己的一道氣息給錄入了進去。做完這些后,她將通訊石拋回到時遠的懷里,目光輕掃了一眼朝二道: “杵在門口干什么,趕緊進來吧?” 說完這句話,她低頭打開大門。 休息室內(nèi)一覽無余,躺椅、蒲團以及占據(jù)一整面墻的酒柜。在這酒柜上面,擺放著一壇又一壇的酒。在這酒壇的最前面,則貼著紅標黑字的“永來”二字。 毫無疑問,商辭歌商老師絕對是永來酒館的忠誠客人。 酒香浸入空氣中,時遠觀察到,商辭歌在踏入休息室的那一剎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她蓮步位移,就這樣輕巧地躺在了躺椅上,目光落在了朝二的身上,神情中帶著打量,語氣生疏地問道: “這位朝同學(xué),有什么事情嗎?” 這個朝二和另一個叫做善哉的和尚,她可是久仰大名?;蛘哒f,整個北分院的所有老師或多或少,都聽過他們的名字。 這兩個來歷神秘、來去自由。當(dāng)然,這兩點根本不算什么,畢竟,北分院符合這樣特質(zhì)的學(xué)生雖然不多,但還是有那么兩三個的。 但是,偏偏,這兩個學(xué)生,是北分院費上費院長,親自提醒他們的。無論這兩個學(xué)生做什么,都不要阻止,盡力配合。 這樣一來,就讓他們這些北分院的老師更加好奇了。 尤其是,這兩個人,天賦都足夠優(yōu)秀。 商辭歌的目光落在朝二的身上。她從他的目光中,看不出什么迷戀和驚艷,只有淡淡的冷漠。 像是察覺到商辭歌的注視,朝二抬起眼睛道: “聽說商老師這里有美酒萬千,不知道能否讓我挑選一二?!?/br> 商辭歌微微一愣道:“自然可以?!?/br> 只不過,她沒有想到,這朝二第一次來到她的休息室,就是為了挑選一壇酒? 雖說這酒來自永來酒館,價格昂貴。但是對于朝二這種有背景的學(xué)生來說,根本就不難買到。 怎么想,這家伙的借口都只是一個幌子。 朝二沒有在意商辭歌的打量,他微微低頭,將手腕上的袖袍卷了起來。他修長的手指翻卷袖子的樣子,帶著幾分隨意和瀟灑,又有幾分矜貴和自持。窗口邊淡淡的光輝灑落,在他指尖跳躍;旁余的陰影打落在他的眉骨上,讓他的表情多了些許的冷傲和克制。 將兩邊的袖子都卷起后,他頷首,朝著商辭歌和時遠說了兩個字: “自便?!?/br> 這樣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就好似他才是這間休息室的主人。而商辭歌和時遠,則是上門拜訪的客人。這般作態(tài),讓商辭歌忍不住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