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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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嘉禾一動不動,肩膀上有些疼,但是她一聲不吭,腳仿佛釘在了原地,定定地盯著她臉上的指甲劃痕,輕聲問道:“阿姐,疼嗎?” 趙嘉葉忽然僵住手,抱著她嚎啕大哭起來,“阿禾,二姐死了,二姐死了……阿娘要把我嫁給那個瘸子!” guntang的淚滴落在脖子上,仿佛火燒一般灼熱,隱隱作痛。她抬手,緩緩給了她一個擁抱,“阿姐,我回來了……”所以,別擔(dān)心…… 劉氏剛才被巨響一嚇,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趙嘉葉沖到房門口,抱著一個臟兮兮的乞丐,她氣得指著她,手指發(fā)抖,然后也看清了那個小乞丐,就是那個逃跑的四女兒。 她憤怒地沖過去,掐住她的胳膊,狠聲道:“死丫頭,你還敢跑?怎么這時候舍得回來了?是不是聽到你三姐要出嫁了,著急了?呵,如果不是你逃跑,她也不用嫁過去,要怪就怪你!” 手臂上明明還有一雙狠狠掐著她的手,可趙嘉禾像是沒有感覺般,聲音空洞:“別把三姐嫁給那個人……” 劉氏細(xì)長的眼睛一瞇,眉毛一挑,破口大罵道:“你個賠錢貨,你想的簡單,不嫁?讓我把那十兩銀子還回去嗎?”她推了一把趙嘉禾,啐了一口,恨聲道:“做夢!” 趙嘉葉臉色蒼白,雖然知道自己的母親不會良心發(fā)現(xiàn),但還是難免心寒,自己和二姐,竟然只值十兩銀子…… 趙嘉禾倒是料定了劉氏不會同意,剛開始她也只是隨便提了一嘴,沒想她答應(yīng)。她只是,想要斷了這僅有的一絲情分罷了。 “那我入宮,會有五十兩銀子,十兩銀子,就從那里面扣!” 趙嘉葉扯了一把趙嘉禾,焦急道,“阿禾!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入宮就是死啊!” 趙嘉禾回頭,安撫地沖她笑了笑,“那阿姐呢?嫁過去不會死嗎?” 趙嘉葉愣在原地,她當(dāng)然知道會死,二姐已經(jīng)死了,就算她不會被打死,但是必定會生不如死…… “你不一樣的,你還那么小,你聰明機(jī)靈,長大了定然會有一番作為……” 趙嘉禾握住她的手,搖搖頭,“阿姐,你十二歲?!北任掖髢蓺q而已。 劉氏沒想到趙嘉禾居然知道他們打算把她送進(jìn)宮去,怪不得逃跑呢! 她眼睛骨碌骨碌轉(zhuǎn)了幾圈,五十兩銀子,比起那十兩銀子,可是多了四十兩,還有五石糧食,這買賣,很劃算!而且比起他們強(qiáng)迫她去女扮男裝,自愿一些總是好的,三丫頭有一點(diǎn)說的不錯,這個四丫頭自小就鬼點(diǎn)子特別多,指不定送她進(jìn)宮也算是她的造化呢! 剛才冒出的一絲愧疚立馬就被壓下去了,她這是為她好,讓她有一個錦繡前程! 她直起腰,理直氣壯道:“可以,如果你入宮,你jiejie就不用嫁了!” 趙嘉葉哀求的扯著趙嘉禾,淚眼婆娑,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淚痕。 旁邊是媒婆,聞言跑過來,抖著肥胖的手,指著趙嘉葉大聲道:“那你這婚禮還辦不辦啊?新郎官還在家里等著呢!你別說不嫁就不嫁??!” 趙嘉禾狠狠地把她胖胖的身軀推出去,左右環(huán)顧了一圈,看到桌子上有一堆紅布裹著的東西,看樣子是“聘禮”,她跑過去,一股腦抱起來,然后全部扔出去,“滾!” “誰愛嫁誰嫁去!你告訴那個死瘸子!十兩銀子我待會兒就還回去,殺人償命!他就等著被官府抓起來吧!” 趙嘉葉沒想到,平日里柔柔弱弱的meimei,竟然今日如此彪悍,眼神兇狠地把一眾看熱鬧的人都給攆出去了。 “你別想著跑,你跑了你jiejie就要嫁過去了?!眲⑹峡慈吮悔s得差不多了,不放心的說了一句。趙嘉禾目光冷然,不輕不重地瞥了她一眼。 劉氏被她狼崽子一樣的目光嚇到了,訕訕地出去了。 房門一關(guān),剛才的熱鬧也隨之關(guān)在門外。趙嘉禾拉著趙嘉葉坐在桌子旁,細(xì)細(xì)打量她,今日大婚,趙嘉葉臉上難得上了妝,嘴唇上抹了胭脂,平日里黃瘦的臉蛋也紅潤開來,只是紅紅白白的新娘妝有些夸張,但也難掩她的秀美,她倒是發(fā)現(xiàn),他們五姐弟,都是難得的好模樣。 “阿姐今日真好看!”她真心夸贊道,趙嘉葉還在擔(dān)心她,無暇理會她的稱贊,她抓著她的手,質(zhì)問道:“為什么要回來!你不是說就算是死在外面也不回來嗎?” 趙嘉禾不答,拿了一塊喜餅,大口大口地吃起來,三日里食不果腹,她有些餓壞了,喜餅是自己家做的,味道稱不上多美味,但是她卻吃的津津有味,甚至還拿起一塊遞給趙嘉葉,問道:“阿姐,你要不要吃?” 趙嘉葉憤憤的拍開她的手,喜餅灑了一地。趙嘉禾默默蹲下身,將碎渣全部撿起來。趙嘉葉看她沉默,一臉恨鐵不成鋼。“你收拾一下行李,等會兒就逃!” 趙嘉禾手一頓,低聲道:“我不逃!” 她站起身,瘦小的身體仿佛一下子成長了許多,眼睛發(fā)著光:“以前有你們保護(hù)我,現(xiàn)在輪到我保護(hù)你們了?!彼娜齻€jiejie,自小就護(hù)著她,給了她缺失的愛,如今,她的至親,她的二姐,香消玉殞,她不能讓大姐甚至是三姐都落到如此境地。 她進(jìn)宮,如果真的蒙混過關(guān),那么前程未免不可拼一拼!如果身份暴露,大不了就是一死,這個家,本就讓她壓抑至極。 趙嘉葉知道她性子倔,認(rèn)定的事旁的人改變不得,只得默默咽下未說的話。 …… 宋硯將床上的紗簾掀開,露出上面的人,側(cè)首問道:“可還有救?” 謝清遙揉了揉眼睛,困倦不已,大晚上將他拎過來,真是夠了,怎么又是幫這個小太監(jiān)治病??! 隨意瞥了一眼,床帳內(nèi)未點(diǎn)燈,昏黃一片,他只聽到趙嘉禾呼吸平穩(wěn),似是睡得極為香甜,不滿道:“殿下,她好好睡著呢,我看什么病?” 宋硯抬手拍了他一巴掌,呵斥道:“看仔細(xì)點(diǎn)!”轉(zhuǎn)身端了油燈,放在床頭。有了光,床帳內(nèi)的場景清晰可見,趙嘉禾的臉上血色盡失,嘴唇也已經(jīng)裂開,慘白一片。謝清遙探頭一看,心底一跳,嚯,這傷口也太深了吧? “這怎么弄的?難道是獵場混入了刺客?你可有事?”謝清遙驚道。 宋硯不想理會他,催促道:“看你的病,廢話不要這么多!” 謝清遙:……他是他的下屬,關(guān)心一下主子怎么了? 只是看小太監(jiān)此時氣若游絲地躺在那,怪可憐的,雖然前些日子她十分討厭,但是這傷口看著就不簡單,明顯是本該沖著宋硯去的,這小太監(jiān)不是被誤傷就是主動擋箭了。 倒是對宋硯忠心耿耿。 想到這,手里的動作也稍微輕柔了許多。算了,前些日子受的氣,就當(dāng)是一筆勾銷吧!嚴(yán)格來說,他們還是同僚呢! 謝清遙小心翼翼地挑開衣料,露出下面猙獰的傷口,深可見骨,他看到傷口周圍有一圈褐綠色的藥渣,捻起一點(diǎn),聞了聞,“不錯,傷口用了三七,及時止住了血,防止流血過多而死?!?/br> 他湊過去觀察了一下箭頭,頓了頓,沉吟了一下,說道,“只是這箭頭帶有倒鉤,入rou之后,如果要拔的話,必然是會帶出一些血rou的,這劇痛,她能受得住嗎?” 宋硯一愣,似是沒想到這箭居然暗藏這樣的玄機(jī),他脊背發(fā)寒,如果那箭不是趙嘉禾幫他擋住了,射/入他的心臟,就算他僥幸沒死,拔箭也會兇多吉少吧? 他面色復(fù)雜地看了一眼她,當(dāng)時情況如此危機(jī),她選擇舍身救他,定是下意識而為,他不知道當(dāng)初她接近他,意欲何為,可她如今這樣以命相搏,值得嗎? 作者有話要說: 宋硯:她是不是喜歡我才幫我擋箭?是的,她就是喜歡我! 趙嘉禾:……殿下,你想多了,我是為了我自己!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嗷嗷、豬rou大包子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3章 宋硯心底翻滾的不知道是何情緒,但又莫名覺得溫暖,他孤寂十七年,如今心底默默鉆進(jìn)去一個身影,逐漸瓦解自己的寒冰。 他手指顫了顫,深深吸了口氣,“把玉肌散給她吃!” 謝清遙直起身,震驚地看著他,大聲道:“你瘋了?!玉肌散是我花費(fèi)了好幾年的功夫才配制出來的,你就這樣給她用,你自己以后怎么辦?!” 玉肌散是謝清遙許久之前就開始配置的藥物,用了三十八種珍貴藥材,也才得了一小瓶,不說生死人rou白骨,但也足以把人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這瓶藥一直是宋硯的壓箱底,平時都是珍藏在暗室,以防不時之需。 “而且這是不是大材小用了?一個小太監(jiān),沒挺過去就是了,你有必要用那么珍貴的東西去救她嗎?”謝清遙失態(tài)的吼道,藥是他配的,他知道這藥是多么難得,因為玉肌散的其中幾味藥,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宋硯眸光落在床上的小臉上,燭光幽幽,映在他眼底,他低聲道:“有必要?!彼皇鞘裁葱√O(jiān)啊,她是他這么多年來的第一縷溫暖?。?/br> 謝清遙目光震驚,忽然發(fā)現(xiàn)宋硯的目光沉靜,里面似有融融巖漿,炙熱而guntang,他失聲道,“你不會喜歡她吧?!” 宋硯低頭不語,心底閃過一絲疑惑,喜歡?應(yīng)該吧。 謝清遙手一揮,將趙嘉禾的手扔開,漂亮的眼睛凌厲地盯著他,質(zhì)問道:“你還記得你是什么身份嗎?你還她是什么身份嗎?你如今喜歡上一個太監(jiān),你是要自毀名譽(yù)嗎?那個位置你到底還要不要?”一聲聲的質(zhì)問砸在宋硯的心底,他眼神波瀾不驚,好似謝清遙說的事情都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床上的趙嘉禾因為他冷不丁地一扔,扯動了傷口,眉頭緊緊蹙起,呼吸也一下子粗重起來,宋硯皺眉,寒聲道,“你弄疼她了?!?/br> 謝清遙:……合著他說這么久,都當(dāng)是耳旁風(fēng)是吧?他廢話這么多,苦口婆心,件件都是為他考慮,還不如趙嘉禾皺一下眉頭? 宋硯斜斜瞥了他一眼,語氣帶上了寒意,“玉肌散拿來吧,以后我會注意一些的,我用不上?!?/br> 謝清遙簡直是想要剖開他的腦子看一看,里面裝的都是些什么,他仔細(xì)地看了幾眼床上的人,長得不是傾國傾城,還不如他好看,但勝在五官精致,皮膚白皙,這都不是問題,問題是她是個太監(jiān)…… 宋硯居然是個斷袖? 隨即他搖搖頭,也說不上是斷袖,太監(jiān)算不得男人。但他媽也算不得女人啊! 他怒極轉(zhuǎn)身,翻出宋硯的玉肌散,一只很普通的白玉瓶子,可就是這個小瓶子里面,裝著價值連城的救命藥。他rou痛地灑了一些在趙嘉禾的傷口上,宋硯在一旁看他倒的小心翼翼,催促道,“多倒些,多倒些?!?/br> 謝清遙:…… 他破罐子破摔,幾乎所有的玉肌散都灑在趙嘉禾手臂上。反正不是他的藥,人家主人都不心疼,他cao什么心? …… 趙嘉禾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對著窗外,窗外是夏蟲夜鳴,黑色的夜幕零星的閃著星子。耳邊是趙嘉葉沉穩(wěn)的呼吸聲,她沒有逃跑,而是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 她睡不著。 因為她一閉眼就是二姐傷痕累累的身體,她眼里是化不開的絕望,她的夢里一直是二姐哀哀的求饒。 趙嘉草…… 那個還未來得及綻放的生命,在她十四歲那年,泯于塵埃,永遠(yuǎn)的沉睡在土壤里。 清晨一早,隔壁就響起劉氏的叫喚聲,溫柔地喊趙嘉樹起床,然后是趙嘉樹撒潑打滾的賴床聲。 趙嘉禾猛然睜開眼睛,天光微曉之時,她才迷迷糊糊睡著了,如今被這樣一吵,頓時就驚醒過來。一摸身側(cè),早已冰涼。 “阿姐?” 她輕聲叫道,喉嚨不知道為何有些干澀,難受的緊。她爬起床,快速地洗漱好,看到趙嘉葉正蹲在地上剁豬草,聲音悶悶的,不吵人,她抬眼看到趙嘉禾立在門框邊,緊張地問道,“吵醒你了嗎?” 趙嘉禾搖搖頭,沖她笑了笑,“阿姐今日怎么起這么早?” 她們一直都是一同起來,今日她醒來不見趙嘉葉,還很是疑惑。 “睡不安穩(wěn),就早些起來干活?!彼执俚牟敛潦?,往廚房走去,“我今日蒸了些饅頭,我去給你拿!” 趙嘉禾一愣,饅頭?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了,以往她們吃的都是野菜窩窩,劉氏何時如此大方了。 其實本該是今日要吃野菜窩窩,趙嘉葉特意起的早些,趕在劉氏醒來之前做好了饅頭,她想要讓meimei多吃些,吃的好一些。 果然劉氏打開門,看到桌子上一大盆白花花的大饅頭,氣的剛想要罵人,但是一對上趙嘉禾眼神,就猛然噤聲,昨日這死丫頭的眼神可是嚇人的慌,眼眶通紅,活像要生吞活剝了她一樣。 算了,反正明日她就要進(jìn)宮了,多吃兩個饅頭也不打緊。 劉氏一想到過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拿到五十兩銀子,那一點(diǎn)點(diǎn)不滿也頓時煙消云散了。 趙嘉禾感動的拿起一個饅頭,原來是阿姐自作主張嗎? 饅頭蒸得綿軟,是她以前……以前她應(yīng)該吃過比這更好吃的東西。她頓了頓,自己何時吃過比這還要好的東西? …… 宋硯著急地瞥了一眼謝清遙,“為何她還沒醒?” 謝清遙把手中的血跡擦干凈,姿態(tài)慵懶地倚在床欄,“剛剛才把箭頭才拿出來,此刻她應(yīng)該是要醒的,但是敷藥之后,本該過不了多久就該醒,這個情況,應(yīng)該是我在一本古籍里看到的,離魂吧。” 他翻了個白眼,現(xiàn)在想到那一瓶玉肌散全部用到了這個小太監(jiān)身上,他就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