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jié)
朝不復(fù)只單單說了個“殺”字,但是時遠卻能夠感覺其話語中彌漫的血腥之氣。然而,當(dāng)朝不復(fù)看向時遠時,他眼中的殺伐之氣在這個時候,突然全都隱匿在了深處,他看向時遠的目光溫和且?guī)еσ猓?/br> “更何況,我已經(jīng)知道天道的一部分安排了?!?/br> 時遠:??? 他抬眼看向了朝不復(fù),下意識地朝著他問道:“什么安排?” 朝不復(fù)沒有說話,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彈了彈時遠的手指,低聲輕笑了起來道:“到時候再跟你說?!?/br> 說著,他從自己的儲物戒指里拿出了三個儲物手環(huán)。 果不其然,儲物手環(huán)一拿出來,朝不復(fù)便感覺到時遠的目光牢牢地落在了他的手上。他輕笑了一聲,三個儲物手環(huán)便落在了時遠的手上。隨后他低聲,認真地囑咐道: “時小朋友,到時候別忘了把這個給你jiejie啊。” 被點到名字的時小朋友,認真地點了點頭,表示保證會完成這個任務(wù)。 隨后,他喜滋滋地收下這三枚儲物手環(huán),在心里默默表示,靈石已經(jīng)收到了。只不過,為了不被朝不復(fù)察覺,時遠沒有用靈識查看這三枚儲物手環(huán)里有多少的靈石。但是,想來朝不復(fù)出手,應(yīng)該不會差到哪里去。 看到時遠瞇起眼睛的樣子,朝不復(fù)無奈地輕笑了一聲。 他出手一貫大方。特別是知道時秀是時遠之后,他可往那儲物手環(huán)里放了不少靈石,因為他知道,時遠沒啥特別的愛好,唯一的愛好就是靈石。 而他有的是靈石。 朝不復(fù)看著時遠,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心底的那份微不可查的喜意。這種喜意,比天道特意在他心口營造的“心動”的感覺還要真切萬分,也更讓他明白了天道的含義。 時遠能夠不借助任何陣法和器具,憑空往返于東分院和北分院,絕對是借助天道的威力。而身著女裝…… 朝不復(fù)的心中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這女裝絕對是天道讓時遠穿的。而天道讓時遠穿女裝的目的,則是為了接近他。 所以,他在窺測命運的時候,才知道,天道給他安排的天命之人是時遠。所以,他才會主動去接近時遠。 但是同時遠接觸了之后,他發(fā)現(xiàn)對方確確實實是一個小朋友。在交談的過程中,他能夠清楚而又明白地察覺到時遠對修真界了解得不夠多。 就像是一個蹣跚學(xué)步的嬰兒,睜開眼睛,開始試探起這個世界。 朝不復(fù)很喜歡逗弄對方,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這種感覺并不是喜歡。他的所有感覺依舊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不會失控。 那么,天道會用什么樣的方法讓他愛上時遠呢? 之前朝不復(fù)不知道,現(xiàn)在朝不復(fù)知道了。 天道想讓他愛上的確實是時遠,只不過不是眼前的這個時遠,而是“時秀”。從最開始在秘境見到“時秀”的時候,他的心臟便快速跳動……到昨日,“時秀”的誘惑力更甚。 這就是天道給他布置的命運。 而一旦他順應(yīng)了命運,他就會發(fā)現(xiàn),他愛的人,他永遠尋不到身影。最后所有的念想和反應(yīng),都會在天道的掌控之中。 想到這里,朝不復(fù)冷笑了一聲,可不是尋不到身影嘛。 畢竟,“時秀”的出現(xiàn)與否,全看天道的心思。 朝不復(fù)的這聲冷笑,立刻吸引了時遠的注意,時遠抬眼看了他一眼問道:“怎么了?” “沒怎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罷了?!背粡?fù)低聲說道,隨后他抬眼,朝著一處方向望了過去。 一道身影正靜靜地站在那里,一張鮮艷如血的紅色臉譜映襯著暗灰色的天空,就這樣凝視著時遠和朝不復(fù)。 好似看了許久的樣子。 但是,朝不復(fù)知道,這紅色臉譜的連皇,是剛剛出現(xiàn)在那條小巷的。 在發(fā)現(xiàn)朝不復(fù)注意到他后,連皇從那陰森的小巷里走了出來。他的眸色暗沉,帶著些許的陰森,輕輕地瞥了時遠一眼后,又看向朝不復(fù): “不知道朝道友不去管你的北分院,來我們這東分院做什么!” 連皇的語氣帶著譏誚,顯然來者不善。 還未等朝不復(fù)回答,連皇便開口朝著時遠質(zhì)問道:“這是東分院,你怎么讓朝不復(fù)來了?連自己的任務(wù)都完成不好。即便你在天級下等,也只不過是草包一個?!?/br> 連皇這說話連槍帶炮的,差點把時遠給整懵了。他算是領(lǐng)教到了連皇的暴脾氣。 他眨了眨眼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在連皇凝視的目光下,他開口說道:“想來,連皇連提天驕的手段不一般,哪怕是同我待的是同一個班級,也依舊能有法子辨認誰是人誰是陰魂?!?/br> “你……”連皇你了好半天,還是沒說出來一句話。若他真的有本事能夠辨認誰是人誰是陰魂,也不會在這里磨蹭這么久。然而,紅色臉譜的他畢竟是一個火爆脾氣。也因此,他憤怒地甩了甩袖子,那寬大的袖子被他這么一甩,直接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張臉。等到袖子重新落下的時候,時遠便看到連皇臉上的紅色臉譜,變成了藍色臉譜。 時遠:…… 這都可以? 藍色臉譜顯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cao作。他無奈地朝著時遠笑了笑,隨后簡短地說了兩個字:“莫怪。” 不怪不怪。 時遠連連擺手,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藍色臉譜眼睛微動,見時遠真的沒有計較的意思后,便轉(zhuǎn)頭看向了朝不復(fù)。從開始到現(xiàn)在,朝不復(f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像是在打量著什么。連皇回望了過去,便看到朝不復(fù)朝著他輕輕點頭,隨后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個半圓形的器具,放在了他面前的地上。 “這是……”連皇低聲問道。 朝不復(fù)說道:“這是雷達,可以檢測到陰魂。” 就這么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讓連皇睜大了眼睛。連皇的下意識地看向了他面前的那個大圓盤。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沒有想到,這個大圓盤,竟然能夠檢測出陰魂。 似乎是察覺到了連皇的不可置信。朝不復(fù)又低頭補充道:“北分院就是因為它,事情都解決了。對了……”朝不復(fù)像是想到了什么,從自己的儲物戒指里拿出了一個通訊石,拋向看了連皇。 “如果解決不了那些鬼兵和鬼將的話,就用我的通訊石找人。龍?zhí)?、岑涼、呂啟他們,隨便你叫。” 聽到這里,連皇將目光落在了時遠的設(shè)上。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自己的隊友應(yīng)該是時遠才對。 看到連皇的目光,朝不復(fù)輕咳了一聲,緊了緊神色道:“我找時遠有事?!?/br> “好的。”連皇點了點頭,在朝不復(fù)的允許下,將自己的靈識流入時朝不復(fù)的通訊石。隨后,在這些人中,準確無誤地找到了岑涼的氣息,開始發(fā)出請求。 與此同時,北分院,岑涼和呂啟剛剛處理好后續(xù)事情。他們剛坐下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岑涼便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通訊石在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芒。 請求接入的是一道陌生的氣息。 他微微瞇起眼睛,做好防備,這才同那氣息對接,下一刻,他便聽到一道聲音從對面?zhèn)鞒觯?/br> “我是連皇,在東分院,朝天驕讓你們過來,協(xié)同我完成任務(wù)。” 岑涼:…… 他驚了,他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問道:“那朝不復(fù)呢!” 連皇看了一眼正低頭跟時遠說著什么的朝不復(fù)道:“在跟時遠聊天?!?/br> 好你個朝不復(fù)!自己在那里談情說愛,讓我們來做臟活累活。 岑涼直接甩手道:“不去。” 連皇沒有說話,他看了一眼朝不復(fù),將手中的通訊石遞給了對方。超標服務(wù)將通訊石拿了起來,靈識接過連皇的靈識,直接落入到岑涼的氣息中。 剛說完不去的岑涼,下一刻,便感覺到一道霸道的氣息從對面?zhèn)鱽?,朝不?fù)沒有什么特別的語氣,就這樣平平靜靜地說道: “別忘了四象學(xué)院的制度?!?/br> 四象學(xué)院是什么制度呢? 那就是強者為尊。 得了,他們就是苦力。岑涼聽到這句話后,同呂啟互相對視了一眼,抓著龍?zhí)?,叫上陳喻和江蔚瀾,朝著東分院走去。 剛巧,他們還沒見過東分院長什么樣子呢! · 在讓連皇著手開始處理東分院的事情后,朝不復(fù)便帶著時遠來到了一旁,同他仔細比對著通天秘境的各個細節(jié)。 期間,時遠也知道了費興業(yè)、王不行和吳醒他們只受了一點輕傷,這下便安心了下來。 見到朝不復(fù)詢問,他一一將不同的點和相同的點敘述了起來,并且分享羅列,遞給了朝不復(fù)。 朝不復(fù)低頭看了一眼這上面的紙張,又抬眼看了時遠一眼,隨后低聲說道:“還是有不同的?!?/br> 時遠:“什么不同?” 朝不復(fù):“在通天秘境中,你雖然使用了深水魚雷這個器具破命,但是深水魚雷和火箭炮沖撞在一起的余波,絕對會讓當(dāng)時還是筑基期的你,身體受損,甚至死亡?!?/br> “但如今,你卻依舊好好地站在這里,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這本身,就是一個結(jié)果的改變?!?/br> 時遠聽到后,點了點頭,但是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搖了搖頭道:“并不是?!?/br> 朝不復(fù)輕輕嗯了一聲,抬眼看向了時遠。隨后,他看到時遠認真地看著他。他那雙黑漆漆的瞳孔中,滿是認真: “如果不是你臨時叫我出來接你的話,那我估計還會待在宿舍里。這樣一來的話,毫無準備的我,被火箭炮轟中,肯定會是重傷的結(jié)局。如果那個時候,一個陰魂來到我的身邊……” 時遠沒有說下去,但是結(jié)果顯而易見。 如果命運真的無法被徹底改變的話,那么時遠說的很有可能會在將來成真。 只不過……時遠不大懂的是,天道為什么要這樣費勁心力地弄死他。畢竟,天道想要他死,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只要在他是“時秀”的時候,將他的女裝失去“免疫傷害”這個功能,他便會徹徹底底的死亡。 不帶一點兒猶豫的。 時遠想著,不由低聲問了系統(tǒng)一句。系統(tǒng)或者天道輕哼了一聲,沒有回答。隨后無論時遠怎么叫,都沒有反應(yīng)。 只不過從短暫的輕哼聲來看,系統(tǒng)或者天道對他并沒有絲毫的惡意。 所以系統(tǒng)喜歡精分? 時遠不大能理解對方的愛好。 倒是朝不復(fù)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抬眼看向了時遠,低聲說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跟批注有關(guān)?!?/br> “時遠,你的批注是什么?” 在問到這句話的時候,朝不復(fù)略微有些緊張,他抿了抿唇,目光看似在四周游移著,但是視線和注意力卻落在了時遠的身上,他開口補充道:“當(dāng)然,不說也沒有關(guān)系?!?/br> 時遠揚了揚眉,他從自己的儲物戒指里,將那張深水魚雷的圖紙放在了朝不復(fù)的面前。朝不復(fù)看了這張圖紙一眼,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將這張圖紙翻了一個面。 下一面,血紅的大字出現(xiàn)在朝不復(fù)的面前—— “時也,命哉?” 朝不復(fù)手微微一頓,他抬眼看向了時遠,輕笑了一聲道:“我們兩個,看來真的是命中注定了?!?/br> 時遠:“?” 時遠能夠感覺到,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朝不復(fù)好似放下了身上一直緊繃的弦,他的聲音低沉,隨后輕笑,看向時遠,眸光認認真真地注視著時遠,再次重復(fù)道: “時遠,你真的是我的命中注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