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棠粉絲無視他們，愉快地刷著滿彈幕彩虹屁。

    對于鍵盤俠來說，最痛苦的事不是吵個三天三夜。而是剛上來勁，對手突然不吵了，完完全全無視他們。

    被無視的鍵盤俠們：……

    好憋屈。

    **

    施雯也在看北極星。

    平板投屏到電視屏幕上?？吹揭簧硇蓍e西裝的杜堯出現在北極星現場，擔任主題曲考核特邀導師，施雯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么回事？”

    “前世不是這樣的?！?/br>
    施雯很快發(fā)現自己的思維誤區(qū)：網上好多八卦聽聽就好，不能全信。

    前世她雖然沒有看過北極星，但也知道李棠是c位出道。北極星作為那一年胖達娛樂和胖達視頻的王牌綜藝，杜堯這個胖達總裁怎么可能一無所知？

    **

    施雯知道，自己不是管理公司的料。從很小的時候起，她就知道自己將來會接手施氏，父母對她進行的也是繼承人訓練?？晒灸切┦滤粗皖^疼，深入了解后腦子里更是一團漿糊。

    她大概是天生的企業(yè)管理渣。

    她曾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在父母庇護下安然一世，哪怕公司做不下去也會有常人幾輩子花不完的錢。可前世最后整個房地產行業(yè)動蕩，施氏風雨飄搖，她跟著父母四處去見投資人，被迫了解公司情況，這才發(fā)現：如果施氏完蛋，可不僅僅是做不下去那么簡單。在沒有破產制度保護的情況下，她將背負幾百輩子都還不完的巨額欠款。

    那些肥頭大耳的禿頂男看她的惡心目光，她永遠忘不了。

    像她這樣的千金大小姐，更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施齊一個過氣流量根本護不住。

    即便重生回來，施雯也不知道如何在決策層面挽救施氏，她能想到的辦法只有商業(yè)聯姻。

    只要她嫁給杜堯，就能改變這一切。

    更何況，她還挺喜歡的杜堯的。

    可杜堯都住到北極星基地去了。

    施雯越發(fā)有了緊迫感。

    **

    在施雯沉思的功夫，彈幕上已經吵了起來。

    “李棠整容？”

    施雯看向屏幕中的李棠：一雙眼睛又大又亮，不過身材很平，跟前世出道后的魔鬼身材有著天壤之別。

    那時候就有不少人質疑李棠整容，不過她的經紀公司公開澄清過：李棠是因為前面18年生活條件不好、營養(yǎng)不良所造成的發(fā)育遲緩，營養(yǎng)跟上后，她被抑制的發(fā)育重新啟動。

    經紀公司當時還出具了權威醫(yī)療機構的檢測報告，實錘得不能再錘。

    施雯很清楚李棠沒有整過容，可看著彈幕上鋪天蓋地的“整容”，她內心深處某個想法蠢蠢欲動。

    鍵盤俠們要的從來不是真相，而是一個可以讓他們肆無忌憚去噴的點。重生前她曾經給施齊做過控評，再清楚不過。

    只是……這樣會給李棠增加話題度，吸引流量，進而引來更多真粉絲。

    要不要這樣做？

    施雯沒有糾結多久，很快下定決心。

    走進臥室，她從抽屜里拿出一張不記名的電話卡，插到新手機上。開機后，她撥出一個曾經爛熟于心的號碼。

    電話撥通后，施雯轉換成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是天龍工作室么？”

    “有一單活……”

    “價格可以按你們最高標準付，但活一定要做到位。”

    掛掉電話，施雯回到客廳。

    客廳屏幕里，李棠那一組已經上臺表演。

    三名練習生一組登臺，李棠站在最中間。盡管三人表現一樣優(yōu)秀，但李棠還是格外吸引人注意。

    施雯看著李棠堪稱毫無瑕疵的表演，嘆息一聲。

    李棠這樣一個貧困山村走出來的勵志少女，雇水軍黑她整容，施雯內心有些愧疚。

    關掉投屏，她來到院子里。

    施家作為z市頂尖富豪，在z市大本營這邊的房子是一座園林。

    園林依湖而建，這片湖跟周末公演結束后杜堯帶李棠去過的中式大宅是同一片。不同的是，中式大宅是好幾十戶人家擠在一起，施家卻是獨占一大片湖景。

    天已經完全黑了，湖畔燈光亮起來，映得整個水面波光粼粼。院子里桃花、丁香、水仙競相開放，幽香伴著湖畔微風陣陣襲來，好不愜意。

    這就是她的生活。

    她降生在這座中式園林內，生于斯、長于斯。

    可如果保不住施家，她就會失去這里，被從小到大認識的所有人嘲笑，甚至會淪為某個富豪的玩/物。

    施雯心里的愧疚淡了。

    那些流量，就當她給李棠的補償。

    **

    天龍工作室效率很高。

    施雯錢打過去沒多久，#李棠整容#的話題就沖上熱搜，排名一路往上沖。

    話題導語：北極星c位李棠眼睛前后變化過大話題熱門微博第一條，是天龍工作室養(yǎng)得一個擁有百萬粉絲的營銷號。

    @天龍人顏值擔當：【想知道李棠這眼睛在哪整得？[圖片1]、[圖片2]】圖片1是李棠在定級賽中的截圖，能看出她化了妝，但眼睛依舊不大。

    圖片2是李棠在主題曲考核中的截圖，她瞪大眼，一雙眼珠子簡直要突出來。

    兩張圖放在一起，對比簡直不要太明顯。

    鍵盤俠們高興了。正如施雯所了解的那樣，他們需要的根本就不是真相，而是一個能支持他們臆測、讓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發(fā)泄怨氣的證據。

    【整容實錘。】

    【抄襲狗又整容，煎餅果子來一套？】【好奇整容怪下一波】

    ……

    評論區(qū)各種難聽的話都出來了，李棠粉絲也在澄清事實，可粉絲們哪斗得過有組織、有紀律、專業(yè)做水軍的天龍工作室？

    評論區(qū)風向很快被控制住，一水的【李棠整容實錘?！靠催^節(jié)目，了解北極星全封閉訓練的吃瓜群眾自然不會相信?？煽催^北極星的只是少數，絕大多數吃瓜群眾瞅一眼圖片，再看看評論區(qū)，很快得出結論：【真的是整容！】

    【這么明顯腦殘粉還在無腦護?！?/br>
    【還挺自然，想知道在哪整得，花多少錢。】……

    隨著吃瓜群眾的加入，#李棠整容#的熱搜越爬越高，很快來到第二，僅次于爆掉的#杜堯綜藝首秀#

    **

    俞景明微信進來時，杜堯正在預約心臟檢查。

    【棠棠被黑了！】

    【微博上有人污蔑她整容！】

    【我正在澄清，可根本澄清不過來?！亢脦讞l微信撲通撲通進來，杜堯掃一眼，提交預約后切換到微博。

    #李棠整容#高高掛在他參加綜藝的熱搜下面，點進去一看那兩張圖，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有人在故意黑李棠。

    難道是系統？

    **

    正在練習室刻苦加練的季超甜打個噴嚏，下到一半的腰失去平衡，整個人摔到木地板上。

    【太難了?！?/br>
    【舞蹈基本功真的是太難了，我不會，我學不會。】系統：【想練基本功，必須要吃得苦中苦。你看李棠，她已經熬過來了。她的現在就是你的明天，超甜加油！】季超甜：【別提李棠，三個月練成這樣，她已經超出了人類范疇。】**

    被季超甜懷疑物種的李棠化身美人魚，在無邊游泳池里消耗著卡路里。

    四種姿勢輪換，游一會歇半分鐘，她足足游了五千米。

    感覺帝王蟹的優(yōu)質蛋白全部轉化為了肌rou！

    這種心理暗示讓李棠整個人神采奕奕。從泳池里上來，走進客廳，就見大佬正坐在沙發(fā)上，抱著筆記本電腦敲鍵盤。

    “杜總?！?/br>
    杜堯扭頭，就見女孩白皙的臉上掛著運動過后的紅潤，一雙大眼亮晶晶地看著她。女孩穿著一身保守的連體泳衣，濕漉漉的長發(fā)搭在胸前，裙擺下露出一雙筆直修長、白白嫩嫩的筷子腿。

    美人魚……上岸了。

    杜堯感覺自己一顆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腔。

    明天就要去做心臟檢查了，到時候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杜堯深吸口氣，聲音盡量保持正常：“游泳了？”

    李棠：“晚上吃的有點多，運動下保持身材?！?/br>
    杜堯看下她細得跟筷子一樣的腿，“你這么瘦，沒必要對自己太苛刻?！?/br>
    被大佬夸了，李棠眼睛更亮了：“帝王蟹都是優(yōu)質蛋白，有助于增肌。都這么晚了，你還在忙？”

    杜堯：“有點事?！?/br>
    杜堯看下屏幕上的微博界面，果斷合上筆記本。

    熱搜下面的那些污言穢語，他看著都覺得臟。女孩作為被嘲諷、被辱罵的對象，看到只會更難受。

    女孩每天練習那么辛苦，還要盡早趕回來幫他“治病”，還是不要讓這些網絡暴力去打擾她。

    反正他會處理好。

    杜堯看向李棠：“我還要忙一段時間。”

    李棠會意：“那你忙，我先不打擾了?！?/br>