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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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恬“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已經(jīng)看到他什么樣子了,然后轉(zhuǎn)身。 少女的反應(yīng)遠(yuǎn)出乎自己預(yù)料的冷淡, 他甚至在她眼里看不到一絲關(guān)切的情緒。 許嘉辭目光里的期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nongnong的失落和躁郁。 電視機(jī)里的球賽正進(jìn)行到關(guān)鍵的加時賽部分, 許嘉辭卻一秒鐘也看不下去, 他站起身,三兩步便擋到了安恬面前。 安恬停下腳步。 她低著頭,想從旁邊繞過去, 許嘉辭也跟著她的方向,接著堵。 安恬:“你讓開, 我要進(jìn)去。” 許嘉辭:“不讓?!?/br> 安恬又試了兩次, 許嘉辭卻像只攔路虎一樣,她皺著眉,終于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下:“你讓開啊 ?!?/br> 安恬并沒有用太大力氣,然而手一推到許嘉辭身上,少年立馬因?yàn)樘弁窗櫰鹈紒砦鴼猓骸八花D―” 安恬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許嘉辭臉上都快一個星期了還是這個樣子, 身上的怕是更重, 她剛才一推,肯定是推到哪里了。 看到少年臉上痛苦的神色, 安恬本來立馬想要道歉, 但是又想起是他非要堵在她前面的,于是別過頭, 把道歉的話咽了下去。 許嘉辭似乎好不容易才從那陣疼里緩過神,直起身子:“你想謀殺我是不是?!?/br> 他齜牙:“你真的就那么討厭我?” 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次他問她她討不討厭他的話了。 安恬吸了一口氣。 前幾次她都是沉默,這次終于,她給了他答復(fù):“嗯?!?/br> 許嘉辭的臉倏地沉下來。 “為什么?”他語氣聽起來很平靜。 安恬抬了抬下巴,終于還是說出這句話,她一直打心底里想說的話:“許嘉辭,你知不知道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像今天這樣擺平的?!?/br> “你今天能夠因?yàn)槟惆职值年P(guān)系,從警察局里出來,但是以后呢,萬一有一天你犯下的事是你爸爸也擺不平的呢?或者是再兩年,等你失去未成年人保護(hù)法的保護(hù)之后呢?你有沒有想過,那個時候你該怎么辦?” 安恬說完,抬頭對著許嘉辭微微怔愣的臉。 她依舊皺著眉,準(zhǔn)備繞過他的身子回房間。 許嘉辭突然從怔愣中回神,抓住她手腕:“你什么意思?” 安恬不去看他。 許嘉辭瞇起眼,看眼前倔強(qiáng)的女孩:“你以為老子是因?yàn)槭裁慈サ木炀???/br> 安恬別過頭。 他用手指指著著自己嘴角的那塊烏青,冷冷笑了一聲:“那么討厭我,看到這些,是不是心里很爽???” 安恬沒說話,用另一手使勁推開他抓住她手腕的手,轉(zhuǎn)身跑回自己的房間。 冬日里天黑的早,等趙秀梅手提裝的滿滿的超市購物袋回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將近黑了。 她看到玄關(guān)處許嘉辭和安恬的鞋都整齊地擺著,心情愈發(fā)的好了。 她哼著歌兒進(jìn)了廚房,開始把買的菜從購物袋里擺出來,然后開火做飯。 安恬在房間里聽到趙秀梅回家的聲響。 她出房間,看到許嘉辭房間的門緊緊鎖著,她走到廚房,對正開始洗菜的趙秀梅說:“趙姨,我來幫忙吧?!?/br> “好?!壁w秀梅答得很輕快,把手里的菜交給安恬洗,然后又開始在菜板上切rou。 趙秀梅一邊切rou一邊說:“恬恬啊,你是不是跟嘉辭一個班,他這周沒去上學(xué),下周我看也去不了,要是落下了功課什么的你就把你的筆記給他看看?!?/br> 安恬正心想許嘉辭去不去上學(xué)他的功課水平都沒什么區(qū)別,然后又愣了一下,抬頭:“許……呃,嘉辭哥哥,還去上學(xué)嗎?”她以為出了這件事,從初中起就開始留校察看的許嘉辭終于會退學(xué)。 趙秀梅:“去啊,怎么不去?只是這孩子也是,唉,什么都不肯往外說?!?/br> 安恬眉心皺了起來:“說什么?” 趙秀梅也愣了,停下手中的菜刀抬起頭:“嘉辭沒給你說嗎?” 安恬搖頭。 趙秀梅一邊切菜一邊給安恬說了個大概。 上周末晚上,九中有一伙混混來四中外面的網(wǎng)吧打游戲,看到一直在四中外面流浪的那個智力有障礙的少年。 那伙混混實(shí)在是惡劣極了,智力障礙的少年見到他們面目不善便想跑,卻被他們捉了回來,開始一起捉弄?dú)颉?/br> 他們把智障的少年反綁在電線桿上,用他的身體滅煙頭,用他的身體當(dāng)靶子,把所有的惡都撒在連一聲救命都不會喊的智障少年身上,許嘉辭路過的時候,那群人正在挨個獰笑著用腳踩智障少年的襠部。 他們?nèi)撕芏啵胖畜w校出來的體格都不差,身上有的還帶著刀和甩棍。 然后許嘉辭跟他們打了起來。 有路人以為是學(xué)生打架斗毆報了警,警察趕來,好幾個人被渾身是血的送往了醫(yī)院,許嘉辭被帶到了警察局。 其中有一個受傷的混混家中有些勢力,看到兒子被打成這樣,存心要搞死四中罪魁禍?zhǔn)椎纳倌?,走了關(guān)系,放狠話要許嘉辭非坐牢不可。 只是警察調(diào)了當(dāng)晚的監(jiān)控,先是看到那伙混混在用各種下流的手段凌.辱智障的少年,許嘉辭路過,阻止,雙方才打了起來。 警察自然最討厭這些社會的渣滓,可是因?yàn)檫@事見了血,有混混傷勢不輕住院了,所以對于如何處置見義勇為卻傷了人的少年,似乎便變得有些棘手。 然后正為難之際,海城鼎有名的許家,參與了進(jìn)來。 跟許家比起來,那個混混家里找的所謂的“關(guān)系”,幾乎是螻蟻遇大象,微不足道。 不久后許嘉辭便被放掉了,因?yàn)槭虑榈奶幚磉^程中多少還是有不便宣揚(yáng)之處,所以就連許嘉辭學(xué)校的人,也都不怎么清楚。 安恬聽趙秀梅講完來龍去脈,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她想到那天下午在學(xué)校外面碰到的那個智障的流浪少年。 他沖她傻傻的笑。 于是她給少年買了包子。 可是同樣的笑,被另一幫渣滓碰到,便向他發(fā)泄任性最黑暗的惡,給與一個智力障礙的流浪少年無盡的凌.辱和折磨。 然后是許嘉辭。 安恬倏地想起他一開始看她眼神里的那抹期待,然后她對他說了那些話。 仿佛他才是什么令人厭惡的混蛋,惡魔。 他或許對她來說的確是惡魔,但她并沒有資格把他想的低劣。 安恬心亂得像一團(tuán)麻,懊惱不已。 趙秀梅飯做好了,許嘉辭還是沒出來。 安恬端了飯,又帶上了許嘉辭要擦的藥,去敲他房間門。 門不開,房間里很安靜。 于是安恬去找了備用鑰匙,把房間門打開。 安恬從小便很少進(jìn)許嘉辭的房間,此時門一開,她便感到有空氣撲面。 是許嘉辭衣服上的味道,然后還有一種,安恬也說不清,是他這個年紀(jì)獨(dú)有的少年的氣息。 房間里黑漆漆的,沒開燈,窗簾也拉著,憑借從外面照進(jìn)房間的光線,安恬看到許嘉辭躺在床上。 他沒蓋被子,一條腿還吊在床下,不知道睡著沒。 安恬把東西放在床頭柜上。 她本來放下東西就直接轉(zhuǎn)身想走,然后看到床上不動靜的人,突然又停了下來。 “啪”一聲,安恬按開許嘉辭的床頭燈。 許嘉辭本來用手臂擋在臉上,似乎感到有光線漏進(jìn)來,于是放下?lián)跄樀氖直邸?/br> 他沒睡,直接看過來。 安恬抿了抿唇,似乎覺得有些難為情,然后還是指指他床頭:“吃飯了?!?/br> 然后又指指她一起送進(jìn)來的藥:“你吃完之后把藥擦了吧。或者吃之前擦也可以?!?/br> 許嘉辭依舊看著她,靜靜的,她看不透他眼神里的情緒。 安恬在他房間躑躅了一會兒,終于,說了聲:“對不起?!?/br> 床頭燈昏黃的燈光下顯得許嘉辭臉上的傷愈發(fā)駭人,安恬想起下午他質(zhì)問她,既然那么討厭他,看到他臉上會不會覺得很爽。 安恬想說一點(diǎn)都不爽,最后又咬著唇,拿起她送進(jìn)來的藥水。 “先擦藥吧,那個,我?guī)湍悴??!?/br> …… 許嘉辭坐在床邊,雙手搭在床上。 安恬站在他身前,用棉簽蘸了藥水,然后一點(diǎn)一點(diǎn)涂在他臉上。 許嘉辭抬眸看她。 少女神情專注,紅唇微微地張著,她眼睛一直凝著給他上藥的地方,從未有過的溫柔。 他甚至能感覺到她的呼吸,淺淺地打在自己的臉上,那種感覺,好像讓他每一根汗毛都輕輕的癢了起來。 他怔然。 “好了?!卑蔡窠K于給許嘉辭臉上涂完藥水,直起身。 她這才感覺到許嘉辭貌似在發(fā)呆。 安恬知道他身上肯定還有很多傷,只是她不方便,于是把藥水遞給他:“身上的,你就自己擦吧?!?/br> 許嘉辭這才回過神。 他低頭,看到安恬遞過來的藥水和棉簽。 她衣袖往上躥了一點(diǎn),纖細(xì)雪白的手腕上有一塊黑色的手表。 那天晚上他也曾摸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