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男人手心干燥溫熱,她竟一點也不反感。 再對上那雙勾人的丹鳳眼, 她跳心不可控砰砰亂蹦了起來。 工作人員見兩人終于有點像愛人的樣子,笑道:“把表格給我, 你們先去拍照吧?!?/br> 倆人從坐位上起來,夏茉隨即便抽回自己的手。 盛啟琛余光睨了她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彎了彎。 照相室在辦公大廳另一側,倆人走到門口時,里面還有人在拍, 攝影師讓他們兩在門口等一會。 站在門口, 夏茉低聲問盛啟琛, “你怎么會知道我的生日?”剛剛真的把她嚇到了。 盛啟琛挑眉淡掃了她一眼, 那眼神輕視又鄙夷,說:“你剛剛給我戶口本的時候我就記住了。” 呃,記憶力要不要這么好。 夏茉啞然,突又想起一事,“對了,你早上怎么知道我家住在哪?我昨天好像沒有給你發(fā)定位?!?/br> 盛啟琛看她的眼神越發(fā)鄙視,猶如看白癡,“我們好像相過一次親,不是嗎?” “是婚介公司告訴你的?”夏茉又罵道:“無良婚介,干嗎暴我的住地?!?/br> 盛啟琛斜睨了她一眼,“個人信息不是你自己填的嗎?!?/br> “?。俊毕能杂悬c想不起來了,“我怎么可能把家里地址寫上去呢?” 盛啟琛算是明白了,這女人畢業(yè)這么多年,智力還是停留在上學那會,單純的發(fā)傻。 …… 不一會里面那對拍完照就輪到他們。 夏茉跟盛啟琛進去時,見那對新人正在穿外套,倆人穿的很有心,男的深色西服,女的紅毛衣,一黑一紅很鮮明喜慶。 回眸,她看了看盛啟琛,嗯,穿的人模人樣很端正,再看她自己…有點不是那么回事,她便主動先把外套脫了,不管怎么說,拍照必須得美美的拍。 盛啟琛也解了外套,掛到一旁。 攝影師調好鏡頭,讓他們倆站到紅色布景前面。 倆人站在紅布前,都有點不自在。 攝影師從鏡頭里看了看,側過頭來,“新郎能不能把你西服跟領帶都脫了。” 夏茉看了盛啟琛一眼以為他會嫌麻煩,不想他二話不說照做。 盛啟琛脫了西服里面是件白襯衣。 “新郎官真帥,”攝影師笑著夸了一句。 夏茉用余光偷偷瞄了他一眼,潔白的襯衣熨的平滑服貼,把男人精壯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來,寬肩窄腰,筆直的大長腿,整個人看起來清俊挺拔,矜貴又高冷。 站在他身邊,夏茉倍感壓迫。 “好,你們倆現(xiàn)在站近一點。”攝影師又指示。 夏茉輕吁了口氣,往盛啟琛邊上挪了一小步。 盛啟琛也往她身邊靠了靠。 攝影師看了看鏡頭,又側過來看他們,指著邊上一個小凳子說:“新娘麻煩你把那個凳子搬過來,你踩著它,不然你們這身高差距有點大。” 呃! 夏茉心里逼逼了兩句,走過去把那個小凳子搬了過來,隨后站了上去,側目便對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眸,她心跳漏了一拍。 “上空的視線不錯吧?!蹦腥苏Z氣滿是玩味。 夏茉剜了他一眼,轉回頭看著前方,低不可聞:“不錯個屁。” “這樣就剛剛好。”攝影師又笑道:“新郎請挨近新娘一點?!?/br> 夏茉聽這話,身體不由緊繃了起來,又故作鎮(zhèn)定的望著前方。 “再近一點,肩靠著肩?!睌z影師又說道。 盛啟琛側目看了眼夏茉,見她臉發(fā)紅,表情有點僵硬,脊背繃的筆直很是緊張的樣子,他彎了彎唇挨的更近一些,不僅肩靠肩連手臂都跟她貼在一起。 “好,就樣好。”攝影師很是滿意,“現(xiàn)在請看這邊,微笑。我們爭取一次過,后面還有人等著呢。” 夏茉感覺自己面部很是僵硬,兩人靠的太近了,近的她都有點喘不上氣來。 “新娘你這個笑容太僵了,微笑會不會?!?/br> 夏茉深吸了口氣,揚嘴微笑。 攝影師快速抓住那一瞬,連拍了兩張,效果還不錯。 …… 從照相室出來,夏茉額頭冒出一層密汗。 隨后他們又去宣讀室。 夏茉沒想到登個記會這么麻煩,之前聽人說,結婚登記特別簡單,填個表就完事,怎么到她這就這么麻煩呢? 進宣讀室時,她便問了一下那個管宣讀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說,以前是很簡單,說就是因為太簡單了大家有點不當回事,動不動就離婚,說現(xiàn)在每天對面辦離婚的比結婚的人都要多,所以他們想通這幾個簡單的儀式來加深新人對婚姻的責任感讓新人知道婚姻不是兒戲,要認真真誠的對待,要用心去經(jīng)營。 夏茉聽完心里好有負罪感。 等輪到他們宣讀時,她心虛的都不敢看工作人員,低著頭,跟念書一樣毫無感情,就在她念完最后一句:“榮辱與共,不離不棄。” 盛啟琛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嚇的她手一顫,宣言稿沒拿住脫手掉下去。 盛啟琛眼疾手快,長臂一伸便接住。 夏茉側目剜了他一眼,想把手拽回來,卻被他握的死緊。 工作人員看了他們倆一眼,笑道:“現(xiàn)在請新郎宣誓。” 盛啟琛無視夏茉“殺人眼”若無其實拿起手里的宣言稿,開始宣讀。 男人字正腔圓,沉而有力,讓夏茉有一種錯覺,好像這男人是真的愛她,愿意用他一生來守護她,并為此發(fā)誓。 他每念一句,她心跳便快一拍,聽到最后她心臟都有點超負荷。 夏茉不得不佩服盛啟琛的演技,簡直太精湛了,他若是進軍演藝圈,影帝非他莫屬。 以后要跟這樣的人斗,她還真得謹慎,不然陪了夫人折了兵的人就是她,更別想虐他了。 …… 從民政局出來,夏茉還有點不真實,她竟然跟‘仇人’結了婚,一個對她來說絕對不可能的人,她跟他領了證,成了合法受法律保護的夫妻。 回想昨天她跟陳小小說的話,她臉有點疼,這才多久,她絕口否定不可能的人,二十四小時不到她卻跟他領了證。 這估計是閃婚界最快的一次閃婚。 再看盛啟琛,要比她平靜淡然很多,好像跟她結婚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 兩人上了車,盛啟琛問道:“現(xiàn)在是先回你家見你爸媽,還是去我家。” 夏茉是很想把手里的紅本本甩給自己親媽,還有那幾個姨看的,讓她們看看她們嘴里嫁不出去的那個人,現(xiàn)在嫁了而且還嫁了個高富帥。 不過這樣做的后果,很有可能她會當場挨板子。 夏茉皺著眉頭,突然覺得這證領的也不是什么問題都能解決,還得演一出戲才行,于是說:“我最近工作比較慢,而且這事……我還沒跟我父母說,怎么著也得有個過度期?!?/br> 盛啟琛:“那你覺得什么時候合適?” “等過年吧?!毕能钥粗掷锏慕Y婚證,還有點沒恍過神來,怎么自己就變成已婚人士了。 夏茉一直自認為自己是一個乖乖女,從小聽家長的話,潔身自愛,努力上進,可沒想到自己一沖動之下也能干出這樣出格的事來。 盛啟琛見她神情蔫蔫的似乎有點后悔的樣子,也不逼她,反正證都領了,她想跑也跑不掉。 他看著自己手里的那個紅本子也發(fā)起愣來,他沒想到他竟然也領證了有點不可思議,心情似乎比他想的要好一點,沒有他之前想的那么糟糕,或許是因為身邊的人是她吧。 其實盛啟琛成年后就對婚姻很排斥,也沒什么概念,如果不是因為盛澤愷以臨死前的心愿逼他,他或許這輩子也不會結婚,又或者說婚姻對他來說很無所謂,但他沒想到還會再遇到夏茉。 盛啟琛對婚姻的態(tài)度,其實跟他從小就生長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里有關。 盛啟琛爸爸在他十歲那年因車禍離世,mama又在他十二歲那年改嫁離他而去,從心里上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他從十二歲開始便跟著爺爺生活,可那時盛澤愷又忙于管理公司也沒什么時間管他,從初中開始他基本就沒有人管,漸漸的他性格變的乖張暴戾。 高中那會他便是時常跟人打架,最嚴重的一次,他跟同學差點把一中年人打死,也正是夏茉看到他打人的那次,如果不是夏茉報警及時,那個人就真的有可能失血過多而亡,好在后面蘇醒過來。 警察后來從監(jiān)控里查到是盛啟琛跟另外兩個同學所為,便查到了他們學校,盛啟琛也因此被學校開除,后面才會轉到夏茉學校去。那時盛澤愷才正視到盛啟琛的問題,可不管他怎么跟盛啟琛講道理,似乎他都聽不進去,甚至他都不知道他自己錯在哪里,說是那男的先對他們爆了粗口,所以他覺得他們打人并沒有錯。無奈之下盛澤愷便讓警察把他拘留。 在派出所那十幾天,他跟犯人同吃同住,夜里有時莫名奇妙被人打,在那些真正的流氓惡霸面前,他成了弱小的一方,那幾天他突然腦子就開竅了,醒悟到自己做錯了很多事。 從派出所出來后,盛啟琛主動讓盛澤愷帶他去醫(yī)院跟那位中年人賠罪道歉,對方一開始是要告他的,在盛澤愷的巨額賠償下,對方最后才松口沒告他。 事后,盛澤愷讓盛啟琛要牢記這件事,因為有些錯一但犯了,那就是一輩子也無法挽回的。 盛澤愷還告訴盛啟琛,說如果那天要不是有人女孩及時報警把那人送去醫(yī)院,那很有可能那人就沒命了,而他就會變成殺人犯,那等著他的便是一生的囚禁,說他得感謝那個打電話報警的人,沒讓他成為殺人犯,還能有機會彌補他的過錯。 當時盛啟琛腦海里便浮面出一張白白靜靜的小臉,那是一個看著特別乖巧的女孩,與他而言像是兩個世界里的人。 原來是她報的警。 可盛啟琛怎么也沒想到,他轉校會轉到跟這位女孩同班。 那天他被老師帶進班里,介紹給全班同學認識,他站在講臺邊上,一眼便看到夏茉,白靜的小臉上有一雙靈動烏黑的眼睛,可那雙眼睛在觸及到他的目光時,像是被驚著的小鹿即刻跳開。 只對視了一眼,盛啟琛便肯定她認出他了,而且怕他。 當老師問他想坐在哪里時,他見她身后位置是空的,便走到她后面坐下。 他想離她近點,想跟她說聲謝謝! 可這句‘謝謝’他卻一直沒有機會說出口,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個看著乖巧聽話的好學生,跟他裝不認識避他如瘟神。 既然人家那么不喜歡他,那他又何必招人煩呢,于是他也就當作從未認出她來。 換了一個新環(huán)境,盛啟琛浮躁的心氣沉淀了不少,也變的懂事很多,開始把所有心思轉移到學習上,既便有好多女生追他,他像個空心人毫無感覺,久而久之那些女生也就知難而退。 可能盛啟琛之前遇到的事太多,又或許是因為家庭的原因,他性格偏內(nèi)向,雖然不再鬧事打架,卻變的沉默寡言有點不合群,喜歡獨來獨往。 每天中午同學們都在班里午休,就他一人喜歡跑去小樹林樹上睡覺。 特別是臨近高考那一個月,他幾乎每天都去那邊睡覺,說是睡覺倒不如說他喜歡那片幽靜,靠在樹上聽著輕風,感受著它的輕撫,會讓他放松,特別是高壓復習的時候,他很喜歡每天中午的那一小會的清靜。 那天,他如往常一樣,吃完午飯便帶著耳機去小樹林那邊睡覺??吭跇渖纤麆傆悬c睡意,突感樹下有動靜,他扯掉耳機便聽有人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