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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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求畫 “在府里頭還住的習(xí)慣嗎?”微微晃蕩的馬車之中,林老夫人同林清嘉說道。 林清嘉笑道,“府里頭上上下下都很好,來姑蘇前,常有起夜,如今睡得是一夜到天明?!本退闶悄且蝗针y得夢到了魏邵和與衛(wèi)婳等人,她也很快再次沉沉睡去。 林老夫人看著林清嘉,剛來的時候用了些脂粉,此時不施脂粉,只用眉筆勾勒柳葉眉,面色如玉,氣質(zhì)溫婉??粗_實比剛開的時候好上一些。 林清嘉得了周氏與林鶴兩人的長處,生的最巧妙就是眉心紅痣,若是偏一點,或者是生到旁的地方,都少了如今的秀美與靈氣。 “難為你不去柳府賞花,反而陪著我這個老太太去禮佛。”林老夫人拍了拍林清嘉的手背。 “我也想凝聽慧然大師的佛音。今個兒是佛誕日,因這一點紅痣,我與佛有緣,緣該來禮佛的?!绷智寮屋p笑了笑,“比起在府里頭看花,我還是更喜歡在外踏青,下次二jiejie帶我出去踏青就是?!?/br> 距離那一日畫社集會已經(jīng)有七八日,衛(wèi)婳也終于不再低低咳嗽,身子已經(jīng)全好了。此時林府收到了柳大人府邸的帖子,邀請四位小娘子并兩位公子參加柳府的春日宴。林清嘉腦中浮現(xiàn)了魏邵和的身影,正好這一日撞上了佛誕日,不去柳府,反而與林老夫人一起入山禮佛。 “你和璇兒兩人關(guān)系倒好,也不嫌她鬧騰?!?/br> 林清嘉笑了笑,“二jiejie這樣是恰到好處,我娘若是知道我和二jiejie交好,只怕要念一聲阿彌陀佛了,她總覺得我太靜了,莊子周遭也沒什么適齡的女子與我交好。”林清嘉說完了之后,就發(fā)覺自己話里的不妥。 果然,林老夫人的目光里流露出一絲歉意,握住了林清嘉的手,斬釘截鐵說道,“這次之后就留在府里頭,我修書一封,同你母親說。” 林清嘉笑了笑,“那我娘只怕要悄悄哭一場了,她可舍不得我?!毙闹须[隱覺得有些奇怪,老夫人的意思是母親還在別院,自己留在姑蘇城里? 林老夫人摸了摸林清嘉的臉,“你也大了。”林老夫人的聲音溫和,“早晚也是要嫁人了的,你母親總是要習(xí)慣的?!?/br> “我若是離得太久,母親都不疼我了?!绷智寮涡Φ?,“前些日子母親給我寄信,意思是我及笄禮,她也不要來了。” 林老夫人顯然沒有想到周氏會不來林清嘉的及笄禮,一怔后搖搖頭,“你母親會來的,只是心里頭有些別扭?!?/br> “當年也不是她的錯?!绷智寮窝鲱^看著林老夫人,“祖母好生勸說才是?!?/br> 林老夫人深深看了林清嘉一眼,“不是當年的事。” “那是……”林清嘉想要深問,就聽到馬車外揚聲說道:“老夫人、三小姐,已經(jīng)到了?!?/br> “我們下車。”林老夫人拉著林清嘉的手。 林老夫人一副明顯不愿多談的模樣,加上錯過了最好的詢問時機,林清嘉只得放下心中的疑惑。 下了馬車,就到了西郊外的云隱寺,這寺廟是姑蘇最大的寺廟,臺階是寺里的武僧從山下扛著石板鋪就而成,每日里的功課就是挑水清理石板,看得出這石階歷經(jīng)了時光的侵襲,卻絲毫不生雜草。 夾道栽種的是郁郁蒼蒼的松柏,不知道生了多久,枝干粗壯,一人抱不住。濃密的枝葉遮天蔽日,偶爾新生的嫩綠枝條流瀉細碎的光華,光斑被風吹得晃動出不一般的靜謐。 一行人慢慢走上了山頂,跨過了巍峨山門,入眼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縈繞在鼻尖不散的是佛香,裊裊煙氣盤旋上升含著的是世間諸人的景愿。 選擇在佛誕日來禮佛的人不少,林清嘉跟著老夫人先是到了大雄寶殿叩首。跪坐蓮花墊上,雙手合十深深跪拜,有幸重生實為蒼天垂憐。 林清嘉的模樣讓老夫人不敢?guī)ヂ牰U,她本就有些佛緣,若是禮佛移心轉(zhuǎn)性了如何是好。 “去后院看看罷?!绷掷戏蛉藢χ智寮握f道,“后山有一大片竹林,景致堪稱一絕?!?/br> 林清嘉來禮佛純?nèi)皇且驗椴幌肴チ@會兒不能跟著老夫人去聽禪也不失望,應(yīng)下帶著丫鬟去后山轉(zhuǎn)一轉(zhuǎn)。 林清嘉點頭應(yīng)下之后就帶著綠衣與飛云繞過了重重的殿,到了后山來。 還未跨過角門就聽到了竹枝被風吹動嘩啦啦的聲響,等到跨過了角門,入眼的翠綠,綠的讓人心癢。 “也不知道有沒有筍子?!本G衣說道。 林清嘉失笑,“見著了竹,就想到了吃?” 綠衣憨憨笑著,飛云也揚了揚唇,綠衣并不是個聰慧的丫鬟,若是在林府,只怕二等丫鬟都坐不上,不過難得的是她的力氣很大,還有忠心耿耿,彌補了不大聰明這一缺憾。 “前面有小徑,是通向哪兒?”綠衣問道。 “走過去看看就知道了。”林清嘉說道。 飛云曾跟著老夫人來禮佛,云隱寺的后山雖說大,四處修筑的很是規(guī)整,沒什么危險的地方,也沒有去不得的禁地,“后面的景致也很好?!?/br> 竹林里,用青石板鋪就出了一條小道,曲曲折折通向遠方。 走在小徑里,竹葉的清香氣息壓過了前廳里厚重的佛香味道,風吹的葉子嘩啦啦作響,偶爾有竹葉被風吹的紛飛,打著璇兒就落下了。 “一年之中,畫社總是會有一次集會定在這里?!憋w云說道。 “這里的景致很好?!绷智寮握f道,“來的多了,又怕擾了云隱寺的清凈?!?/br> 再往前走,回首處只見得到地面上曲折的小路,看不到竹林的入口。往前細看,好似縈繞著淡淡的霧氣,越往前走,越覺得那似有還無的霧氣更厚重了些,仔細聽,還聽得到嘩啦啦的水聲。 再往前走上數(shù)十步,就從竹林之中走了出來,所有的景致豁然開朗。見著兩山之間的飛流而下的山泉,躍入到一處清池之中,多余的水用從清池的缺口往下流去了。 難怪竹林間會有白霧,是因為這里有山泉了。 清池旁有一處青石紅漆建成的小小六角亭,亭角斑駁了顏色,在清池與山泉之中,好似飽經(jīng)滄桑的老者,帶著通透與睿智立足此地。 六角亭里有兩人正在對弈,其中一人穿著禪衣,其中一人束著玉冠,儀姿讓林清嘉覺得有些眼熟。 林清嘉看過去的時候,正巧那人也看了過來。果然是熟悉的人,是忠恒侯府的世子,秦霆軒。 林清嘉想了想,就沒有走過去,帶著兩個丫鬟往相反的方向,去看清池了。 接著山泉水的清池旁側(cè)立了一個石碑,小纂的筆畫勾勒蜷曲,寫的是洗晴池。 水中有細若小指大小的游魚,在澄澈的水中好似懸起,忽咻又飛快地游走。 蹲下身子,手指伸入到洗晴池之中,入手的冰涼。 “林姑娘。” 林清嘉聽到了秦霆軒的聲音,站起身子,飛云連忙拿出一方手帕讓林清嘉擦手,“又見面了?!?/br> “秦世子?!绷智寮螌χ卸Y,望向了他的身后,“對弈結(jié)束了?” “是。”秦霆軒點點頭,“沒想到今個兒在云隱寺見到你。我記得柳府宴請賓客賞花?!?/br> “也不缺我一個?!绷智寮涡α诵?,“我是陪著祖母過來禮佛的?!?/br> 秦霆軒知道這場春日宴,這場柳府準備的春日宴只怕就是為林清嘉準備的,缺的只怕就是林清嘉了。柳平之又對魏邵和殷勤備至,魏邵和總是試圖與林清嘉多說幾句話,偏生襄王有意,神女無心。 魏邵和最想要見到的人此時出現(xiàn)在云隱寺,想到了這里,秦霆軒不由得輕笑了笑,也不知道春日宴上是個什么情形。 “今日里是佛誕日?!鼻伥幷f道,“你陪著老夫人禮佛,孝心可嘉。” 林清嘉笑道,“我也算是與佛有緣,就算是祖母不來,我也是要來的?!?/br> 秦霆軒笑了,“是了?!?/br> 林清嘉也笑了,兩人皆是明白,就算不是佛誕日,林清嘉也會尋個由頭,不去柳府。 收斂了笑意,秦霆軒說道,“我來尋姑娘,是有事相求?!?/br> 林清嘉一愣,“何事?” “云隱寺的如法大師,做得一手好畫。”秦霆軒反而說起了旁的話,“你可知道?” “不知?!绷智寮螕u搖頭,等著秦霆軒的下文。 “我也是打聽出來的,平日里如法大師不輕易見客,今日里是佛誕日,才出了禪室,我說明了來意,他反而邀我對弈。”秦霆軒笑了笑,“忽的姑娘就來了,如法大師就收了棋子,說明我所求之事應(yīng)在姑娘身上。” 林清嘉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姑娘應(yīng)當也猜到了?!鼻伥帉χ智寮梧嵵匦卸Y,“在下所求便是姑娘墨寶?!?/br> 第17章 補畫 “小姐,昨個兒的畫我按照你的吩咐拿去了奇芳閣,我還沒有開口,就直接提了價啊,開價是一百兩,我按照小姐的吩咐,又提了五十兩,掌柜的一口就應(yīng)了下來?!?/br> “我在外聽人說,齊齋先生的畫作最是難得。都推崇的緊?!?/br> “小姐,掌柜的同我說,想要與你見一面,說是有貴人要求畫?!?/br> 秦霆軒的話讓林清嘉想到了前世,她在別院之后,有大把的時間,原本在繪畫上有些天分,那些日子她把自己的壓抑難過都融入到了畫中,一開始是發(fā)泄,等到了后來心境漸漸開闊,畫風也一掃先前的郁色,畫意更上一重。 斷斷續(xù)續(xù)在奇芳閣寄賣了幾幅畫作,一開始的時候賣不出什么價格,不知道哪一日入了貴人的眼,她寄賣的畫作忽的炙手可熱了起來。賣出去的高價到了后來讓她自己都有些生怯,加上聽聞有人要找出齊齋先生是誰,她就放棄了把畫寄賣之事。 她住在別院,世子妃不喜她,府里頭上上下下卻知道世子爺戀著她,任誰也不敢在吃喝諸多用度上虧待了她。林清嘉不缺銀子,只因為作為長青世子的妾室身份尷尬,怕惹出了禍事,就停止了寄賣。 “林姑娘?!鼻伥幰娭智寮文徽Z,輕聲喚著她。 “抱歉,我走神了?!绷智寮握f道。 “不礙事?!鼻伥庉p咳一聲,說道:“實不相瞞,上一次邀姑娘宣飛樓小坐,就是動了想見一見林姑娘繪畫師傅的心思,想要求畫?!毕肓讼胗终f道,“說是求畫,也不盡然,應(yīng)當說是在原圖上重做。” 如果要仿制一幅畫,非大師不可做,若是要在原圖上改動,可以說更是難上加難,林清嘉此時明了為何一開始的時候,秦霆軒要問她的師傅了。 “我從未做過?!绷智寮伍_口說道。 秦霆軒笑了笑,“如法大師若是說你幫得了我,這應(yīng)當就應(yīng)在你身上了。” 林清嘉奇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br> 秦霆軒詫異道:“你不知如法大師是誰?” 林清嘉搖了搖頭,綠衣同樣是迷茫的神情,反而是飛云流露出驚駭?shù)纳裆鰜?。難道…… 秦霆軒笑了笑,開口說道:“曾為欽天監(jiān)的國師?!?/br> 竟然是欽天監(jiān)的國師。 林清嘉恍然,想到這位國師曾有的顯赫名頭,心中又是一怔,不知道這位如法大師可瞧得出她獨特的經(jīng)歷? 秦霆軒對著恍然的林清嘉說道,“我畫作就放在亭中,姑娘不妨瞧上一瞧,若是當真補不好,我也不會強求?!背烈髌陶f道,“若是姑娘能夠補得好,就當是姑娘與我結(jié)了善緣,今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姑娘開口就是?!?/br> 秦霆軒說得是鄭重其事,林清嘉笑了笑,“我先看看畫罷?!苯裆粫c魏邵和有糾葛,她也不會入京,若是真有什么事,求秦霆軒倒不如求林家來的快。不過,就像是秦霆軒說得,就當是結(jié)了善緣,今后的事是不好說的。 秦霆軒見著林清嘉點頭,笑道:“姑娘請。” 他請林清嘉入角亭。 畫作被卷起,紙張已經(jīng)泛了黃,瞧得出畫作應(yīng)當是放得有些久了,顏色有些發(fā)黃。隨著秦霆軒徐徐展開畫作,林清嘉就見到了畫作的全部。 這是一副垂釣圖,一位老翁帶著女童在溪邊垂釣,女童趴在坐著的老翁肩上,好似在眺望有沒有釣著魚,老翁笑瞇瞇地一只手撫在女童的頭上,另一只手握住了釣魚竿,這圖畫的最精妙的地方就是感覺得到魚下一瞬就要破水而出,被老翁釣起。 可惜這幅畫被一串水珠飛速濺過,暈染了大大小小的水珠痕跡,壞了了一潭清水,壞了老者的長須,壞了女童的笑靨。 “這畫難得是處是因為……這畫中的兩人是我娘與外祖父?!鼻伥幷f道,“我外祖父前些時候去世,這畫在我娘的心中分量就更重了。”他聲音里有些沉悶,“小妹頑劣,雨天拿著雨傘,轉(zhuǎn)動之后就留下了這一串痕跡?!?/br> 發(fā)現(xiàn)毀了畫作之后,小妹嚇了一跳,就想要用手帕擦干水,誰知道花了一小塊兒的畫,然后就不敢動作。之后他拿著畫作去京都里求問,都沒有法子補救。 娘親雖沒有開口訓(xùn)斥meimei,眼底的失落與傷感是顯而易見的,接下來娘就生了病,父親回府之后知道了這樁事,勃然大怒,小妹也嚇得生了病,府里頭可以說是一團亂。 聽聞圣上有意讓他尚公主,加上原本就是這一幅畫惹出來的禍事,他就干脆帶著畫作四處游方,想要看看能不能有人能夠補救這一幅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