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宋湛:“……” 他終于有點意識到,許茉似乎是在故意哭給他看。可是,她剛才要拿著傘出門,就是要去給自己送傘? 想到這兒,宋湛更自責了。歸根結(jié)底,都是他不對,那就……讓讓她,讓她作一會兒好了。 終于,許茉在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聲中,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二蛋和球球被噴了一臉,喵嗚一聲,趁機逃開。 宋湛皺了皺眉,不能再這么由著她鬧了,不然一定要生病。 “去洗澡?!?/br> “不去?!?/br> “不去?”宋湛頓了頓,“那我抱你去?!?/br> “……” 許茉抬頭看他,眼睛有點腫,“你耍流.氓!” “再不聽話,就真的耍給你看。”宋湛說的認真,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 許茉:“……” 這個男人正經(jīng)起來很正經(jīng),不正經(jīng)起來……還真不好說。畢竟,前科太多。許茉瞪了他一眼,慢吞吞的從地上坐起來。 她往衛(wèi)生間走的時候路過盥洗臺,下意識的瞥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這一眼,不看不要緊,看了……頭發(fā)濕乎乎的黏在臉頰上,小臉刷白,眼睛腫的像核桃,鼻頭也紅紅的。鼻子下面亮晶晶的是什么?鼻涕嗎…… “啊——”許茉叫了一聲,直接沖進衛(wèi)生間,“嘭”的一聲把門甩上。 宋湛站在客廳里,笑著搖搖頭。女孩子,不管什么時候,都還是愛漂亮的。 周遭很安靜,溫熱的水從花灑里灑下來,驅(qū)走一身的寒氣。許茉閉著眼睛,唇角一點點塌下去。只有她自己知道,剛剛在外面,身后有人靠近的一瞬間,她有多害怕,多恐懼,甚至是絕望。 直到感覺到來人是宋湛,她才從心里生出感激。 還好,是他;還好,什么都沒發(fā)生。 剛才沒有;以前,也沒有。 —— 因為淋了雨不肯及時洗澡換衣服,許茉終于成功的把自己作病了,半夜兩點,高燒到39.5度。 在照顧病人這件事情上,宋湛全無經(jīng)驗,只能現(xiàn)上網(wǎng),現(xiàn)學現(xiàn)用。外面的雨已經(jīng)停了,宋湛去藥房買了退燒藥和退熱貼,可直到他準備喂藥的時候,才知道許茉真的鬧騰起來是個什么德行。 姑娘小孩子脾氣上來了,說什么都不肯吃藥,還發(fā)著燒,整個人迷迷糊糊的跟他鬧。 “不吃不吃?!比胍?,許茉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把嘴巴閉得緊緊的,似乎還擔心宋湛會使用暴力撬開她的嘴巴,直接將被子拉到鼻子上,只露出一雙核桃眼。 “聽話?!?/br> “不聽?!?/br> 宋湛嘆了口氣,感覺自己二十幾年的好脾氣,都用在今晚了。 “聽話,起來吃藥?!彼帜椭宰又貜土艘槐?,“吃了藥就好了,退了燒感冒才會好起來?!?/br> “你騙人,感冒是自限性疾病,就算不吃藥,也會好。” 宋湛:“……” 生病了還有力氣頂嘴,看來還沒燒糊涂。 “你是發(fā)燒,這么一直燒著,會把腦子燒壞。” “燒壞算了,燒壞了被混蛋欺負了就不會委屈難過了?!痹S茉扁著嘴,索性將腦袋都蒙在被子里,甕聲甕氣的說著。 宋湛:“……” 居然,還記仇。 宋湛按了按眉心,開始妥協(xié)。 “你聽話,把藥吃了。等你病好了,我給你做好吃的?!?/br> 被窩里,許茉的耳朵豎了豎。她是見識過宋湛的刀工的,堪稱一流,做好的……應(yīng)該也不差。 怎么辦,居然有點動心。 “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br> 許茉內(nèi)心os:居然還能點菜? “做一周?!?/br> 許茉藏著被子里開始咬嘴唇。 “兩周。”宋湛頓了頓,“不但做飯,還包家務(wù)?!?/br> 咬嘴唇的某人,唇角不自覺的開始往上翹。 “三……” 毛絨絨的腦袋從被子里鉆出來,露出一雙眼睛。 許茉眨了眨核桃眼,試圖凹出花栗鼠賣萌的表情,“是三周……還是三、二、一?” 宋湛:? “你威脅人的時候,都不倒數(shù)嗎?”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這是小朋友都會做的,增強儀式感?!?/br> 宋湛:“……” “你也說了,那是小朋友?!彼握繉⑺幤退f到許茉面前,“聽話,吃藥。” 許茉瞥了眼宋湛手心里的白色藥片,神色中的抗拒很明顯。 “那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數(shù)嗎?”她小心翼翼的囁嚅著,“就……做兩周的飯,還……包家務(wù)。” “算。” “那……有棒棒糖嗎?”許茉頓了頓,“要橙子味的?!?/br> 宋湛:“……” 沒有辦法,為了哄小祖宗吃藥,宋湛又出了一趟門,凌晨三點半,走了兩條街,才找到一家24小時便利店,買了兩只香橙味的棒棒糖。 說來也奇怪,許茉看到棒棒糖,真的就乖乖把藥吃了。吃完藥,含著棒棒糖,躺在床上,眼皮開始打架。 宋湛看著床上的人,一張小臉因為發(fā)燒變得有些微紅,一側(cè)的腮幫子鼓著,像只嘴巴里塞滿堅果的松鼠。 “睡覺的時候不要吃糖,會蛀牙?!彼握枯p聲開口,聲音很輕,像是怕吵醒了就要睡著的人,自然也達不到話里的目的。 他伸手捏住棒棒糖,想扯出來,卻發(fā)現(xiàn)許茉居然把糖咬得很緊,而且,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感覺到有人再扯自己的糖果,她還下意識閉緊了嘴巴。 算了,看在她生病的份上,就由著她吧。 宋湛從臥室里出來,打算簡單收拾一下屋子。被這么一折騰,客廳里亂糟糟的。他將濕乎乎的椅墊丟進洗衣機,才注意到許茉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撿起手機,擦了擦屏幕上的水跡,宋湛才發(fā)現(xiàn)手機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難怪許茉一直都不接電話,估計她自己都不知道手機是什么時候沒得電。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原本就很自責的男人更加內(nèi)疚,宋湛把手機充上電,沒過多久,手機自動開機,緊接著就是嗡嗡的震動聲。 屏幕上,是“爸爸”兩個字。 安大鵬的奪命連環(huán)call來了。 許茉剛剛睡著,宋湛實在不忍心打擾她,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通電話不接,安大鵬還會繼續(xù)打,不停的打,因為心急。 按下接聽鍵,安大鵬中氣十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小祖宗,你是完全不把我這個爸爸的話當回事,是不是?讓你晚上回家,人呢?你告訴我,你人呢?混蛋玩意兒,是不是又跑到哪里去鬼混了?居然敢放你老子的鴿子!你……” “安伯伯。” 安大鵬:……? “我是宋湛。” 安大鵬:…………?。?! “你個混球把我寶貝女兒怎么了?!三更半夜的,我寶貝的電話怎么是你接的的!” 安大鵬用實力證明,從“混蛋玩意”到“寶貝女兒”,只需要三秒鐘。 “許茉生病了,在我家里。” —— 天微微亮的時候,許茉醒了,是被渴醒的。嗓子火辣辣的疼,嘴巴里酸酸的。 床頭柜上放著一杯水,許茉爬起來,咕嚕咕嚕幾口喝了個干凈。腦袋還有些昏沉沉的,但身上似乎沒有昨晚那么不舒服了。 宋湛的退燒藥,還挺管用。 許茉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小草莓睡裙,又瞅了一眼窩在她腳邊的兩只貓。昨晚發(fā)生的事情一點一點在大腦中回放,最后的記憶停留在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上。 她居然和宋湛鬧脾氣耍賴了? 這種感覺……有點爽。 大概是因為退燒出了很多汗,許茉覺得身上粘粘的,她起來找了件衣服,打算沖個澡再睡。 可一拉開臥室的門,她就被眼前的情形驚著了,連帶著昏沉沉的大腦都情形了三分。 客廳里,安大鵬像個太上皇一樣靠在沙發(fā)里,一張臉繃著,活脫脫像是有人欠了他幾個億不還。老頭兒大概是被氣得不輕,分分鐘就要吹胡子瞪眼。 安諾雙手抄在褲包里,像只被在動物園里關(guān)久了的大型貓科動物,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在十幾個平方的客廳里,來來回回的走。渾身上下都寫著一個“燥”字。 倒是宋湛,安安靜靜的坐在桌邊,對著電腦,一手抵在唇邊,不知道在想什么。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輕敲,聲音很小,速度卻很快。 見到許茉出來,三個人同時向她看來。 “醒了?”宋湛停下手里的工作,“感覺好點了嗎?” 許茉:“……” 感覺不太好,還能回去再睡一會兒嗎……嗚嗚嗚嗚。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在下午。 第32章 安大鵬來的時候,天還沒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