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jié)
新名字代替舊名字,最終上面的人不斷被取代、代替。 他們跨過生與死的距離,跨過時間的距離,最終被拉到一個平面上。而他們,注定是被淘汰、被遺忘的那群人。 在他們悵然間,潛龍榜上又閃現(xiàn)出一串又一串的金字——危湘君和習獻,這兩個名字同時出現(xiàn)在一千兩百五十名、一千兩百五十三名。 危湘君在前,習獻在后。 但那兩名地級中等班級的學生卻知道,這可能不是他們最好的成績。因為,他們從潛龍榜走出來的時候,臉色平靜,神情并不害怕或者慌張。顯然,剛剛的那一場戰(zhàn)斗,并沒有花費他們太多的心神。 危湘君朝著時遠的方向走了過來。她坐下,沒有說話,甚至也沒有詢問時遠和朝不復兩人的情況,就這樣默默地坐在那里。 反倒是習獻,眉眼銳利地看了一眼時遠和朝不復,低聲朝著危湘君問道: “你還有繼續(xù)嗎?” 危湘君搖了搖頭。 習獻道:“巧了,我也不打算繼續(xù)?!?/br> 說完這句話,他轉頭看向了一個地方。那里的骨火照耀,仿若同上面的骨頭融合在了一起。他沉聲說道:“我們并沒有人,想要繼續(xù)挑戰(zhàn)?!?/br> 骨頭老師眼眶里的骨火又向上跳動了一下,此刻他眼眶里骨火的跳躍幅度,同骨塔中的骨火跳躍達成了一致。 它的嘴巴上下張合,聲音清楚地從投影中傳了出來: “確定無人挑戰(zhàn)?” “確定?!绷暙I說道。說到這里的時候,他摸了摸自己腰旁的劍,目光中帶著些許的深思。 骨頭老師有些遺憾地說道:“既然這樣的話,分班最終名單確定?!?/br> “朝不復,天級上等班級?!睗擙埌袂耙坏轿灏倜膶W生,自動歸為天級上等班級。 “時遠,天級中等班?!钡谖灏倭阋幻揭磺О倜?,自動歸為天級中等。 “危湘君、習獻,天級下等班。”第一千名到兩千名名,自動歸為天級下等。 第兩千零一名到第三千名,歸為地級上等班級。 只不過,很顯然,現(xiàn)在并沒有人進入前三千。骨頭老師閉上了嘴巴,他的骨架自動上前,將那個放在地上的骷髏頭重新裝回了脖子上。 在這個時候,骨塔的大門打開。 朝不復、時遠、危湘君、習獻,還有兩名地級中等班級的學生,朝著塔外走來。 在他們出來后,龍?zhí)訋兹耍沧叱隽怂?。骨塔瞬間收縮,又重新回到了地底。龍?zhí)釉诳罩谢问幜艘蝗?,最終在時遠他們的面前,顯現(xiàn)出人身來。 十一、二歲的年紀,還沒有長高。半人的身子,就這樣站在時遠的面前,搖頭晃腦地看著他們四個人。至于那兩名地級中等班級的學生,此時此刻,完完全全被龍?zhí)咏o無視了。 “怎么了?”朝不復挑了挑眉,目光“溫和”地看向了龍?zhí)?。龍?zhí)虞p哼了一聲,他肥嫩的兩頰因生氣而向外鼓起,他看都不看朝不復一眼,轉頭看向了危湘君。 “危湘君?”他的聲音微微向上挑起,帶著些許的蠻橫。 危湘君低頭看向了龍?zhí)?。龍?zhí)訕O為刁鉆地說道:“我是天級上等班級的學生,而你是天級下等,所以按照四象學院的規(guī)章制度,你必須無條件服從我的命令?!?/br> “那么,現(xiàn)在,我命令你立刻改名?!?/br> “改名?”危湘君動了動嘴巴,從她的喉嚨里發(fā)出了沙啞的聲音。 龍?zhí)与S意地擺了擺手說道:“隨便你改名叫做危君還是危湘,反正只能是兩個字的名字。因為,這潛龍榜上只能我一枝獨秀……” 說到這里的時候,龍?zhí)酉袷窍氲搅耸裁?,抬眼看向了朝不復,低聲嘟囔道?/br> “雖然我現(xiàn)在,并不是唯一的那三個字的人,但誰叫我打不過他呢。所以……我可以容忍他的存在。但是你不可以。” “如果你不想改變你的想法的話,那么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闭f到“不客氣”這三個字的時候,龍?zhí)拥耐字虚W過一道危險的光芒。此時此刻,在他的身后,一輪紅日憑空出現(xiàn),炙熱的火焰,讓人身體瞬間出了不少的汗液。 危湘君此刻面容也不由嚴肅了起來。她咬著牙,身上有一層淺薄的黑霧游走,與此同時,她的身周散布著一個接著一個的黑洞。黑洞不斷吞噬著周邊的一切,像是在不斷醞釀著什么。 龍?zhí)涌吹竭@些黑洞后,他的目光閃過一道驚奇的神色,隨后又裝作不屑地說道: “這算什么!” 黑洞緩緩地涌動,下一刻,龍?zhí)痈杏X周圍的空間扭曲了起來。一只纖白如玉的手從一個漆黑的洞里裝了出來,眼看就要落在龍?zhí)拥牟鳖i上時,下一刻,一束火熱的光芒,從黑洞中穿透出來,直接燒焦了那雙纖白細嫩的手。 那手像是被什么東西燙傷了一般,直接收了回去。下一刻,危湘君的手臂上,便多了幾分燒焦的痕跡。 龍?zhí)訃N瑟地說道:“你以為以時間為代價,就能夠打敗我,做夢吧!你一個女孩子,就別嘰嘰歪歪的了,趕緊給我改名。以我看,你就叫危君吧。” “看著就不像女孩子的樣子?!?/br> 龍?zhí)舆@句話剛說完,下一刻,他便感覺到有一個東西打了他的頭部以下。他愣了一下,隨后抬眼朝著時遠的方向看了過去。 時遠拿著排雷神器,目光帶著些許的調笑,看向龍?zhí)虞p聲說道: “還是小屁孩,就管女人的事情?!?/br> “你是誰!”龍?zhí)用约旱念~頭,朝著時遠道,“你誰啊?!?/br> “我誰?”時遠似笑非笑地看了龍?zhí)右谎?,有些篤定地說道,“我認為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龍?zhí)优耍骸澳阏l?我怎么可能認識……”你。 你這個字剛剛含在嘴里,還沒說出口,下一刻,他的眼睛便瞪圓了,像是看到了什么驚疑的事情,他開口說道: “你、你、就是你!” 龍?zhí)与p腳一蹬,立刻想起來,那日在他鼻翼間殘留的臭味。一想起那股臭味,他瞬間臉色不好了,他后退了一步,鼻子輕嗅了一下,高聲說道: “我要殺了你!” 他說出這句話后,就飛快地變化成了龍的樣子。那原本被召喚出的太陽,此刻光芒大漲,所有的陽光盡數(shù)落在他的身上。 那金色的陽光落在龍?zhí)拥凝堶[上,那光芒在龍鱗上閃爍著淡淡的金光。一瞬間,龍?zhí)拥恼麄€人身體在光下帶著些許的虛幻和榮光。 光芒大盛間,龍?zhí)拥凝埥嵌枷蛏显鲩L了一截,他咆哮著,飛速地朝著時遠所在的方向飛了過來。即便是旁觀者,也能感覺到龍?zhí)幽樕咸咸斓呐稹?/br> “時遠,該不會是要完了吧?”其他班級的學生,面露驚恐。他們不由抬眼看向了骨頭老師,等待著骨頭老師的救援。 然而,骨頭老師卻拍了拍自己的老腰,開口說道:“老了老了,這事我管不了?!?/br> “畢竟,考核已經結束了。” 一些新生聽到這句話,心中一頓。他們突然想起,骨頭老師確實說過,考核結束后的事情,不歸他管。 也就是說,時遠是生是死,都是他的命。 而被所有人關注的時遠,此刻眼睛重新閉合,他的靈識向外彌散開來,全方位地關注著龍?zhí)拥囊慌e一動。他的所有精神都凝聚在了一起,力圖從這金色的光影中,撕出一條路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輕緩的笛聲響起。在這笛聲奏響的那一刻,時遠看到龍?zhí)拥纳硇挝⑽㈩D,時遠從那張龍臉上,讀出了幾分悲憤的表情。 隨后,他看到龍?zhí)拥纳硇我粨P,那堅硬的、帶著龍鱗的腹部,就這樣擦過時遠的臉龐,時遠甚至能夠感受到那股灼熱而又窒息的溫度。 然而,下一刻,他看到龍?zhí)拥纳硇卧谒磉吇问幜艘蝗?,隨后開始在空中翩翩起舞了起來。龍?zhí)硬粩啻┧笤谧约旱纳硇伍g,將自己的身子狠狠地打了一個結,他有些憤怒、又有些狼狽委屈地說道: “朝不復!你又來!你又來!” 這激烈的語氣,足以說明龍?zhí)拥牟桓剩?/br> 畢竟,它作為一個龍?zhí)樱尤槐蝗苏嬲匚椠埩耍?/br> 然而,更讓他感覺到悲憤的是,他在空中看到,朝不復將手中的笛子,遞到了一臉興奮的時遠面前,低聲朝著對方問道: “怎么樣,感不感興趣?要不要舞一把?” 龍?zhí)樱骸?/br> 我,堂堂一個龍?zhí)?,怎么就突然變成了玩物?/br> 龍?zhí)舆€處在悲憤中的時候,突然,他聽到朝不復低聲朝著他問道: “聽說,你對龍鱗也感興趣?” 龍?zhí)樱????/br> 我不僅是玩物,還是煉器材料? 第一百二十九章 時遠垂眸,看向遞到自己面前的笛子。 笛子呈現(xiàn)出通透的紫色,但是在這通透的紫色旁邊,是白皙、修長而又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這手指的襯托下,時遠竟覺得那紫色的笛子,都變得黯然失色了起來。 時遠抬眼看了一眼朝不復,輕聲道:“可惜我不會吹笛?!?/br> “這笛子很好吹,你不妨可以試一試?!甭牭匠粡偷脑?,時遠從他的手中接過了這支笛子。弟子剛入手,他便聞到一股清新的樹葉的清香氣。這股清香氣,讓他們的頭腦更加清明,他甚至能夠感覺到他身上的靈氣,流動的速度變得極為平緩。 這是…… 時遠拿著笛子的手微微一頓,像是想到了什么,朝著朝不復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這是……吹葉笛?” 北域懸賞單上排行第一的,是山河琴。 排行第二的,就是這吹葉笛。 他仔仔細細地將這笛子在手里玩了一圈之后,終于確定了一件事情。 “這是吹葉笛?”時遠隨意地開口問道。 朝不復點了點頭,他的眉眼平和,沒有絲毫地炫耀之意。顯然在他眼中,吹葉笛這東西是稀疏平常的物件。 但是,他這樣想,他們那些底下的學生們可不這樣想,在聽到這三個字后,他們的目光里便露出了幾分震撼。 吹葉笛在懸賞單上排行上,排行第二,是四大域罕見的天賜級別的器具。原本他們以為,這吹葉笛或許被哪個大能或者元嬰、渡劫期的修士拿在了手里,卻沒有想到,它竟然在朝不復的手中——一個金丹期的修士手中。 雖然這金丹期的修士,戰(zhàn)斗力格外的恐怖。 眾人看了一眼被吊打的龍?zhí)?,將那微不足道的小心思,收到了心底深處?/br> 時遠握著笛子,嘗試性地將笛子放在了自己的嘴邊,輕輕呼出了一口氣,這吹葉笛便發(fā)出了一聲極為清麗的聲音。 時遠嘗試性地按壓了一下笛子。他是真的不會吹笛,也不懂樂法,因此真的是胡亂按壓。然而正是這混亂按壓,讓空中的龍?zhí)颖罎⒘恕?/br> 他一會兒向左,一會兒向右,一會兒向前,一會兒向后。整條龍四面八方地舞著,只感覺頭暈目眩,生活困難。 好不容易得了一次空隙之后,他連忙掙扎著說道: “我不舞了,我不舞了,還不行嗎!” 時遠沒有理他,依舊在那里胡亂地吹著。 龍?zhí)颖罎⒘?。他竟然不顧自己天驕的臉面,直接在空中嚎啕大哭了起來。那聲音驚天地、泣鬼神,時遠聽到他哭泣的聲音后,吹笛子的動作都不由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