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老爺子低頭剪了一片枯葉,“女人就得哄。” 盛啟琛頭仰靠在沙發(fā)背上,彎唇無聲的笑了笑,垂著眸子看老爺子,“回了家,我看你這氣色不錯?!?/br> “那是因為你結(jié)婚了,我高興,這一高興我氣色能差嗎?!崩蠣斪訖M了他一眼,又低頭修他那盆小葉紫檀,“等你們有了孩子,爺爺我肯定還能再多活十年?!?/br> 盛啟琛真是服了老爺子,說:“我這才剛結(jié)婚還不到五天呢,你就想孩子了,是不是想的太早了一點?!?/br> “哪兒早了?!崩蠣斪邮稚厦钪?,“只要你肯努力,說不定過了年就有?!?/br> 盛啟琛很無語的掀了掀眼皮。 夏茉從樓上下來,特甜的叫了一聲:“爺爺早!” 盛啟琛眸子微抬望過去,見夏茉又換了身衣服,高腰黑色闊腿褲,配一件米白色的兔毛毛衣,清麗動人。 “早早早,”老爺子笑呵呵的回道,隨手便放下剪刀,朝餐廳那邊喊道:“老林,早餐好了嗎?” “好了?!绷止芗以诓蛷d那頭回道。 老爺子起身,招手讓身后的仆人把那盆盆栽端走。 夏茉兩手交握著走到客廳,笑盈盈的看著老爺子,“爺爺,你今天真帥。” 老爺子今天也是一身唐裝,暗紅色上衣,黑色褲子,上面的銹紋特別的好看,面色紅潤,精氣神比之前在療養(yǎng)要好很多,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 盛澤愷被孫媳婦這么一夸,高興的眼都瞇了起來,“很多年沒人這么夸我了。” 盛啟琛沒想到呆頭鵝嘴這么甜,還挺會哄老人,淺色的眸子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嘴角往上輕揚(yáng)。 “我這可不是夸您,”夏茉眼里噙笑,語氣一本正經(jīng):“是真的帥,我看過其他人穿唐裝,沒見過像您穿'的這么有范的。” 還真是會拍馬屁。 盛啟琛嗤笑,“老爺子,小心嘴蜜之人?!?/br> 盛澤愷繞過琉璃石茶幾,抬腿踢了他一腳,“臭小子,怎么說話的?!?/br> “某人那是嫉妒?!毕能猿㈣∽隽藗€鬼臉。 盛啟?。骸拔绎L(fēng)華正茂英俊瀟灑,我嫉妒一老頭?!?/br> “臭小子,”盛澤愷抬腳便想再給他一下。 盛啟琛雙腿一抬躲過,側(cè)個身,從沙發(fā)跳起來,嘴角噙著笑,逗老爺子,“踢不著?!彪S后,轉(zhuǎn)身先往餐廳那頭去。 夏茉還是第一次見盛啟琛這么幼稚。 盛澤愷看著孫子的背影,眼神變的癡愣,他有多久沒見過自己孫子這么活潑了,從他爸爸沒了以后,他就很少在他臉上看到笑容,最近他臉上的笑容合起來比這十幾年都多,看來他這婚“逼”的很對。 吃完早餐,老爺子帶著夏茉跟盛啟琛去偏廳上香,那邊供著盛啟琛奶奶跟他爸爸的遺相。 夏茉看著案臺上的兩張黑白照片,雖是黑白老舊的照片,可照片里的人五官反而顯的更加清晰,母子倆有八分相似,都有著不凡的長相。 這是夏茉第一次見盛啟琛父親跟他奶奶的照片,她發(fā)現(xiàn)盛啟琛爸爸長的偏像他mama,只有臉型隨老爺子,而盛啟琛除了那雙眼睛像龔月珊其他五官都隨他父親。 林管家給他們點上香,每人給了三根。 老爺子站在案臺前,看著自己老伴的照片,嘴角眼里全是笑意,說:“慧慧,你在那邊還好嗎?最近怎么都不到我夢里來了呢?是嫌我老了嗎?” 夏茉聽這話有點忍俊不禁。 盛啟琛倒是一臉誠凝。 “時間過的真快,轉(zhuǎn)眼你都走了幾十年……”老爺子越說越有點悲傷,估計也覺得今天不該說太多悲傷的話,輕嘆了口氣,目光轉(zhuǎn)到自己兒子照片上,又笑道:“不過今年咱們盛家有大喜的事,啟琛娶了媳婦,今天我也讓他們過來給你們上柱香?!痹捖洌萘巳莅严悴宓桨概_香爐里。 夏茉剛要拜,見身邊的男人跪了下去,朝的案臺很是虔誠的拜下,她蠕了蠕嘴也跟著跪下去,拜了三拜。 老爺子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倆很是欣慰。 上完香,他又把他們叫到書房,給他們分配任務(wù),讓夏茉給他磨墨,又讓盛啟琛把他的大書桌挪到窗前去,那邊光線比較亮,然后又讓他把紅紙切成對聯(lián),說:“一會我寫好對聯(lián),你們倆負(fù)責(zé)貼?!?/br> 夏茉小時候過年的時候貼過春聯(lián),已經(jīng)很多年沒貼這玩樣,突然覺得很好玩。 老爺子看他們倆都很合配,情心格外的好,等盛啟琛給他捋好紅紙,他拿起毛筆,粘了粘夏茉給他磨好的墨,大手一揮,筆勁剛?cè)岵⑦M(jìn),寫出的草書行云流水龍飛鳳舞,看的夏茉目瞪口呆。 老爺子的字寫的太好了。 他連寫了三幅,估計是腰彎的有點累了,側(cè)目看了眼盛啟琛,笑道:“你來寫兩幅?!?/br> “好久沒練了,一會你又該說我?!笔㈣∽焐想m這么說,但還是伸手接過毛筆。 夏茉看他一手撐在書桌上,有模有樣的立起毛筆,隨后下筆,她雙目不由緊盯著瞧,隨著毛筆靈活的一橫一豎一撇一點,夏茉眼底露出驚詫的目光,寫的是隸書,字體蒼勁有力,看著跟名家的書法沒什么區(qū)別。 “嗯,還行,你平時要是有時間多練練的話會更好。”老爺子在一旁夸了他一句。 盛啟琛對老爺子的夸贊,只是抬了抬眉,沒有嘚瑟。 夏茉突然就想起樓上那幅油畫,盛啟琛說是他畫的,當(dāng)時她是真的不信,再看了他的書法,她有點信了。 這男人可以呀,還挺有才的。 夏茉目光不由往上移,男人認(rèn)真書寫的樣子,清峻威嚴(yán),那雙好看的鳳目一眨不眨,目不斜視,雙唇微抿?qū)W⒅翗O。 夏茉看的有點入了神,不想男人突然轉(zhuǎn)眸瞥向她,她偷窺又被逮了個正著。 盛啟琛輕啟唇瓣:“你要不要來一幅?!?/br> 夏茉連連搖手。 小學(xué)時候林蘭也讓她學(xué)過一段書法,可她就是握不好那根毛筆,每次拿著它就跟拿筷子一樣。 “試試沒關(guān)系?!崩蠣斪釉谝慌怨膭睢?/br> 盛啟琛讓開身,把他寫好的那張拿開,重新給她鋪了一張。 “我毛筆字寫的很難看。”這男人是想看她出窘吧? “過年就是鬧個喜慶,寫的好不好不重要。”老爺子笑道。 夏茉咬了咬牙,伸手接過毛筆,挪到書桌前,把那本對聯(lián)本也挪到一旁。 盛啟琛雙手環(huán)胸,站在一旁好暇以整的看著她。 夏茉立起筆桿,握筆的手勢有點像握鋼筆的樣子,要下筆時手有點微微發(fā)顫,照著對聯(lián)的對詞寫,頭兩個字倒也寫的還算端正,只是有形沒魂。 身旁一老一少看著,夏茉才寫兩個字額頭汗都冒出來,寫到第三個字的時候,字就開始歪了。 盛啟琛看她簡單的一筆‘豎’都寫歪了,眉頭微蹙走到她身后,左手很自然的環(huán)住她的腰,右手探前握住她拿毛筆的手,給她擺正,說道:“寫毛筆字,握筆的姿試很重要,要拿正,拿穩(wěn)不能抖……” 男人的聲音溫和又磁性,臉貼著她的側(cè)耳,氣息拂在她臉頰上。 夏茉半個身子都僵了,臉發(fā)燙,胸口小鹿亂撞,鼻間全是男人身上好聞的味道,注意力根本沒法集中,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像不是她自己的一樣,隨著他的力道一撇一捺往下寫。 盛啟琛似乎對她的不適一點也沒發(fā)覺,頗為認(rèn)真的教著她。 老爺子看著兩個重疊的身影,會心的笑了笑,默不作聲轉(zhuǎn)身出了書房。 寫完上聯(lián),盛啟琛才放開夏茉的手,轉(zhuǎn)頭時,哪還有老爺子的身影,了然挑了一下眉梢。 夏茉看著盛啟琛帶她寫的那幾個字,再看上面那兩個字,差距顯而易見。 下聯(lián)盛啟琛讓她按他剛剛教,自己寫,可夏茉手上沒了他的力道把控,寫出來的字還是有點歪歪扭扭,寫完一幅她說什么也不想再寫了,盛啟琛倒也不勉強(qiáng)她,接過她的筆,讓她給他磨墨看他寫。 夏茉便退到一旁給他磨墨。 兩人這會相處的相當(dāng)融洽。 寫好春聯(lián),兩人先拿涼干的對聯(lián)去外面貼。 林管家早給他們煮了一碗漿糊,專門給他們貼春聯(lián)用的。 老爺子寫的對聯(lián)最好,當(dāng)然是貼在大門口。 莊園上下左右不少門,貼到最后少了一幅對聯(lián),盛啟琛便把夏茉寫的那幅也拿出來。 夏茉不讓他貼,說字寫的太丟人了,盛啟琛說貼在自家門上又沒事,偏要貼,兩人就在院子里你追我跑,跟兩大小孩似的繞著圈追逐。 老爺子坐在大門口曬太陽,看著他們倆你追我趕的,笑的眼睛都瞇了起來。 夏茉體力那能跟盛啟琛比,繞著跑了兩圈就喘的不行,最后只能瞪著眼鼓著腮幫,看他把那幅對聯(lián)貼在了側(cè)門口。 這一早上時間就這么過去。 吃過午飯后,老爺子回房午睡。盛啟琛問夏茉是想回房睡會還是想去外面逛一逛,說莊園后面有個小湖景色還不錯。 夏茉一想起早上那個吻,哪敢跟他再回房間,說去逛逛吧她也想看看這個莊園有多大。 盛啟琛便回房給她拿了件大衣,還有圍脖手套,準(zhǔn)備的一應(yīng)俱全。 盛啟琛給夏茉圍圍脖的時候,她垂著眼沒好意思跟他對視,心里倒是對這個男人有了一些動容,覺得他好像沒她想的那么惡劣,而且在某些方面心還挺細(xì)膩,比如給她準(zhǔn)備的圍脖手套這些,之前她自己都沒想到要帶。 把人捂的嚴(yán)嚴(yán)實的,盛啟琛這才帶她出門。 林管家給他們倆準(zhǔn)備了輛觀光車,帶擋風(fēng)玻璃的那種,因為莊園太大了,他們倆要是走著逛一圈,怕把他們凍壞,雖然今天出大太陽但郊區(qū)風(fēng)很大。 盛啟琛開著觀光車,先帶夏茉去后園看那個湖,大冬天的原本園里的花草都枯萎了,放眼望去,光突突的也沒什么可看的,他覺得也就那個湖還有可看點。 到了湖邊,他把車停一旁,示意她下車。 夏茉跳下車,原本以為是個小湖,沒想到湖還挺大的,湖面結(jié)著厚厚的一層冰,她玩心突起想滑冰,未等盛啟琛下車,她便往湖面走去。 盛啟琛下車時就見她站在湖面上轉(zhuǎn)圈,因為身上裹的嚴(yán)實像只笨重的鴨子,有點滑不動的樣子,他看著嘴角不由彎了彎,便朝她走了過去。 夏茉穿的是一雙短靴帶方跟的那種,所以不是很好滑,有點滑不起來,她便微蹲著身,想讓自己滑動起來,不想用力過大雙腳一滑整個人便往后仰了去,好在盛啟琛下去的及時,一把撈住她的腰,沒讓她摔下去。 跟那天相親時一樣,盛啟琛扶著她的腰沒有立馬拉她起來,眼里閃著一絲狡黠光,問她,“這回要我放手嗎?” 夏茉仰著身體,雙手抓著他的衣服,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也不看他,望著蔚藍(lán)的天空,心里也不知道為什么不像上次那樣緊張害怕,而且一點也不怕他會突然放手,說:“隨便你?!?/br> “真的?”盛啟琛語氣有幾分捉狹。 夏茉沒應(yīng)他,看著天上的云卷云舒,覺得今天的天空格外的美。 盛啟琛微微抬起她的腰,俯下頭便在她唇間親了一下,似蜻蜓點水般。 夏茉沒想到他會親她,心間似這湖面起了一層漣漪,呆愣了一瞬,她雙手拉著他的衣服,借力站直了起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嗔道:“你又逾越了,我們之前可是白紙黑字都寫著的。” 盛啟琛故作訝然,揶揄道:“哦,但我記的上面好像是這么寫的,說如果你不同意的情況下,可剛剛…還有昨晚上,你好像也沒有說不可以呀?” 夏茉惱羞,抬腳便給了他一下,“你都沒問我同不同意就直接……那什么,占了便宜你還倒打一耙。” 盛啟琛被踢了一下,眼里笑意反而更盛,“那早上算不算你主動的。” 嘶!這男人……真的是可惡。 夏茉抬起腳又踢了過去,可這次沒踢中,被盛啟琛躲了過去,他一個旋身跑到她身后,雙手握住她的腰便往向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