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jié)
仿若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爆炸的余威過去,時遠一行人站在硝煙的盡頭,目光淡淡地落在面前的這塊土地上。此時此刻,這塊土地上的爆炸后的場景,同畫卷上的模樣分毫不差,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除了那些原本躺在平地上的一具具尸體。 “黑色石頭呢!快點找黑色石頭!”王不行快速說道,他的身影率先在周圍搜尋了起來,很快找到了其中一塊黑色石頭。 那黑色石頭同畫卷所標注的位置一致,根本沒有絲毫的變化。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時遠他們的心情不由有些沉重。 王不行的爆炸是隨意設(shè)置的,根本就沒有任何規(guī)劃。然而在這樣的情況下,爆炸后的場景還會呈現(xiàn)出他們天道之前所預(yù)測的狀態(tài)。 這讓時遠他們心頭一緊,仿若所有的一切好在鬼域天道的掌控之中。無論他們怎么掙扎、怎么努力,好像都逃離不了命運的安排。 但好在,他們又很快平穩(wěn)心境。 時遠他們走到黑色石頭旁邊的時候,感覺到一股寒冷的氣息朝著他們涌來。與此同時,這些黑色石頭里面像是藏匿著眾多的陰氣,不斷相互交融,同另一片空間一起相互遞進。 而那一片隱藏的空間,就是眾人所尋找的第二地獄。 王不行猶豫了一下,伸手準備去觸摸這塊黑色的石頭時,卻被這濃重的陰氣給凍傷了。這些濃重的陰氣從黑色的石頭中衍生出來,如同一條毒蛇一樣攀附在王不行的手上。 王不行眼疾手快地立刻將手抽走。然而,還是有一些陰氣殘留在他的手上。王不行下意識地運轉(zhuǎn)自己身上的靈氣,在發(fā)覺靈氣無法對抗這些陰氣之后,便又運轉(zhuǎn)起身上的陰氣,然而無論怎樣,他們所得到的都是同一個效果。 那就是無法吞噬這從黑色石頭上誕生出來的陰氣。 好在,這些陰氣只剩下一小絲,卻也讓王不行經(jīng)脈凍住了好一會兒,直至這些陰氣散去,王不行才能勉強活動一下自己的手腕。 太可怕了。 王不行搖了搖頭說道:“不行,得想一個辦法,讓我們站在里面,不然的話,我們根本就站不進去?!?/br> 說到這里的時候,王不行抬起眼,看向時遠和姜博學(xué)他們:“要不,我們現(xiàn)在趕緊把所有人都叫過來,大家一起想招?!?/br> 王不行這句話剛剛落下,下一刻,便聽到一道道慘叫聲順著打開的屏障傳了過來,時遠他們心中一驚,還沒來得及跑過去,姜博學(xué)的通訊石便亮了起來。 隨后一道急促的聲音從姜博學(xué)的通訊石中傳來: “姜學(xué)長,姜學(xué)長……我們找到畫卷中的那幾顆黑色石頭了,但是……但是,我們中間有人死了。” “他本來應(yīng)該是在夜半三分的時候死的,但是結(jié)果他們現(xiàn)在就死了?!?/br> 第一百七十六章 通訊石內(nèi)的聲音剛剛落下,下一刻,更為猛烈的爆炸聲從遠處傳來。 一下一下的,guntang而又灼熱。 時遠他們面前的通訊石,傳來一道激烈的慘叫聲從里面?zhèn)鱽?。通訊石那頭傳來一道雜亂的響動,隨后是一串凌亂的腳步聲和哀嚎聲。 一切的一切,發(fā)生得如此突然又迅速地發(fā)生在時遠他們的眼前,讓他們猝不及防,卻又覺得果然如此。 “啪嗒啪嗒……”一道腳步聲從遠處傳來,慢慢地靠近,最后仿若停在了時遠他們的面前。但事實上,時遠他們知道,這腳步是停留在那塊通訊石的面前。 空氣瞬間沉寂下來,所有人在這一瞬間都屏住呼吸,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那枚通訊石。雙方在無形之間成一種對立的姿態(tài)。 大概過了兩三息左右的時間,又或者過了許久,對方終于動了。 時遠聽到了衣服布料摩挲的聲音,隨后聽到了一些細微的響動——像是有人伸手將地上的那個通訊石撿起來一般。 “姜博學(xué)?”對方聲音平靜,沒有絲毫的波動,卻讓時遠他們的心臟快速跳動。 這是蘇王的聲音。 一如之前記憶中的高高在上。時遠甚至可以想到對方此刻的神情,他不由挑了挑眉,目光警惕地落在那枚通訊石上。 誰也沒有說話,此時此刻,他們都在等待著對方的下一句話。 很快,蘇王輕笑了一聲:“我沒想到,你居然這么聰明,能做到這種地步?!?/br> 即便她現(xiàn)在站在姜博學(xué)的對立面,話中也依舊帶著贊賞之意。 然而,在夸贊過后,蘇王又開口道:“只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你能夠插手的了。天道與天道的爭斗中,人類能做到的簡直太少了,少到就算你們再如何蹦跶,也無法改變什么?!?/br> “這就是天道,也是命運?!?/br> 蘇王是居高臨下地說著這句話的。她沒有站在時遠的面前,但是時遠卻意外地回想起,之前他所看到的蘇王。 那個時候的蘇王,坐在幾只陰魂抬的轎子上,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睥睨地望著眾人。她的眉眼,她的一舉一動,都如同潑了重彩的墨畫一般,記憶猶新。 可惜了…… 終究不是故人。 時遠眉眼向上微挑,眼中盡是冷厲的神色。他輕輕地伸手,手指微微一勾,姜博學(xué)的通訊石便落在了他的手中。 “蘇王?”時遠輕哼了一聲,開口說道。他的聲音平靜,語氣同之前沒有絲毫的差別。像是此時此刻,他面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鬼王,而是南分院的學(xué)生蘇王一般。 “你現(xiàn)在還不是鬼王吧?” 時遠這句話雖然是疑問句,但事實上,他的語氣卻是陳述的語氣。 對面沒有回答,只是有一點一點的陰氣透過通訊石,朝著時遠席卷過來。他低笑了一聲道: “你是鬼王,應(yīng)該本身也是鬼域天道的一部分吧?那你要不要猜測一下,我們浩元大陸給我的批注是什么?” “是命運?!?/br> 無論是朝不復(fù)的批注,還是時遠的批注,最后的解都是命運。按照先前說的,生機也在死機之中。 命運,自然要靠命運破解。 之前,時遠并不怎么清楚。但是現(xiàn)在,他好像明白了幾分。 鬼域天道、靈域天道以及浩元大陸這三個天道相互爭鋒,那么他們給自己安排的命運也會截然不同。 時遠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那些從通訊石里冒出來的陰氣像是極喜愛他的手指一般,開始顫動著,纏綿在他手指的周圍。 他微微勾了勾手指,運轉(zhuǎn)那些陰氣,將它重新侵入到通訊石中。 “咔嚓”一聲,通訊石碎裂開來,一點一點地從時遠手指的縫隙中落下,灑落在空氣中。一些碎片劃破了時遠的手指,還未等血液從中落下,下一刻,那懸浮在空中的那些陰氣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般,急速而又猛烈地朝著時遠的手指涌去。 血液還未滴落,時遠手指上的傷口便復(fù)合了。 “這些陰氣……怎么變得這么乖順和主動了?!蓖醪恍兴麄兊淖⒁饬Ρ緛砭吐湓跁r遠的身上,此時此刻,自然將剛剛發(fā)生的那一幕盡收眼底。 他不可思議地湊近,想要看一看時遠那恢復(fù)如初的手指。然而他剛上前一步,便被善哉擋住了。 王不行瞬間一口氣憋在了心底,他睜大了眼睛,無措地比劃了一番,開口說道: “不是吧,我就只是單純地想看看,我根本沒有其他心思?!?/br> 并不怎么說話的善哉此刻罕見地提醒道:“你確定此刻對他沒有其他心思嗎?” 王不行聽到這句話,下意識地抬眼看了一眼時遠。他臉上原本是調(diào)笑的表情,然而在看到時遠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緒都收斂了起來。 他的臉在一瞬間,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漲紅了起來。此時此刻,他就像是一個毛頭小子一樣,手足無措地站立在那里。 他的心臟以超出常理的速度快速跳躍。 此時此刻,他恨不得將所有的一切都盡數(shù)捧到對方的面前,以換取對方將視線長久地留在他的身上。 直至善哉的一聲“阿彌陀佛”才將他從美色中喚醒。他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目光筆直露在危湘君的身上。 這個動作他做過無數(shù)次。 然而現(xiàn)在,王不行則有些慌張。因為他發(fā)現(xiàn),危湘君這張臉差了點味道,不是他心目中的道侶的模樣! 反倒是剛剛看到的時遠,一舉一動都照著他心目中的那個模樣生長的。 即便,他幻想過的道侶有一千零一種樣子,但偏偏,時遠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是這些道侶的模板。 他忍住自己的心顫,轉(zhuǎn)頭看向姜博學(xué)和危湘君,便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同他一樣,目露癡迷。這癡迷是含蓄的,但卻又像是在底層醞釀,時刻就會向上噴發(fā)出來。 “喂喂喂?!蓖醪恍斜簧圃諒暮竺嫱屏艘话?,一個踉蹌,便上前撞倒了姜博學(xué)和危湘君。正是這一撞,讓面前的這兩個人突然回過神來。 他們有些羞澀地轉(zhuǎn)過頭來,目光落在善哉的身上,余光輕輕朝著時遠所在的方向瞥去——這個舉動,此時已經(jīng)完全不受他們的控制,是他們的思想控制著他們的行動。 時遠顯然也十分疑惑,他的眉眼微微向上輕抬,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善哉的身上。然而此刻,善哉卻回避了他的視線,他輕輕垂眸,傳音道: “你的體質(zhì)好像已經(jīng)成熟了?!?/br> 體質(zhì)成熟其實是一個很委婉的說法。事實上,時遠的天生媚骨體質(zhì),在一連串陰氣的滋養(yǎng)之下,已經(jīng)不受他個人控制了。 也因此,他的魅力已經(jīng)被他的個人體質(zhì)百分百的釋放了出來。 他自己或許并不覺得,但是其他人在看到他的那一剎那,就已經(jīng)被他的一舉一動給完全吸引,再也顧不上其他。 “你的體質(zhì)很適合這里。”善哉最后總結(jié)道。 天生媚骨體質(zhì)并不是這么容易成熟的。畢竟,商辭歌養(yǎng)了這么多年,依舊只能動用體質(zhì)的一點點力量。而正是這力量,讓她可以說出—— “天生媚骨到了極致,便可惑萬物,可誘生死,可賄時間?!边@句話。 由此,可以看出天生媚骨體質(zhì)的恐怖之處。 而這樣的體質(zhì)被陰氣浸染之后,便加速成熟,也就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 善哉輕聲問道:“你現(xiàn)在有什么不適嗎?” 時遠搖了搖頭。他現(xiàn)在感覺自己的狀態(tài)極好。只不過…… 他朝著一處空地眨了眨眼睛,發(fā)現(xiàn)就算自己的天生媚骨成熟,好像也不像商辭歌所說的那樣,可以掌控時間和空間。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之前的軌跡緩慢運行。 倒是站在一旁的姜博學(xué),偶然瞥到了這一幕,不由臉頰漲紅,口水一嗆,忍不住咳嗽出聲。 “那我們現(xiàn)在要做什么?”時遠開口說道。 他的話音一起,空氣好像就在這無端之間,多了幾分曖昧和潮濕。 沒有人說話,此時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都好似沉浸在他的聲音中無法自拔。片刻后,還是善哉雙手合十,輕捻佛珠,無奈地朝著時遠說道: “要不,你試試看傳音?!?/br> 然而……聽到腦中的聲音后,眾人的感覺就更加不好了。就連危湘君,此刻都不由出聲,阻止了時遠再次說話。 危湘君:“要不你還是就這樣直接說吧?!?/br> 聽到危湘君的建議,王不行幾個人立刻點了點頭。時遠眼尖地發(fā)現(xiàn),善哉混在這幾個人當中,小幅度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