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眾人不由沉思了起來。 片刻后,張三嘶啞著嗓音,朝著蒙著黑布、一臉淡定的時遠說道: “可是這事實并不夠?!?/br> 時遠道:“我說過,還有其他憑證,但是你們總不能讓我將所有事情都說出吧?我,不差這點靈石?!?/br> 當然不僅僅是批注相同,還有時遠和時秀的身份。 時遠屈指輕輕敲擊著他的膝蓋,時秀從頭到尾,都處在天道的庇護之下。除了天道和時遠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他時遠和時秀是同一個人。 但是通天秘境卻知道。 這就忍不住讓時遠生疑了。這通天秘境,究竟是從哪里得知時秀的真實身份呢? 是從他這里,還是從天道那里知道的? 毫無疑問,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但是反之想想,若是天道不準,這通天秘境又有什么本事,從時遠那里窺測到時秀的存在。 所以由此可見,這通天秘境的出現(xiàn),絕對同天道有關! 以小窺大,東域的秘境和遺跡頻出,天道知曉。那么西域的靈力匱乏、北域的兇獸暴動、南域的陰魂肆虐,天道會不會也看在眼里? 會不會也同天道有關? 時遠在心中已經有了猜測,而如今,就是將這猜測有償分享給在座的天驕,讓他們有所準備罷了。 畢竟,有的時候,大廈將傾,之后所發(fā)生的一切救援靠的是群體,而非個人。 時遠說完這句話后,輕笑了一聲,他驀然從座位上站起,將地上落下的花枝撿起,就這樣輕嗅著,朝著后方走去。 最后,時遠站在那靈力波動處,輕輕地朝外擲出一塊靈石。靈石下落,正好落在陣眼的位置,他嘴角微微向上翹起,轉頭,像是無意間低喃道: “及變亂將至,誰能保其全?” 在眾人驚駭而又震驚的目光中,他的身形緩緩消失不見。 一切,如夢如幻,似真似假。 片刻,有人突然反應了過來,朝著旁人問道: “你們當中,有誰認識這位天驕嗎?” 他目光所落之處,所有修士都搖了搖頭。最后,那名修士望向了張三。張三沉吟了一下說道: “我只知道,他叫做須驚鴻。但其余的,就并不清楚了?!?/br> 須驚鴻? 在場所有人將這個名字,仔細而又小心地在心里默讀了一番,隨后心中不由微微有些悵然若失。 不知來歷、不知身份,神秘而又強大。 他們不知道,之后還能不能再次看到這名天驕的存在。 時遠抬步,踏出了永來巷。為了裝逼,他離開的時候,朝著陣眼扔出了一塊中品靈石。一顆中品靈石等于一百塊下品靈石啊! 但好在,這次出去,靠著編出來的消息,他賺了大概二百萬左右的中品靈石,勉強賺回來了本。這樣想著,他赤腳踩在冰冷的街道上,朝著永來酒館走去。 夜晚的風,靜謐而又柔和。 永來酒館里的修士,比時遠想象中的要多。這些修士,大多都是常年游歷在四大域的修仙者。他們在刀尖上舔血,身上也帶著極大的戾氣。 時遠輕瞥了他們一眼,隨后尋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月光落在窗欞上,落在那些夜行者身上。 在這樣的情況下,周圍的嘈雜聲,都像是蒙了一層紗一樣。 時遠沒有去管周圍人若有若無的注視,他就這樣,輕輕點了一壺驚月酒,坐在了座位上。這清冽甘甜的驚月酒,同眼前如水的月光景色極為相配。 他一邊飲著這溫熱的酒液,一邊計算著今天所遇到的修士人數(shù)。 大概有三四百人。 這三四百人,在今天的時候,幾乎都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也就是說,他今天的所作所為,吸引了這么多人的注意。 而在這三四百人當中,至少有一百人,對他有愛慕之情。 得到這個結論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時遠對于自己的體質特性的控制能力又加強了些許。他可以將自己的體質特性控制在一定范圍內。 也就是說,不再是無差別對待。 這讓時遠不由松了一口氣??磥恚剔o歌的方法還是挺有用的。 但是,時遠也知道。體質會隨著他的年齡,一直增長,效果會持續(xù)加強。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需要收集更多人的愛慕。 想到這里,時遠輕輕敲擊了一下桌面,絲毫不心虛地想到—— 他這么優(yōu)秀,當然會有很多人愛慕他啦! 看來,須驚鴻這個身份,要多出現(xiàn)幾次,尤其是出現(xiàn)在人群密集的地方。但是這出現(xiàn)的頻率不需要太高,要保持足夠的神秘。 畢竟,他還有時遠和時秀這兩個身份呢。 他輕輕地抿了一口酒,很快就訂好了計劃,那就是隨機而動。適合裝逼的時候,這個須驚鴻出現(xiàn),讓他大展風采。 慕強者是人的特性。這樣一來,須驚鴻會吸引更多的愛慕值。 將這驚月酒悉數(shù)喝完之后,時遠又裝了幾壇酒到自己的手環(huán)中,做一個準備。做完這些神情后,時遠慢悠悠地抬起腳步,朝著門外走去。 腳下的土地冰涼,就連手上拿著的花枝,都帶著些許冰冷的感覺。時遠踩著月色,就這樣一路來到了自己入住的客棧中。 他盤腿將剛剛喝的驚月酒,所帶來的靈氣煉化。等到子時的時候,時遠睜開了眼睛,身形快速變化,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換了一件。 做完這件事情后,他將花枝放入手環(huán)中,身形向前一躍,就竄出了客棧。 沒過多久,他便融入了夜色。 等到天亮的時候,時遠就搭乘著租來的青翼鳥,朝著東分院的方向飛去。 落地后,時遠的身形變化了好幾遍,不斷在大街小巷中亂竄,最終確認自己安全后,才重新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不怪他小心謹慎,主要是須驚鴻必須保持神秘。 不然的話,這個新身份的創(chuàng)建就沒有多大的意義。一旦暴露,以后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要深思熟慮,需要思考這個消息究竟能不能說出口,說出口會有多大的隱患。 這樣的話,也太沒意思了點。 時遠回到了自己的煉器室中,他坐了下來,慢悠悠地從手環(huán)里拿出玉簡,隨后拿起筆紙,開始學習起來。而在這個過程中,他腦海中的系統(tǒng)依舊沒有做出什么反應,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時遠在平北城說的一切。 學習了大概三四個時辰之后,時遠再次拿出通訊石,查看了一下消息。 陽關城那里,依舊封鎖著消息,禁止任何人出去。而此刻能夠進入陽關城的,只能是金丹期和元嬰期的修士。 光點中討論的人,雖然很多。但是較前幾天的情況來看,熱度明顯減少。一些知道消息的人,例如時遠等,也不會將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訴其他人。 掃視了一圈,時遠確定沒有任何重要消息后,便退出了通訊石。 他盤腿修煉了一晚上后,便在第二天清晨的時候,走出了煉器室,朝著宿舍走去。 讓時遠感覺意外的是,宿舍里依舊空蕩蕩的,王不行、費興業(yè)和吳醒三人,依舊還沒有回來。 這讓時遠不由皺起了眉頭,他環(huán)視了客廳一圈,發(fā)現(xiàn)客廳桌椅的擺放,同之前他離開時一模一樣。這也就意味著,王不行、費興業(yè)和吳醒三人,在他離開后,沒有回過宿舍。 時遠的面色變得凝重了起來,他轉身,一邊將靈識沉入通訊石中聯(lián)系著王不行他們,一邊朝著近戰(zhàn)系所在的教學樓走去。經過了一番問詢之后,時遠終于找到了近戰(zhàn)系的教室。 這間教室,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影。 也就是說,王不行、費興業(yè)和吳醒三人并沒有在教室。 不在教室,不在宿舍,通訊石沒有任何人響應。 時遠心中瞬間涌起不好的預感。他快步朝著周行所在的休息室走去,打算去詢問一下具體的消息。他不相信,這么久了,東分院一點察覺都沒有。 當他到達周行的休息室后,便發(fā)現(xiàn),周行的休息室向外敞開。周行和時遠之前見過的那個陌生老師面對面坐著,他們臉上的表情極為嚴肅,像是遇到了什么難題。 時遠站在門口,伸手敲了敲敞開的門,看到周行點頭后,走了進來,朝著周老師打了一聲招呼,問道: “周老師,我的室友,王不行、吳醒和費興業(yè)已經離開宿舍七天了,杳無音訊。除此之外,我發(fā)現(xiàn),賀蒼、嚴海和遠攻系的溫北,這三個人也無法通過通訊石聯(lián)系上。而這幾個人,在七天前,相約一起去秘境?!?/br> 時遠簡單地將事情的前因經過和結果給說了出來,隨后,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周行,似乎想要從他的表情中分析出什么。 果然,在聽到他說的話之后,周行輕嘆了一口氣。他開口說道: “時遠,很高興,你能關注自己室友的動向。現(xiàn)在情況有些復雜,你可以先坐下來,聽我們解釋。” 對于時遠,周行很是尊重。畢竟,這可是東分院排名最高的天驕,也是天驕榜內排名前百的天驕,這樣的名次,在修真界,代表著一定的話語權。 周行指了指坐在對面的那名老師,朝著時遠說道: “介紹一下,這位是近戰(zhàn)系老師,陳百特陳老師?!?/br> 說完,周行又朝著陳百特說道:“這個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過的時遠。” 陳百特朝著時遠笑了笑,一臉爽朗地說道: “時同學,看起來和自己室友的關系很好啊?!?/br> 時遠朝著陳百特點了點頭,隨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周行的身上。周行低沉著聲音,朝著時遠說道: “我聽陳百特老師之前說過,你來找過我。” 時遠點了點頭,應道:“是的?!?/br> 周行道:“那我相信,陳百特老師應該將現(xiàn)在東分院秘境中靈氣濃度提升的情況告訴你了。原本我們以為,這靈氣濃度的提升會到達一個點之后,便停止下來。但是后來,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不對。” “秘境里的靈氣濃度依舊在緩慢提高,在秘境中穿梭的學生,修煉的速度比在東分院時要高上一倍不止。但與此同時,那些被我們散養(yǎng)在秘境里的兇獸,它們吸收靈氣的速度更快。等我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秘境里已經出現(xiàn)了一大批金丹級別的兇獸。不少學生因此受傷?!?/br> 周行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不僅如此,現(xiàn)在還有筑基期級別的兇獸,正在不斷吸收著靈氣,朝著金丹級邁進。因此,秘境的秩序一片混亂?,F(xiàn)在,分院已經召集了很多老師前往秘境。只要你的室友還活著,那一定能夠被救出來?!?/br> 聽到這則消息,時遠緊繃的神經微微放松了下來。對于費興業(yè)、賀蒼他們的實力,時遠還是比較信任的。想來,他們還存活的幾率,要比其他同學大上不少。 時遠輕輕抿起了唇,思考了一會兒后,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為什么秘境的靈力濃度會突然提高了這么多?” 周行聽到時遠的問話,終于苦笑了一聲說道: “這件事情,不僅你想知道,我們也想知道。那些南分院和北分院的老師們也想知道。畢竟,秘境中靈氣濃度的增長,可不僅僅發(fā)生在東分院,還發(fā)生在南分院和北分院。這兩個分院的老師,現(xiàn)在也忙得團團轉?!?/br> 這個時候,坐在周行對面的陳百特老師,此刻爽朗地擺了擺手道: “周老師,你擔憂什么呢?天塌下來,由高個子盯著呢!估計,經過這件事情,四象學院會更加重視四大域的異變,將探索的重心,從北域的陽關城轉移一部分,到東域、南域過來?!?/br> 時遠的目光微動,這句話中,可是包含著不少的信息。 周行點了點頭,勉強收下了陳柏特的安慰,他朝著時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