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時遠和其他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根本來不及說話,又跟著黑煙走了一圈。只不過,剛走了幾息的時間,眾人便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次黑煙改變了地點。 沒有再往剛剛的那個方向離去,反而轉(zhuǎn)變了方向,朝著另一個地方駛?cè)ァ?/br> “這是轉(zhuǎn)變了方向?”常淼淼輕聲說道。她的眉頭緊蹙,顯然還在思考剛剛那個老人的話。 “黑煙重新出現(xiàn),我們位置轉(zhuǎn)移。看來那個蟲子并不簡單。”只一瞬間,郝佳便做出了判斷。 時遠也點了點頭說道:“時間重新回到一炷香之前,看來那名老者說得未必不是真的。而黑煙之所以改變方向,想來是因為那名老者不在那里了。而它現(xiàn)在去找的,應該是其他人。” 眾人也認為是這樣的。 這次黑煙穿梭了很久,終于在即將消散的時候,停止了下來。時遠他們望了一眼周圍,周圍的景象,又同他們先前看到的景象有著明顯的不同。 天空是深邃的藍色,在藍色之中,還夾雜著淡淡的紫色。 空氣中流淌著靜謐而又安詳?shù)姆諊?。在這整片湛藍的空間中央,坐著一名身穿深藍長袍的男人,他正低著頭,拿筆在面前書桌的白紙上畫著什么,似乎聽到聲響,他抬眼看向眾人,目光溫和而又平靜地道: “你們來了。” 還沒等時遠他們回答什么,下一刻,他便放下筆,說了一句“稍等”。隨后他從書桌旁邊離開,來到了另一處角落,洗手擦拭,最后才來到時遠的面前,輕聲問道: “人級下等班新進的學生?” 常淼淼點了點頭,她看向那人,有些遲疑地問道: “你是?” “我是地級下等班的學生,容賀?!比葙R輕聲說道,“應該也是向你們介紹四象學院的學長之一?!?/br> “之一?”時遠抬眼看向?qū)Ψ?,忍不住發(fā)出疑惑。 “人級下等班的班級,由地級下等班級進行新生教學。而下等班級共有二十名學生。我就是其中之一?!?/br> “那我們之前看到的那個老人,豈不是也是地級下等班級的學生?”說這話的費周壬,此刻他的目光中滿是驚訝,顯然領會到了容賀話中的含義。 “你們已經(jīng)遇到過一個人了?”容賀眉眼中閃過一道驚訝,隨后聽到了費周任的描述后,笑瞇瞇地說道,“看來你們遇到的是老藺。在地級下等班級中,他的脾氣是第一好,而我的脾氣是第二好?!?/br> “這樣看來,你們的運氣很不錯?!?/br> 費周任聽到他這句話,不由砸了砸嘴好奇地說道:“可是我覺得,你的脾氣比他要好啊?!?/br> 畢竟他們在這里待的時間,可比在那個“老藺”那里待的時間要久一些。 容賀說道:“老藺的脾氣自然是好的,不然你們不可能全須全尾地走出來。而我今天,只不過恰好是心情好罷了?!?/br> “既然你們已經(jīng)遇到過老藺了,那想必,老藺應該告訴你們批注死亡的事情吧?事實上,但凡能進入四象學院的學生,都經(jīng)歷過這次死亡,包括我?!?/br> 聽到后半句話后,時遠他們的心情不由平復了很多。畢竟,從容賀身上,他們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還有生機。 這次并不是必死環(huán)節(jié)。 似乎是看出他們的心思,容賀輕笑了一聲說道:“當然不是必死結(jié)局。畢竟,哪怕你挨不過去,不是還有批注嗎?” “批注,一字換一命,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時遠瞥了一眼常淼淼他們,果不其然,他們的眼中透露著了然。 “反正大不了最后用字換命,也不算虧。”說著他又看向時遠他們說道,“反而,通過這次‘死亡’,你們能知道自己批注,代表什么意思。至少,地級、天級的弟子,都知道自己對應的死亡是什么。” “前面兩天的時候,你們可以在這里多逛逛,然后開辟一個屬于自己的天地?!?/br> “屬于自己的天地?”時遠他們的注意力,又被后半句話給吸引了注意力。 容賀輕聲解釋道:“比如說現(xiàn)在,你們站著的,就是我自己開辟的空間。你們的血色令牌,可以隨意放在一處未被籠罩的空地上。這片空間就會屬于你們。當然,空間里面的布置,隨你們自己幻想?!?/br> “就比如說,我喜歡藍色。所以我幻想的空間也屬于藍色。等你們確定好了自己的位置后,就可以耐心等,等到第三天,你們就要注意了。因為那是令牌提示你們的死期?!?/br> “等到死期過去,你們就來這里找我吧。” 說著,容賀輕笑了一聲,轉(zhuǎn)頭朝著書桌走去,又重新拿出一張空白的紙張,提筆在上面做起了畫。之后,無論常淼淼他們?nèi)绾卧儐?,他都不會再回答一句?/br> 看來,這意思就是讓他們自便了。 常淼淼無奈地看了他們一眼,隨后低聲說道:“走吧?!?/br> 看來,他們從這個容賀手里問不出什么。 在離開的時候,時遠輕瞥了一眼容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容賀面前的畫上,多了一片羽毛。 潔白如雪。 “看來,現(xiàn)在我們先找一個空地,將血色令牌放下,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說吧?”常淼淼說道。 郝佳點了點頭,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開口說道:“你說,我們‘死亡’時間都在三天后,會不會我們‘死亡’的原因,跟彼此都有關系。那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不如分開,盡可能地避免這個可能?!?/br> 一行人聽了郝佳的話后,不由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的猜測。甚至因為這個緣故,五人合計了一會兒,決定放棄將令牌都埋藏在一處。 時遠同常淼淼他們分開后,便找了一個地方,將令牌落了下去。血色令牌才剛剛觸碰到這里的土地,下一刻,便消失不見。與此同時,時遠看到一道白色的光芒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傾覆住他的身體。 他微微閉眼,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識同這片土地相連。但凡他腦海里想象出來的場景,都能夠真實的出現(xiàn)在這片空間中,這讓時遠大感驚奇。 他閉上眼睛,不由開始描繪起他印象中的星際第一軍校的實驗室。 首先,是一大片的銀色。在銀色之中,還夾雜著藍色的光點,漸漸地匯聚在一起,形成了銀河。銀河之中,有一顆湛藍色的星球,那是人類文化的發(fā)源地——地球。 地球在他的頭頂上緩緩旋轉(zhuǎn),與此同時,時遠還將機甲、醫(yī)療艙、仿生機器人都模擬了出來。各種流光閃爍在這些他想象出來的東西身上。 最終形成了他的實驗室。 時遠左右逛了一圈,隨后他嘗試性地晃動了一下機甲,便發(fā)現(xiàn),它只有形,沒有神,也就是說,真正的內(nèi)部空間,是需要他自己用理論知識去補充的。但除此之外,一些專用的儀器,例如量杯等,卻是能夠?qū)嵈驅(qū)嵉赜|碰到。 這,已經(jīng)讓時遠感覺到滿意了。 他休息了一會兒,最終來到實驗臺前,攤開面前的白紙,開始繪畫了起來。 從現(xiàn)在開始,他要為三天后的‘生死’難題做足準備。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三天。 時遠直起身體,拿起手中的藍色炮筒,炮筒周邊鑲嵌著一層淡淡的銀色接邊。時遠微微瞇起眼睛,拿起推送器,將炮彈架在上面。 “潛水炸彈?!睍r遠嘴唇上下翕動,仔細欣賞著自己剛剛研發(fā)出來的器具。隨后,他的耳邊聽到久違的系統(tǒng)聲音—— “檢測到未知名器具,效果未定,未經(jīng)受任何實驗,不得使用,需進行實驗。 “現(xiàn)在,請穿著系統(tǒng)指定服裝,我們將在十秒后,將您進行傳送?!?/br> “傳送地點:四象學院,原地?!?/br> 原地? 時遠愣了一下,他懵逼地從系統(tǒng)手上接過衣服,隨后緩緩地穿在身上。這次,系統(tǒng)提供的衣服,是紅色。 他穿上紅色的衣服,召喚了一面水鏡。他的臉部輪廓,在穿上衣服后,便變得柔和了起來,瞇起來的眼睛中,自帶風情。 時遠看了一下鏡子,隨后抓了抓頭發(fā),將它全部束到腦后。頭發(fā)梳上去之后,原本柔和下來的輪廓,瞬間變得鋒銳了起來。 他微微瞇起眼睛,覺得女裝的自己也分外英氣。 他將潛水炸彈收到了儲物手環(huán)中,隨后耐心地站在原地。 幾乎是下一瞬間,時遠就敏銳地感覺到周圍的空氣,有明顯的不同。他微微坐直了身體,便看到原本放置在他身旁的機甲,此刻朝著他傾倒了過來。 那下落的速度,快到時遠根本就反應不過來。他飛身離開,身形剛剛站定,便看到機甲重重地倒在地上,無數(shù)塊碎片向上飛濺了起來。其中有數(shù)十塊碎片朝著時遠飛射過來,分別朝著他的脖頸、動脈,大腿根部…… 時遠一句臟話噎在喉中,他飛身快速回轉(zhuǎn),頃刻間,在他剛剛所在的位置上,矗立著無數(shù)機甲的碎片。這機甲雖然是他幻想出來的,但是這觸感和飛射出來的碎片,確實實打?qū)嵉摹?/br> 時遠可以肯定,他如果剛剛還站在那里,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這些碎片戳得滿身是傷了。重傷的狀態(tài)下,他根本就不可能度過充滿殺機的今天。 趁著這段空隙,時遠運轉(zhuǎn)靈識,立刻將周圍雜七雜八的東西給復原了,周圍重新恢復成一片空白。 時遠站在空曠的空間中,目光閃爍。 時也,命哉。 這句話的意思是,命運讓他死,他就必須得死? 即便現(xiàn)在,時遠身著女裝。按照系統(tǒng)的說明,女裝的他,不會有生命威脅。但是現(xiàn)在,針對他的,并不是修真界的其他修士,而是天道。 天道和系統(tǒng)本來就是一體的。 而時遠,卻并不認為,當他和天道對立的時候,系統(tǒng)會站在他這邊。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陡然想起,朝不復的批注到最后解釋下來,也成了“天命”二字。而他現(xiàn)在也明白,為什么朝不復會這么想擺脫天命。 因為,天命要你死,你不得不死。 只不過…… 時遠輕輕抬眼,看向四周。眼下周圍空曠,他就站在原地,難道還會發(fā)生什么意外,讓他死亡嗎? 這個念頭剛剛在他的腦海里閃過,下一刻,時遠就感覺自己肌rou開始顫抖,神經(jīng)在瘋狂叫囂著“快跑快跑”。 在這一刻,時遠本能地遵循了自己腦海中的念頭,下意識地朝著旁邊挪了一小步。與此同時,他的身旁落下了一道巨大的閃電。 閃電劈落在地上,將平整的地面劈出了一個深坑。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不平整了起來,原本深埋在地下的血色令牌,竟然從地底里跳了出來,自動落入時遠的掌中。 冰冷的觸感,讓時遠的大腦瞬間清醒。他立刻飛身,離開了自己圈起來的地盤。隨后,他便看到一個比之前更粗、更亮眼的閃電,徑直向下,落在了他剛剛所站的位置。 天崩地裂。 這一聲雷電,極為轟轟烈烈。 時遠看到幾處被圈起來的空間中,走出了兩三名修士。這些修士身上的氣息深不可測,初步預測,這些都是金丹期的修士。 “這是誰在渡劫?” “好像是岑涼?!币幻奘刻а郏难劬χ杏薪鸸忾W爍,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般,低聲說道。 “應該是岑涼,他平時不是會去僻靜的地方渡劫的嗎?怎么現(xiàn)在就突然在這里渡劫了呢?”站在那名修士旁邊的修士,有些好奇地問道。 “大概是突然晉升吧?從金丹期晉升到了元嬰,才會有如此浩大的聲勢?!?/br> 時遠站在旁邊默默地聽著,突然感覺到自己簡直就是無妄之災。他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池魚”。 但是……真的有這么巧嗎? 他一來,岑涼就順利晉升,從金丹到達元嬰,晉升的雷劫剛好落在他前兩天剛?cè)Τ鰜淼牡乇P上。 這簡直太巧了。光雷劫落在他地盤上,這個可能性就極其地低了,低到時遠,都不覺得那是巧合,而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