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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魔尊說他不可以在線閱讀 - 第29節(jié)

第29節(jié)

    看著小孫女睡得昏昏的,王皇后喃喃自語:“心肝可要早點好起來?!?/br>
    她問了照顧小皇儲的宮人,宮人們都說,午睡前還是好的,午睡之后,小皇儲就有點沒精神了。

    王皇后只好把小孫女突如其來的發(fā)熱,歸結(jié)到是午睡的時候沒有關好窗子。

    她有些生氣:“這樣的事也能出錯,你們自去領罰吧?!?/br>
    宮人們應是,低著頭退出了小皇儲的臥房。

    臥房的門一開一關,明帝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先到床前看了看發(fā)著熱熟睡的小孫女,又輕聲問王皇后:“出了什么事?怎么忽然說病了?”

    王皇后解釋了來龍去脈,明帝就在邊上的椅子里坐下來,安慰她:“沒事,正好讓心肝休息幾天?!?/br>
    又問:“太醫(yī)來過了?”

    王皇后點頭:“來過了,開了方子,已經(jīng)在煎藥了?!?/br>
    “那就好?!泵鞯鄯畔滦膩?,“這幾天事情也多,就讓心肝好好養(yǎng)養(yǎng)身子。”

    王皇后又是心疼又是無奈:“我就是覺得遲遲還是太吃力了,正經(jīng)也沒有學過那些東西,現(xiàn)在倒好,直接叫她跟著去上朝。之前去議事廳的時候,她還一回來就哭,一回來就哭。這會兒去上朝了,倒是不哭了?!?/br>
    明帝聽著她說話,沒有插嘴。

    王皇后于是說:“積勞也能成疾,你可不要把太重的擔子壓在遲遲身上了?!?/br>
    一面說,王皇后一面轉(zhuǎn)過頭,摸了摸小孫女熟睡時的側(cè)臉,輕輕嘆了口氣。

    明帝知道王皇后這是怕遲遲因為朝政而生出心病,他就對著王皇后說:“不會的,我心里有數(shù)。”

    兩人相對無言,過了一會兒,王皇后壓低了聲音問明帝:“之前正月里見過的賀小公子,到底怎么樣了?怎么我這兩個月里,都沒聽遲遲提起過他?”

    說起這個,明帝也有些郁悶:“這幾個月事情太多,賀詞公務纏身,我也不太好意思請他進宮?!?/br>
    主要還是小孫女似乎并不喜歡他,過了這么久,也沒聽她提起賀詞一言半語。雖然賀詞是明帝心中最襯得上自家小孫女的人,但要是遲遲不喜歡,明帝也不會勉強。

    王皇后就說:“機會都是要人堆出來的。遲遲年紀小,還不懂這些,既然賀小公子合適,咱們就要推一把。實在不行,也好趁早換人?!?/br>
    記起前幾天小孫女吵著要去騎馬,想了想,王皇后對明帝說:“開春不是有春狩?正好遲遲想去騎她那匹小母馬,你就在隨行的名單里加上賀小公子,讓他教遲遲騎馬,這不就行了?”

    明帝覺得很有道理,點了點頭:“知道了,等西南的事了了,我就提一提春狩的事?!?/br>
    西南大旱一事,王皇后也有耳聞,她還以后宮的名義捐了不少財物,也燒了不少香。

    王皇后又說:“算了,西南正吃苦呢,咱們也別提春狩了。就請賀小公子到獵場教遲遲騎馬,這樣也好,年輕男女在一塊兒待上幾天,要是再沒動靜,正好能換個人?!?/br>
    明帝揮揮手:“就照你說的做吧。記得叫上思亭,遲遲不懂,要有人教一教她?!?/br>
    帝后二人在小孫女的事上達成一致,正要叫人問一問小孫女的藥煎得如何了,床上的小人兒忽然難受地嚶.嚀了一聲。

    兩人如臨大敵,連忙湊上去問:“心肝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遲遲皺著眉,她覺得哪里都不舒服,好像整個身體都在隱隱作痛。但是她沒有力氣睜開眼睛,只好嗚嗚哭了幾聲,很快又昏睡過去。

    難受得不行的時候,遲遲還在迷迷糊糊地做夢。

    她斷斷續(xù)續(xù)地夢到白天在西南的景象。守護神一襲黑衣,朝著掛在天上的烈日伸出手掌,原本的萬里晴空,霎那間就風起云涌,悶悶的雷聲不停地在她的耳邊炸起,好像一下子到了黑夜。

    墨黑的天空讓遲遲有點害怕,她忍不住偷偷靠近了守護神,躲在他的身后。

    守護神察覺到了,他干脆一只手牽住遲遲,另一只手繼續(xù)凌空拉扯著半空的黑云。

    但黑云好像并不樂意被人撕來扯去,然后順順利利地降下雨水。守護神皺起一點眉毛,手掌一旋,召出了黑霧。

    眨眼間,鋪天蓋地的黑霧飛一般朝著壓在半空的黑云奔去。它比盤旋的黑云還要黑,好似離弦的利箭,沖破了成群的黑云,又瞬間蔓延開來,把黑云包裹其中。

    遲遲抬著頭,太遠了她有點看不清,但那些黑云好像人一樣在瑟瑟發(fā)抖,沒一會兒就停了雷聲,降下豐沛的雨水。

    “下雨了……”

    遲遲伸出手掌,冰涼的雨水梳著她的指縫落下去,掉到腳下干燥開裂的黃土中,很快潤濕了整座山。

    守護神已經(jīng)畫了結(jié)界,遲遲收回手,那些碩大的雨點就落不到她身上。

    小女孩和抱著她的婦人,呆呆地看著“神仙”真的瞬息間就為她們降下了雨,還有些回不過神。最后是小女孩先掙脫了婦人的懷抱,朝著雨幕沖進去。

    “神仙下雨啦!神仙下雨啦!”

    回過頭,小女孩又撲去拉遲遲的手,遲遲一個趔趄,被一起拉進了雨幕里。

    但她沒能出去,守護神面色不善,拉住了她另一只手:“再跑,就把那片烏云拉到你頭上來?!?/br>
    遲遲一個激靈,連忙放開小女孩的手,又抱著守護神嗚嗚哭:“我不跑了,我也不淋雨了嗚嗚嗚……”

    “……把這個喝了?!?/br>
    遲遲抬起頭,她哭得有些厲害,現(xiàn)在看人還是模糊的。而模模糊糊的守護神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碗黑乎乎的的東西,他掐住遲遲的下巴,黑著臉要把東西灌進她的嘴里。

    “我不要喝,我不要喝……”

    遲遲咳嗽了一聲,忍不住又哭了。

    喂藥的宮人很是為難,小皇儲閉著眼睛哭個不停,但就是喂不進去。

    王皇后坐在一邊,神色焦急,想了一會兒,叫宮人輕輕把小孫女的小腦袋固定住,然后自己拿起勺子喂藥:“心肝啊,把這個喝了。喝了就好了?!?/br>
    勺子才碰到小孫女的嘴唇,小孫女用力咳嗽了一聲,藥順著她的嘴角,全滑進了她的衣裳。

    一碗藥喂了小半個時辰,喂到最后,遲遲掙扎得沒了力氣,雖然還是閉著眼睛,不過卻乖乖把藥都咽了下去。王皇后喂得也沒了力氣,讓宮人替小孫女擦身換了寢衣,又被宮人扶著出了臥房。

    臨出門前,王皇后還不忘吩咐:“晚上警醒點,小皇儲有什么動靜了,馬上報上來讓我知道?!?/br>
    宮人們連忙應下。

    入了夜,宮人們又細細檢查了小皇儲的情況。她們不敢去門外守夜,就都在臥房門后站著,打算熬過這一夜。

    只是沒多久,一個接一個的宮人全都軟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凌空出現(xiàn)幾縷微風,薛驚皺著眉,在臥房里原本空無一人的地方出現(xiàn)。

    他看向床上靜靜躺著的人影,正要上前,老樹精卻比他更快,直接從他懷里跳到了被褥上。

    “遲遲!”

    被褥軟綿綿的,老樹精東倒西歪地朝著熟睡的小公主跑過去,只是才跑了兩三步,就被人捏住樹枝小腳,倒吊著提了起來。

    “吵?!?/br>
    老樹精不敢動了,被薛驚倒著拎在手上,還因為之前跑得太快,一提起來就止不住緩緩轉(zhuǎn)了幾個圈。

    薛驚把它丟開,老樹精一骨碌鉆到備用的被褥旁邊,不動了。

    沒有燭火,不過薛驚也不需要燭火,他微微彎腰,輕而易舉就把小公主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小公主已經(jīng)被宮人換上了干凈的新寢衣,身上蓋的錦被也換了新的,但臥房里還有淡淡的藥味,不太好聞。

    薛驚皺了皺眉,伸出手,貼在了小公主的額頭上。

    還有一點點熱。

    他收回手坐下來,就這樣看著小公主,沒有動。

    老樹精裝了一會兒死,豎起耳朵,發(fā)現(xiàn)外面沒聲音了,才敢挪著屁股,一點一點從被褥下鉆出來。

    魔尊安靜地坐在床沿,看著熟睡的遲遲,而遲遲閉著眼睛,一點反應也沒有。

    老樹精小聲開口:“尊上,遲遲怎么了?”

    聽到它的問話,魔尊似乎停頓了一下,然后才說:“她生病了?!?/br>
    老樹精一聽就急了:“什么病?蟲子病嗎?”

    它剛剛能說話的那時候,也常常有蟲子爬到它身上咬它,而且地宮也沒有陽光雨露,老樹精整棵樹就一直不太好。后來是薛驚煩了它每天用枝條趕小蟲子、哭沒有太陽,施了個法術,老樹精就再也沒有被蟲子爬,也再沒有因為缺少陽光雨水而生過病了。

    老樹精啪嗒啪嗒跑到薛驚面前,語氣哀傷:“尊上,救救遲遲吧?!?/br>
    薛驚看了它一眼,沒理。

    老樹精又跑到遲遲露出的小臉旁邊,試圖用樹枝手去摸它的臉。

    理所當然被薛驚倒著拎起來,又扔了一次。

    被丟到地毯上的老樹精跳不上床,也不敢順著薛驚的腿往上爬,只能在地上干著急。

    “救救遲遲呀!救救遲——”

    世界安靜了。

    薛驚放下手,繼續(xù)看著床上的小公主。

    剩下突然又不能說話的老樹精,可憐地躲進床邊的帳子里,眨巴眨巴眼睛,偷偷瞧著一躺一坐的兩個人。

    沒有了老樹精的哭聲打擾,薛驚一心一意注視著閉目昏睡的小公主,忽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涌上心頭。

    其實小公主一開始發(fā)熱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待在這里了,只不過那些人看不見他而已。

    他聽到太醫(yī)說是她風邪入體,所以才忽然病倒,還說吃了藥再注意保暖就能好了。

    薛驚從來沒有生過病,到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小公主打的那幾個噴嚏,就是她生病了的意思。

    他看著宮人們進進出出,端著熱水毛巾,又送了煎了許久的藥進來,然后開始替小公主喂藥。他也看到,小公主雖然昏睡了,卻還是哭著把藥弄翻,宮人們又是替她擦拭,又是急著跑去拿新的藥。

    薛驚忍不住感慨,不虧是哭包成精,該哭的時候真是一點都不含糊。

    現(xiàn)在他一個人坐在小公主身邊,小公主已經(jīng)沒了剛才哭起來那么唬人的氣勢,她整個人乖乖裹在柔軟暖和的被褥里,輕輕呼吸,像是完全無害。

    薛驚伸出手,這回放在了小公主的臉上。

    她的肌膚嬌嫩如新雪,好像輕輕一碰就會融化在他掌心。因為之前燒了有一會兒,小公主桃花一般的嘴唇這會兒泛出微微的粉紅,他的拇指近在咫尺,只要稍微動一動,就可以碰到。

    而小公主露出一點點的頸子,離他的手更近。

    薛驚神色一動,忽然把拇指挪到小公主的脖頸上,輕輕壓了一下。

    小公主立刻咕噥一聲,似乎有些不舒服。薛驚于是松開了力氣,又把手收回。

    她這么美麗,又這么脆弱。

    薛驚在小公主身邊坐著出了一會兒神,最后提起藏在帳子里的老樹精走了。

    *

    前一天吃了藥,遲遲的發(fā)熱退了一點,晚上宮人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早上遲遲醒了過來,看上去精神了不少。王皇后總算放了一點心。

    她讓宮人把早膳端到小孫女的臥房里,自己就在邊上看著宮人喂小孫女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