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陸宇翎還在努力勸諫:“戒指不容易壞不容易丟,鑰匙鏈容易壞還容易丟?!?/br> 李西寧抬眼瞧著他,神色開始逐漸狐疑,沉默少頃,盯著他質(zhì)問:“陸宇翎,你是不是把兔子丟了?” 陸宇翎心里慌得不行,嘴上卻斬釘截鐵地回答:“我沒丟!” 行,陸影帝,你就演吧,我看你能演到什么時候——李西寧語氣堅決地回道:“行,陸宇翎,我就再信你一次,你明天要是能把兔子找到,咱們倆就和好,你要是找不到,就別來找我說話,直到你把兔子找到為止?!闭f完,她沒再看他一眼,抬腿就走。 勸諫失敗,陸宇翎長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因為他已經(jīng)無話可說了,像是個犯了錯誤的小孩似的忐忑又不安地跟在她身后,滿腦子想的全是——等會兒必須去扒垃圾桶。 …… 兩人回班的時候,第二節(jié)晚自習(xí)才剛剛下課。 為了避嫌,李西寧是從前門進的教室,陸宇翎是從后門進的教室。 許東若這個八卦小天才一看到李西寧就嗅到了八卦的氣息,趕緊朝教室后面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陸宇翎,更耐人尋味的是,陸宇翎臉上還帶著傷。 “你還真把他找回來了?去哪找的?”李西寧剛一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許東若開始了娛樂采訪,“他竟然還愿意跟你回來?你把他揍了么?家暴?” 家什么?家暴? 我可沒動他! 李西寧一臉懵:“我揍他?你覺得我揍得過他么?” 許東若:“那不一定,你要是揍他,他肯定不敢還手,所以這個結(jié)論是成立的?!?/br> 合著我在你們眼里真成母老虎了?李西寧氣不打一處來,趕緊澄清:“我可沒揍他,我連他一根頭發(fā)絲都沒動。” 許東若:“那他臉上怎么回事?” 李西寧嘆了口氣,開始跟許東若講剛才發(fā)生的事。 那邊陸宇翎剛一進班,后排的幾個人就看到了他,與此同時,也看到了他臉上的傷,登時七八個大老爺們兒心里想的全是——臥槽,西寧女神把陸哥給揍了!家暴??! 陸宇翎剛一坐到凳子上,馬胖就關(guān)切中夾雜著幾分同情地問了句:“哥,你臉疼么?” 陸宇翎正發(fā)愁兔子的事呢,也不知道他們這幫人是怎么想的,隨口回了句:“還行?!?/br> 馬胖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 這時李牧塵回過頭,一臉真誠地對他陸哥說了句:“哥,聽我一句勸,以后別逃學(xué)曠課了,你就安安分分地好好學(xué)習(xí)吧,明知道西寧女神不好惹,那你就別惹她,不然你以后還要挨揍?!?/br> 馬胖and周圍的兄弟們點頭啊點頭,眼神都在向他表示——安分點吧,西寧女神不好惹,不然你以后還要挨揍。 陸宇翎這才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氣得不行——老子就算再怕她也不至于讓她揍成這樣!看不起誰呀?! “她揍我?她還敢揍我?”陸宇翎昂首挺胸、大言不慚,“老子借她十個膽她都不敢動我!” 呵,裝逼——沒人信他,也沒人說話,所有人都在用一種同情中夾雜著悲憫的目光望向他。 陸宇翎氣不打一處來,繼續(xù)為自己挽尊:“先不說我怕不怕她這件事,單就我倆的身高體力來說,你們覺得她真能把我揍了?” 雖然不想反駁他陸哥的面子,但是馬胖覺得還是早日讓他陸哥看清事實為好,不然以后還要挨揍,于是他語重心長地說了句:“哥,我先問你,如果西寧女神要揍你,你是不是不敢還手?” 陸宇翎糾正:“我不是不敢還手,我是好男不跟女斗?!?/br> 馬胖:“所以,‘西寧女神把你揍了’這個情況是可以成立的,這不是她能不能揍你、揍不揍得過你的問題,是她想不想揍你的問題,對吧?” 邏輯鏈?zhǔn)峭暾?,陸宇翎愕然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挑不出來毛病…… 馬胖繼續(xù):“所以,如果西寧女神想揍你,那她就一定能揍到你,對吧?” 陸宇翎:“……” 馬胖:“所以,哥,你以后老實點吧,不然你真的還會挨揍!” 周圍的一群人點頭啊點頭,一致贊同馬胖的言論。 陸宇翎無話可說,只能“默認(rèn)”自己被家暴的事實,與此同時,他忽然發(fā)現(xiàn),馬胖是個邏輯鬼才。 無奈地嘆了口氣,陸宇翎用力拍了拍馬胖渾厚有rou的肩頭,一本正經(jīng)道:“胖兒啊,哥以后要是能當(dāng)上影帝,一定聘請你當(dāng)我的御用編劇?!?/br> 馬胖直言不諱:“哥,我覺得這個論述不現(xiàn)實,影帝基本都要為藝術(shù)獻身,拍吻戲和床戲都是獻身的基本cao作,你肯定不敢當(dāng)著西寧女神的面去和別的女人拍吻戲,更別說床戲了,除非你想死,不然你當(dāng)不上影帝?!?/br> 邏輯依舊滿分,陸宇翎依舊無法反駁。 這時上課鈴打響了,所有人迅速歸位,教學(xué)區(qū)很快就恢復(fù)了安靜。 最后一節(jié)自習(xí)課,陳藺并沒有坐在講臺上看自習(xí),李西寧一回來他就拿著東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表現(xiàn)得從容又自然,像是今天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李西寧不知道陳藺什么意思,但是老周確實是把看自習(xí)的任務(wù)交給她和陳藺了,現(xiàn)在陳藺下臺了,她這個當(dāng)班長的就要上臺繼續(xù)執(zhí)行看自習(xí)的任務(wù),于是就拿著書本坐到了講臺上,接陳藺的班。 她才剛一坐到凳子上,就看到陸宇翎打開了后門,準(zhǔn)備開溜,她當(dāng)然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卻故意當(dāng)著全班同學(xué)的面聲色嚴(yán)厲地質(zhì)問了他一句:“陸宇翎,上課了,你要去哪呀?” 班長是要大義滅親了么?看好戲的時候到了——全班同學(xué)瞬間停下了手中的筆,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了陸宇翎。 這要是換了別的班干部,陸宇翎壓根就不可能把這句話當(dāng)回事,隨口甩一句“有事”就頭也不回地走了,然而這個人是李西寧,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不把她放在眼里,除非他想死,但他也不敢跟她說實話,除非他想死無全尸,于是乖巧又懂事地回了句:“哦,我去上廁所?!?/br> 李西寧不吃他這套:“剛才下課你怎么不去呢?非得上課去?” 陸宇翎面不改色:“下課廁所人多,我沒排上隊?!?/br> 行,影帝,你就編,我看你一會兒怎么收場。李西寧直接回了句:“我給你三分鐘時間,三分鐘之內(nèi)你必須回來,不然就等著上黑板吧?!?/br> 上黑板的意思就是被記名,被記名的意思就是上報老周,上報老周的意思就是明天一整天站著聽課。 看來……班長真的是要大義滅親! 人為刀俎我為魚rou,陸宇翎不得反抗,況且他本來就心虛。 話音一落,李西寧就抬起了手腕看了眼腕表,開始計時,陸宇翎見狀趕緊跑出了教室,一路爭分奪秒,朝著西側(cè)樓梯間狂奔,向著目標(biāo)垃圾桶飛速邁進。 他剛才是和李西寧一起回來的,所以不敢當(dāng)著她的面去扒垃圾桶,不然他扔定情信物的萬惡行徑絕逼直接曝光,本來想著最后一節(jié)晚自習(xí)上課后悄悄溜出來,結(jié)果卻被抓了個現(xiàn)行。 他記得自己把兔子扔到了靠近樓梯口的那個垃圾桶里,于是跑到樓梯間后就一頭栽進了那個垃圾桶里,開始仔仔細(xì)細(xì)地扒垃圾。 垃圾桶還是滿的,說明今天晚上還沒倒垃圾,他還有機會找到兔子,一想到這,陸宇翎不由長舒了一口氣。 然而理想豐滿現(xiàn)實骨感,他把這個大垃圾桶從里到外從上到下翻了個遍都沒找到自己的兔子。 陸宇翎懵了,這不可能啊,他記得是這個垃圾桶啊,難不成是他記錯了?但是這也不可能啊,他絕對不可能記錯! 雖然絲毫不懷疑自己的記憶力,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陸宇翎還是把另外一個垃圾桶也給仔仔細(xì)細(xì)地翻了底朝天,卻依舊沒有找到兔子。 最后,望著面前的兩個被他翻了個底朝天的垃圾桶,陸宇翎面色逐漸凝重了起來,并陷入了長久的沉思,越發(fā)感覺自己這回真的是在作死。 兔子找不到了,小老虎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 可能是因為扒垃圾桶扒的太過投入,陸宇翎早就忘了三分鐘的時間限定,等他回班的時候,自己的名字已經(jīng)上了黑板。 那一刻他就知道——開始了,李班長的制裁開始了。 不過他也不敢反抗,只能默默挨罰,誰讓他自己作死呢? 陸宇翎剛一坐回位上,馬胖就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同時極力把身體往遠(yuǎn)離陸宇翎那一側(cè)傾斜,強忍著要吐的沖動問道:“哥,你身上什么味?” 還能是什么味?垃圾味唄。 接連扒拉了兩個大垃圾桶,他身上沾滿了濃郁的垃圾氣息。 不過陸宇翎也有自知之明,為了不污染教室環(huán)境,他直接拿著書出去了,站到了教室外的走廊上。 教室里明晃晃的,走廊上卻一片昏暗。 墻上的玻璃窗明亮。 從教室里往外看,看不清走廊上的情況,但是站在走廊上卻能將教室看的一清二楚。 陸宇翎出去后卻沒看書,背靠欄桿,兩條胳膊肘支在欄桿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教室里坐在講臺上的李西寧。 小老虎一直在學(xué)習(xí),壓根就沒抬頭看他一眼,不過陸宇翎還是心滿意足。 不管怎么說,他現(xiàn)在能確定了,那束光是真的,不是假的,她心里是有他的。 這就夠了。 至于兔子的事,唉,慢慢哄吧。 下課鈴一打響,教學(xué)區(qū)就解了封印,最后一節(jié)自習(xí)課結(jié)束,即意味著可以回家了。 以前陸宇翎晚上放學(xué)回家的時候從來不背書包,但是現(xiàn)在不行了,他得為了愛情學(xué)習(xí),所以每天都得背幾本書回去熬夜復(fù)習(xí)。 他收拾好東西的時候,李西寧還沒收拾完,所以他就站在了教室前門外等她。 李西寧一走出教室就看到了陸宇翎,緊接著就聞到了他身上的臭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臭味是哪來的——垃圾桶,登時對他又氣又嫌棄:“離我遠(yuǎn)點,臭死了!” 陸宇翎心累地嘆了口氣:“行……我離你遠(yuǎn)點。”然后無奈地朝旁邊走了幾步。 李西寧白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朝著樓梯間走了過去。 在回家的這一路上,她都沒跟他說一句話,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把他當(dāng)空氣,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言必出行必果——兔子找不到,你就別想跟我和好! 陸宇翎只好騎著車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并和她保持了一段距離,一直等到她在距離她家最近的那個路口停車等紅燈的時候,他才加快了蹬車的速度,來到了她的身邊。 李西寧還是那個態(tài)度,立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嫌棄的不行:“我不是讓你離我遠(yuǎn)點么?臭死了!” 陸宇翎抬起胳膊聞了聞自己的袖子,理直氣壯地反駁道:“都被風(fēng)吹一路了,臭味早散干凈了!” 李西寧就沒搭理他。 陸宇翎再次嘆了口氣,伸手扯住了她的袖口,一邊搖著一邊討好哀求:“和好吧,求你了,我都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咱倆和好吧?!?/br> 李西寧只回了一句話:“兔子呢?” 陸宇翎沒話說了,猶豫了一會兒,他小心翼翼地問了句:“要是……找不到了怎么辦?” 李西寧毫不留情,態(tài)度非常堅決:“那你這輩子都別想跟我和好?!?/br> 陸宇翎:“……” 紅燈變綠,李西寧騎著車走了。看著她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陸宇翎滿心惆悵,實在不知道該去哪變出來一個兔子。 …… 晚上回家后,陸宇翎又給李西寧發(fā)了一連串的微信認(rèn)錯求饒求和好,李西寧一條都沒回,連看都沒看,甚至還對他設(shè)置了“消息免打擾”,即刻起陸宇翎的頭像右上角就出現(xiàn)了一個鮮亮的小紅點。 一直到洗漱完躺進被窩里準(zhǔn)備睡覺的時候,李西寧才又拿起手機看了眼微信,這才發(fā)現(xiàn)陸宇翎這混蛋竟然把頭像換成了一只卡通老虎。 雖然老虎很萌,圓頭圓臉的還挺可愛,但是李西寧還是生氣——內(nèi)涵誰是母老虎呢? 一氣之下,她也把頭像換了,換成了穿著粉色裙子的小公主。 頭像剛換完半分鐘,陸宇翎就給她來了通電話,李西寧直接把電話掛了,但是陸宇翎鍥而不舍,緊接著又給她來了一通,這次李西寧沒那么果斷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他的電話,不過卻沒主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