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第65章 往事 雖然薛驚很愿意跟小公主外出去玩,但從丞相府到皇宮也就那么一段路,其實也不能去哪里。小公主于是耍賴趴在馬車?yán)?,說太累不想動。 聽到這樣的回答,薛驚抱起手臂,涼涼道:“我看就是跟那個什么賀小公子一起走了路,所以才說累的?!?/br> 遲遲伏在位置上,聽見他的話,故意皺起眉毛:“守護神怎么可以這么小肚雞腸?!?/br> “什么長?” 薛驚想了想,松開手臂,朝著遲遲伸出去:“過來跟我坐?!?/br> 遲遲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繼續(xù)趴在位置上,也伸出手:“走不動,你過來跟我坐?!?/br> 薛驚嘖一聲:“沒骨頭嗎?” 遲遲點頭:“嗯。沒骨頭?!?/br> 最后他還是換了位置,坐到了遲遲身邊。 一看薛驚過來了,遲遲立馬坐直身子,笑瞇瞇轉(zhuǎn)頭看他。 薛驚奇怪:“看我干什么?” 遲遲回答得理所當(dāng)然:“好看呀。” 薛驚忽然握住小公主的肩膀。遲遲目露疑惑:“怎么了?” 他就問:“今天也涂口脂了嗎?” 遲遲于是用手指抹了抹嘴唇:“沒有呀?!?/br> “沒有?”薛驚若有所思,“那怎么說話這么甜?” 遲遲一愣,然后才神色嚴(yán)肅:“尊上學(xué)壞了?!?/br> 薛驚就對著她笑:“哦?!?/br> * 回了宮,等遲遲去向明帝與王皇后問了安回了臥房,明帝連忙喚來跟小孫女同去丞相府的宮人,問她們小皇儲與賀小公子都做了什么事,說了什么話。 宮人老老實實回答:“小殿下與賀小公子在書房里待了一陣,賀小公子是為了尋書。小殿下就坐在桌邊等候,最后拿了書就回來了?!?/br> 沒了? 明帝一愣,又問:“說了什么話沒有?” 宮人搖頭:“奴婢們進去的時候,賀小公子已經(jīng)在尋書了,后來與小皇儲也并沒有說什么話。” 不行啊這樣。 聽了宮人的稟告,明帝與王皇后面面相覷,最后是王皇后先讓宮人退下,然后她說道:“你也該找個好點的理由。讓心肝去要書,那可不就拿到東西就走了嗎?” 明帝于是嘀咕:“我能有什么辦法?要是心肝有想法,就算我不找理由,她自己也會想辦法去見人的?!?/br> 好像確實如此。 王皇后不說話了,良久,她嘆了口氣,說起了另一件事:“馬上就是儀兒的日子了,你可得記得空出那一天?!?/br> 明帝明白王皇后在說什么,他似乎在一瞬間老了許多,回答道:“我知道。哪年我沒有空出來的?不用這么提醒我?!?/br> 王皇后就說:“好心提醒你,倒還怪起我來了?!?/br> “不怪不怪,我哪兒有怪你的意思?” 說完這句,帝后二人都沉默下來。最后是明帝先開了口。 他問:“太子妃那里,還是和去年一樣?” 王皇后點頭:“年年都是一樣。她要跟就跟,不跟就算?!庇职櫭?,“不準(zhǔn)叫她太子妃?!?/br> “好好好?!泵鞯叟呐乃募绨?,“不叫不叫?!?/br> 大概是因為過年的時候,被王皇后扇了兩巴掌,從那之后,懿文太子妃就安分了太多,在東宮里一步不出,宮里就好像沒有她這個人似的。 可惜王皇后并不會因此原諒她曾做下的事。 既然說起了這個,王皇后就和明帝商量起行程與要帶的東西。明帝在燈下仔細(xì)聽著,時不時點頭。 “儀兒最喜歡我做的玫瑰粥,我也得給他帶一點兒去?!?/br> 明帝輕輕點頭:“是該帶。都帶上?!?/br> 王皇后又說:“那天別忘了讓心肝早些起來。這幾天開始曬了,可得防著,別中了暑氣?!?/br> 明帝就笑著說:“知道了?!?/br> 暖閣,明帝與王皇后說著懿文太子的事,遲遲的臥房里,她撐著下巴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老樹精好幾天沒有見到遲遲了,它在遲遲的床上蹦蹦跳跳興奮難掩。等最后一次高高蹦起又落下,老樹精學(xué)著遲遲的模樣,也趴在了被子上。 它悄悄問遲遲:“遲遲,你有沒有覺得,尊上好像脾氣更不好了呀?” 嗯? 遲遲一怔:“真的嗎?” 老樹精頗為苦惱:“真的呀。你看,以前我天天來找你,尊上什么話都沒有,好像還巴不得我不要去吵他。可是、可是——”老樹精撓撓自己的圓腦袋,“最近他都不讓我來見你,還把我趕出地宮去曬太陽?!?/br> “哦——”遲遲長長應(yīng)了一聲,“……可是曬太陽不是對你有益嗎?最近天氣好,尊上是關(guān)心你才會這樣做的?!?/br> 老樹精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它又把臉埋進被子,只露出一雙圓咕隆咚的眼睛:“我覺得我好像長高了一點。” “是嗎?”遲遲小聲回應(yīng),“那我下次一定要看看?!?/br> “好呀好呀。” 但老樹精話沒說完,面前的遲遲手一松,倒在了被褥上。 “遲遲?” “她睡著了?!?/br> 老樹精一驚,飛快想竄進被子里。但薛驚比它的動作更快,一抬手,老樹精就飛到他手上。 不過薛驚沒打算對老樹精做什么,他松開手,任由老樹精飄在半空打轉(zhuǎn),然后自己彎下腰,替床上趴著的小公主翻了個身,又幫她蓋好了被子。 小公主睡熟之后分外安靜,薛驚低著頭摸她的頭發(fā),小公主也沒有一點要醒過來的意思。 “尊上……”老樹精在后面嘀咕。 薛驚沒有理會它,最后替小公主掖好被角,就轉(zhuǎn)過身要回去。 老樹精問:“不親親嗎?” 聽見老樹精的話,薛驚抬起眼睛看它。 半晌,薛驚慢吞吞說道:“我聽說大漠里的陽光很是充足,要不要送你去那里曬一曬,讓你再長高點?” 老樹精不知道什么是大漠,但本能告訴它,那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它抱住圓腦袋,又縮起兩條樹枝腿,浮在半空不動了。 * 之前明帝與王皇后說過的懿文太子的事,遲遲也被提醒了。 她坐在王皇后身邊,靠著王皇后的肩膀,輕聲問她:“還是和去年一樣嗎?” 王皇后摟著小孫女的肩膀:“一樣。” 猶豫了一會兒,王皇后還是說了出來:“不過這次,太子妃也要和我們一起去。” 遲遲有些驚訝:“真的嗎?” 王皇后摸著小孫女柔軟的頭發(fā):“嗯。但是心肝放心,你和皇祖父還有皇祖母一起坐車,不與她待在一處?!?/br> 遲遲于是點頭,小聲說道:“好?!?/br> 一回臥房,她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薛驚。 薛驚正坐在她的椅子里,翻那些折子和文書,瞧上去很是無聊。 遲遲屏退了宮人,坐到他的對面。桌上的東西被翻得有些亂,她微微皺眉,正要伸手去整理的時候,薛驚一揮手,霎時間所有的東西都恢復(fù)了原樣。 抬起頭,這位守護神笑得很是開心。 遲遲就說:“作弊?!?/br> “做什么?” 遲遲卻跟他說了另外的事:“過幾天我要出宮?!?/br> “嗯?”薛驚來了興致,“去哪兒?” 遲遲頓了頓,說:“西山皇陵。”她望著面前的守護神,“我要與皇祖父還有皇祖母,去看懿文太子。” 也就是,她的生父。 薛驚手里還捏著一支筆,聽到遲遲的話,那支筆在他的手指間緩緩轉(zhuǎn)了一圈:“要我一起去嗎?” 遲遲猶豫了一下:“不用了。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br> “哦。”薛驚應(yīng)了一聲,眼睛盯著遲遲沒有離開。 遲遲故作輕松地問:“怎么了?” “沒什么?!毖@抬起一點手,那支筆就回到了原先的筆架上。 他問:“你還記得懿文太子嗎?” 遲遲柔柔地對著他笑了笑,語氣也是軟軟的:“沒有呀。我出生不久,太子就薨了,我只在畫像上看到過他?!?/br> 說到最后,遲遲的笑容里還帶了幾分遺憾:“皇祖父和皇祖母說,太子很是喜愛我。我小的時候,他還常常想要抱我。不過因為他身體不好,所以每次都沒有成功。” 遲遲是懿文太子第一個孩子,他自然愛若至寶??上нt遲出生后,懿文太子就日漸體弱,到后來突然抱病纏綿病榻,身邊的人也就不敢讓身為小嬰兒的遲遲接近他。 說起其實并沒有什么交集的這一位父親,遲遲伸出手托住下巴,慢慢地回憶:“懿文太子長得可好看了,我在畫像上看到過?;首婺敢舱f,我長得很像他?!?/br> 她朝著薛驚輕輕地笑,眼睛里滿是光。 薛驚點點頭:“是很像?!?/br> 遲遲一愣。 薛驚就說:“忘了嗎?每任大齊皇帝,都會帶著繼承人前來見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